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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是我跟我妈一同把陈珂撵走的。我妈气的坐在沙发上不说话,我关上门,赶紧走过去劝她,“好了妈,犯不着生气,算了。”
“我怎么知道他会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陈珂是个热心肠,对你又贴心,适合过日子。他怎么能说出口那种话。”我妈现在深陷在对陈珂高期望后的失望里,这种落差让她一时半会儿不敢相信当她面说出这番话来的人是她一直很看好的陈珂。
我妈连问了好几遍陈珂怎么说这种话。我只能劝她说每个人观念不一样,陈珂可能真的适合结婚当丈夫,但他另一半一定要是他满意的那种类型,总而言之不是我。
他可能一开始打从心底的认为我配不上他,总觉得我攀附他应该更温顺懂事,哪知道我处处逆他意思,他诧异不信,就一番番的求证。
但这事说来也好,陈珂这么一闹,我妈只字不提让我去跟陈珂道歉的事,也没再说起过他这人。
阴差阳错的之间我不用再担心我妈还把心思放在陈珂身上,听去的叶九抱着肚子挤眉弄眼的大笑,又朝嘴里扔进颗瓜子,“这陈珂本性暴露出来谁受得了啊,他还算做了件好事,打消你妈想让他当女婿的心思,我们老宋这两天看到陈珂打过来的电话都烦的不敢马上接。以前我们老宋怎么也没瞧出他这招人烦的性格。”
我扫叶九一眼,哭笑不得,“那肯定的,之前宋景辉可没给陈珂介绍一个我。”
人的根性是牢固的,可表现出来的状态,总是遇事而变。陈珂这般想要力证自己想法的急切样子,少不了我这部分原因。
“怎么样了老板,你跟姓秦的那事,你什么时候去西藏啊,我一天天的不想你过去又怕你不过去,这不见面的时间拖得越久越影响感情,你们没吵架吧?异地吵架最厉害!”
叶九提点我的也都是我正担心的。但我跟他哪有吵架机会,我不是没跟秦颂联系过,他只说见过孙芸芸爸爸了,没说太多,再然后的几天里他都很忙,我挑拣的时间都是可能有空的时候,但还是一打去他就在忙。一来二去我也不敢打。
去西藏的事我也问过顾琛了,他倒是干脆的问我着急这两天干什么,一到时间就会通知我,要是我这点底气都没有还想跟秦颂在一起,是不是自找苦吃。
顾琛说得直接明白又不留半点余地,把我的心思好一通给堵了回去,我闷闷的说声知道了,等他挂完电话才嘟囔,就他有底气,敢跟刘怡恩这么耗着。
“还有你之前提过的那个女人,家里当兵的,也喜欢姓秦的那个,怎么样了?她跟姓秦的一起奔西藏去了你还坐得住啊。这事放谁身上都是个大炸弹,你别看秦颂现在不喜欢她,万一呢,你别不信万一!”
叶九警告得我提醒吊胆的。原本我假装的风淡云轻在叶九这都像被吹散了,理智都吹得跑不见了,我赶紧问她该怎么办,现在我的确去不了那边,我去了没用。
“谁让你去那么久了,你去个一两天,勾勾秦颂这里,”叶九起身弯腰朝我贴过来,伸出食指贴在我胸口位置戳,慢悠悠的往下滑,“再勾勾他这里。”
她指尖滑到我胯骨位置我就痒得不行,赶紧嬉笑着扭开了。
她收回手指,放在我脖子上来回滑动,哼唧两声,“就是要他痒!”
我当天脑子一热,订好去西藏的来回机票,待在房间里挑选衣服花去一个多小时,就等着短信提醒登机的这天来。
直到我坐到飞机的靠椅上,手抓着衣摆不知道该往哪放,理智才慢慢收回来,我就这么跑过去,没提前通知也没等他答应,太胡来!
下了飞机出到机场门口,我给秦颂打去一次电话,没接,只好给顾琛打,那头的顾琛听说我来,先沉默,才说会派车过来接我。
听他口吻里没太多不高兴,我才松口气把手机收起来,惴惴不安的等到顾琛派来的车。
司机拉我到的地方,是施工现场。
西藏项目已经在策划动工了,我难以置信。顾琛是怎么办到在顾家眼皮子底下还敢这么干的,肯定也得了孙政在西藏这边的打点……孙政为什么会这样帮顾琛?
我紧张得突然觉得自己故意挑来穿身上的衣服像小丑的,这种突如其来的害怕,是怕孙政帮的不是顾琛,是秦颂啊。
僵着步子往里面走,经过几个忙碌的工人身边,工人眼珠子转动着定在我身上,脸上其余的地方或多或少的沾了灰泥。我见到秦颂时,差不多也是这样子,他穿了跟工人颜色不一款式一样的衣服,眼珠子一转看向我时,鼻子边上还有一块脏的。
他变现得不动声色,我又越来越紧张的怕他的反应,结果秦颂张开嘴,露出格外雪白的牙齿骂,“你他妈怎么过来了,坐飞机来回不折腾啊,多累。还不提前打声招呼,老子衣服都没换,妈的……”
他走近一点,我更看得清他像被故意涂成这样的大花脸,越发鼻酸。
“都让你别来了,我他妈现在这么丑,还臭烘烘的。你回去就快点忘了这段,行不行。”秦颂不耐烦的挤着眼睛,不干净的手想贴过去揉,但想了想,又把手放到背后去,是我再看不见的位置。
我心酸的不行。心疼秦颂不愁吃穿还这么辛苦努力被外人和父母都冠以游手好闲的误解,他好像做出的任何努力都被他二世子的头衔给淹泡在臭水沟里,没人愿意凑近去仔细看。
正巧是吃饭时间,工地上一堆人都随便挑了个地方坐在一起,秦颂选个边上点的位置,刚好有一块石头能容两个人坐,他把外套脱下来扔半边石头上铺好,像他曾经铺床的样子,再示意我坐衣服上,他大大方方的坐没衣服的那半,有人来分盒饭,递进秦颂手里一个,也塞我一份,跟别人发的吃的没任何差别。
秦颂先耐心的帮我掀开饭盒盖,用冲过水的手分开筷子递给我,再打开自己那盒,把仅有的一些肉夹给我,再嚷着骂,“老子都说了别给我发有肉的饭,我这两天吃素,见到肉就烦,别浪费,你都吃了,听到没有。”
挑完后他大口拔饭,狼吞虎咽的就吃进去一半,以前我最落魄时在小摊上吃米线,秦颂半点不碰那些。他表现出来的嫌弃,我现在还清晰记得。
我也埋头吃着不算可口的饭菜,等吃到一半时,秦颂已经吃得一干二净。
察觉到我视线里的疑惑,秦颂就咧着嘴笑,他刚才洗手时也洗过脸了,皮肤明显比以前糙点外,眉眼依旧原样的好看。他说,“以前老子在外人面前讲究绷面子,但这是干实际的活,不能还端着架子做,这次西藏项目顾琛出脑子老子出力,没有谁更亏,再说你看看这些工人,每天为了那点工资常年这样,都是想得口饭吃,老子比他们加起来捞得多的多,还他妈坐办公室吹空调装逼,那多混蛋。我不是来这破地方享福的。”
“要想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我爸那会儿吃的苦不比我少,他可是白手起家的,想想还真佩服他这老头,真有两把刷子,不服不行。”秦颂眼里闪烁着星光,是之前在他身上没看到过的坚韧力量。
他哪里丑了臭了,他比以前好看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