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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曼走到vip区,却被拦住了。
“小姐,这里不是随便进入的。”
辛曼理解,这种餐厅的定位,外面是平价区,自然也是有贵宾区。
“我想要去个厕所。”
服务生悉心的向辛曼指了指:“这边直走,左转就是。”
“谢谢。”
没办法,进不去。
辛曼只好到洗手间里,去洗了个手,拿出手机来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只不过电话却一直都没有人接,她内心不禁是有点疑惑。
母亲到底是去赴谁的约,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连手机都不接。
她从洗手间走出来,原路返回,在经过进入VIP通道的时候,竟然没有看见刚才拦住她的那个服务生。
咦?
就在辛曼站在通道入口处探头探脑,正在想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身后呼啦啦过来了好几个人,直接将辛曼给推到一边去了。
“让一让!”
为首的那人是大堂经理,辛曼刚才在点餐的时候,就注意了那个中年女人,长得有点富态,不过说话办事丝毫不拖泥带水,不过现在倒是显得有些慌张。
“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简直是莫名其妙!”
忽然,从走廊上传来的这么一个声音,让辛曼心头一震。
这是母亲的声音!
辛曼便不再顾前顾后,直接进了通道,反正也没有人拦着。
杜静心根本就没有想到,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来赴约的,不是薛志成,而是薛志成的太太。
季舒穿着看起来也是贵气逼人,她原本想着自己老公在外面婚外情,也必定是美娇娘了,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半老徐娘,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虽然一眼看过去,身体并没有走样,保养也算得宜。
季舒冷笑着,“都是一大把年纪了,还出来勾引别人老公,你也不觉得脸上臊得慌。”
杜静心被这么一句话给气的不行,“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你老公了,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季舒摊了摊手,“你去告啊,看看到底是你插足别人婚姻当小三,法院的法官会怎么判?”
“你……”
这时,从杜静心身边横插过来一个俏丽的声音。
“这位太太,婚外情一般都不会闹到法院的,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辛曼笑着走过来,已经挽上了杜静心的手臂。
而身后,已经有围观的人吃吃的笑了起来。
季舒着实是被呛了一下,自己家里出了婚外情这种事情,也的的确确是不可外扬的,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倒是用自己的话来反呛她了。
杜静心看见辛曼的那一瞬间,瞳孔蓦地紧缩了一下。
“曼曼,你怎么在这儿?”
辛曼解释道:“妈,我顺路,跟同事在这边吃饭,刚才就瞧见你了。”
杜静心拉着辛曼向外走,“走吧,我跟你们一块儿吃饭。”
季舒一听面前的这个姑娘叫杜静心“妈”,忽然忍不住了,“你自己也有女儿也有家室,就不要做那种拆散别人家庭的事情,也算是给你的女儿积德了,父母做的孽,早晚都要报到自己的后代身上!”
一旁的大堂经理瞧着这两位衣着不凡,而且能在VIP区这边的肯定都是有点背景的,也不敢擅自做主上前来,只在外围说着一些不痛不痒劝架的话。
但是,辛曼一听这句话,真的觉得那位贵妇人说话太尖酸刻薄了,“奉劝您说话留点口德,这样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还不如去问问清楚您的丈夫,事情的始末到底是怎样的。”
季舒被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指着鼻子这么说,心里不禁一恼火,“我说话怎么不留口德了?你倒是说清楚!”
辛曼转头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却被杜静心打断了,“别说了。”
她拉着辛曼向外走,“走吧。”
杜静心也是不想要辛曼听到有关于薛志成的事情,不想要她和季舒有过多的交流,便一直在想要拉着她离开。
大堂经理见这边两人已经要离开了,松了一口气,可不想餐厅刚开业就出什么岔子,便让两个服务生去拦住季舒。
辛曼也是对于母亲被人这样攻讦心里感到憋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母亲和裴叔叔的感情有多么浓厚,放着裴临朝那样好的一个人在一边,却去搞什么婚外情?
