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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颂把药碗往我面前推了推,他说温了,可以进嘴,稍微有一点烫,“你要现在喝还是等会儿?”
他说这话时候站起来,我望着他,他从我视野里离开,进房间,手里抓着个东西就出来,靠过来一把塞进我手里,“你打开。”
我照着他话做,也点开了通讯录,排第一个的号码就是温白的。
是一个小时前才通过话的聊天记录。
我看着秦颂,不知道他到底想给我看什么,结果他手指点了点屏幕,“你是想现在给他打电话还是喝完药再打?”
我扫了扫碗边,再看了屏幕,我把手机放下,去端了碗。
嘴唇凑过去,苦涩在嘴巴里迅速蔓延开,我快速皱起眉头,是有点烫,还特别苦。
我有点想退缩,秦颂警示的眼神扫过来,像个工作进行时的忠犬,我只能缩着鼻子,大口把苦味往嘴里灌。
好久没吃过这么苦的药,前一次喝还是在小的时候,那时候会流着眼泪哇哇大哭不肯喝,总让我爸妈非常头痛。
现在我手里的碗很快空了,嘴巴被苦得有些麻木,好不容易把碗往茶几上一放,嘴巴突然被手指撬开个空隙,一个圆圆的硬物落进我口腔,再在苦味里散着丝丝甜意。
哪个女人不喜欢糖。
我紧了紧嘴皮子,靠着糖面的部分嘴唇也甜了不少,我紧皱的眉峰舒开,愉悦的点了通讯录第一条通话信息,庆幸刚刚选择先喝了药。
我想苦尽甘来。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打通。我没说话,那头却急躁的先开了口。
他问,秦哥你在哪。刚刚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很忙,很累。
我算有先见之明,开了扬声键,秦颂就坐在我旁边,大腿贴着我腿侧,手伸到我背后的沙发靠上,轻蔑的说,“你最近可没闲着,还没死?”
温白在笑,笑得又有点苦,“秦哥你老是这样说话挤兑我,你吃晚饭了吗?你最近肯定辛苦,别累坏身体。”
秦颂冷哼声,把手重重的放到我肩上,拉近我跟他的距离,也让自己声音更清晰的让电话那头的听见,“我最近是挺累的,新婚燕尔,要多补肾。生意上的事也忙,两头跑,你说累不累。”
短暂的沉默,却像一只手摁在玻璃上划,有刺耳的难堪感。
“秦哥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我以前也说过,我不介意你结婚,只要你旁边有我位置就行。但是你为什么要去接触那个女人。她除了跟杂草一样除不尽外,你觉得她好?她什么地方好?她那么贱,心眼那么多。偏偏你又喜欢,行,你就跟她过着,她不是不能生孩子吗,你能跟她过到多久?她比起我来唯一的优势都没了,你爸妈会同意?秦哥,你离婚我也不嫌你。”
温白说起秦颂爸妈的时候,半点仇恨不带,好像一点不把秦颂妈妈设计让他得艾滋的事情放在心里。他不怪秦颂妈妈这么做,偏是怪起秦颂跟我在一起了。
“老子需要你不嫌?你算什么东西。你不是有病吗?还不好好治病,别再往老子身上靠,老子怕惹一身骚。”
“我不靠。秦哥,我自己都得病了,我说罪有应得,不怪谁。我怎么可能让你不好。我就想跟你说说话,过过嘴瘾而已,我害谁都不会害你。”温白声音太温柔了,快滴出水,那种痴狂的想和爱,我想我能理解的不过是他浓烈爱意的冰山一角,他对秦颂真正的爱意,是我理解的千百倍或者更甚!
“哦,你还害不到老子?老子也要去检查检查,看惹没惹上病。”
秦颂说到这,温白懂了,他或者又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秦哥你别怕,我是说那话吓唬她的。我怎么都不会让你冒着危险,秦哥,我是真的爱你,也想你得很……我下面都想难受了,秦哥你来抱一会儿我,不会感染你……”
秦颂骂咧咧的把通话终止,气得差点把手机都给摔了。他斜过视线来看我,挑眉问,“信没有?”
我只能干笑,“你居然用温白对你的喜欢来告诉我他不会让我得病。”
但是温白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总是一套一套的,虽然中心不离爱秦颂这一点,但他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他曾拿爱当借口差点让秦颂死,现在又拿爱当借口证明不会怪他恨他。
从温白嘴里说出的话,我不是不愿信,我信不了。
秦颂伸手来,扣了扣我脑袋,哀叹声气,“我以为能让你心情舒服点,他对老子喜欢?你觉得是什么喜欢?连这醋你都要吃么?”
