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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发生在除顾琛外的别人身上,我信。即便说出这话的人是顾老爷子,我不信。
我脑子发懵,反复琢磨是顾老爷子在套我话,尽量镇定的表示自己不知情。
他既然都找上我家来,肯定不打算就得不到答案的走,但他也没龌龊到为了这事拿我跟我妈的安全当要挟,亦或者觉得这样对顾琛来说起不了作用。
他大大方方的坐在沙发上,眼神似回忆,嘴角的笑意浮现得太浅显,他在后悔。
“他从小就被带在顾磊妈身边,还以为能养出点人样,没想到啊,养得再久的狼始终喂不饱。我最近都打算……”
顾老爷子话说到这,我已经气得脑子糊涂了。就我知道的那点顾家对顾琛的零星事,在我一个外人看来都是虐待了,对顾老爷子看来,是施恩!
有钱人的障目自大,他倒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大门突然敲响,截断了我的咒骂话,顾老爷子跟我的眼神一并顺到门口,我看他表情,也不知道是谁。
开门一看门外的人,我恍惚以为是错觉,顾琛抬了抬眼皮打量我,示意我让开。
他走到顾老爷子旁边,跟他一个沙发而坐,身体稍稍侧着面向顾老爷子。
他真像他父亲,眉眼比顾磊更像几分,只是顾老爷子鲜少带顾琛站一起,很难这么清楚的直观罢。
是顾老爷子先开的口,他微眯双眼,发出淡淡危险讯息,“顾琛啊,顾琛。你干的真不错,挺有本事的,我都被你蒙在鼓里了多少年,你哥哥更是被你耍的团团转。说说看,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活着。”
顾琛只简单提了三个字,语气太淡,我心揪得难受,顾老爷子不信,“活着?我看你是想独活!顾琛,人啊,别贪得无厌,想吃独食也要有这本事。你觉得你吞了顾磊西藏的项目又能怎么样?我顾家家大业大,有的是时间功夫练出顾磊来!”
顾琛嘴角纹丝不动,但他的眼神透出几分荒唐感。都到这一步了,顾老爷子还在死撑着所谓家底。他要是真那么信任顾磊,就不会时时把顾琛拉到顾磊身边当激励。
“前些日子,你表现好,你那哥哥比起你是差了不少,我有过动摇,打算信你一次,把顾磊那份分给你点,让你也好好打拼成长。是我给你的太少咯?你嫌弃?你想要多少,说说看?说话!”
顾老爷子气堵在胸口,面目起狰,他现在多恨顾琛,在他看来,顾琛是他亲手养大该知感恩的儿子,却成狼,似豹。现在不留情的反咬顾家一口。
顾琛紧绷着唇面,微低的头视线突然一转,那似婴孩的眼神扫过来,我心跳得慌了一下,猛然起了个恐怖想法。
不是顾琛不说,是他说不出来。
顾老爷子之于顾琛的影响,是从小根深蒂固的。他直面的是他从小到大最大的伤害源。
他在害怕。
“顾老爷子,这是我家,我妈妈还要休息,麻烦你们出去说吧。”我打断顾老爷子的话,他把怒意全放在瞪我的眼神里。他气走了,顾琛还坐在原位上,浑身包裹着从未有过的沮丧低迷。
不了解经过而出口的安慰话始终太假。或者刘怡恩知道,她太知道,才能这么抓顾琛的心。
而顾老爷子刚才不说刘怡恩流产的真相,大概也是捏着这底牌,打算用来痛打顾琛的吧。
我第一次有了顾琛抗不了的害怕感。我希望那不是真的。
顾琛坐了近两个小时才一言不发的从我家里出去,我走到房间窗口边看他离去的身影,手里捏着电话,边走边打,他心情像舒缓了一些,跟谁在打不言而喻。
我妈从房间出来,虽然疑惑但没问过什么,只到最后再回房间时才问我,“小秦家……也是这样的吗?”
我听后微愣,赶紧说不是的,秦颂家就他一个儿子,没有这麻烦,而且他性格,也不是顾琛这样的。
我妈若有所思的点头,脸上的愁云未散,“如果是独子的话,父母对婚姻大事也会更加看重吧。”
她呢喃的话钻进我耳朵里,像朝我心脏狠揍了一拳。
我再见到叶九,她似乎真有搬去旁市的打算,她说她跟宋景辉商量过了,如果可以,她想先过去那边待段时间,等宋景辉女儿考学校时就可以过去,不用中途转校。
宋景辉没答应,觉得太麻烦。
“但我待这每一天都胆战心惊的,上次我又碰见那男的,医院那个,他公司好像就在这附近,结果这次见到我灰头土脸的就跑了,跟见鬼了一样。”叶九手指扣了扣太阳穴,另只手掌在肚子上轻轻的拍。
“我想先过去试试,老板你正好要去西藏,我们别了一年半年的,又可以重新见到了。那时候的叶九肯定要变个样子!”她躺在阳台的躺椅上,说这话时脸迎着傍晚温柔的阳光,笑意挂在她精致的脸庞上,特别温暖。
我笑说,“你不用太变样子,现在挺好的。”
或许真的喜欢,才会希望对方不变,这份难能可贵的感觉最怕就这么没了。
叶九长长的吁口气,又偏头问我,狡黠一笑,“你跟你们秦哥哥有没有……”
我赶紧别过脸,她懂,愤愤然,“你们还没睡!”
我哭笑不得,“他干活的地方就是活动板房,晚上不隔音……不对,不是因为这个,是他每天工作太累,沾床就睡……”
再解释也难逃叶九厉眼,我索性不说了。
“他好像有点刻意不碰我。”
叶九瞪了瞪眼,不可思议般。但突然眼神里的古怪又全散开,嘴角挂着深意的笑,“哎,那什么什么就是克制。真苦了一只吃肉的禽兽。”
“放心,等他再尝到肉味了,总会憋不住想的。老板,等你尝到肉味了,也忍不住的。”
我笑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吴太太说要认我当干妹妹的时,秦颂是支持的,他说这对他而言没什么,关键还是要给外人看,走走过场。我答应吴太太后,她狠高兴,说要在我走之前在市里开个聚会,当大家面宣布这事,虽然以后我再回来人家不一定记得我这张脸,可如果西藏那边做出点实事,再等我回来后被人知晓,那就是一步一步的锦上添花。
我答应了吴太太,她还贴心的按照我的三围定做了套礼服送我家来,我穿好又精心化了个妆,等时间后下楼,上了吴太太准备的车。
这次是吴太太请来她这边的人脉,部分跟秦颂的有交际,那些人一看我,第一反应便是秦颂,会有人打趣问我,是凭了什么本事,征服男人又笼络女人。
吴太太就会过来挽我胳膊,帮我把话推回去,“我这妹妹别看不混这圈子,但心气高的很,秦总那样的太花,还差了点火候,我妹妹吊着他,可没打算把自个儿赔进去。”
吴太太这话把秦颂给贬了番,他人不信,但也就笑笑过去了。我跟着吴太太满场走了一圈,余光瞥见旁边的人群里,突兀的站了个人。
他个子不高,又瘦。西装妥帖的穿在身上,却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我握着香槟杯的手指一紧,温白怎么过来了。
吴太太顺着我的视线扫过去,她问我,“你跟顾家这小公子有过节?”
“不算有过节,”我摇摇头,盯着酒杯里晃动的透明香槟液体,“应该算是深仇大恨吧。”
她拉长声音的“哦”了声,轻轻拍了拍我手背,“那这不正好吗,去跟他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