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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妈准备了一桌子好菜,一行人依次落座,初晓与方琪嫣分别坐在顾亦然两侧,气氛似乎有些……特别。
“大家都吃吧,不要拘束。”顾爸发话,所有人都拿起饭碗,低头吃了起来。
“晓晓啊,你好久没回来了,你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顾妈挑了几样初晓爱吃的,夹进她碗里。
“恩恩,妈,你也吃。”碗里很快就堆起了小山,初晓努力扒着饭,和食物做斗争。
“琪嫣,琪俊,你们也吃啊,不要客气。”顾妈笑着说道,但却没有给他们夹菜。
方琪嫣瞥了眼默默吃饭的初晓,心里越发地不爽起来,她夹了一块肉,侧身放入顾亦然碗里:“亦然,你看你,这两天肯定没好好吃饭吧,多吃点。”
顾亦然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除了家里人,他不习惯别人给他夹菜,但又不能当着方琪嫣的面把那块肉挑出来,他皱着眉,许久后才道了声“谢谢”。
和顾亦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初晓当然知道顾亦然的习惯,她努力咽下嘴里的饭,然后侧目道:“琪嫣姐,亦然哥哥最近的胃不太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你这块肉太肥了,还是我替他吃了吧。”
在众人的目光中,初晓又将那块肉放入了自己碗里。
若是在家里,方琪嫣肯定气地立刻摔筷子,可是这是在顾家,她只能努力平复着快要气炸的情绪,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道:“是我疏忽了。”
顾妈看到初晓的反击,悄悄掩嘴笑了笑,还不忘补刀道:“是啊,最近亦然胃病又发了,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你看,我都忘记了,还是晓晓上心。”
没想到顾妈竟然这么配合,初晓与她相视一笑,默契地低头吃饭。
在餐桌上沉默吃饭的方琪俊将一切看在眼里,虽然心里替妹妹抱怨,但又不能做什么,他们都明白,顾家人不喜欢方琪嫣,是她自己非要贴上去,想要留下来,只能忍。
左手悄悄握了握方琪嫣桌下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方琪嫣努力做着深呼吸,双颊已经因为生气微微有些泛红。
这顿饭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饭后,初晓很习惯地起身帮严妈一起收拾,顾妈却阻止了她的动作,起身对方琪嫣道:“琪嫣,你跟我来。”
方琪嫣不解地看着顾妈含笑的脸,虽然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却不能拒绝,只好赔笑道:“恩,我来了。”
顾妈带着方琪嫣来到了厨房的一角,她挑选了几样水果,又拿出了几个水果盘和刀,将东西放入方琪嫣手里道:“把这些都洗一下,等等切给他们吃。”
“欸?我吗?”方琪嫣诧异的看着手里的水果刀,难得地表现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不然我来吗?”顾妈皱了皱眉,疑惑道,“难道你连这个都不会?”
方琪嫣清了清喉咙,抱着盘子和水果来到水池边道:“咳咳,当然会了。”
顾妈妈当做没看见方琪嫣脸上的尴尬之色,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
身后有一道视线紧紧跟随,方琪嫣的手僵硬地不知要怎么放,她先装模作样地将盘子和水果刀洗了洗,然后又把水果挨个洗了遍。
“先切橙子吧,苹果容易生锈。”顾妈妈指了指橙子,将一旁洗干净的砧板拿了过来,“在这里切。”
切橙子……这个应该还比较容易吧,只要一切二,再一切二,再在一切二……
方琪嫣这样想着,拿过一个橙子,比划了半天后一刀切了下去,只是……她的力度没有控制好,第一刀下去根本没有把橙子对半切开,水果刀就这样尴尬地卡在果肉中了。
“转一转再切。”
橙子的香味已经顺着切缝涌了出来,鲜嫩的汁水很快就淌了下来,方琪嫣只觉得手里黏糊糊的,很难受,她皱着眉头,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切。
“恩,就切这么大吧。”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面几只橙子方琪嫣切地还算能看。
看着满满一盘黄橙橙的橙子,方琪嫣突然很有成就感。
“好了,这盘我先端出去,你再把苹果也削一削吧,记得要切小一点。”
削苹果?这个……方琪嫣真不会……
“阿姨,那个……我不会削苹果。”方琪嫣看着眼前的苹果,无从下手。
“连苹果都不会削?”顾妈妈端着盘子,停住了脚步,“算了,你把这盘端出去吧。”
“恩恩!”能从厨房解放,方琪嫣自是很高兴,连连点着头。
“晓晓,你来下。”然而不等方琪嫣迈开步子,顾妈妈又道,“琪嫣,端完就进来,看看晓晓是怎么削的。”
笑容僵在方琪嫣脸上,她咬了咬嘴唇,只能点了点头。
初晓听见顾妈的声音,立马走进了厨房,视线在与方琪嫣交汇时,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恨意。
她悄悄叹了口气,只当没看见。
“妈,你这样让她做事好吗?”初晓走在顾妈耳边轻声道,“她哥哥还在外面坐着呢。”
顾妈妈却是完全不介意:“你还担心她啊?她可是想进顾家的门。”然后拍了拍初晓的肩膀,不赞同道,“我要让她知难而退。”
初晓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道:“恐怕没这么简单。”
果然,初晓的顾虑是正确的,将水果盘送出去后,她又回到了厨房:“妈,我来了。”
顾妈收起脸上的笑容,将苹果递给初晓道:“你切一个,剩下的让琪嫣试试。”
看顾妈是铁了心了,初晓也不好反驳,只能乖乖当着方琪嫣的面削苹果。
“怎么样,学会了吗?”
