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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觉得自已好像行走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沉沉的黑暗似乎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又好像掉在了大冰窟中,日日夜夜受着寒冷的侵蚀。悫鹉琻晓全身上下冷的彻骨,每一次呼吸,喷出的似乎都是冰的气息。
眼前永远是一片模糊,却又似看到无数幻象。
她好像回到了远在二十一世纪的家中,妈妈伸出温暖的手,轻柔地抚着她的秀发,疼溺地说道:“宝贝,起床了,再贪睡,上学要迟到了!”
她脸上漾着甜甜的笑意,睁开惺忪的眼眸望着妈妈,乍然看到妈妈的发间有一缨雪色,她抬手,想要为妈妈拔去那根白发,可是一阵风吹来,妈妈的身影渐渐淡去,最后渐渐被一片黑暗吞噬。
“妈,妈……”她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呼喊,嗓子都喊哑了,可是妈妈再也没有出现恁。
转眼间,似乎又看到了爸爸在灯下忙碌的身影,她大声地呼唤,可是爸爸却始终不曾回眸看她。
“爸爸……”她哽咽着,有泪盈于双眸,她乍然想起,她已经再也无法回到遥远的2013年了。
身上越来越冷,而眼前的黑暗越来越重,慢慢地浸过来,到处是黑漆漆的一片打。
她站在那里,心头被一片恐惧慢慢侵袭,她不知道自己该向哪里去,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隐隐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似乎能感觉到那轻轻柔柔的声音带给她一丝温暖和牵挂。可是,那声音是那样的飘渺,忽远忽近地召唤着她,她想奋力追过去,可是却怎么也抬不起脚,好像脚下都是泥泞,就算她再怎么用力,始终都拔不出来。
罢了,就让她永远沉睡在这黑暗之中吧!
可是,老天爷似乎并不想让她这样舒服地睡着,浅浅能感觉到有刺骨的寒意从黑暗中衍生出来,在她四肢百骸里奔涌。
那种冷澈心扉的感觉,让她感到了恐慌。
朦胧之中,似乎是有一点点的暖意缓缓地蔓延了过来,不知来自何处,那种温暖一寸寸地从外部延续到体内,令她感到舒服了些。
有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声音一直在和她说着什么,忽远忽近,隐隐约约的,好像在她耳边,又好像来自她灵魂的最深处。
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温暖的怀抱如同一个张开的厚茧,紧紧地包裹着她。
那是谁?他又在说什么?柔柔的字节,颤颤的音符,为何听上去那般痛楚?
秋日的暖阳从半开的窗子里洒入,映照在寝宫中雕龙描凤的大床上,床边摆放着三只火盆,盆里银炭灼灼燃烧着,一室的温暖。
上官玄锦和衣躺在床榻上,怀里紧紧抱着浅浅,虽然室内已经暖意盎然,盖着好几层锦被,可是,他怀里的娇躯依旧冷如寒冰,无一丝生气。
此时的浅浅,看上去那么柔弱,那么无助。她已经昏迷了两天了,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冷的就像一具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
那种熟悉的恐慌又来了,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他急促而破碎地喘息着。
那种感觉,与上一次醒来后得知她不辞而别、遍寻无果的感觉是那样的相似。
那种刻骨铭心的惧怕,无时无刻不凌迟着他的五脏六腑。
两日前,他秘密传旨将太医院的太医基本上召集于此,耗尽整整一晚,总算是止住了她的血崩之症,可是她体内的毒,却直到此刻依旧未能祛除。
若非上官玄睿及时给她服用了灵修大师的玉灵丹,恐怕此刻他抱住的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浅浅中的毒,极是怪异,群医束手无策,他也几欲疯狂,一颗心一会儿似乎在冰水里浸泡着,一会儿又似在烈火里煎烤着。
他好怕她就这样一寸一寸地冷下去,再也不会醒来了。
所以这两日来,他一直抱着她,用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她冰凉的背,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贴着她冰凉的肌肤,不断地把暖意从掌心输入到她体内。
虽说他也换过姿势,手臂四肢却早已麻木了。但是,他的神智却一点也不麻木,他不知道困乏,不知道饥饿,一颗心都系在她身上,生怕会一时不慎而漏掉了她的任何风吹草动。
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炭火呼呼地考着他的袍摆,明明是如春天一般的温暖,可他却分明感觉到了严冬一般的寒冷。
好像他的心,也终究变得和怀里的人儿一样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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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如泼墨,大片洒下,吞噬了天地万物。
宫苑内各色宫灯华然绽放,照的大院内亮如白昼,巍峨的宫阙在夜色中看上去肃穆庄严。
毓秀宫,朱华殿前的长廊下,青姝璃凝立在屋前台阶上,一袭大红色凤袍迎风起舞,鼓荡成一朵嫣然绽放的娇艳牡丹。她窈窕的身影映在廊下的灯盏下,拉长成一道暗沉的黑影。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皇宫上空,有一道黑影凌空闪过,在漆黑的夜色中,如同黑蝙蝠一般向着毓秀宫的方向疾速而来,片刻间,已然来到了朱华殿外的宫墙上。
那道黑影翩然掠下墙头,对着廊下的红衣女子抱拳行礼,伸手递上了一页信纸。
青姝璃接过信纸一看,脸色顿时一沉,黛眉紧蹙,冷声道:“只有孩子死了吗?那个贱人无事吗?”
