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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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回娘家喽

    大婶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可能是在生育领导小组工作的缘故吧!她看两个孩子这么可爱,一直鼓励我和孩子他爸加把劲再生几个娃娃,现在已婚男女避孕节育一律不加限制,这样多子多福家看着就开心。温祁源倒是很开心,一直在那乐呵呵的傻笑,连小团子尿裤子都没注意到。

    裴佩小朋友虽然才一个多月大,可人家可是个聪明的女娃子,看到喜欢的人会主动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听到熟悉的声音会“呀呀”叫唤,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会用背影来做无言的抗议。平时这个时间点,她早就和周公在梦里相会了,而现在却精神抖擞地盯着我,还时不时冲她爹笑几下,口水都流了一大滩。

    看来事有蹊跷,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屁股,里面湿哒哒尿了一身,赶忙从包里翻出早就准备好的尿布。大婶把手里的小猴子递给温祁源,将摆在一旁的毛巾垫在下面,耐心地告诉我:“小婴儿脱得光溜溜的时候最喜欢小便,手边一定要准备好额外的尿布或毛巾,万一这小家伙决定在这火车上‘摊上一地’时,可以用来救急。”

    “嗯,还是婶子经验丰富啊!”我一边动作轻缓地给裴佩换尿布,一边谢谢大婶的帮忙。火车距离宁丰县城还有差不多十个小时的车程,这刚换下来的尿布肯定要现在就洗,否则闷在那边味道会更难闻。温祁源主动接过尿布,问列车员同志借了一个盆,蹲在厕所边洗尿布。

    “小楠啊,你真是有福气啊!一个大老爷们二话不说就去洗尿布,这男人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我刚上火车的时候,看到有好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在偷瞄他,你可要好好抓住!” 大婶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这男人自从去了一趟朝鲜更加招蜂引蝶了,上次小团子刚出生就有小三颐指气使地登堂入室;现在又有人在我眼皮地下光明正大的勾引他,真是太无视我的存在。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黎洵婶子昨天教过我,在适当的时候需要宣誓主权。举个粗俗点的例子,小狗每到一个地方,总会在电线杆那边撒一泡尿,表明这块地盘是本狗狗的,你们这些家伙休要觊觎我到嘴的肥肉。

    祁源刚从厕所洗完自己闺女的“战利品”,回到15号车厢,就看到我坐在那吹胡子瞪眼睛。他一脸困惑地凑过来:“阿楠,你在生谁的气啊?”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惑,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你觉得倒数第五排穿蓝色衣服的小姑娘怎么样?”

    他非常客观地回答:“脸模子是不错,可怎么看都像一块搓衣板啊!前不凸后不翘,抱在怀里都嫌咯着。”听完祁源的回答,我顿时火冒三丈,将身子背对他:“你光看一眼就知道抱着不舒服啦?是不是打一开始就瞧上人家了啊!”

    “哪能啊!这不最近一直忙着总结上课的教材,自己慢慢琢磨出来的一套侦查方法。”温祁源委屈地解释道。他什么时候需要准备教材?难道又瞒着我偷偷做了什么决定?看来我们俩需要一个开诚布公的交流,婶子见我俩气氛有点僵,赶紧随便诌了一个理由,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还是少掺和为妙。

    趁着祁源洗尿布的空档,我已经给孩子喂好奶,现在两个小家伙已经舒舒服服睡着了。我挪出一块空档让他坐下,轻声呢喃:“你留洋归来、年轻有为,前途不可估量;不像我几年前还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妹子,能嫁给你也算是高攀了哦。但既然我们已经结为夫妇,就应该彼此互相尊重,我不希望自己永远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答案的傻瓜。”

    “年楠,你别生气啦。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我申请去军事学院教课去了,这样每天就有空暇时间陪你和两个孩子了。我嘴巴笨,也不会讲一些甜言蜜语。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就掐我的胳膊吧!我皮糙肉厚不怕疼,千万不能憋在心里,这样很容易得产后忧郁症。”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窍了?还知道产后忧郁症症这个专有名词,八成又是郑飘扬出的鬼主意。办满月酒的时候,红旗的话启发了我创业的念头,本来还担心小包子和小团子年纪太小,也没人照顾。现在可好了,孩子他爹主动承担起责任,我就分出一部分心思好好研究一下。至于具体的方案,还是等从老家回北京之后,和小曼、红旗她俩商量一下,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

    “我心情好着呢!温祺源同志,现在领导要提出一个光荣而神圣的要求—— 以后看到别的女人一概目不斜视!”我捏了捏他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说。

    话音刚落,他就兴高采烈地回答:“保证高质量完成领导的任务,请问还有什么指示?”“好、很好、非常好,这位小同志思想觉悟很高嘛,继续保持这个优良作风,争取为我们的家添砖添瓦。”我和他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到了吃饭的点,老温同志很自觉地低着头去卖午餐的车厢取回午餐,隔壁婶子一度以为他丢了什么东西,在那认真地寻找。