我心酸了一下,“如果我吃了呢?”
秦颂愣一下。
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我也是脱口而出就后悔了。
的确看温白的状态,对秦颂痴大于爱,带着近乎病态的越得不到就越想要的心态。
可他还是真切的出现在我生命力很尴尬的位置,他几次三番决定我未来走向,我讨厌又恨他,也怨他从来,从来都走在我前面。
他先得到汪文的爱,先受着秦颂的宠。
对我来说,他就是我另一半的前任,还担了两次这身份。
就跟我命里的劫数样,推都推不了。
“哈哈。你也会吃过去的醋,吃进哪儿了,我尝尝。”
没想到他听我说着冒酸气的话竟会这么高兴,眼神清澈的朝我凑过来,很卖力的啃咬我嘴巴,我想推都推不开,是他主动抬了点头,露出两嘴之间的一点缝隙,略哑声的感叹,“真酸,把药味儿都盖了。我再尝尝。”
他抱我起来,回去卧室,一次一次的折腾,我怎么推都推不了,他要得太狠了,表情又极度的兴奋。
秦颂走了是在两天后,我要去机场送他,他怎么都不让,说顾家这边已经解决了,三天后,再来接我过去。我说不用,我自己去,他就不让我再提这个,提着简单行李往机场里走,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他说他这次回来,还是把秦家那边惊动了。
告诉我这个是想给我提个醒,要是他妈妈来找茬了,我不会太过于慌乱。
但他也向我打了包票,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因为顾家那边他做得很漂亮,让秦国安很满意。
那些在商场上的手段,有用的大多都见不得光,被隐藏在阴暗的地底面,却是最为有效的方法。
秦颂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市里留着,他一定要我过去,在他身边待着的我,才能让他安心工作。
他如是说时,我盯着他眼睛看,半点看不到谎话痕迹。
在他走之前的这几天里,秦颂给我炒菜做饭,笨拙的把一道菜一道菜摆在桌上,或咸或淡,我们都吃得精光,之后他还会守在厨房里熬中药,我劝过他熬的中途不用一直盯着,他脚像定在了原地一样,怎么都不肯挪。
他手里拿着浸过中药里的筷子,筷尖的苦味一点不比锅里沸腾的少,他尝了两口,皱起眉头,“要是发生个万一怎么办,老子没事,守着也好。”
这么说也就这么做了,我劝不动他,索性就让他在跟前站着,再端来药给我,喂进我嘴巴里,最后一颗糖了事。
秦颂一走,我就回了家,我妈诧异的看着我,问我怎么又回来了,我说收拾一点秋天的衣服,我要去陪秦颂了。
她这个年纪,一直都很看重两个人结婚时候相处的时间,她也担心我跟秦颂一直异地会影响感情,我过去总更好一点,她问我要去哪,我这次没瞒她,说了去西藏。
我妈点点头,看着我收拾东西,“你去那也好,那边到现在应该快忙完了吧,忙完了你就快点回来,你和小秦年纪都不小了,早点要个孩子。”
我还在收拾东西,手上停了停,郑重的点头,回答我妈,“嗯,我们一定早点要孩子。”
我妈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这个问题,但看我这态度,也高兴。
我把东西收拾好,又去叶九家看了她。
她恢复的很好,也兴奋的夸都是秦颂找的月子中心的功劳,然后小心翼翼的拉我到婴儿房间里,还不忘把门给关上,凑我身边,有点犹豫的问我,“西姐,你的病……看了吗?”
我盯着叶九孩子,那张皱巴巴还没算张开的脸。只能看到五官的,已经非常可爱。他的手举着,手指头不时的动一动,光这样就非常可爱,让人挪不开眼。
我淡淡“嗯”了声,回答她,“看了,说是很难治,但最近在喝中药,应该有点效果,阴差阳错的,没想到还遇到个可信的中医。”
叶九是想安慰我的,但她已然不知道怎么说,只吞吐道,“西姐,你要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通知我,我跟老宋能帮忙的一定帮,对了,西姐,最近我听老宋说,那个陈珂现在一点都不敢闹事了,躲着不出现,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听完后就笑,“能干什么,被我老公收拾了啊。”
叶九愣一下,随即笑开了,“西姐,你怎么也变得这么腹黑了。”
“我啊,这是遇夫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