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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端坐于正位,此刻虽然面如冷霜,却没有表露出过激的情绪,或许是因为他之前就以为对五阿哥没报什么希望了吧!五阿哥此番话无异于是威胁乾隆,乾隆面上露出一丝冷笑,心想,没有谁能够威胁朕,永琪也不过是个表现的还可以的阿哥,他能把他捧到天上,自然也能让他被人踩在脚下。
现在老四已经领了差事,勤勤恳恳,表现的可圈可点,老六也是个善书善画,这点倒是随了自己,还有下面这些小的,多加锻炼,总会有合适的继承人。再说朕现在正是鼎盛之年,子嗣还是会有的,并非只有永琪可以!乾隆这么思量着,心里决定,待回京之后对儿子们封赏一番,至于老五,也该出宫建府了,不过封王却别想了。
“来人,将这三人给朕拖下去,严加看管!”乾隆好似没有听到五阿哥那句话,也没有回应,只是吩咐道。
小燕子一边挣扎一边哭着对五阿哥喊“永琪,你要救我,我不想掉脑袋啊!”
五阿哥心疼得要死,跪着一个劲儿的磕头求乾隆开恩,不过乾隆却没有理会,让两个侍卫把他带下去,送回房中。
现在只等着去济南查访之人早日搜集证据,若是此事确凿,那小燕子绝对不能留,至于紫薇,皇室血脉竟乐得做奴才伺候别人,留着也净是膈应,早早打发了出去,至于福尔康和他身后的福家、魏氏,一个都别想跑!
五阿哥果真不会弃小燕子于不顾,夜里竟换上夜行衣去偏房救小燕子。两人还算顺利的奔出小院,正要离开之时被巡夜的侍卫们发现,以为是刺客,就没有手下留情,招招狠厉。五阿哥那点子功夫根本招架不住,更何况是小燕子,两个人胳膊腿上都被划了几道口子,鲜血淋漓。
最后,眼见着再不开口性命都堪忧了,五阿哥才嚎了一嗓子,说“住手,我是五阿哥永琪!”那些侍卫们才不再下手,这两条算是捡了回来,不过这身上可是真疼啊!
小燕子被侍卫们扔回了偏房,拿铁链子锁好,至于她身上的伤他们却是不管的,径自出去在门外守着。紫薇就在角落处坐着,冷冷的看着小燕子痛苦的哀嚎。之前五阿哥来救小燕子,紫薇求他们两个将她和尔康带着,不料却被拒绝,而且还被小燕子用污言秽语骂了一通,现在看小燕子凄惨的被抓回来,心中只觉得解气,怎么还会帮她处理伤口呢!
而此时,木卓伦所在的院落,霍青桐的一番话让他是怒不可遏,若不是霍阿伊拉着他,他已然控制不住脾气要揍人了。
“父亲,你也别动怒,现在可兰经已被迎回,回部和清廷也达成和解,青桐要离开有什么不好?难不成父亲还打着要我替妹妹入宫的主意?”霍青桐根本不惧,坐在一旁抿了口茶,气定神闲。
木卓伦听她提及入宫的事情,老脸顿时涨得通红,又想想乾隆之前说过的话,一时间怒气也消褪了不少,反而是颓然的坐回椅子上,叹了口气道“我何尝想将你们姐妹送入宫中,虽说我偏疼喀丝丽,但对你也是疼爱的,当初只顾着你妹妹却无视你的感受是为父的不对!皇帝也说了,他喜欢喀丝丽,为父就算是再舍不得有何用,为了回部,只能忍了!我何尝不知你为回部做了多少事,可是皇帝要将你指给那个富察将军,你若走了,必会得罪皇帝和那个骁勇善战的富察将军,到时候我们回部危矣!”
“青桐,父亲他是一时想岔了,你别跟他赌气了,说起来,一切都是那皇帝给逼的,竟害我两个妹妹不得自由!”霍阿伊怒气冲冲的说“要不,我们别答应了,大不了集我们回部之力,和清军干上一仗,不一定会输的,何必这么委屈!”
“慎言!”木卓伦瞪了霍阿伊一眼,压低声音说。不到万一,他是不想和清廷对抗的,以他回部之力,无异于以卵击石。他是回部首领,不能像霍阿伊一般仅凭冲动,他要考虑众多部众。
“我的婚事我自会处理,不会牵累父亲和我们回部~”霍青桐说道。她只愿一生自由自在、平安喜乐,从未想过嫁与权贵之家。以福康安的身份,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却不是她能忍受的,因此福康安于她来说不是良配,她定会想法子推了去。
“唉,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爹爹也管不了你了。”木卓伦叹了口气,也歇了劝霍青桐的心思,只是心里埋了根刺,这个女儿现在怎么如此凉薄,竟是只顾着自己,连老父的话也不听,亲妹妹的幸福也不顾。
“若是你触怒了清廷,惹来灾祸,我不会袒护于你的!相反,到时候别怪爹无情,将你交出去!”木卓伦说道。
霍青桐笑了笑,点了点头。
第二日,霍青桐便去找了福康安,希望以他为突破口,若是他能主动向乾隆拒绝那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福康安并不知道木卓伦已然将皇上要指婚的事情透露给了霍青桐,更不知道霍青桐此番来找他是为了说服他拒婚,还暗暗开心呢,以为两个人这是有所进展了。
两人到了城里最有名的聚仙楼,要了僻静雅致的隔间,待饭菜上来,霍青桐先是敬了福康安一杯酒,而后说道“不知富察将军可有听闻皇上指婚之事?”
