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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里只有几个蜀山弟子,风璃左右看了看见伏翳不在心下有点慌,她其实还是很想他留下的。不知为何有他在她总会觉得很安心,这种感觉只有在凡姨和木长老在她身边的时候才会有。
看着正在商议事情的几位弟子她开口打断他们道“各位师兄可知道我表哥去了哪里?”
其中一名弟子见她神色有些慌张答道“师妹莫急,伏兄说去镇子上转转,稍后便回。”
听到他未曾走远她方才安下心来。转过头正欲对身后的白芨说话不料他先开了口“师妹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夫很上心啊。以前可从未听你提起过,这才一会不见就这么紧张?”
众弟子听白芨这么说不由一阵嬉笑,其中一个弟子说道“未婚夫不见了自然是要紧张的,白芨师兄莫在问了,当心璃师妹羞急了脑你。“
风璃脸一红,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说“白芨师兄你能不能先将信写好送出去。不然我总是不太安心。”
白芨夸张的叹了口气可怜兮兮的道“我在璃师妹心中的地位不及小梓师妹也就罢了,如今连一个半路杀出来我未婚夫都在我之上。”说罢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客房。
看着白芨离去的背景风璃心里暗暗气恼,这人就会在人前装可怜,背地里对她使了多少坏。如今还拿伏翳来揶揄她,真是气死了。要不是伏翳的身份不好开口,她定要反驳他的话。
众人见白芨离开,便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风璃尴尬的站在那里,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药格的一位弟子对风璃说“璃师妹,你来的倒也巧。昨日我们得知这镇子里有人得了怪病,镇上的大夫如何都治不了便决定来看看。本以为不会太严重所以就没有通知你和小梓师妹。但今日我们去看了病患,才发现这病有些蹊跷。既然你来了,不如一同探讨一下或许能找出结症。”
风璃一听一扫刚才的气闷瞬间便来了兴趣,自打下山以来若遇见求医问药的人,通常都是两位药格的师兄出面,她和小梓两人只能打打下手,完全没有接触到病人的机会,虽然有些遗憾,但毕竟他们是师兄,辈份如此她也不敢逾矩。不想今日却可以和他们一起治疗疑难杂症,风璃实在是有些兴奋。
但是兴奋归兴奋,几位师兄都面色沉重,她也不能显得太高兴了。轻咳了一声她问道“请问师兄是怎么蹊跷法?病人都有些什么症状啊?”
说话的这位师兄指了指桌前的凳子道“你先坐下我们慢慢与你说。”
话说半月前九江城里有一专门做花草生意的商人,不知在哪里弄得的几株花苗。径自分种在花盆里。那甚是奇特,长得快不说开出的花朵每一瓣儿的颜色还各不相同,香味更是芬芳无比,一株就足以让满室充盈着淡淡的清香,花一长成便一销而空。因这花儿本就稀少,除了那商人自己留了一株外,其余的都卖给了上江城里的几户富贵人家。
得到花儿的自然恨不得在人前显摆,没得到的也很想一睹这奇花的真容。于是几家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开办一个赏花宴。这城中数林府最为富贵,林老爷最爱一些花花草草假山石林的,他府上有座聚集了各种奇花异草的百香园,这赏花宴也就定在这里开办。
宴是好宴,却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参加的。除了有财有势的,更多的是一些当地有名的才俊,赏花吟诗好一番附庸风雅,即赏了花还博得了个雅的名头。
只是这宴会散去不久,参加宴会的人却纷纷病倒了。最先生病的就是这几株花儿的拥有者,接下来,便是什么张公子、李秀才。小城里的大夫一下子又都成了抢手货,看完了这家看哪家。最后城里的大夫一直认为,这病,治不了。
“为何治不了?”风璃奇怪的问,这世上究竟有什么病连下手诊治都不能的。
那弟子说道“起初我们也很疑惑,但凡医病都少不得望、闻、问、切,做完这几步对症下药便好。纵是疑难杂症,也该先以药续命,保本为先。却从未见连药都无从下的。“
她点头表示同意“那师兄们一番诊断之后,有何结论?”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接话道“脉搏平稳,气息顺畅有力,不似中毒也没有其他外力侵蚀。只是嗜睡无论如何也叫不起来。这样的怪病,确实无从下手医治。”
风璃一听症状心里咯噔一声。这症状,她好似在哪里见过啊。
此时白芨已将写好的信件交给陈伯,走到众人跟前时见风璃沉思不语开口问道“璃师妹有何想法不如直接说出来吧。”
风璃有些犹豫“我现下只是听师兄们的阐述,毕竟还没有见过病人,所以不太确定这个推断是否正确。”她平时在这方面可是非常严谨的。
白芨却哈哈一笑说“璃师妹在治疗术这方面一向是博闻广识,如今怎么突然谦虚起来了。且不管是对是错,总归在大家在讨论。你但说无妨。”
风璃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药格的两位师兄说道“我..呃..之前读过一本书叫《编外杂方》,里面的解蛊一篇中有提到一种蛊,中蛊后的症状与师兄所说的一般无二。刚刚师兄说他们赏花饮酒,据你们所形容的花的特征来看,应该就是书中所说的蛊,它名叫“梦魇”。这花平日里跟普通的花并无二致,但却不能沾酒。一但遇到酒,花中的蛊虫便会苏醒,随花粉一同被吸入体内。中蛊之人昏睡不醒,直到...活活饿死。”
几人一听脸色都是一变,他们还未曾接触蛊术,自然也没有往哪一方面去向。如今风璃这一提点,众人才如梦方醒。只是这解蛊之术......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白芨倒不似众人这般无措,他仿佛早已直到风璃会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只开口说道“想必这书上也写了解蛊之术,不知道师妹可带了那本书来?”