“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静心心里咯噔一下,“我跟那位太太的丈夫,有过一面之缘,他帮了我,其实我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对方给我发信息说要感谢我,我就来了,谁知道……”
辛曼摇了摇头,“妈,要我说,你就该让裴叔叔跟你一块儿来,省的出了事儿只能让人左右,裴叔叔一挥手,这些小鬼都招架不了。”
“你是觉得你妈我一个人应付不来这种场面?”杜静心噗嗤一声笑了,“我只不过是看你过来了,不想给你招黑。”
周多多在餐桌处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辛曼回来,却没料想到来辛曼领来了……
辛曼介绍:“这是我妈,我同事,周多多。”
周多多急忙就起身,将椅子给杜静心拉开,“阿姨您好,要不是曼曼这么解释,乍一看还以为您和曼曼是姐妹花呢。”
杜静心听了不禁一笑,“嘴真甜。你们吃,我就回去了,外面司机的车还在等我。”
辛曼点了点头,也没有挽留,和周多多一起吃饭,多一个长辈,周多多肯定吃的不尽兴了,将杜静心送到外面的车上,才重新转身回来。
在经过餐厅门的时候,径自撞上了从里面出来的季舒。
辛曼向后侧了侧身,让开路。
季舒冷哼了一声,不屑地投来一瞥,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掉自己的架子一般,大步向前走。
“这位太太请留步。”
辛曼忽然出口,让季舒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辛曼,眼角向上挑起,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怎么?”
辛曼笑了一下,“太太,我只是想要告诉您一句,发生婚外情这种事,首先就要看紧自己的丈夫,苗头都出在男人身上,而且,”她顿了顿,“捉奸要捉双,这个道理您是懂的。”
“你……”
季舒有心反驳,但是无奈这个姑娘的话滴水不漏,她竟然无从反驳。
辛曼坦然一笑,转身重新进了餐厅。
………………
吃过饭,李岩开车来接周多多,顺便就把辛曼送到了医院。
周多多扒着车窗探头向外,问:“曼曼,你确定你一个人真没问题?”
“没问题,”辛曼摆了摆手,“我又不是奔赴战场了,就是到诊室里挂个水,两个小时就好了。”
她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医院。
在夜色之中,那样单薄的背影,让周多多都觉得有点形单影只的错觉。
她转过来,问李岩:“你觉得曼曼怎么样?”
李岩没听明白周多多这个不清不楚的问题,“什么怎么样?”
周多多咬着手指,“就是假如把曼曼给你当女朋友的话,你会不会喜欢她?”
李岩:“……我只喜欢你啊!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给老娘滚走!”周多多怒目,“就是打个比方,你觉得辛曼跟我比,怎么样?”
“要听真话?”
“当然!”
“工作比你细致认真,生活上比你整洁,长得比你漂亮比你会打扮,而且……”李岩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周多多,“脾气比你好……是你让我说的!”
周多多气的哭笑不得,想要掐李岩,但是前面路口有交警,她沉沉的呼吸了两下,“……如果不是现在在开车,老娘一脚就把你给踹下去了!”
只不过,李岩都说了,辛曼这样好的话,为什么就一直找不到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呢?
哎。
虽然说这段时间,网络上一直都充斥着他和蓝萱的新闻,打得火热,但是她还是不信自己一直奉为男神的薛淼,会做出这种“劈腿”的事情。
本以为薛总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可是到头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把处子的身份给搭上了。
她知道辛曼其实也不在乎什么处不处的,可是,第一个男人,女人都会记得格外清楚。
周多多拿着手机,从右后视镜内看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远的医院,翻到了通讯录的一个名字。
想着,她就拨通了薛淼的电话。
电话隔了许久才接通,周多多听见从听筒里传来的嘈杂声音,还愣了一下,知道一道慵懒的声音传过来,她才磕磕绊绊地说:“是我,我,我是周多多,是辛曼的同同事,就经常跟她一块儿吃饭的那个……”
一旁开车的李岩瞥了一眼周多多,额上三道黑线,这人结巴个什么劲儿。
周多多也是差点就咬了舌头,她跟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说话,还是有点紧张。
只不过,听筒内的声音,让她拉回了一丝理智。
从听筒内除了传来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还有女人一声娇媚的声音。
周多多一下子好像被闪电劈中了,再听听听筒内嘈杂的DJ声,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出,对方现在身在何处了!
她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升腾了起来,“薛总,曼曼去医院挂水了,一个人去的,她身边没有一个人陪着,拿着点儿什么都不方便,你现在正好……”
“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多多:“……”
话筒里这么一声凉薄的声音,让周多多彻底怒了,听筒里还伴随着一个娇媚的声音:“电话打完了没有呢,薛少你快点……”
“薛淼,你不是吧,放着辛曼你不……喂,喂!”
