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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帮我太多了,他都这么说了,我不想再难为他。
就转了话题问他,他老板是什么样的。
这时候我的心都说悬在嗓子眼上的。老太太那看病的不只是我。
还有顾家那一大家子。
“还不知道,我就是个普通小员工,哪儿能接触到那么上头的人啊,就有人来告诉我该怎么怎么做就行了。实话告诉你吧姐,我这也是享了我奶奶的福,她啊会看病,这老板一家子好像有个病人,一定要我奶奶看,还顺在给我安排了一个工作。还没到上岗时间,所以我这……就带我奶奶到处玩了。”
小杨还是把话说到了我心窝子里,戳中我最害怕的地方。
我一早就应该想到顾家人会来这么一手的,再说温白那病又不随随便便能治好的,治不治得好又是一说,但能看病的人肯定是要凑齐的,小杨说他把老太太接去的时候已经向我提了醒。
他一个晚辈,怎么可能无故接奶奶的姐姐旅游。
我又问现在小杨和他奶奶基本都在什么地方玩,想确保小杨的行动没有限制,哪知道小杨有点悻悻然道,“哎,都玩儿了快一个星期了,刚好头上通知我,说这两天就要上班,所以啊,姐,你是在市里吗?要不今晚一起吃个饭?你就当为我庆祝庆祝。”
我听后懊悔的抓着电话,现在是过不去市里了,只能让他告诉我一下地址,然后我再联系的秦颂,把事情一说。
秦颂闷闷不乐的“嗯”了声,“那天走的时候我就留了人在村里,确保动不到那老医生头上,但这两天出了点变故,我的人被撬光了,没看住。”
我听秦颂语气,怕他着急生气,劝了好一番,他才在我歇口气的时候叹气,“行了,你把地址给我,人找着了就行,我赶过去让她开个方子,以后照着方子拿药。”
我赶紧喊住他,犹豫着说,“可是秦颂……那老太太有这规矩,自己的药房方子不传外人的手,不然也不会陆续有人往乡下那地方一两个月就去一趟了。”
“拿不到也得拿!”秦颂声音极阴,随电话忙音中断。
等了半天时间,不知道秦颂用了些什么办法,最终还是没拿到药方子,甚至连让她再开服药,都被老太太当场以不合规矩的理由拒绝了。
秦颂俨然吃了个闭门羹,这对他来说打击不小。
依小杨的话说,到明天,那就真再想见到这老太太都困难了。
我待在房间里,把床底下的药袋子拿出来,这是之前有人邮寄过来的,里面的药我再仔细看了好一遍,大致能看出来跟我之前喝的是一样。
但我更清楚我手心里躺着的枯草枯枝一样的东西,是各有属性的中药,不是打上名字标注就一定是一样的西药盒子。
有些中药虽表象一样,可实际的药途大有可能截然相反。
这一大袋子中药材料散乱又有条理的被分在几个牛皮纸袋子里装着,我不敢冒险去堵这些是药是毒。
而这寄给我药的人,是最想我死的顾家一家,还是想借以做人情的,许默深呢。
当天晚上秦颂连夜就赶了回来,到房间已经是凌晨两点,我侧靠在床边的墙壁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又合上,勉强能看见他推开门,站在微弱的灯光里,下一秒就轻手轻脚的进了门,再关上门。
他走过来几乎是无声的,到我跟前伸手轻轻的抱我起来,我惯性的动了动,意识清醒,但脑子缺混沌的一片模糊,我想我可能喊了他,也跟他说了些话,但又好像没有。
秦颂耐着声在我耳边一声一声的哄,说好了好了,先睡觉休息,听话。
我就真听着秦颂的话,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醒来,我下意识的就想到昨晚场景,猛地一睁眼睛,见到面前正面朝上的睡颜,眼睛紧紧闭着,狭长的上睫毛搭在下眼睑上,根根分明。
床头的窗帘是我故意在市集里挑了块厚布,几乎能完全遮挡住清早的全部阳光,昨天晚上我不知不觉的睡着,忘记拉上窗帘,但今早一醒,窗帘是关好的。
如果阳光正好,或许还能看见秦颂细腻皮肤上的短小茸毛。
我盯着看了许久,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做梦。
刚一会儿,那双眼皮子上的睫毛一直颤动,过一秒就拉了个弧度扬起,睁开的眼皮子里的那双眼睛,浩瀚如星辰。