风璃摇头“我走的匆忙,大部分行李还都在妫府的山庄,身上只随身带了几瓶药。”
白芨却不以为然的说“即便没有那书,以师妹对药方的执着,只怕也早已将那书上的方子全数记下了,此时何以这么谦虚呢。”
谁料此话一出白芨顿时就遭到风璃的无数白眼,这个白芨师兄真是一个拆台的好手。她气愤的对他说“病人未见,那异花未见,几句片面言语就要开方下药,治病救人怎可如此草率。”
白芨一愣,这么多年与风璃相处,以往他怎么逗弄她都未见过她发火。他不仅有点委屈的说“我也只是问你会不会解蛊,又没让你现在马上就去解。”这回可是真委屈。
风璃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过了,想要道歉,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实在是拉不下脸,只是涨红了一张小脸不说话。
众弟子看到分分打圆场,一个弟子赶忙接话道“璃师妹要看病人倒是无妨,只是这花....怕是有些难见啊。”
“这是为何?”她顶着一张羞愤欲滴的小脸,硬撑着坐在这里继续与众人讨论。
一旁的白芨替那弟子回答道“此事一出,各家之人都有些惧怕那异花,一把火都烧了。”
风璃此时也不敢看他,直愣愣的坐在那里,低着头想了想问她前面的师兄道“不知那花商如何了?他家里不是还有一盆么?”
那弟子看看白芨又看看风璃,见两人都不说话终是答道“那日的赏花宴上,那花商也被邀约,如今同其他人一样。他家中只有他和仆役,只是他家中花草甚多,我们也未曾留意那株异花还在不在。”
风璃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既如此我这就去他们家看看,万一被留下了也说不定。”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栈。
客栈中的白芨不禁暗自摇头,糟了糟了,看来璃师妹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出了客栈大门的风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逃出那个尴尬的地方了,再待下去她怕是要忍不住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今日怎么如此心浮气躁呢。她摇了摇头,心道晚上没人的时候还是去给白芨师兄道个歉吧。虽然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并没有错,可是语气着实恶略了些。
她抬眼看了看此时的天色已有些晚了,大街上的商家都开始收拾摊子,因怪病影响本就不算热闹的大街此时更加的冷清。她说寻找花商本是为了逃出客栈找借口,虽然出来了却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刚逃出客栈也不能马上就回去。于是便四处打听花商的住所,一路寻了过去。
本地虽有几家花商,但因异花名声大噪的只有一户,所以倒也不难找。风璃跟随路人的指点,走了不算太远便在市集西北角寻到了。
大门紧闭,门口原有些点缀铺面的盆栽都有些枯败,一看便知这里有段时间没人打理了。她敲了敲门,等了片刻没人应答,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答。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路口还有一家糕点铺子开着便走了去。
铺子的老板也正欲打烊,见她走来以为是来买糕点的忙开口笑道“这位客人可是想要买点什么糕点?”
风璃原本只是想要询问一下那花商家的境况,但看到糕点时想起晚上要去给白芨赔礼,空手总是不好。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老板你给我挑两样不太甜的就好。”
老板笑应了一声,拿起一旁的油纸指着木盒子里的点心逐一给风璃介绍。待她挑的差不多了,便走进屋里的柜台上打包。风璃趁他打包的时候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花商。
那老板叹了口气道“那花老徐用那妖花虽说是发了一笔横财,但也祸害了整个镇子,如今自己还不是自食恶果。自他也病倒之后啊,家里的仆人们卷了值钱的东西都跑了,就只有原先本家带的老仆还守着他。但也只是白日里过来,夜里也是不敢在那铺子里住的,你想身边躺个活死人多吓人。”
听罢她方知为何没人应门了,看来今日是进不去了,只得明日白天与师兄们一起再来一次。风璃接过老板包好的糕点道了谢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