竟然挂电话了!
周多多把电话丢在前面的仪表台上,气的呼吸上下起伏,坐在驾驶位上的李岩,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火气。
“你……刚才是不是顶撞你老板了?小心被炒鱿鱼……”
“炒我鱿鱼?呵!”周多多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老娘我还想要炒他鱿鱼呢!给我掉头!回医院,一定要让辛曼知道,她喜欢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人,到底值不值得喜欢!”
李岩没有掉头,还是径直向前开着。
周多多瞪李岩,“连你也不听我的了是吧?”
李岩下巴向车窗外面扬了扬,“这里禁止掉头,到前面一个路口。”
………………
到了夜晚,医院里的人很少了,走在走廊上,除了灯光照耀下自己的影子,走在地面上的脚步声,静的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辛曼拿出医生开的单子,下去划价,然后去拿药,最后来到诊室来输液。
来给辛曼扎针的是一个小个子的女护士,笑起来脸上有酒窝。
“你一个人来的呀?”
辛曼点了点头,“是的,我一个人来的。”
“我记得昨天你男朋友还来陪你了呢。”
辛曼嘴角的笑苦涩了三分,“他比较忙。”
小护士给扎了针,帮辛曼把吊瓶挂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的一个输液架上,“过会儿等到换第二瓶的时候,你叫我过……我等半个小时过来瞧瞧。”
“没关系的。”
休息室里有一排一排蓝色的公共座椅,旁边都架着输液的竖杆架子,现在这段时间,还并非是病毒性感冒的高发期,要不然的话,这里不管是白天黑夜,差不多都会坐满了。
辛曼拿了遥控板将墙上角落里架起的一个电视给打开了,随意调着台,当电视里传来一阵播音员熟悉的声音,她才觉得身边有了依托,最起码不会显得那样死一样的寂静了。
在辛曼成长中的这二十几年里,曾经把医院比作是墓地,因为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而悲欢离合生死相别也太多了。
辛曼记得,她记忆中的第一次进医院,就是被奶奶硬是抱到医院里来验血,当时短短的针头扎进血管里,她哭的不能自已,而奶奶却在一边训斥她:“哭什么哭,只知道哭!”
那个时候,还是辛振远过来,将她给抱走了,抚着她的背,叫她不要哭,辛曼抱着辛振远的脖子,可怜巴巴的叫着爸爸。
辛曼想到这儿,忽然笑着摇了摇头,用没有扎针输液的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人都说越老就越喜欢回忆,她现在是老了么?
本来想着今年肯定能脱单了,拿着红本本去给杜静心瞧瞧,让她放心,她总算是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辛曼想着想着,脑子里就迷迷糊糊了。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她眼前不甚清晰,瞧了一眼头上的挂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差点忘了她还在输液!
不过……
吊瓶已经换过了。
辛曼以为是护士在她入睡的时候帮她给换掉了,便起身重新坐直了身体,身上有一件厚实的毯子滑落下去。
“你醒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宋南骁。
“你怎么在这儿?”
出口嗓音有些沙哑,辛曼不自禁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宋南骁拿过拎着一个购物袋走过来,从里面拿出一瓶苏打水递给辛曼,“我临时跟同事调班,看见你在这儿也是很惊讶。”
辛曼拧开盖子喝了两口水,才觉得嗓子微微舒服了一些。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的?”
“我就是来挂个水,”辛曼将毯子叠了起来,放在一边,“我一个人怎么不行?”
“行啊,为什么不行?就是缺少一个叫护士的,还缺一个给你拿毯子的。”
辛曼被宋南骁的这种口吻逗的一笑,耸了耸肩。
“你吃点什么东西?我刚才去买了一大包。”
宋南骁将一个超大的购物袋拎过来,辛曼往里面一看,惊诧地说道:“还有棉花糖?”
“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吃,”宋南骁挠了挠头,“还有干脆面,还有一些饼干。”
辛曼低头看着购物袋中的东西,一些薯片的牌子其实并不好吃,还有一些杂牌子的,看来宋南骁对这些零食真的是不了解。
她直接从里面拿出来一包饼干拆开,“棉花糖好几年都不吃了,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了,还是小时候喜欢吃。”
有一个陪着就不一样,虽然说电视上还在演着节目,可是辛曼的心思已经不在上面了,和宋南骁随意说着一些话。
不过,她和宋南骁之间的话题范围比较狭窄,两人共同的过去不能说,只能围绕着彼此的生活。
“你还记得你被一条狼犬追着跑么?”
