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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亲戚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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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何家在这村子了是独户,他的母亲一个人独自将他长大,他一直以为只有他们母子两相依为命的,可是此时,他才明白原来他有这么多少亲戚。

    “你别说,咱老白家的人就是出息啊,瞧瞧,多俊朗的孩子呀,还中了探花呢!”瘦小的妇人精明狭长的眼睛笑着眯成一条线,上下左右的打量着白何,又瞧了瞧自己身后站着的闺女,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

    “就是,这份聪明劲,那是文曲老爷下凡呀,弟妹啊,你可算是熬出来了呀,这好日子眼瞅着就要来了,老哥哥羡慕啊,你瞧,老哥哥这么多个儿子,加一块也没你家白何出息,这一个个的长大了,也该娶媳妇了,都没银子操办,唉……家里穷啊,老哥哥的日子苦呀!”不同于妇人的喜悦,老人的表情半是羡慕半是颓废,瞧着屋里站着的几个儿子和孙子,那羡慕又多添了几分。

    “你这老头子说什么呢?”稍显丰腴的妇人嗔怪的拍了他一下,笑着说道,“什么你家的我家的,不都是一家人吗?”

    “白何这孩子,打小呀,我一看就知道是个出息的,你看看,给咱们老白家争多少气,这一出去,谁不说咱们老白家风水好呀,托生了一个文曲老爷。”瘦小的妇人眼睛骨溜溜的直打转,接着说道,“大哥,不是当妹妹的说你,你这话的确说得不对,一家人分什么你我呀,你可是他嫡嫡亲的大伯。我是他姑姑,这都一家人的,哪里有什么你我,这哪里要分什么你我?”

    白大娘瞧着眼前的几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握着自家儿子的手不由的抓紧了,压抑着心里的情绪。

    白何虽然是个书呆子,但也不是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母亲的压抑很明显的表明了母亲的态度,绝对不是欢迎或则认同。

    “唉。”丰腴的妇人瞧着脸上没有半点动容的白大娘长长的叹了口气,“弟妹是在怨我们吧,弟妹啊。当年,我和你大哥也不容易呀,家里孩子多,实在是……”妇人的话没有说完,袖子抹了抹眼睛。眼眶就先红了起来,竟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唷!”丰腴的妇人说不出话来,白荷花却有话说了,眼睛骨溜溜的在狭长的眼眶中一打转,嘴牙尖利的说道,“二嫂。你别是发达了就不认穷亲戚了吧?”

    “唉,你们别说了,当初也是咱们对不起弟妹。他们孤儿寡母的,咱们,咱们也没帮……哎呦。”白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氏掐了一把腰间的软肉,生生的打断了。

    绘雅倚在门外。听戏听得很欢乐,她到了有一会了。甚至比白家的那些个渣渣还要先到一步,不过,人家是官老爷的家属,她这个白丁自然只能看着他们趾高气昂的从面前走过,越过先到的她,昂首阔步的进了院子,进了屋。

    偷听不是个好习惯,一不小心就上瘾了,出于这样那样的心理,绘雅并没有着急进去,不过听这么一会,她想这也足够她明白很多事了。突然之间很想她老妈了。

    老妈宠她,疼她,虽然她也爱到处去玩,时常不在家,但是她这一刻无比的肯定她老妈是真真切切爱着她的。

    不为别的,单为她考上大学时,她老妈说的好老公标准,第一条: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

    瞧着眼前这热闹的一家子,绘雅摇了摇头,无比的膜拜自己英明神武的老妈!

    完了,接着听戏……

    “弟妹呀,你也别怨你大哥,家里的孩子多,那么多张嘴等着吃的呢,你大哥压力也大,白何是他亲侄儿,是他亲弟弟唯一的儿子,他能不心疼吗?你要怨啊,都怨我,我自私,看着家里一个个皮包骨头的,我这心里呀,疼!”张氏拍着自己的胸口,满目悲怆,“都是当母亲的,这看着自己儿子挨饿受苦,这哪能不心疼啊?”

    白荷花急忙说道,“二嫂啊,我那时候就是嫁得太远了,不知道,要妹妹我知道,哪能让你们娘两受苦呀,妹妹我就是勒紧了裤腰带也得给咱们白何一口吃的,这可是咱白家的儿子啊!就是我们家家元那也是没有半句话的,是不?”

    坐在白荷花旁边一脸木讷的男人急忙符合的点了点头。

    白荷花急忙撇清自己,也不忘刺刺大嫂几句,也好拉近自家和白何的关系,更是表明白何是姓白的,是她白家的孩子,这血缘关系可是撇不开的。

    张氏对于白荷花明显挑拨离间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抹着眼泪,满脸的惭愧悔恨,瞧着为人比那尖酸的白荷花好上百倍。

    白大娘冷冷的没说什么,嫁得远,这穷的时候远,怎么白何一高中就近了呢,不过一晚的功夫,就和隔壁村的大哥大嫂一家一起到了。

    “二嫂,我白荷花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对自己家里的人那是一百颗心啊,你想想当初你嫁过来,我这小姑子没少帮你忙吧,我还帮你做饭呢。”

    做饭?每次家里有肉的时候,才抢着做饭,,在厨房里就偷吃不少,完了还不承认,她不敢得罪小姑子,受了婆婆多少刁难,白大娘气得都说不出话来,现在,她还好意思拿这事邀功?

