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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璧人你追我赶,在雪地上留下了欢乐的足迹。悫鹉琻浪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上官玄锦和萧浅浅堆好了两个雪人。
浅浅对着雪人端详了半晌,拉着上官玄锦上前,分别在上面写下了各自的名字。又动手解下一根罗带,缠到两个雪人的脖子上,做成“爱心”的形状,这才满意地笑起来:“好了,这个红色的心表示爱的意思,这两个雪人就是我和你。”
上官玄锦望着那紧紧靠在一起的雪人,展颜一笑,黑眸中流转着灿烂光华,仿佛午夜天空里的烟花绽放,美得炫人眼目。
他轻轻拥住浅浅,附在她耳边柔声道:“上官玄锦爱萧浅浅,永生永世。碛”
两抹红晕飞上浅浅的俏脸,她紧紧依偎在上官玄锦怀中,幸福的笑意染上了双眸。
爱情,盛放在雪花飞舞的苏洛古镇。
“贱人,你给我站住——快给老子滚回来!”蓦然传来的一声暴喝,夹杂着谩骂刺耳响起,搅碎了空气里的静谧和幸福侏。
萧浅浅与上官玄锦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跌跌撞撞地向这边跑来,她浑身是伤,单薄的衣服更是布满细碎的裂口。
她仓皇而逃,口中大呼救命,不时满脸惊恐地回望一眼。
追赶她的是一个身材彪悍的中年男子,肥脸上一道疤痕非常醒目,他左手提着酒罐,右手着执长鞭,骂骂咧咧地追上来,对着那个妇人便是一阵拳打脚踢:“他妈的,老子供你吃供你喝,打你两下你竟然还敢还手?你翅膀硬了?嗝!连老子也敢打,信不信老子明天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求你了,别打我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妇人跌倒在雪地里,被那男子打的招架不住,只得哭哭啼啼地求饶。
男子丝毫不为所动,一脚踢在妇人的腰上,狠狠灌了一口酒,凶巴巴地朝她啐了一口唾沫:“你他/妈的还敢有下次?实话告诉你,老子把你从窑子里买回来,就是用来消遣的,你这个贱/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换来妇人惨叫连连。
过路的行人纷纷围上来,有看不惯者低声议论,却碍于那男子一脸凶神恶煞不敢上前劝阻,刹那间唉声叹气不绝于耳。
浅浅蛾眉紧蹙,那妇人离她不过两丈,如此近的距离,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的悲惨遭遇。此刻,那妇人浑身是伤地瘫倒在雪地里,正费力地撑起颤颤巍巍的身子,极是艰难地向她求救。
“救、救救我,救救我……”虚弱的哭喊一遍遍回响在耳畔,浅浅的心仿佛被一双铁掌用力地撕扯着。
若是在2013年,单凭家庭暴力,这个发酒疯打妻子的男人就该被抓去坐牢了。可是在这里,即便法律完善,这样丑恶的人也不可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因为这个社会,男尊女卑已成定局,和她有相同遭遇的可怜女子到底还有多少个?自己纵然能救得了她一个,又能救得了所有的受虐者吗?
浅浅无声问道,落雪无声,似乎每一片都飘落到了她的心里,化成一缕冰凉。
纵然救不了,还是要救!
浅浅心一横,便要挺身而出给那该被千刀万剐的臭男人一通教训,却忽听人群中有人冷声喝道:“住手!”
她举目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少年长身而立于飞雪间,手中长剑一挥,挡住了男人冷硬的拳头。
竟然是……红枫!
他,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
浅浅诧异地抬眸,却见上官玄锦正俊脸含笑地凝望着自己。他轻柔地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那男子正在兴头上,忽然被人这么一拦,登时一脸不快,他双眼一眯,挑衅地看着红枫,冷哼道:“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老子教训自己婆娘,关你什么事?”
红枫冷冷一笑,厉声道:“你教训自己婆娘我不管,但你坏了我家公子和夫人赏雪的兴致,我就要管!”
“公子?我呸——”那男子满脸不屑地啐道,他一手叉腰,极是不耐烦地说道,“老子高兴在哪就在哪!快滚,不然连你这小子一起打!”
见红枫纹丝不动,他一脸暴虐,眼光不经意瞟向上官玄锦和萧浅浅,忽然猥琐地笑起来:“那个就是你说的什么公子?嗝!旁边的小娘子倒是有几分姿色……哼哼,要是肯过来陪老子,老子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上官玄锦闻言,黑眸中一片凛冽。他犀利的眸从那狂妄的男子脸上扫过,那男子一怔,却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然后臭着一张脸便要发怒。
但见红衣飞扬,红枫已经鬼魅般飘到他身前,快速伸出两指扣在了他的手腕上,酒坛从他手中滑落,笔直地掉在雪地里,发出沉闷的声响:“咚——”
“啊——”他惨呼一声,不由自主地跪在了雪地里,肥脸上的疤痕痛苦地皱成一团,愈发显得狰狞可怖,连连求饶:“大侠,饶命……饶命啊,有事好商量……”
“还不向我家公子和夫人赔不是!”红枫冷然喝道。
“是是是!”那男子忙不迭地答应着,匍匐在雪地里转了大半圈,面向上官玄锦和萧浅浅叩头高喊,“公子饶命,夫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浅浅冷冷看他一眼,只觉得他那副嘴脸极是讨厌,心中甚是嫌恶,迅速转移了视线。
上官玄锦亦是一脸冷然,黑眸中掠过一丝不快,他看也不看那仍自跪地求饶的男子,只对着红枫轻轻地挥了挥手。
红枫立刻会意,手中长剑一挥,但见一缕寒光在雪中一闪,转眼又没入鞘中。
“啊——”那男子蓦然吃痛,伸手在脸上一抓,指尖处赫然一抹鲜血,他瞠大了双眸,惊恐万分地叫道,“你……你……”
红枫负手而立,冷然笑道:“再敢动手打你娘子,我就要了你的命!我家公子和夫人不想看到你,还不快滚!”
