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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当天就把四万块给了我,我分出两千块给他,请他别嫌少。
他赶紧退两步,摆着两只手拒绝。
“秦总交代我的事是我的职责,黎小姐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
我丑陋不堪的家事,秦颂是不应该也不可能出面的,但我问他付费借个人时,他爽快就答应了。
道士不收,我却坚持,“这两天辛苦你了,当初我请你来就没打算让你白忙活,这钱不多,你先拿着,日后我有能还上的地方,肯定还。”
道士直说我太客气了,不好推辞就收了钱,正要走时又回过头,很认真的说,“秦总这两天老问我这事,他挺上心的,我都汇报过了,黎小姐你……”
我微笑道,“没关系,你可以说的。请他也别分心这件事了,我能解决好。”
差不多我也到了出院时候。受伤的右眼在血退了后视力基本恢复。宋景辉和叶九帮忙我收拾东西,叶九埋怨的说都怪宋景辉退了她房子,她还准备接我到她那住的。
我拒绝了,笑说还是要回去秦颂那的。我要走就太如温白意了。而且现在秦颂回来,他温白是最不敢上那里闹去了吧。
到医院门口,是秦颂开来的车,他双手从宋景辉手里把东西都提过去,一点点分塞到后备箱里,我看着他微微弯曲的腰杆,和手上没停下过的动作。叶九却在看我,投以深意的眼神。
我慌张的挪开眼,又觉得自己这表现得太过明显。
车上他问要去哪吃饭,叶九挽着宋景辉的胳膊,忙说他们两个还热恋期,得单独吃饭,秦颂哈哈大笑,意味深长道,“那我就不用感谢你了?”
“不用不用,该照顾黎西的地方就多照顾点,不该照顾的嘛……别添麻烦就行。”
叶九话里有话,秦颂哪可能不懂,笑嘻嘻的糊弄过去。
把叶九他们先送回去,秦颂问我想到哪里吃个饭,我反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推荐,他猛打下方向盘,“有个地方,我猜你就喜欢。”
秦颂开车带我到的地方,说不上多特别,但环境舒服,一看就花了小心思。
上菜单的服务员恭敬的喊了声“秦总”。是认识秦颂的。
秦颂没特地搭理,熟悉的点了几道菜,服务员退开,这区块就剩我跟他两个人。
“你带我来这,不怕后脚一走,温白就让我再住进医院?”
一开始不太确定,翻了菜单就明白,这店是温白开的。
大部分菜品都跟鱼肉有关,像直接搬了间水产养殖场过来。
口味这么单一的店,回头客肯定不多。温白也不缺这个钱花,亏了就亏了,为了秦颂当开着玩儿。
秦颂单手托腮,一副认真脸在审视我,“你害怕啊?你哪回做的给自己留余地了,这么铤而走险,栽了跟头还爬起来,我佩服的女人真不多啊,你就硬挤进来成了一个。”
得到秦颂的赏识难能可贵,可我高兴不起来,吃进嘴里的鱼肉又感觉老了些。
秦颂对我态度也让我拿捏不准,想当初我还信誓旦旦的冲叶九保证过,会反玩秦颂,可到现在,我快摸不清究竟什么状况。
我只知道,这困境是我先陷进去,秦颂肯定最快时间抽身。他要的,就是不拖泥带水不带感情的纯粹相处。
吃饭过半,秦颂含了口白葡萄酒,抿了抿唇说,“隔两天我还有几个相亲,你帮我挡挡?欠我人情还没还完呢,你别想赖。”
几个?
秦颂抱怨,温白这两天往他这狂塞了不少女人,本市能跟他勉强称的上门当户对的女人都被温白怂恿要见秦颂,比他妈都可怕。
“真他妈,当初就不招惹他这只疯狗了。天天赖着老子这不走。”
温白也不是傻,秦颂原本就需要个女人结婚,他可能在这点上能忍受。他对秦颂了解时间比我久比我深刻,他挑出来的女人,很可能都不对秦颂胃口。
被这么疯狂爱着的秦颂,得多烦温白。叶九说的又哪里不对,温白不靠他这爹,也该被秦颂踩鞋底下了。
秦颂把我送回去,晚上我打开录像看婆婆,她被越来越多的灵异诡事缠身,那房子真成了个地狱。
我蜷曲着双腿,抱着水杯盯着视频里婆婆惊慌无神的眼,现在的她怕我回去,不敢离开房子半步,唯一的依靠在看守所里待着,她处处要靠自己。
可她哪有靠自己的脑子。
关掉视频,我躺床上休息但没睡。
到深夜十二点,婆婆房间的时钟该响了,咚咚咚,十二下。到这时间,我设置空号的软件给婆婆打去电话,她要是反打回来,会听到空号提醒。
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天发生,她该到第几天的时候彻底神经崩溃?
她真的太弱了,我欺负起来不算容易,但花不了什么大心思,虽然拳头力气上,我真的比她小太多。原来弱肉强食时候,在吞灭掉小怪的时候,心中肯定有快感。
到月底,婆婆以为汪文会放出来的时间,她又跑到看守所,念叨要放汪文出来。
结果呢,结果足够让她崩溃。
汪文放不放,不是她说了算,现在甚至是我都不确定汪文最后的判定。
我正好在上班,律师给我打来电话,说婆婆刚闹完,我感谢的挂掉电话,又给婆婆打了过去。
把手机放桌面上,没开扬声器,也能清晰听到那头婆婆撕心裂肺的咒骂声。
我等她骂完,已经五分钟过去了。
听那头没那么大动静,我拿起电话,关心她两句,都被她骂回了口。
我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戳,轻声问她,“叶九的饮料,好喝吗?”
婆婆哪料到我突然提这个,声音都紧了,我却在笑,得逞充斥着胸口,又痛又过瘾。
“你知道那饮料她为什么不喝吗。”
“就是特地给你准备的。你不喝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你喝了,对吗?”
“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吗?病死的,他那病,是癌症。你知道癌症会传染的吧,他死的时候,我找医院要了他的血清,一早就注进了饮料里。我原本是不打算给你喝的,这是你自找的。”
我“啪”的一声,随手挂了电话,心头的恨正一点点分裂,扩散得我四肢发麻又兴奋。
婆婆多迷信,连以为我怀孕了都不带我去医院检查,癌症这两个字对她这年纪的老人来说,就是重磅炸弹,她会不会信癌症传染,就等着日后她的反应验收。
我有的是时间等。
一切的一切,都多亏了汪文不在。
我的成功来得合情合理,婆婆这两天跑遍了医院,找了各个地方,咨询检查,都被通知没有得病,可她的确喝了那个饮料,别人再怎么解释,她都不肯信。
看守所也是她常去之处,哭了跪了,妈的所有人狗血淋头,差点自己都被关进去,怎么可能真放汪文出来。
律师给我打电话报信,说婆婆当时的精神很恍惚,汪文问清楚了情况,但也没多说什么。
他清楚,她妈在信头上,他也劝不住。他听婆婆说这些,都是为了记恨我,着急从里面出来,一起跟我算总账。
最近汪文一直很想联系温白,但温白没有多管他。顾氏的风波慢慢过去,算避过了大风浪。
大顾总又重新振作起来。
他到了这地位,什么都经历过了,怎么熬过去都门清。但不代表他不记这个仇。
当天晚上大顾总给我打来电话,竟主动提起汪文的事。
他开始反掐我软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