    小包子和小猴子似乎也感觉到我的喜悦,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大眼睛骨碌骨碌转着。两个小时之后,火车就驶进宁丰县城。虽然这一路上蚊子一大堆,都没能睡个安安稳稳的好觉,但是回家的激动心情取代了一切。祺源将挂在窗口的尿布装进袋子里面,又把行李从上面的架子上扛下来。我一个人实在没办法抱两个孩子,好心的婶子自告奋勇地抱过小猴子,我们三个匆匆忙忙出了火车站。

    还没走多远,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年轻汉子正倚在墙角四处张望。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居然是大哥年木。他见我和祺源俩提着大包小包,怀里抱着孩子,一副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赶紧一路小跑来支援。我只得感谢婶子,将小团子塞进温祺源的怀里,自己抱着乖巧的小猴子。临分别前,婶子特别塞了一张纸条给我,上面写着她的地址,等回北京的时候再联系!这时我才知道她叫郝美丽,真是一个“大气磅礴”的名字啊!

    哥哥从祺源的手里接过行李,激动地对我说:“小楠,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快有一年多没见面了,你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年木比上次回家的时候开朗了很多,一路上和我聊了好久,时不时逗弄一下怀里的小猴子,眼神里满是疼爱。

    张木匠只有张小花一个闺女,自然跟着女婿一起过日子。不知怎地,陈文笙并没有像上辈子一样留在圩湾村,也没有回到灶洋村的老房子,而是搬到了宁丰县城。他十几岁在上海闯荡的时候,曾经偷偷学过几个字,正好派上了大用场,现在当了宁丰钢铁厂的文书。这些年张木匠也累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他和老婆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家里的牛车低价卖出去,搬到城里和女儿一家住一起。哥哥年木不想整天困在地里劳动,就问爹娘借了一笔钱,买了那辆牛车,平时没事儿的时候载载客挣点小钱。

    牛车还没驶到村口,就看见娘和年林在那眼巴巴地等着。车子刚停下,弟弟就非常利落地爬上来,屁颠屁颠地凑到我旁边看外甥和外甥女。他一会摸摸小团子的手,一会又抓抓小猴子的脚,两个小宝贝完全被这个陌生舅舅的满腔热情吓到,同时哇哇大哭起来。

    娘一把将年林从车上抓下去,揪着他的耳朵大骂:“不是事先告诉你,孩子刚满月的时候不能受到惊吓!都当舅舅的人了,还那么疯疯癫癫的。”年林赶紧捂住最爱小包子的耳边,不停地念叨:“你什么都没有听见,舅舅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真是一个傻孩子,温祺源半开玩笑道:“裴年林是男子汉,小包子和小猴子最喜欢小舅舅了!”

    本来注意力被转移的年林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他举起拳头狠狠揍了温祺源一下。由于没有心理准备,祺源往后退了好几步。其实凭他的功夫用一根小拇指也能轻松搞定小舅子,可为了不得罪老婆大人,他假装被打败可怜兮兮地求饶:“实在太厉害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前浪就被你拍死在沙滩上。”

    “谁是后浪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当初在姐姐怀孕的时候不告而别要离婚,现在有儿有女又在那边装可怜,当初我真的看错你了。”年林对着温祺源大声骂道,引得村里路过的人时不时回头,想要找到点蛛丝马迹。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一向低调做人的娘一把拉过年林,咬着后槽牙生气地说:“有话回去再讲,在外面瞎嚷嚷干嘛啊!难道要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吗”弟弟委屈地低下头,气呼呼跑回家。大哥抱歉地拍了拍温祺源的肩膀,一直在打招呼:“家弟年纪还小,你多多包涵。”

    自知有愧的老温同志尴尬地笑笑,并没有接话,心里却敲起了鼓:看来今天在劫难逃啊!照这个阵势,等会丈母娘铁定要三堂会审。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温祺源那么紧张,一路上闷声不吭。我捏了捏他的手心,冲他笑了笑以示鼓励,他的脸上才稍微有点笑意。

    爹去隔壁村子办点事情,要等晚上才回来。大嫂和两个侄女倒是在家,老大已经三岁多了,另一个侄女也就是裴胜楠也快两岁多了。两个孩子见到我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姑姑好”,又不好意思地躲在大嫂背后。温祺源赶紧从绿挎包里掏出一包水果糖,轻声细语地哄着:“乖囡囡,这是姑姑和姑父买给你们的礼物,赶紧收着吧。”

    不得不说娘的教育非常成功,侄女们看到奶奶满脸赞同,才慢慢伸出小手。祺源将糖倒出来数了数正好五十块,两个孩子每人分别得到二十五块。大妞将糖纸剥开,主动送到娘的嘴边,奶声奶气地说:“奶奶,你尝尝看,很甜哦。”乐得娘脸上的皱纹一条一条折叠着,她一把搂过两个孩子,开心的说:“奶奶年纪大了,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大妞自己吃吧。”这时大侄女才心满意足地将糖放进嘴巴里细细品尝。

    作者有话要说:手快冻僵了,冬天打字真冷,尤其是大晚上。明天如果状态好,就双更(⊙o⊙)哦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