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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馨却有些担忧的看向长春堂的方向,唯恐李顺仪会杀个回马枪,“小姐,李顺仪要是知道咱们就这么回去了,会不会来找您的麻烦?”
叶菀嘴角浮起一道弧线,“她?不过是条只会叫不会咬人的狗罢了!”
文馨意外的抬头看向叶菀,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前世叶菀曾与李谨有过一些接触,李谨性情敦厚没什么主见,想必沈千依就是看上她这点才收为己用的,放个听话的人在身边总会省去很多麻烦,可只要是人就总会有不甘心的时候,也许就是因为常年生活在沈千依的压迫之下,才造就了李谨今日这种扭曲的性格。
见时辰尚早,叶菀挑了杏林中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慢慢往回走,现下早已过了杏花盛开的季节,郁郁葱葱的树林中一片深绿色,偶尔可见几个青涩未熟的果子。
风穿过树林沙沙作响,阳光斑驳摇曳,叶菀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任风吹乱额发,自从入宫还从未像现在这般轻松过。
这一刻她只想忘记所有的仇恨和算计,安心享受温煦的阳光和睦的清风。
可天不遂人意,原本静立在一边的文馨轻唤了她一声,眼神撇向不远处的藤架。
叶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待看清藤架下的人,原本的好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那个总是一身蓝白色衣衫的人不是蓝雪衣是谁?不过这次并非他一个人,蓝雪衣身边还坐着一位身着灰色滚边锦缎的男子,看模样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
两人坐在藤架下齐齐向这边看过来,蓝雪衣那幅似笑非笑的神情,叶菀真想上去抽他一顿。
叶菀本想掉头另寻一条路回去,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区区一个蓝雪衣吗?遂轻迈莲步走了过去。
见她主动走过来蓝雪衣似有一丝意外,起身相迎道,“听说常在身体抱恙,现下看来已然是大好了。”
叶菀微微一笑,“蓝天师似乎闲的很,我出门走动的次数屈指可数,怎么偏偏总是遇见天师?”
“这说明我们真的有缘吧!”
蓝雪衣越是表现出从容淡雅的样子叶菀越是窝火,“缘?我这个人只信自己从不信缘!”
蓝雪衣收起手中的折扇,话里有话道,“缘分天定,常在信与不信都不会有所改变。”
灰衣男子见他们话中充满火药味,忙起身打圆场,“所谓缘分,信与不信只在个人,两位实在无需为此争执?”
叶菀这才正眼看向灰衣男子,男子的面容算不上俊俏,可棱角分明的脸颊阳刚之气十足,给人以莫名的安全感,身上从内而外透出的贵气与蓝雪衣站在一起丝毫不逊色。
叶菀觉出他身份不凡轻轻福身道,“让您见笑了,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男子躬身回礼,“在下是北晏国太子,姓温名子珏。”
温子珏?叶菀的脑袋嗡的一下,眼前的人竟是十五年前她亲手领入华宫的北晏太子温子珏!
当年北晏战败,被迫将太子送入南周做人质,那时还只是四岁奶娃的温子珏不得已离开父母亲人住进了华宫。
初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温子珏日日啼哭,是叶菀整日陪着他,白天带他在华宫中游玩,夜晚讲各种自己瞎编的故事哄他入睡,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温子珏已然将她当成最亲近的人。
叶菀深吸一口气,怪不得一见面就觉着熟悉,原来是故人啊!
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温子珏看,直把温子珏看得红了脸也不自知,蓝雪衣轻咳了一声,“两位倒是一见如故,不如先坐下来吧,正好这有新沏好的东山红袍。”
“小姐!”文馨神色谨慎的扯了下叶菀的衣襟,暗中向她摇了摇头。
蓝雪衣和温子珏身份特殊皆居于华宫外闱,且有皇帝的旨意可白日在宫中自由行走,与嫔妃碰面也是常事,但两人毕竟是男子,接触的太多恐易招来非议。
叶菀知道文馨的担心,可故人多年未见她还想再多攀谈一些,便对文馨说,“你去拐角那边守着,我一会儿就来。”
看着坦然坐在对面的叶菀,蓝雪衣自嘲的一笑,“看来还是子珏兄的面子大,如若是我独自在这里,萱常在恐怕一早就拂袖而去了。”
“原来这位就是天师曾说起的萱常在!”温子珏面露一丝惊讶,再次将叶菀打量了一番。
叶菀轻抿了一口香茗,眼角有意撇向蓝雪衣,笑道,“怎么?难道是有人在背后说过我什么吗?”
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温子珏忙解释道,“常在不要误会,我之所以会知道常在是因为听闻常在居于宸佑宫的紫竹轩中。”
叶菀有些疑惑,作为人质留在南周的温子珏,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过多关注后宫嫔妃都是不合礼数的,更何况还是内宫住行之事。
见她不解,蓝雪衣笑说,“若说有缘,常在和殿下的缘份倒真是不浅,这紫竹轩曾是殿下幼年的居所。”
叶菀微微蹙眉,问道,“殿下原是居于后宫内闱吗?这似乎不大合宫中的规矩。”
后宫居住的皆是皇嗣和嫔妃,即使是皇亲国戚没有旨意也不得随意入内,更何况是作为人质的北晏太子。
温子珏解释道,“常在有所不知,早年宫中嫔妃还没有如此之多,宸佑宫地处偏僻被划在华宫外闱,是三年前才归入内闱拨给嫔妃居住的。”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景玄还没有任何妃妾,后宫空空荡荡,没想到只短短的十五年竟也人满为患了。
叶菀默默的点了下头,面上闪过一丝凄寂,只一瞬又恢复常态道,“紫竹轩,初见这几个字时便觉字迹刚劲有力,不像是出自内宫之人的手笔,看来我的感觉倒是不错,没想到殿下竟还写得一手好字。”
温子珏谦和的一笑,“常在谬赞了,匾额上的字并不是出自我手,而是蓝天师撰写的。”
叶菀有些意外的看向蓝雪衣,却丝毫不见与她单独相处时的浪荡和轻浮,还真像众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刚正不阿不苟言笑的天师。
见她似是不信,蓝雪衣抬头望向假山上的凉亭,轻言道,“常在很意外吗?很多事都不能只看表面,就像常在方才所奏的秦淮月,明明应是婉转妩媚,可曲中却隐含悲切壮阔之感,似是经历无数世事沧桑之人所奏,常在二八年华下的心也真如外表一样吗?”
叶菀心中震惊面色微变,她自认为已经掩饰的很好,连精通音律的景玄都没有察觉,不想却被蓝雪衣一语道破,心中对他的忌惮又多了一分。
“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一步,殿下和天师请自便。”
叶菀起身告辞匆匆转身离去,她知道自己看上去有些狼狈,可不知怎的在蓝雪衣面前她的伪装总会被瞬间击碎,多呆一刻便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文馨从没见过叶菀如此惊慌,心中顿时没了底,“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您这个样子奴婢心里怕的很。”
叶菀停下脚步深吸了几口气,回头看向消失在身后的藤架,说道,“回去告诉所有人,若以后见到天师都尽量避开,包括所有跟他有关的人和事一律不许接近。”
叶菀平日里很少如此严肃,文馨诺诺的点头,明白即使她们再亲近有些事也是她不能多问的。
她们自小一起长大,叶菀的很多奇怪举动她都看在眼里,隐约也能感到叶菀是个有秘密的人,不过这些并不妨碍她对叶菀的信任,只要是叶菀说的话无论对错她都会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