黑衣人闻言,面纱后的神色一凛,略一低首,连忙回道:“已经中毒昏迷两日,群医束手无策!”
青姝璃绝美的脸上蓦然绽开一抹灿若春花的娇美笑容。
死一个,她够本了;死一双,她赚了!
那贱人没死,她的孩子死了也不错啊!
反正,那贱人所中的毒的解药早已被自己毁了,就算当下死不了,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回光返照、拖延一点时日罢了!
反正,她已经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在乎再等这一时半刻!
黑衣人略略抬眸,看到了青姝璃脸上的那抹笑意,犹豫再三,终于低声道:“既然公主已然除了心腹大患,还请公主尽快动身回国,主上担心上官玄锦查出真相后会对公主不利!”
青姝璃杏眸一眯,冷然笑道:“本公主的复仇大计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就这么半途而废?本公主哪里都不会去的!”
黑衣人骤然一惊,急声说道:“可是……”
“别可是了,上官玄锦现在还不敢把本宫怎样!”青姝璃冷声打断了他的话,丽眸刹那间亮如闪电,她冷冷吩咐道,“你即刻赶回晔城,告诉皇上,他筹谋的事情可以着手准备了!”
“是!”黑衣人低低回道,纵身一掠,片刻间又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青姝璃抬头望天,漆黑的夜幕里只有几颗星子闪烁着钻石般的冷光,她不自禁地勾唇。
夜风扬起她的长发,露出她美到极致的脸庞,她的唇角挂着一抹娴花照水般温柔的笑意,而清眸中的寒意却冷的令人胆寒。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她翩然转身,漫步走向寝殿的炭盆前,纤手一扬,那页信纸轻便如蝴蝶一般翩跹而落,
被高高窜起的火苗吞噬,瞬间化成灰烬。
殿内的帘幔动了动,从里面走出一个浑身瑟缩的身影,却是青姝璃的贴身宫女,月儿。
她方才一直躲在帘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娘娘和那黑衣人的对话,登时被吓得面无人色!
谋害皇嗣,那得是多大的罪呀!
她乍然听到懿华夫人在普渡寺中毒、难产生下死婴的消息,心里想着主子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即刻便兴高采烈地跑来,却竟然听到了这样石破天惊的消息!
她怎么也没想到,幕后主使竟然,竟然就是自己的主子!
一想到皇上雷霆震怒,将一众寺僧和随行人员全部打入天牢严刑逼供,月儿就如坠寒潭,心头溢满恐惧。
就算主子贵为皇后,那也无法承担这盛怒啊!更何况,主子也只是个不讨喜的皇后,根本就可有可无!
一想到此,月儿便再顾不得尊卑有别,一下子从帘幕后疾奔而出,扑倒在那红衣女子的身前,急声道:“娘娘,趁皇上人还在梅山行宫,我们还是连夜逃回古夏吧!”
“逃?”青姝璃眸光锐利地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月儿,冷嗤道,她回转身,优雅地坐于软榻上,笑的极是妩媚动人,“本宫从没想过要逃,本宫为什么要逃呢?”
月儿一怔,眸中浮起极度的恐惧,一张小脸顿时惨白,她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惶惶不安的声音微微颤抖:“谋害皇嗣……论罪……当株连九族……奴婢好怕……”
“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青姝璃一拂衣袖,狠狠甩掉了黏在自己衣摆上的玉手,绝丽的脸仿若霜后的芙蓉,灿若星辰的杏眸中冷光流动,冷厉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放心吧,上官玄锦不敢把本宫怎样的!他是一个皇帝,还是一个明君,杀了本宫意味着什么,他最清楚不过了!”
死了一个孩子和心爱的女人,这是多么悲痛的事情啊!
可是,他纵然再悲痛欲绝,也不会拿梦华的百年基业和百姓安危来做报复自己的筹码的!
