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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秦颂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些,结果车停到目的地,是他开的会所楼下的餐厅门口,他拉开车门,朝外面的玻璃窗指着。
“等会说话注意点,有人来下套了。”
秦颂一本正经的说完,手肘慢慢弓起个弯度,又等了一阵,斜眼扫我两下,再摆了摆手肘。
我突然懂了,伸手去挽他胳膊,他嘴角勾起满意弧度,“亲热点,装得好像你很喜欢我。”
我愣一下,他不满的提醒,“怎么,又要提醒我你想过普通人日子?老子也是普通人,别捧的太高。”
他把我后话全堵了,现在又到了门口,我只好同意陪他进去。
等我们进去包厢后,坐在门口正对面的顾老爷子和大顾总都站了起来,秦颂热络的弯腰伸手,做足了晚辈样子,“老爷子,顾总,今儿个路上堵车,迟到这么久,我给二位赔个不是。”
顾老爷子赶紧制止,“小秦说哪儿的话,我们也才刚到,来,快坐着聊。”
顾家西藏项目如果不是因为顾琛卖命的下死手,可能还足以翻身。一早顾家就自信的派不少人手物资去西藏,下足了准备却一直等不到启动通知,每一天烧的都是白花花的钞票。再这么拖下去,再重的金山也要被耗去个角。
要收回来,放弃这准备已久的西藏项目,顾家人不甘心。
再者温白这边如果能懂事点,在孙芸芸面前卖力表现讨好,可能还有回转余地,但目前孙芸芸的意向越来越明显的偏秦颂。顾家人坐不住了。
之前温白下毒那次秦颂没把真相报给孙政是给顾家留了面子,现在顾家不好太恶,只能来旁敲侧击秦颂你打算。
生意人说话没有官场上的严谨,但也不是直来直去的弯绕,等我能听懂顾家人话里意思时,秦颂已经指尖捏着酒杯壁,委婉的表示自己对西藏那块的不喜。
“老爷子,我实话告诉你,05年那会儿我就陪我爸跑过西藏,实在不感兴趣。钱,哪都能赚,我还想过两年舒坦日子。”
顾家人意思,如果孙家那边秦颂真没这意思,他们当然不再多说。但又怕秦颂已经跟孙芸芸勾搭上了,如果真这样他们也支持。
但这项目,秦颂不能独吞。顾家要从中分利,还是大利。
到时候秦颂只要出个人,跟孙家联姻后,那边项目的实施都由顾家全权负责,不用秦颂担心。
我总算明白秦颂带我来的意思。他有心参与分一杯羹,但没想把自己全栽进去。可现在顾家人明确的态度,跟之前顾琛的一样,可以把秦颂推出去跟孙芸芸好,他们能帮衬着秦颂一起,吃进西藏这项目。
现在顾家人也准备把秦颂卖了换一笔生意。
顾家人走出这一步打算,显得狼狈又低人一等。但还能有什么法子。温白又不争气。
即便碍于我在,顾家人还是把西藏项目的前景和盈利口都简单给秦颂报了一遍,我是个门外汉,但也听得出诱人味儿来。
秦颂笑着等大顾总说完,乐呵呵的摆摆手,每动一下顾家人脸色变一下。
“老爷子,顾总,不是我不识好歹,不过嘛,我还没玩儿够。”小手臂交叠放在桌面上,秦颂垂头盯着面前的白酒杯,又突然转向我,“别耽误了孙小姐。”
顾老爷子和大顾总互相看一眼,显然不信。秦颂标准的纨绔子弟,还会在意女人意愿?
