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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颂一向喜欢把什么责任都让我背着,我都习惯了。好在背着也没什么坏处。
他打了个酒嗝,我才发现他刚才话说得掺着淡淡醉意。
“你怎么都喝住院了还喝酒?”
秦颂哈哈大笑,说自己生在这位子,要享受荣华富贵,有些苦就和着酒往肚子里咽。
表面上嘻嘻哈哈,是因为没人想看你哭,自己也不想让人瞧见了笑话。
他想吃清粥小菜,想日子平静如水。可这是他想了就能有的么。
“老子觉得哪里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他突然冒了这两句奇怪话。
我扫了眼从门口又进来的刘怡恩,赶紧捂着话筒回,“我这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喂!黎西,”他着急喊我一声,又顿了顿,“我爸又给我介绍相亲的了。”
我听了心里有点发麻,翻不出什么味。
“行,先挂了。”
刘怡恩朝我过来,笑容满面的坐下,我看门口没顾琛人影,问他去哪。刘怡恩才说,“刚才半道上他就接到公司电话匆匆走了,好像出什么事了。”
公司的事?为什么没叫上我。
刘怡恩又伸手过来盖在我手背上,笑说,“小琛让你今晚留我这,不用着急回去,等他忙完了会过来接你的。”
越想越不对,如果是普通的事,顾琛会丢下过生日的刘怡恩自己走?
况且来这么多天,又刮风下雪的,工地动工都难。
思索到这,我还是决定先留下来陪刘怡恩,结果没多久项目上一同事的电话,他支支吾吾的,说让我赶紧回项目上,出大事了。
前后离顾琛不见也只有两个多小时,他此时还没到项目上,怎么有临时变卦了。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去,关机。
现在这状况是肯定出事了。顾琛叫我留,这同事却叫我回,显然不是听顾琛的,那只可能是听温白的了。
“怎么了?小黎。”刘怡恩关切的看着我。
我现在也着急,这是在国外,又是荒凉的项目上,出什么事都麻烦,我一股脑的把刚才的想法告诉刘怡恩,她面露难色的帮我分析。
“要真是这样的话,你回去可能会有麻烦,最好是别回去了。”
是啊,我不回去是最安全的。
“但如果发生的事刚好是因为我不在惹出来的呢。”
现在联系不上顾琛,不知道具体情况。
以防万一,我又下载个录音软件,再给那同事打去电话,想问清楚状况,他说公司是出现内部盗窃,损失了一大笔金额,现在盘点清算,到底是谁捅出了这么大个漏洞。
这话听得我半信半疑,结果那同事说,盘查后发现我的东西都不见了,另一个同事也是,如果没查出真相,他们很可能报警。
他挂电话挂的很匆忙,像在赶时间。
我细想不对,翻找包包,没想到夹层里竟然破了条口子,等我伸手进去不停翻找后,竟摸到两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
U盾。两个企业U盾都在我包包里。
很显然,我被人算计了。
他找了个时间差来定我罪。我再不回去又会定我个畏罪潜逃。
我抓着包包准备回去,刘怡恩拦了我,“是不是很严重,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吧。”
我马上婉言谢绝了,这时候刘怡恩出什么事,我怕顾琛要我命抵。
匆匆上了车赶回项目上,又用了四个多小时,到地方后已经晚上十一点,路黑得快看不见。我举着手机电筒顺着路跑了快十分钟,总算到了地方。
没想到宿舍楼下的大会议室还亮着大灯,我赶紧追上去伸手推门,当门缝拉开后露出几个金发碧眼的面孔,还有两三个黑人,手里拿着东西,准心对准我脑袋。
我心咯噔一下。
公司同事大多都在一个角落挤着,顾琛面色不改的站在正前方对峙着。
其中一个外国人朝我过来,拽着我胳膊把我往人群中一推,顾琛伸手过来扶着我不至于摔倒,又听老外说着晦涩的英文。
我弯腰抓着顾琛手臂,低声凑他耳边急问到底怎么回事。
“反hua。”
顾琛没责备我为什么回来,肯定猜到都是温白一手策划,他不仅策划着让我回来,就连这次事件都是他干的。
因为那同事的电话。
顾琛得到消息就赶回去,说明当时场面已经快被控制了,等他走后那么久,竟然还有人能往外打电话?
只能说明在顾琛走之后,这事才发生的。
温白要故意策划这样一次事件,肯定有大顾总在背后扶持,一来可以挫顾琛锐气,二来温白在那,如果他真出事,顾琛要负全部责任。
加上近几年国人在国外挣了不少油水,时常有极端分子反hua事件并不意外,国外这项目刚成立,各方面还没打通,正是可以捏的软柿子。
顾琛不一定没算计上这个,至少刘怡恩过生日他把我带上了。可他居然一点明示话都没说过,让我自己怎么猜!
而现在他的态度,是要让事情顺展下去?
把我扶好推到身后完全挡着,顾琛镇定自若的跟外国人谈判交涉,背着的手一直捏着我胳膊。
我赶紧把身体缩到顾琛身后躲好,这里就我一个女人在,危险程度显而易见。
突然双方的话都停了,枪眼正正的一下抵在顾琛额头上,黑人笑着露出雪白牙齿,还冲我吹了吹口哨。
挑逗意味分明。
我紧张的死死抓住顾琛的手,后背全是冷汗。
这时候顾琛要照顾全局,唯一办法就是把我给推出去!
他是个重利弊的商人!
当我心都快跌进谷底的时候,顾琛轻轻的捏了捏我手臂,没回头,又用英语多说了两句。和外国人的对话戛然而止,他们竟然就这么走了。
危机解除。
我深深喘了口气,往后扫了一圈都没发现温白身影。
等那批人陆续往外走后,公司的同事中间起了不安的议论声,我找一圈,连那个给我打电话的同事也没在这里。
顾琛还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我谨慎不安的走过去问他,他的答案跟我想的一样,温白被带走了。
之后有人电话响了,双手递给顾琛,我扫了眼备注,是大顾总。顾琛握着电话往门外走,我硬着头皮跟上。
隔了点距离,也能听到大顾总电话里暴跳如雷的声音。
他质问顾琛干什么吃的,为什么绑的人不是他是温白,他现在马上就往这边赶,要是他到时温白还没被放出来,顾琛就等着被收拾。
电话那头声音匿了。顾琛还迟迟举着电话没放下。
我走过去,焦虑的喊了声顾总。他却突然勾起嘴角,眼神里透着不明意味的情绪。
“你看,都在逼我,不是吗?”
他这话说得我心里难受。我也曾四面楚歌过,明白这如履薄冰的日子多难熬,我才经历半年,可他呢。
“顾总,是要救温白吗?”
他平静的“嗯”了声,眼神又扫像远方的漆黑。
他我都明白,这是温白自导自演的局,温白肯定没事。可顾琛知道归知道,人一定要救,就不得不损害公司或个人利益。
“顾总,换个思维想,我们不一定真的就要付出利益代价去救温白,大顾总赶过来还有段时间,在国外这环境,利弊都有,我们商量下对策,不会出事。”
顾琛见刘怡恩完全不用带我,除了在刘怡恩那我会安全,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已经跟他习惯了互相利用的状态,受他一点恩都下意识的想还。
顾琛听我说完,面色突然柔和下来,他轻轻说了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