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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水脸色略变，想起那个红头发的女人，她蹙起了眉，不由喃喃道：“新任领袖？怎么没人告诉我…”
老闽冷冷道：“做这行的，什么都要别人告诉你，不觉得太天真了么。”
他的话很直接，傅明水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但她并没有受到太多负面影响，反而挺直了后背：“我知道了，柳慕的事情，还请闽先生指教。”
老闽淡淡道：“指教说不上，如果不是上面指示，你也没有机会见到我，我刚才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指责你。”
他继续道：“你知道，做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傅明水想了想，谨慎道：“责任。”
“错！”老闽一声冷喝，脸上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是命。”
傅明水皱起眉，仔细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从外表上看，并不能看出他是一个惜命的人，反而全身蕴含着力量，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是雷霆，这样的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老闽摇了摇头，“小姑娘，你走上这条路以后，你身上担着的，就不是你自己的命，你亲人的命，那些被害死的人的命，你家族的命，你爱人的命，你要是死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还都没有做到，就无缘无故的送命。”
“我告诉你这一点，不是让你贪生怕死，而是希望你，做任何事情之前，不要贸然行动，”他负手，慨然道，“不惜命的人，都死在这档案里了。”
他话中似乎有深意，傅明水想了半天，只得回了一句：“有人跟我说过，干通阴这一行，对生死，看的最轻…”
老闽冷冷笑了笑。打断她：“那是对别人的生死。”
傅明水无话可说。
老闽手指敲了敲一排书架：“柳慕的行踪，你也基本知道了，和杜居川的那事情，算是个巧合，据我收到的消息，她那段时间，正好有秘密在身，”他眼神变得有几分古怪，侧头看了傅明水一眼，“我很好奇，你和一个普通的民警，竟然斗的过她。”
傅明水回想起在喀什的事情，刚想要张嘴反驳老闽，想了想，不知道怎么，最终开口道：“我在和她打斗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现，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人？”
老闽笑了起来，傅明水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还算得上笑意，但这笑也是冷酷不带温度的：“等我们亲自见到了她，就知道了。”
傍晚华灯初上，傅明水在宾馆的床上醒了过来。
上午又和老闽谈了一会，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才回到宾馆。
按照傅镜止给她的资料，她在宾馆又修习了一下有关于自身结怨的能力。
老闽也说：“解怨虽然是世家的主流，但毕竟不是属于你的能力，解怨结虽然能够把你结怨的力量转成解怨，但只是因为你现在自身的能力还不够强。”
“随着你自身的能力越来越强，结怨的力量也会变强，到时候这个小小的解怨结，就不能转化的了那么多怨气了。”
老闽的话里，有种令人信服的能力，傅明水回到宾馆之后，就按照他的嘱咐，开始修习结怨的咒术，只是没有解怨结的辅助，她的心头常常会涌上黑暗之意。
傅明水回想起刚才修习的东西，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结怨的体质之所以被世家顾忌，就是因为凭着结怨的体质，可以毫无顾忌的吸收死去之人的怨气和魂魄，来达到迅速提高力量的目的。
解怨说到底，是为了平息怨气，解决人与鬼之间的恩怨，而结怨正好与之相反。
要不是，散脉和世家的争斗迫在眉睫，京四派的人也不会选择了自己吧。
傅明水走到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
这时手机却响了，她翻开手机，放到耳边：“喂？”
老闽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低沉而平静：“新收到的消息，漠河那边出事了。”
傅明水屏住了呼吸，听到老闽继续道：“明天收拾东西，出发，这件事，和散脉有关系，柳慕也在其中。”
柳慕，听到这个名字，傅明水心中骤然涌上一种不知什么感受。
她问道：“我明天什么时候走？”
“不是你，是你们，”老闽低沉着声音道，“这次凶险，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京四派还找了人，和你们一起去。”
傅明水掸了掸窗台上落下的，雪上的浮灰，道：“是谁？”
“唐正德，”老闽道。
傅明水怔了怔，嘴角浮现出一缕莫名其妙的笑意。
第二天，在车站门前，傅明水见到了唐正德，他的神情还是和原来一样冷峻，眼睛似乎正正好好长在傅明水头顶上方，傅明水轻笑了一声：“好久不见。”
唐正德面无表情，像是把傅明水当成了空气。
老闽在一旁站着，看到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他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等火车进站了，他道：“进站。”
老闽买的软卧票，有意思的是，三个人正好一个车厢，只是等火车快发动了，傅明水也没见到第四个人进车厢，乘务员来查票的时候，看了一眼空的卧铺位，竟然也没有诧异，只是低头换了票，就转身出去了。
唐正德行李一放下，就去车厢踏板那里抽烟了，老闽是下铺。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闭目养神，车厢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傅明水本来不想睡，不知怎么，身体一沾上上铺的床，就沉沉睡过去了。
等到睡醒，她翻开手机，发现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老闽轻微的，有节奏的呼吸声，从下铺传来，傅明水在床上翻转了几下，却觉得自己睡不着了。
对面的铺位上空空荡荡，看来唐正德还没有回来。
对面的下铺上有一个裹着被子的男人正在昏昏欲睡，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正是老闽，傅明水随便看了一眼，拧开门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门口，傅明水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注视着自己。
阴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