辛曼微愣神,忙不迭的点头,“记得记得,当时我被一条大型狼犬追着跑,都没有人敢出来,最后还是我直接窜树上了,还好有这么一招猫师父没有教给老虎的本事。”
宋南骁眼角的眼纹都笑出来了,很是自然地抬手揉了一下辛曼的头发,收手的时候忽然僵住,辛曼也被他的这个动作给吓了一跳。
一时间有些尴尬。
“南骁。”
忽然,从走廊外面转过来一个声音,苏卿卿走了进来,她今天是刚刚从一场民族音乐会上下来,身上穿着的是一条墨蓝色的民族风格的裙子,上面的印花十分繁复复杂,艳丽的颜色相撞。
宋南骁没有回过神来,倒是辛曼先回过神来,叫了一声:“小婶。”
辛曼没有注意到宋南骁的表情,沉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苏卿卿走过来,看向宋南骁,“我音乐会结束,给家里打电话想要跟你一起吃晚饭,妈说你在医院值夜班,我才过来,给你带了夜宵。”
她的目光在辛曼旁边的一个大的购物包里看了一眼,“曼曼还没吃饭么?”
辛曼摆了摆手,“我吃过晚饭了,就是看见小叔买的这些东西,嘴馋了。”
宋南骁没吃饭,辛曼便让他去办公室里去吃饭,不用管她,苏卿卿也跟着去了。
辛曼靠着椅背,抿着唇,抿的有点紧,泛白。
苏卿卿其实和宋南骁挺配的,一个医生一个小提琴家,而且苏卿卿的气质也好,对宋南骁也算是无微不至了。
辛曼盯着墙边的一角,掰开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咬碎了咽下去,却觉得这个巧克力味浓浓的有些苦了。
过了一会儿,辛曼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估计还要二十分钟,但是流速太慢了,便抬手拨了拨那个滚轮。
苏卿卿走进来,安然坐在刚才宋南骁坐的那个椅子上。
辛曼对着她笑了笑:“小婶。”
“说了你不用叫我小婶,反正我又不比你大几岁,叫我姐叫我名字都成,”苏卿卿转过来,“你小叔在办公室吃饭,让我来瞧着你。”
“我一个人在这儿没事儿的。”
辛曼移开目光。
“那怎么行?之前我跟你小叔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整天提起你这个小侄女,说可爱的紧,而且一股子机灵劲儿,几句话都离不开你,我当时看着他,就觉得他特像是红楼梦的宝哥哥,整天围着林妹妹转悠,”苏卿卿忽然顿住了话音,“我不是说你……林黛玉……”
辛曼笑了笑,她知道苏卿卿想要说什么,“没事儿,我没有林黛玉的那种才情,也不会那么短命,我妈找算命的给我看过,说我能活到九十九。”
苏卿卿捂着嘴笑了一声,“果然没错,我告诉你啊,要是我是个男人,一准就看上你了……你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辛曼抬眸看了一眼苏卿卿,宋南骁和薛淼大打出手,也不过隔了一天,当时苏卿卿也在。
她抿了抿嘴笑着,没有说话。
苏卿卿说:“你要是有喜欢的,给我说,我帮你去说,你小叔看着你长大的,也算是半父了,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别客气。”
辛曼只是客套了一句:“谢谢小婶。”
明明不让她喊小婶,但是字里话间却都在点明着宋南骁的身份。
辛曼知道,苏卿卿为人处事也是跟明镜一般,那个夜晚,宋南骁因为她和薛淼大打出手,苏卿卿想必已经看出来了,或许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现在想来,在过年的时候特别提起她给宋南骁织过的围巾,恐怕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她现在只盼望所有人都幸福安定,不要再因为她这个祸害精在横生枝节了。
“谁手机在震?”苏卿卿拿出自己包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来电,“曼曼,是你手机震了吧?”
辛曼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察过来,从包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周多多打来的电话。
“曼曼!你现在去夜色,薛淼现在在夜色!你不是一个人去医院挂水么,我不放心,就给薛总打了个电话,结果你猜怎么着,”周多多说起给薛淼打的那个电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电话里有女人的娇嗔,呵呵,还有舞曲的声音,就是在夜店!”