那男子如蒙大赦,慌忙从雪地里爬起来,在周围人的欢呼喝彩中捂住脸踉踉跄跄地苍惶而逃。
危险解除了,跌坐在雪地里的妇人却满是悲痛地低声啜泣起来,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绝望而无助,飞扬的黑发愈加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
雪轻轻落下,仿佛要掩盖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浅浅望着那可怜的妇人,清眸中一片悲悯之色。
这女子真可怜,跟了这样畜生不如的男人,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然而,世道如此,又能怎样?这一幕悲剧虽然阻止了,可谁又知道这天下还有多少同样的悲剧已经、正在或是将要上演呢?就算是梦华王朝的皇上,恐怕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现状吧?
心中无奈轻叹,浅浅拿出身上仅剩的一锭金子,缓步上前,柔声道:“这样的丈夫不要也罢!你还是拿着这点钱离开他自谋出路吧,总好过留在他身边被他打死。”
她俯下身去,将金子递到那妇人怀里。
那妇人低声啜泣着,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颊。
浅浅一怔,瞪大了一双清眸。
那本应布满哀伤的脸,此刻却笑的那样灿烂,衬着晶莹的泪珠,说不出的诡异。
怎么会这样?
浅浅一脸愕然,忽见那妇人眸光狠厉、亮如闪电,一道青光自她衣袖间快速流出。
耳边忽然传来红枫一声暴喝:“夫人小心!”
浅浅吓得一激灵,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见一把短剑自那妇人手中直直冲着她的前胸刺来。
剑势极猛,宛如风雷,快似闪电,似乎要躲开是不可能了。
瞬息之间,浅浅看到一边的红枫纵身向她跃来。但是,来不及了,这一剑,已然到了她胸前。
电光石火间,一道人影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她身侧的雪中忽然跃起,人还未到,手臂却已伸出,将她一把推开,瞬息之间,替换到她的位置上,挡住了那道急速扑来的青光。
浅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仰面跌倒在皑皑的白雪上,她隐隐听到了利剑刺到血肉之中的声音,可是她没感觉到疼。
她半躺在雪地上,身下是绵绵的白雪,空中飞舞的雪花落在她脸上,可是她什么感觉也没有,只觉得木木的。
她瞪大眼睛,视线定格在面前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上。
是上官玄锦!
他空空左手不顾一切地接住了那柄疾驰而来的短剑,剑就那样硬生生地刺过了他的掌心。
他身躯狠狠一颤,闷哼一声。
浅浅瞪大乌眸,看着他俊美无比的面容在那一刹那抽搐着几乎变了形,她的心,猛然一缩。
那一声闷哼仿佛刺穿了她的耳膜,重重砸在心头,让她的一颗心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上官玄锦牙关紧闭,眸光冷冽,周身散发出令人肝胆俱裂的戾气,仿如邪魔附体,白袖扬起,如同鼓风的白帆,带着凌厉的气势,右手狠狠向那妇人拍出一掌,掌风浮动,衣袂飘飞,卷起漫天飘雪凌乱飞舞。
妇人挨了一掌,闷哼出声,殷红血液顺着唇角蜿蜒而下。她却不管不顾,眼中冷光流动、杀气弥漫,手腕迅速转动,用力拔出了深深插在上官玄锦掌中的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下而上,斜斜刺向上官玄锦的心口。
一刹间,浅浅忘记了呼吸。
“玄锦,小心!”她只能用尽力气高声叫道,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掌死拉硬扯,剧痛无比又惊骇得无以复加。
电光火石之间,一袭红衣凌空而下,一掌推在那妇人的后背,她手中的短刃硬生生改变了方向,划过上官玄锦的右臂后,被狠狠甩了出去。
浅浅不顾一切地从雪里爬起来,奔到上官玄锦面前,颤抖着托起他的右臂,只觉得指尖黏糊糊一片,她瑟缩着眸光瞧了瞧,但见指尖泛着深红的血色。
上官玄锦竟然受伤了,为了她受伤了!
浅浅的心狠狠地痛起来,她抬眸,对上了上官玄锦幽深的眸。
他深深凝望着她,黑眸如同春夜的穹顶,虽然布满了繁星,却底如墨染。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修长的轩眉深深锁着,似乎是在忍受着难忍的痛楚。
可是,他却对着她温柔一笑,柔声说道:“我没事,别担心!”
“玄锦……”浅浅心头一热,话语哽在喉间,忽听一片“刷、刷、刷……”声起,她定睛看去,只见四周那些商贩正掀桌而起,向他们包抄过来,手中长剑寒气森冷。
天地变色,阴云密布,雪色苍茫中一股浓烈的萧杀之气,铺天盖地卷动风云。
一时间,惊叫声四起,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抱头鼠窜,临街店铺顷刻间门窗紧闭。
这是萧浅浅穿越之后遇到的第二次刺杀,三丈开外的距离,数十名黑衣人和那些商贩蜂拥而至,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黑压压一片,冰冷的寒气无边蔓延,一直渗透到人的心底。
而领头之人,竟然就是先前逃走的殴打这妇人的男子!
浅浅心中一凛。
原来,方才那一幕只是障眼法,他们的身份,是刺杀上官玄锦和自己的杀手。
这些人究竟是何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