不就是削个苹果吗,有什么难的!方琪嫣点了点头,接过了初晓手中的水果刀,拿起了另一个苹果。
但对于从来没有拿过水果刀的人来说,削苹果真的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先不说她削皮削掉多少果肉,这才两三公分,皮就断一次,这整个苹果要削到什么时候去啊……顾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拿过水果刀道:“好了好了,我真怕你把手给削了,出去坐着吧。”
方琪嫣如释重负,忙洗了手跑去客厅了。
将方琪嫣的这个烂摊子收拾完,初晓也走出了客房,但她没有去客厅,因为她不想和方琪嫣对上眼,和严妈关照了几句,初晓便来到了花园里。
天气炎热,花园里的多肉都被移到了室内,初晓在石凳上坐下,抬头看着星点的夜空,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没有烦恼地坐在这里看星星了。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多了一个方琪俊,他靠着玻璃门,双手插在口袋里,难得显露出休闲的本色。
“那你怎么也在这里?”初晓收回视线,看着与自己几米之隔的方琪俊。
“她们婆媳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参与。”方琪俊轻轻叹了口气,站直了身体。
“婆媳?琪嫣姐还没有和亦然哥哥结婚吧。”
“但是已经订婚了,不是吗?更何况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结婚是肯定的事情。”
方琪俊说的似乎很是那么回事,但初晓已经知道方琪嫣的那个孩子不是顾亦然的,听在耳里也就没有这么在意了:“是吗?”
“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看见初晓不以为然的表情,方琪俊反问。
“只要没有结婚,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方总,我劝你们不要这么有信心。”既然知道了方琪嫣和顾亦然没有孩子,初晓更加不可能把顾亦然拱手让人,“不论你做过些什么,总之,人在做,天在看。”
“晓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方琪俊皱起眉头,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总,我和你之间好像没有这么熟吧?”
“初小姐,你知道些什么?”方琪俊也不打算在称呼上和她争,他更在意的是初晓说这话的原因。
“我不懂方总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已。”初晓当然不会傻到告诉方琪俊她手里有方琪嫣的筹码。
“初小姐,如果你打算插手琪嫣和顾亦然的婚事,我是不会答应的。”方琪俊冷下脸,警告的意味十足。
“那我也告诉你,我不会让亦然哥哥娶你妹妹的。”和方琪俊早就撕破脸了,初晓也不介意和他摊开了说,“方总,琪嫣姐条件这么好,想娶她的人多到数不清,你们为何非要缠着亦然哥哥不放?”
方琪俊又何尝不是这样对自己妹妹说,可她就是喜欢顾亦然,他能怎么办呢?
“只要是琪嫣喜欢的,我都会满足她,婚姻亦是。”方琪俊一字一顿道,“如果初小姐你真的不打算放手,那我也不会放任你破坏他们俩的。”
“看来我与方总之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初晓站起身,不再与方琪俊多言,侧身从他身边的门口走进了内屋。
而手臂却在与他相交时被拉住道:“初小姐,你会后悔的。”
初晓平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会后悔,如果我放任他们俩在一起,我才会后悔。”
她已经逃离了一次,她不会再逃第二次了。
“初小姐,那烦请你记住今晚我们的对话。”语毕,方琪俊松开了手,安静地目送着初晓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