月儿抬眸,怔怔看着软榻上的主子,昏暗的烛火映亮了她满布阴狠冷厉的脸,一阵风从对面的茜纱窗隙间扑面而来,月儿止不住地浑身瑟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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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华丽的寝殿中,层层的帘幔外,影影绰绰跪了一屋子的人,个个低首瑟缩、噤如寒蝉。
人群正前面向软榻单膝跪地的黑冥面色冷沉,他低眉敛目恭声回禀:“属下已经仔细检查过,正如魁王殿下所言,懿华夫人乘坐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才会撞上石头后坏在中途。在普渡寺的马厩内,属下发现了魔鬼草根焚烧后留下的灰烬。这是一种迷香,人、畜吸入半个时辰后会发生癫狂,那匹黑马正是因此而突然发疯。肇事之人乃是古夏国悉心培养多年的细作,趁皇后回国探亲之际跟随而来,被秘密安插在普渡寺内伺机下手。幸而魁王殿下无意之中得知了他们的阴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神色很沉静,可是微颤的声音和紧绷的面部肌肉泄露了他此时的紧张。
他虽未抬头,却已经可以想见主上此刻是如何的震怒,因为,他已经清晰地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冷气和愤怒自对面直逼而来。
上官玄锦倚在软榻上,一张俊颜阴沉的好似窗外的天空,深邃黑幽的星眸微眯,视线锐利犹如刀刃。
他忽然用力握拳,重重砸在了身旁的香案上。
那沉沉的声响如闷雷一般,在寂静的殿内炸了开来,将所有人都震得身子一抖,有两个胆小的宫人竟然浑身哆嗦,险些倒向地面。
而上官玄锦,就用那能杀死人的眼神冷冷地扫向面前跪着的众人一眼,四周的空气陡然间冷凝成冰。
所有人屏息凝神,生怕任何一丝轻微的声响都会触怒天颜而招来横祸。
整座大殿,死一般的寂静,压抑的氛围几欲令人窒息。
门外,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疾步进来,目光落在软榻上那纤尘不染的白衣上时忽然一凛,低首凝立于前,然后单膝跪地,深吸一口气恭敬回禀:“回皇上,那两名古夏国细作已经招供,是将毒下在了懿华夫人的碗碟之上,而非斋菜之中。那毒是古夏皇上青远怀请江湖上的用毒高手悉心调配而出,他们并不知道配方和解毒的法子。虽然属下对皇后娘娘进行了严刑拷打,可是……”
语气一顿,黄泉不自禁地抬眸,偷偷瞧向上官玄锦,见他俊脸如罩寒霜,自知必得如实禀告,只好沉声道,“她仍然没有说出解毒之法。”
话音刚落,身前的软榻之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随后,帝王在极致的忍耐过后,龙颜震怒,一声爆发般的怒喝裹挟着咬牙切齿的仇恨吐出了重重的三个字:“青——姝——璃!”
整座大殿都被震得晃了一晃,黄泉身躯一僵,双唇微微张了张,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上官玄锦冷厉到极致的脸色,余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上官玄锦双眉紧蹙,深如寒潭的星眸亮如秋水,目光锐利可怕,杀气毕现,修长的手掌重重一挥,扫落了置在案上的茶盏。
“啪——”清脆的响声中,青瓷溅落一地,他的心底,也乍开一种心被揉碎的痛楚,一点一点,那痛楚蔓延到全身,四肢五脏,无一处不痛。
堂下众人皆是一震,个个诚惶诚恐,将头深埋于胸前,更有胆小者似筛糠般抖个不止。
“凌迟处死那两个细作!”上官玄锦星眸危险地一眯,寒声吩咐道,声音残酷的没有一丝温度,“要让皇后慢慢地欣赏!”
“是——”黄泉、黑冥明显一怔,却不敢多言,即可领命快步而去。
上官玄锦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跪在最面前的三个人,冷冷道:“朕只问一遍,懿华夫人的毒可有解?”
那三人闻言一惊,却是脸色苍白,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惊惶忐忑不敢答话。
上官玄锦目光更寒,冷喝道:“你们哑巴了?还不快说!”
“回、回禀皇上,懿华夫人所中之毒……臣、臣等从医数十年,从、从未见过,只怕……”杨院正被这冷厉的注视吓得三魂丢了六魄,可他身为太医院院正,自知责无旁贷,只能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回答。
自懿华夫人有孕以来,他一直悉心照料,从不敢掉以轻心。原以为这梦华王朝的第一皇嗣将会平安降世,却怎么也没料到,意外竟然会发生在防御固若金汤的普渡寺之行中。
立在一旁的上官玄睿神色一凛,狭长的凤眸瞬时墨靄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