辛曼听了,心渐渐地往下沉,刚刚在面对苏卿卿尚未及时消失掉嘴角的笑,也越来越僵,最终完全隐在了唇边。
“我本来一个小时前就想要回去医院找你的,没想到让李岩掉头的时候,后面有一辆车违规超车,结果撞了,先去医院里检查,又去保险公司,才把车送到4S店……”
耳畔是周多多喋喋的声音,辛曼说:“嗯,我知道了。”
周多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曼曼,其实我觉得,薛总当情人当恋人还挺好的,因为人温润有礼,而且浪漫,会给你制造一个又一个的惊喜,可是当老公的话……豪门出身,有几个洁身自好不玩女人的,你也别太伤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
辛曼及时的打断了周多多的话,“嗯,我这边要拔针了,有什么事儿明天说。”
挂了电话,辛曼低头往包里装手机,顺带在自己散落的头发遮挡下,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
苏卿卿已经去叫了护士过来,将输液的针头拔掉,用棉签按着,贴上一条医用胶布。
辛曼拎着包起身,对苏卿卿说:“小婶,麻烦你给小叔说一声,说我先走了。”
“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这边好打车。”
辛曼上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在面前关上,将苏卿卿的身影隔绝在外,脸上一直都伪装的表情终于垮塌了下来,靠着电梯的镜面,身体颓然的向下滑落。
………………
辛曼并没有去夜色,她没那个胆子。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怯懦了,她不知道,只是她知道,她现在心很痛,如果去夜色,看见了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她恐怕真的会受不了。
索性眼不见为净。
今天薛子添还是在学校住宿,刘姐也不在,不知道是不是说好了,都不在家住以显示出她的孤独寂寞冷。
辛曼耸了耸肩,上楼,洗澡过后换上家居服,来到楼下的厨房里,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喝下。
这么一个大房子,一个人住,真的会感觉很空旷,尽管装修精良家具齐全。
辛曼走过每一个房间,一手端着玻璃杯,另外一只手,手指划过贴着墙纸的墙面,如果将来真的要在这里住的话,她一定要生一个孩子,就算是薛淼不在家,也有那种被期待的感觉。
一直到深夜,将近十二点,辛曼才熄灯躺到床上。
身上是前所未有的疲倦,即便是躺在床上伸展四肢,也没有觉得彻底放松下来。
她翻过身,睁开眼睛环顾着这个房间。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来自于楼下的一阵响动,辛曼嚯的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门的方向。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是薛淼回来了?
她一步一步向门口走过去,开了门,发现楼下的灯亮着。
难道是有贼?
辛曼立即从储物柜里随手拿了一根棍子,盯着楼下,目光专注。
可是,当她看到楼下客厅里的一幕,却一下子停下了脚步,脑中一片空白。
进来的是薛淼,没有错,只不过却并不是薛淼一个人,扶着衣衫不整的薛淼的,是一个烫着波浪卷发的女人,童颜巨乳类的,身上穿着紧身的包臀裙,胸口的抹胸特别低,事业线明显。
这个女人笑着凑过去,“薛少,今晚我伺候的您舒服么?”
薛淼偏向一边,伸手捏了捏这女人的脸,“这是赏给你的。”
他从皮夹里抽出一沓钞票,手直接自上而下塞进了女人的胸衣里。
女人习惯了恩客的这种动作,越是甩钱的动作越潇洒,心里就乐开怀。咯咯的笑着,向前倾身,烈焰红唇逐渐靠近,原本是想要献一个香吻的,但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薛淼的头刚好一偏,唇印在了他的脖颈上。
薛淼的眉微蹙了一下,从眉心的褶皱,可以看出他此刻醉酒痛苦的神色,手止不住的想要推开女人,却又硬生生的中途按下了。
女人靠近,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指考上薛淼的衣领,就在解开第一粒衣扣的时候,后面猛然有一阵大力,扯着她的长发就向后拉,头皮传来一种极致的疼痛感。
“啊……”
辛曼拉扯着女人的头发向后,“你也不看看家里是不是有女主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好么?”
女人偏头看向辛曼,也是被扯的疼了,抬手就向辛曼的脸上抓过去。
辛曼早有防备,直接就用手挡开了女人的手,顺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没有教养。”
“轮得到你打我?”这个女人捂着脸猖狂的大笑,想要反手扇辛曼,却无奈被止住了手腕,她恶狠狠地看着辛曼,“自诩为女主人也不知道丢人不丢人,我告诉你,没有管不住丈夫的女人,都是因为你们不用心,年老色衰再加上家庭主妇,男人都是有新奇性的,日复一日地面对一张同样的脸,总会腻的!”