他转头就看着我,还朝我笑了笑,我愣了一会儿神,反映过来后,也想冲他笑的,结果秦颂说,“让他们先了一步。”
我尽量让嘴角显得不那么尴尬,撑了撑眼睛,提口气,“没办法,我们都这么忙,哪有那么多闲心眼想这想那的,顾家都指剩个空壳子了,要喂饱的嘴巴那么多,转得脑子就多,这药总有办法拿到的,先停一停也不一定是坏事情。”
时间还早,离秦颂起床洗漱还差十分钟,他总是五点半就开始动身去工地上,为的就是赶在工人前面。
我每天早上要跟秦颂一块儿去,他一开始还同意,但后来觉得太难受,坚决不让我跟着他一起,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能在车上看见秦颂累垮了倒头在车里酣睡的样子,我想他可能,真不想我看他那样太多次。
但只看一次两次,那模样就能印进我心里,我不可能哪怕有一点责怪秦颂对我的事不上心,因为他只有一颗心脏,都快被现状压得快无法负荷爆炸了。
“黎西,这时候不该是你劝老子。”
我伸出手,去抚摸他眉眼中间位置,一点点的把他皱巴巴的眉峰给扶平了一点,再抚平了一点。
“你是我丈夫,我不劝你我劝谁去?你也是想我好,我自己肯定更是。所以这件事我觉得不应该操之过急,中药的确断了不好,但如果我真在西藏这边怀上了孩子,生产了都没等到项目完工,那到时候两头跑来跑去的,有的你忙。”
“又不想要孩子了?”秦颂语气很轻,眉眼里带着笑意,他只是想拿话来堵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
我深深哼口气,“女人都是善变的,一会儿想要一会儿不想要,秦先生,你在这一方面还有得学,别消极怠工。”
秦颂笑亲了我脸颊两口,又伸手惩罚般的从我衣摆下面钻的就往上伸,在突出的地方停留,鬼祟的揉了两下。
我没忍住哼唧一声,被秦颂敏锐的逮到了当成笑料,说了两句秽语,看我两颊通红后甚是得意,脸一下凑到我鼻尖前面位置就停下,坏笑道,“要不是时间紧,怕迟到一个多小时,真想现在就要你,很狠的。”
秦颂身体顺着我推动的方向移去,他叮嘱我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自己要先去工地上开个会,交接一些项目今后进展的注意事项。
这种会议在工地上很常见,但又是最缺不得。
看着秦颂草率的穿好衣裤,一点没有往日在意形象的痕迹,连路过走道的落地镜时都没看去一眼,利落的出了房门。
我在只剩我一个人的房间里休息,脑子在想怎么把这箱药转手再到秦颂面前。
刚才我对这件事只字未提,我太知道如果我在秦颂最挫败的时候当他面指出正确道路来说对他这样的大男子主义意味着什么。
就想他正干着的活一样。在道路尽头远处有一家学校,这学校的人到镇上太不方便,把他们全部都接到镇上来不切实际,但修出一条路让他们走,也是一大方便。
我就是要铺条好路,让秦颂来走。
中午我赶到集市,好好挑着当天菜色,在约好了司机后上车回了项目上,我没直接去工地,先在厨房里,跟其他伙夫一起把当天的午饭给做出来。
基本都不是我在掌勺,工地上工人数量多,抄的大锅菜我摸不透具体调料的量,今天我正好买了不少小鲫鱼带回来,就我来炖的鱼。
弄好之后,有专人负责把餐食运到工地上去,我跟剩下的人一起在食堂的桌边围坐着吃饭,我们这边吃完,他们那边也吃完了,甚至送饭的员工会带着器具都回来。
工程时间紧,需要争分夺秒到剥夺了他们吃饭时间,秦颂的胃都没以前好了,所以每一餐的米饭里,我都会加点小米进去。
今天回来的员工经过我们旁边,准备清理当天的东西,刚经过我旁边的一个伙计拍了拍我肩膀就说,“老板娘,今儿个还有人特地让我带话夸奖你做饭做的好吃。”
我还没开口,餐桌边其他人都笑了,“我们老板娘又不是第一天下厨了,等到今天才夸,今天是什么稀罕日子呐。”
那伙计笑了笑,“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是新来的!好像说是三老板……怎么咱们这又多来了个老板啊,老板娘,你认识这三老板吗?”
我送吃的进嘴的筷子,临到嘴巴时候就僵了。
三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