我扫了眼他们表情,多想回。秦颂爱玩归爱玩,但你情我愿,涉及到婚姻就是没胆子的怂包,不敢迈进去。
双方你来我往的推着话,最后临走时谁也没说通谁。
秦颂客气的把顾老爷子和大顾总送上车,看着远去的车尾,长长叹声气。
“妈的,这俩狐狸眼睛里就剩钱了。老子的事谁他妈都想来管。”他点了根烟,站原地抽完,才不耐烦的扔了烟蒂,招呼我上车。
看他车头朝的方向猜不到去哪。
秦颂面无表情的盯着前车窗,漫不经心的呢喃,“顾琛这小子今天出院都没个人去接。”
我正琢磨秦颂意思,他马上补充,“咱们去笑话笑话他。”
说完一脚下去快把油门踩到底。
这么着急,哪是去笑话人。
一般来说办理出院时在上午下午,晚上入院能办,出院不行。现在都晚上九点,要出院早该走了,没料到我跟着秦颂身后进病房去时,顾琛正准备走。
他大概因为什么事在病房里耽搁了。
秦颂抄着手斜倚在病房门框边,朝里面淡漠扫来一眼的顾琛扬了扬下巴,诙谐讽刺说,“不得不佩服你这生命力啊,这都没死下去,那刀口手指头长,你真顽强得可以。”
顾琛没理他,手里提着个轻巧的小黑包准备走,唯一出路却被秦颂堵死了。
他正面对着我跟秦颂,这才看得出他着实瘦得不成人形,脸颊凹下去更深刻了轮廓,脸上倦意浓郁。
刘怡恩不是在照顾他?怎么照顾成这种狼狈样子。
顾琛幽暗的眼神扫过来,什么话都没说。
“好了,请你吃鱼?”秦颂试探性的说笑,话里分不出几分真假,但听得出是他在邀顾琛。
顾琛摇头,干脆拒绝了,“秦颂,我很忙。”
“我知道你忙,不就是活个命呗,这么难?”
顾琛没搭腔,正径直走过来,想从秦颂身边挤出去,却被秦颂抓住胳膊,冷淡“喂”了声,“你忙就不要命了?算了,跟你说不通,但你是不是还差我这小朋友点东西没给?你不是重诚信么,还这么吝啬的不打算给了?”
秦颂指着我,他在说股份换的钱,至今顾琛还没给我。
像戳中顾琛痛楚,他突然低着气压说,“跟你没关系。”又看我一眼,像埋怨我的存在。
顾琛好像很赶,匆匆出了病房,在门口坐上辆车就走。我站在目送他离开的秦颂旁边。
“你过来是跟顾琛示好的?”
最有可能是秦颂还想吃这个项目,不通过顾老爷子,也不损失自己婚姻。
“我来看看他怎么死的。”
上了车秦颂才说,“你别看顾琛现在油盐不进的样,你的股份想变现的可能小了。”
我一听,像被人从地上往海里推一样,淹得我呼吸难受。
“是因为什么?因为刘怡恩吗?”
刘怡恩上次突然失踪不见,再到现在好像压根就没在顾琛这再出现过一样,她不用再在顾琛面前装得体贴细心了吗。
为什么又跑来干涉我决定?
“嗯。”秦颂肯定了我猜想,这种滋味不好受,“顾琛不是没脑子的人,刘怡恩在做什么他就真的一点不清楚?”
想到刘怡恩之前种种算计后利用我,现在又毁了我计划,我气不打一处来。
这两人之间爱或恨跟我有什么关系,偏把我牵连进来。
是刘怡恩不想让顾琛再把我手里的股份拿回去,这会妨碍她接下来的动作,大概就是这样吧。
看,多明显的目的,顾琛怎么就像完全不明白一样。他哪是这种愚昧人。
“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能怎么样。以前顾琛这小子就过得苦,上学时候同学都骂他是私生子,是小杂种,放学在家顾磊他妈又往死里整他,顾琛活下来,总有个盼头吧。”
盼头吗……?
所以刘怡恩是他盼头,该她这么胡来?
我想不清刘怡恩目的和顾琛做法。秦颂已经开车拉我到个地方,停车邀我下去。
我问他来这里干什么,秦颂眯着眼笑说,“庆祝你恢复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