辛曼目光森冷,直接抬手从女人的抹胸处,轻而易举地将一沓钱给拿了出来,狠狠的摔在了女人的脸上,狠狠的向后移搡,“你父母没有教过你要做人的道理?难道出生就是让你当小三的?”
她大步走到门口,将门嘭的一声打开,手指着门外,“给我滚出去。”
女人捡起地上散落的钱,在经过辛曼身边的时候,冷笑了一声,“也不过如此。”
辛曼气的双肩发抖,嘭的一声关上门,背对着客厅,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重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似乎是睡死了,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只余下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这是一个星期以来,薛淼的第二次醉酒。
上一次是因为辛曼亲自去酒吧,将只身一人的薛淼给带了回来,而这一次,是有另外一个女人将他送了回来。
如果她不出现,不阻止的话,那会不会,那样恶心人的一幕就会在客厅里出现呢?
现在让另外一个女人当着她的面登门入室,就是为了让她难堪?
辛曼看着薛淼的衣衫凌乱,来到浴室里去端了一盆热水,跪坐在沙发旁边的厚实羊毛地毯上,然后将薛淼身上的衬衫,从领口一直解到下面,用力的剥去,将毛巾拧了给他擦身。
脖颈处有一枚红唇印,是刚才那个女人吻的,映在视网膜上好像是被针扎似的疼。
辛曼用毛巾一直在擦,印子早已经看不见了,脖子上的皮肤都被擦红了,她才彻底罢手。
皮带解了,给薛淼脱裤子的时候,他只是略微动了动身。
辛曼端着水盆,向浴室里走去,重新去换水。
随即,薛淼睁开了眼睛,适才眸中迷离的光一扫而光,一片澄澈,哪里还有醉酒的样子?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重新闭上了眼睛。
辛曼换了五次水,给薛淼擦了三次身,上下翻-动着他的身-体,这人真够重的,看起来不胖,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再站起来的时候,她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眼前发黑,差点就没站稳。
薛淼上身赤着,皮肤被热烫的毛巾擦的发红。
辛曼刚才在帮他擦身的时候,特别故意在他腰身敏-感的位置划过,还特别用柔嫩纤细的指尖若有似无的勾过,但是他就是没有一丝动作,即便是身上的火已经被她给撩了起来。
她起身,向楼上走去,只不过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缓。
她受不了,他为什么能不碰她?他到底在坚持着什么,宁可去外面找女人?还是就像是刚才那个女人所说的,男人整天面对同一张脸,总会腻了的。
辛曼眼眶有些湿润,转身就向沙发上扑过去,结结实实的吻上了他的唇。
她没有用技巧,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吻,似乎是想要将他口腔内别的女人的味道给扫空。
即便是没有技巧,只是吻,就足够叫薛淼缴械了。
薛淼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睛里的澄澈已经被汹涌的红光掩盖了。
一个翻身,将辛曼压在了身下。
辛曼感受到身上男人的热情,忽然笑出声来,主动凑上去,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他的唇,“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你还喜欢我,你不要否认,薛淼,你的眼神是骗不了我的,我能够从你的眼睛看到你的心。”
薛淼的吻沉默而隐忍,这样几天以来积蓄着的压力,将两人同时抛向云端。
情浓之时,辛曼觉得自己的脸颊一片沁凉,好像是有水露,吻上薛淼的双眸,眼睫似乎沾着一缕湿润,她刚刚想要睁开眼睛看个究竟,却被汹涌而来的浪潮抛到顶端,视觉里只剩下了头顶一圈一圈扩散开来的光圈。
………………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在大床上。
辛曼感觉到身侧有男人厚实的肩膀温热的呼吸拂在耳畔,身体沉浸在柔软的床上。
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种黏腻感,想必是薛淼抱着她去清洗过了。
天还没有亮,辛曼便又睡了过去,但是睡的格外浅,可能是因为惧怕每天早上醒来便只有空空如也的房间自己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察觉到身侧的床被动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辛曼还是感觉到了。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在床边,男人赤着脊背坐在床边,后背上有横七竖八的红痕,都是昨晚她手指留下的。
辛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精短整齐,还好自己没有蓄长指甲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