    张氏似乎被说得越发羞愧了,抬起袖子,那眼泪珠子却止不住的往下掉,“弟妹呀,都怨我,让你和白何受了不少苦,可这都是我的错,咱们老一辈的事,别让小辈的关系受了影响,到底还是一家人不是,”张氏将身后的儿子拉了上来,“这外人哪有自家人靠谱,以后白何发达了,咱家桩子也能给白何跑个腿不是?”

    狐狸尾巴快露出来了,绘雅挑眉。知道人家的目的是什么,就不可怕也不麻烦了。

    白荷花眼珠子又是利索的一转,急忙应和道,“就是就是,小辈的感情可不能淡了去,到底是一家人,我家凤儿一天在家可没少念叨她白何表哥呀。”白荷花笑得有些暧昧,这意味分明了。

    “按我说呀,这最好是亲上加亲。”

    白凤也不害臊,媚笑着看着白何。还抛去了一个媚眼,那光明正大的样子,好像白何就是她的所有物一样。“白何哥哥。”声音很嗲。

    白何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视线,这样的笑容都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说到其他还能忍,可他们居然算计上白何的亲事,当下也不顾白荷花的脸面了。直接的说道,“亲上加亲就不用了。”

    虽说语气淡淡的,可白荷花的脸上还是挂不住了,尤其是大房家的后辈偷笑的表情,她怎么都觉得人家是在嘲讽她们,当下就甩了脸子。“唷,这还真是不认人了啊,二嫂。别以为白何当上官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家凤儿,那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坯子,想娶她的人多了去了。你不就是当官了吗,哼。这当官的可是要风评的,一个发达了就不认穷亲戚的人,你看皇上老爷不罢了你的官!”

    白荷花越说越激动,“哼,把老娘逼急了,臭了你的名声,我看你这官咋当下去!”

    白凤也是愤怒的瞪着白大娘,死女人,白何哥哥都没说话呢,凭白的拆开白何哥哥和自己这对有情人,真是老不死的,看她嫁了白何哥哥怎么收拾她!

    “你……”白大娘手指指着白荷花,颤颤巍巍的,气得说不出话来。

    白何愤愤的瞪着白荷花,可惜呀,原就是个书呆子,又跟了个这么隐忍的母亲,口才啥的,绘雅也就不指望了,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美女救书呆去。

    绘雅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轻轻的提起落地的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跨过门槛,在看见白何时,脸上荡起一抹笑容。

    阳光经过金刚石散出的光斑散落在脸上,满脸怒气的白何一下子被吸引的视线,眼里只有那么个浅笑盈盈的人儿,再也想不起分毫其他。

    她果然是没有瞧不起他的,她真的来了!

    心里蔓延许久的苦涩荡然无存,只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被吸引视线的可不止白何一人,那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金刚石簪对称的插在两鬓的发辫里,中间用碎钻连成的三叠垂在额心,那份贵气,生生的闪瞎了他们的眼。

    白凤的视线贪婪的凝在了绘雅头上额心的发饰,身上华美的锦衣,和腰间垂下的翡翠玉佩,又见绘雅眉目如画,那样的华服却偏偏越发显得清丽,目光有些怨怼的打在绘雅的脸上,那股愤恨,深深的愉悦了绘雅。

    如果美丽是一种罪恶,她想她是罪无可恕了!

    绘雅姑娘很谦虚的接受了白凤的羡慕嫉妒恨。

    “你怎么来了?”白何上前一步问道,有些如在梦中的感觉。

    绘雅轻笑,“怎样,这是不欢迎吗?”

    “没有没有,我哪里……会不欢迎你。”最后几个字说得有些小声,不过绘雅还是听见了,笑着越过白何,在白大娘的面前站定,笑着说道,“大娘好,我是绘雅。”

    白大娘闻言一惊,下意识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昨天她儿子才说了那个尊贵善良的公主,她心里也是感念着的,不想今天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老人身子一哆嗦就要跪将下去,绘雅伸手稳稳的托住了她,还没说话,那边白凤看不下去了。

    “你是谁啊?姑娘家的你还要不要脸啊?上赶着追到男人家里,我表哥可是要当大官的,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像勾搭上我表哥。”白凤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绘雅身上的首饰,眼珠子都快黏上来了,偏偏还一脸不屑和嫌弃。

    绘雅转身,笑了,眉宇眼角都染上了甜美的笑意,柔柔的,暖暖的,见之,便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琉璃和墨玉淡定的站在绘雅身后,一点也没有春风的感觉,她们只觉得秋风萧瑟,转眼就要冰封万里。

    眼神淡淡的看着白凤,里面的情绪很简单,真的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