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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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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小桑自服下那黑衣人的疗伤药物,内伤便得到控制,剩得一些外伤,天剑山庄的外伤药果然了得,不到两日功夫,表皮的伤痕便结痂,怕是不出半月便可痊愈。

    那竹峰的小诗姑娘,一开始两日也是亲自送药过来,但是到了后来,却是每隔了两三天才出现,她告知洛小桑,说是山庄中有事让她去处理,不能亲来,但每日的药水,总有一个小丫鬟准时送来。

    一日午后,天气闷热异常,洛小桑待在房内,胸口烦闷得紧,便推开房门走出了小院。这天剑山庄房屋结构布置与沌天门也是差不多,院中遍植草木,倒也郁郁葱葱。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调养,洛小桑身上的伤早恢复得七七八八,便是在几日前,他已能下床走动。望着胸口缠着的纱布,心中思量着既已伤愈,待得明日小诗姑娘再来,便请她带着自己拜见山庄主人,自己此次多得天剑山庄医治,救命之恩,于情于理,都要前去拜谢才是。

    想起天剑山庄,一瞬之间,那个白衣身影又在脑中闪过,洛小桑手中一动,从身前贴身处掏出了一只绕着一缕乌丝的剑型发簪。

    那白衣女子逝去之前,千交万代自己切记不可让天剑山庄中人见到此物,可见事关重大。只是不谈及此事,又如何能完成她的遗愿,将乌丝葬于她的爱郎墓前?不知小诗姑娘可知道此事,问问她或许能有些许帮助。

    洛小桑本便不善说谎,况且真如那白衣女子所说,这恐怕也是天剑山庄的密事,常人轻易又如何知得。只得见步行步,洛小桑望了一眼漆黑如墨的夜空,心中默默祈祷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希望能完成白衣女子的遗愿。

    刚想将手中发簪塞回怀中,却忽的心中一动,自己身在天剑山庄内,万一不小心让天剑山庄中人见到,自己怕是跳进河中,也水洗不清,这般落师门脸面的事,如何做得。于是便将发簪小心塞进手腕黑尺夹缝中,却是刚刚好。

    方才做完此番动作,忽地肩头一震,却是一双手掌拍在了上面。洛小桑心中一惊,自己刚才心中有事,竟没留意有人接近自己。转身一看,只见那人原本相貌一般,只是那双巨眉挂在脸上,便也变得不普通,应说让人想忘也难。

    此时他正一脸笑意,看着洛小桑,道:“洛师兄,可还记得小弟?”

    洛小桑一怔,旋即道:“你,你可是天剑山庄的李少庄主?”洛小桑对他印象便如众人第一次见到他般,不过名字倒是不记得了,隐约记得姓李,于是回道。

    李玉衡嘿嘿一笑,道:“正是小弟,洛师兄到了我庄中做客,我这个做主人的却等到现在才知,实在是失礼得紧,请洛师兄原谅,不要见怪才是。”说完还鞠躬施了一礼。

    洛小桑急忙还礼,道:“李师兄千万莫要这么说,应是我感激贵庄相救之恩才是。我原打算今日便拜访庄主,没想到却正好碰见了李师兄。”

    李玉衡摆手道:“洛师兄客气了,先不说我天剑山庄与贵门一直交好,便是我这条小命,也是在那‘万鬼窟’内为洛师兄所救。今日洛师兄到了我庄中,便是我庄中贵客,来,跟我到庄内大厅一叙。”

    洛小桑见李玉衡如此客气礼待自己,心中不仅觉得对他有些惭愧,正待说些什么,却被李玉衡一拉,往大厅而去。

    天剑山庄大厅也是宽阔且布置巧妙,正对大门,便是两椅一桌,此乃主人位,而在两边,分别摆放了四座四椅,正是宾客位置。而那些桌椅,乃是大青山的千年花木所制,不但耐用色泽悦目,更特别的是能自动散发出淡淡的花木香,闻之让人心旷神怡。

    大厅墙壁上所挂字画,不论字与山水,无不浑厚殷实,看那底蕴,怕也是出自名家手笔,不难看出主人雅韵。可惜洛小桑乃初出茅庐的小子,哪懂这些风雅之物,否则倒也可借此与主人家相谈一翻。

    甫一走进大厅,便见到厅中站得一中年人,身穿青衣大褂,留着山羊长须,脸圆额宽,一脸笑意,似在等待着自己。洛小桑正暗自猜测对方身份,却听一旁的李玉衡介绍道:“洛师兄,这是我山庄陈一风总管。”

    还未待洛小桑施礼,那陈一风便走上前施礼道:“这位定是沌天门的洛少侠了,洛少侠到得本庄,我做为总管,却到此刻才知,实在是失礼得紧,请洛少侠千万莫要见怪。”

    洛小桑颇觉得受宠若惊,急忙还礼道:“陈总管,请别这么说,我,我还得感谢贵庄相救之恩……”

    陈一风请洛小桑坐下,待众人坐定,下人奉上香茗,才接着道:“洛少侠,听少庄主说,洛少侠虽是年纪轻轻,但修行深厚,连‘万鬼窟’内的千年妖物都命丧你手,又救了少庄主以及庄中弟子性命,当真是佩服得紧。可惜庄主闭关未出,否则他定亲自出来感谢洛少侠大恩。”