聚仙楼有适合女子喝的胭脂醉,一口下去令人双颊生晕,如天边红霞一般醉人醉心,霍青桐喝的便是此酒。她生得本就好看,此刻脸颊透着红晕,如同枝头红梅,艳色逼人,将往日那冷霜尽数化了去。又兼她眼波荡漾,看在福康安眼里让他心动又欣喜,以为霍青桐是对他有些意思的。
“自是知道,我很是——”福康安正要表明心迹,不料却被霍青桐给打断了。
“那我有话便直说了。”霍青桐也觉得福康安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忙开口道“我自认不是那等贤淑女子,我更向往自由自在的逍遥生活,所以,恐怕不合适嫁入富察家。”
“然后呢?你想要如何?”福康安面色渐沉,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道。
“富察将军大概也是想有贤妻美妾吧,不若我们跟皇上言明,这样世间也不会多一对怨偶!”霍青桐提议道。
“可是我就喜欢你这性子,若是要贤妻美妾何必等到现在!”福康安的双眼如夜幕般黑沉,专注的盯着霍青桐,透着一股子认真执拗的劲头“我知道你性子刚烈又不喜拘束,这些我都可以满足你的,嫁给我,我不会再有第二人,不会逼你遵从杂七杂八的规矩,你喜欢出游,我也可以抽出空闲时间来陪你!”
“富察将军说笑了,这世间有几个男人能做到终身无二,且不说你自己愿不愿意,你的家族呢,你的阿玛额娘甚至是皇上,哪个会允许你只有一个女人!毕竟,对你们满人来说,开枝散叶是正经,三妻四妾也是正常”霍青桐备受震动,看福康安的眼神竟是忍不住有些信了,不过她脑袋始终是清楚地,知道现状不由人,于是偏过头去,开口道。
“我说不会,没有人能勉强我,皇上也不能。你等着看罢!”福康安说话铿锵有力,眉梢上扬,笃定的神采却是遮掩不住的“只是希望先别急着拒绝,给我时间,让我证明给你看,皇上那边我回去说,不会在你不心甘情愿之时下旨的。”
霍青桐不可置否,也没再反驳他的话,心想这旨意不下来就好办多了,对福康安也是多了几分好感。
这样过了两日安稳日子,前去山东查访的暗卫传来消息,果真,夏雨荷之女名为夏紫薇,身边一丫鬟名为金锁,并附有接生婆、乳母以及夏紫薇舅家的证词以及夏紫薇的画像。而前去京城大杂院处查访的人也回禀说,小燕子早就混迹于京城,卖卖艺骗骗人。
如此一来,事情便清楚了,乾隆派人将这几个人都带了出来,当然并没有叫五阿哥,若是他在,指不定要怎么闹腾呢!虽说五阿哥也有欺君之罪,不过自大清开国以来就没有杀儿子的,他再厌弃五阿哥也能说把他也一块儿砍了,所以还是先关着,等回京之后再处置。
“朕已将事情查明,小燕子福尔康欺君犯上,意图混淆皇室血脉,拖出去斩了,至于福家和魏氏,也逃不了干系,等朕回京再做处罚。”乾隆说道。此话一出,小燕子和福尔康登时瘫软在了地上,紫薇则是一脸的茫然。
“皇阿玛,你不能砍我的头,大不了,我不做这个格格了,我要回家!”小燕子嚷嚷着。
见乾隆高高在上,那种看蝼蚁一般的眼神,她哆嗦了两下,哭着对紫薇说“紫薇,救救我,我们是好姐妹的!当初我进围场帮你找爹,差点就死掉了,伤好之后我就去尔康家找你了,我们说好的,我会把格格的位子还给你!紫薇,现在你认了爹,你救救我好不好?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格格,我不想掉脑袋啊!”
小燕子哭得凄惨至极,紫薇本来很是恨她,此刻却是忍不住心软了,泪眼汪汪的看着乾隆。
“小姐,你不能听她的,要不是她您早就认了爹,要不是她您怎么会这么惨,她根本就不顾您的死活!”金锁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又忠心护主,生怕紫薇为小燕子求情再把自己给搭上,赶忙说道。
“金锁,你好恶毒,枉我那么照顾你,把你当成姐妹!”小燕子怒吼道。
金锁那叫一个气啊,什么照顾,在漱芳斋的时候她把自己当奴才一样呼来喝去,没得到半分好处,挨打的是却是少不了她,连小姐都被她害得凄惨。她还真好意思说出这话来,真真的不要脸!
“夏紫薇,你要替她求情?”乾隆现在一看夏紫薇这小白花样儿就觉得倒胃口,见她竟还有为小燕子求情的意思,深感腻歪,心想若不是查实了,他真不想承认这夏紫薇居然是他的女儿。被人占了格格的名头,还被蒙骗做了包衣奴才,竟还想给罪魁祸首求情,这样的女儿要了有什么用,简直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