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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默的意思是——?”
西门豹本就是冰雪通透之人,奈何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一旦陷入感情的纠葛中,再精明的人也会有犯傻的时候,如今经由管默言这般从旁提点,顿时心中便已有了计较。
只不过这个大胆的猜测委实有点天马行空了些,所以他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倒是眉梢微蹙,潋滟生波的眸光便直直的睨向管默言,极为配合的摆出了一副静待下文的乖巧模样。
其实管默言也仅止于凭空臆测而已,根本毫无证据可言,只是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便一直如影随形,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然而每当她欲静下心来理清这错综复杂的线索时,却又根本找不到头绪了。
与身为神族后裔的凤族相比,妖族无疑是卑微到了泥土里的低等种族,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为妖亦有为妖的好处,妖本是兽,而兽类有两个最显著的特点均在管默言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兽类永远都保持着最敏锐的嗅觉,即使安睡于最亲近之人的身旁,亦要存着一分清醒,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一分清醒,很多时候就是因为多了这一分清醒,他们才得以于困境中逃脱一命。
兽类很懂得审时度势,俯首称臣并不可耻,向绝对的强者低头膜拜是他们的天性,然而当被逼上绝路时,即便是以卵击石,他们也要溅它一身腥,且越是剑拔弩张之际,他们便越沉着谨慎的静观其变,因为他们深知在强敌当前。多了一分冷静便等于多了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此时,管默言终于自那千条万绪的乱麻中挣脱而出,她终于想通为什么她一直觉得怪异的原因了,这原因就来自于临渊——她的那个便宜老爹。
“自烈焰鼎一役之后,我就隐隐察觉到临渊对我似乎有些不同,并非态度的改变,而是他眼眸中隐含的深意,他注视我的目光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侵略性,就仿佛饥饿的苍狼看见了鲜嫩的肥羊一般,当然这还并不能引起我的疑惑。真正令我感觉不适的是他眼神中那一抹难以掩饰的深沉恨意,这恨意那么浓烈,即使他只是远远的凝望着我的背影。亦足矣令我如芒在背。”
管默言小猫一般懒洋洋的依靠在桌沿上,半敛着的眉目让人分辨不清她掩在浓密长睫下那复杂的情绪,此刻她单手撑着香腮,细白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有一下无一下的轻轻敲击着桌面。
哒哒的叩击声悠悠回荡在偌大的惊风阁内。越加使其显得空旷静谧了几分,管九娘虽面色凝重,却始终一言不发,惯常挂着三分戏谑笑意的杏眸中,凝着一抹不容忽视的哀色。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恨我,但我却可以肯定他定然舍不得我就这样死去。”
管默言提起此事时。云淡风轻的就仿佛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她叩击桌面的手指微顿,似是已然陷入到某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之中。少顷,她才莫名的勾了勾唇角,缓缓扯起一抹极清极浅的蔑笑。
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猜测,她才斗胆以命相赌,她相信临渊一定会助她度过此劫。至于代价她并不在乎,置死地而后生的人是没有选择余地的。
显然临渊并没有令她失望。甚至为了助她而不惜施展了极损修为的剥魂之术。
西门豹刚刚虽未说谎,但也有意无意的隐瞒了部分事实,管默言虽向来懒散随性,但对于那些上古神迹却颇有些研究,若她猜得不错的话,临渊这小小的一魂魄,便足矣赔上他几十万年以上的修为。
民间有个通俗的说法,叫做无利不起早,临渊由最初那个不杀她不快的冷峻邪王,转瞬间化为一心救女的慈父,要说这其中并没有隐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是连三岁的小童也不会信的吧!
“这种诡异感曾经只是若有若无的时隐时现,可自从花执念被临渊带走之后,这感觉便日渐强烈起来,我总觉得他在有意诱着我按着他的脚步行事,可是却又无论如何都猜不出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得吓人,九儿静静的站在管默言的身后,持着宝剑的手指已然紧攥得泛白,他虽然没有猜出临渊这样做的目的,但至少他知道他的目的绝对不单纯,而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他都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到管默言,除非先踏过了他的尸体。
白逸尘背靠着椅背一动不动,似乎在闭目养神的样子,只是那深深堆积在一起的眉心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烦躁。
极尽细致的将事情的始末一一推敲下来,白逸尘仍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突然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划过脑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你的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前世你身为半神之体,生就拥有别人穷极一世也修炼不得的控火之术,从剔仙骨到堕魔道,至最后虽身死而魂不灭,一直到今生你身上这一个接着一个的神秘封印,似乎都在隐隐提示着我们同一件事……”
白逸尘说到此处突然顿住不语,两条浓黑的眉毛纠结到一处,生生就打成了一个死结,接下来的话他实在有些说不下去,或许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太过玄而又玄了吧!
只是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莫名的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念头来,就仿佛无意间在土地里埋下了一枚不知名的种子,无需雨露灌溉它便已然漫山疯长。
迟疑了好半响,管默言终于颓然的垮了双肩,随手抚平衫裙上细小的皱褶,她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懒洋洋的站起了身来。
“我们家小白的意思是,我因沾了那上古邪神身上的贵气,便也鸡犬升天的身娇肉贵起来,且先不说前世我母后与父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几乎从未离开过凤族半步,单说我也不过仅是只身上流着一半邪神血脉的小妖而已,何至于他对我如此恨之入骨,甚至要不惜如此费尽周折的算计与我?这实在有些可笑了吧?”
管默言精致的小脸上尽是讥诮之色,也不知她到底是在讥笑白逸尘的异想天开,还是在嘲弄着自己这狗血到令人哭笑不得的悲催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