    洛小桑摆手道:“陈总管过奖了,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是运气好才除去那妖物。”

    陈一风呵呵笑道:“是洛少侠过谦才是,沌天门当之无愧是天下正道之首,像洛少侠这般年纪,便有这身修行,假以时日,定是名震一方之士。”

    洛小桑从小到大从未被人这般恭维过,况且对方还对自己师门大加赞赏,心中欣喜,却又不知如何应答,只得笑着一语带过。

    笑谈中,陈一风却忽的一叹,道:“我们天剑山庄,过些时日便是‘剑神诞’,最是热闹,洛少侠你定要参加。可惜今年少了李长老,唉,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众人齐乐,把酒欢歌,多么逍遥。”

    李玉衡也是跟着一叹,道:“李长老为人正派,深受庄中人敬爱,为我庄鞠躬尽瘁,可惜终是命丧他乡。都怪我无能,不能将李长老尸骨送回庄内。”

    洛小桑一愣,想起他们口中所说的李长老,定是那个死于为白衣女子所控的妖尸的李毅然。虽说当时自己无能为力,但心中终是相信了白衣女子所说,认定他是一个背信弃义,贪图富贵的小人,所以才对他的死不大放在心上。如今听他们一说,心中不免动摇,难道自己真是太信了那白衣女子,那李长老真是一个好人?

    陈一风见洛小桑默然无语,忽道:“洛少侠,恕陈某唐突,可否请洛少侠回想一下,当日在那‘万鬼窟’内,李长老临终之时,可有何言语或动作留下?”刚说完,却又是一叹,道:“李长老与陈某乃好友,陈某想从李长老临终只言片语中猜知他是否有何遗愿,也好尽了身为好友之责。”

    洛小桑心中感动,只不过当日在那‘万鬼窟’内,自己神志差点为黑尺内那个桀骜的声音所夺,倒是不曾去留意那李毅然行动,想了片刻,只得答道:“实在对不住,当时环境多变,我也未曾留意。”

    陈一风似意料当中,又道:“当时情况危急,洛少侠未曾注意,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李长老逝去之后,我庄中弟子检查遗物,发现少了一只剑型发簪。此物乃李长老夫人遗物,李长老与夫人夫妻情深,即便逝去多年,仍留在身上寸步不离,不知洛少侠可曾见过?”

    “剑型发簪?”洛小桑差点点头一口说出在自己身上,只是在一瞬间,那白衣女子凄美的面容与温婉的声音又在脑中浮现,心中挣扎了片刻,在二人注视下,终是摇了摇头,道:“我没见过,当时斗那妖物,我力竭欲倒,后来还是在几位朋友相扶下才出了那‘万鬼窟’。当日情况,李少庄主自也知道。”

    陈一风与李玉衡听罢相视一眼,终是陈一风叹道:“没见过也没法了,也怪李长老福薄,未能将这遗物留与子孙。唉,我这做叔叔的无能,只能这般回复了他的子女。”说完盯着洛小桑脸色变化。

    洛小桑默然无语,心中略觉惭愧,脸上却是变化不定,为陈一风一一看在眼中。洛小桑本便不善说谎,行走天下历练善浅,如何知道世间险恶,只是三言两语间,便被陈一风套出心中所想。

    陈一风既套出洛小桑心中想法,他也不急,只是转而说其他,还让洛小桑多留几日,参加天剑山庄的“剑神诞”节日。洛小桑想起自己出行历练至今已有一段时日,仍未返回门中复命,也正好向主人请辞。

    李玉衡与陈一风自是百般劝留,无奈洛小桑去意甚绝,终也是谢绝了对方好意,只答应多留两天。

    夜深,无月之夜。

    天剑山庄内堂居室。

    “当真?”李雪玉在听完李玉衡与陈一风汇报之后,欣喜道。

    “是,爹。”李玉衡答道:“那姓洛的小子虽是沌天门人,修行颇深,但却傻得紧,被陈总管三两句便套出他定是有事隐瞒。”

    陈一风接着道:“我假意说出剑型发簪,那小子呆了数息,如此反应,定是见过那东西无疑了。只是是否在他身上,仍待印证。”

    李雪玉站起,左右踱了几步,道:“问题便在这,我们如何可让他说出真话呢?”

    李玉衡走到他爹面前,道:“爹,我们不如……”将他心中想法说出。

    李雪玉听完,眉头大皱,喝道:“你是否疯了,尽出这些馊主意。你要知道他可是沌天门弟子,以他这般年纪却有这般修行,定是门中精英弟子,一旦为沌天门知晓,寻上门来,该当如何?”

    李玉衡身子一缩,却听陈一风沉吟片刻,道:“庄主,少庄主之计,虽是下策,但也不失一个办法。如今那小子身在我门中,假如我们安排妥当,定可不为他人所知。”

    李玉衡见他所提计策有人支持,缩下去的身子又是一挺,道:“正是,正是,爹。”

    李雪玉皱着眉头,又在室内踱了几步,心中似仍有犹豫。

    陈一风道:“庄主,那东西对我庄关系重大,若失时机,恐不再来,庄主三思。”

    李玉衡也道:“爹。”

    李雪玉脚步一停,看了看二人,终是下定决心,一叹道:“也罢,希望老天垂怜,能完我多年之愿。陈总管,你去安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