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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糯馥郁的米香,毫无疑问的勾起了管默言对食物的渴望,她半眯着墨黑色的瞳仁,小狗一样抽吸着挺秀的鼻子,懒洋洋的向着香味的来源爬去,直到触摸到了一具属于男人的温热躯体之后,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来。
“干嘛一大早的跑来折磨我?我好饿!”
薄如蝉翼的纯白绢纱里衣下,管默言凹凸有致的娇躯几乎毫无掩饰的曲线毕露,这般好似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的欲拒还迎,比起*裸的诱惑来,更易引起男人的兽欲。
绸缎般齐臀的黑亮秀发,丝丝缕缕的从她仿佛精雕细琢而成的香肩上寸寸滑落,巴掌大素白的小脸被整个包裹在乌发之中,更显得秀美绝伦,不染半点凡尘。
很难想象,当如此*蚀骨的美人儿,亦露出这般懵懂而欲求不满的神情时,会是怎样一种勾魂摄魄的魅惑,若不是白逸尘已经看了她这张脸近万年,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直接将其扑倒后就地正法了。
“一大早?”白逸尘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窗外正当空的骄阳似火,实在懒得出言否认她的荒谬言论。
“这是我刚刚特意吩咐膳房给你煮的清粥小菜,应该会合你胃口,我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说,我们边吃边聊,喂!!粥很烫啊!你——”
白逸尘瞪视着管默言的动作,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他这厢话还没说完呢,人家那边已经吃上了,好吧,他忍了,谁让他就喜欢某些人不拘小节的这一点呢!
当习惯成自然时,无视之即可了!
“今天早晨。皇宫内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好事,一件是坏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先把那件坏事说来听听。”
管默言双手捧着青花瓷碗,安逸的翘着脚喝粥,那慵懒闲适的样子,实在让白逸尘恨得有些牙痒痒。
你说怎么就总有这么一小撮人,就算眼前发生了天大的事,她们也一样可以好吃好睡得根本不知发愁上火为何物呢?这到底应该算是大智若愚的临危不惧呢?还是该算是没心没肺的不知死活呢?
“炎国的两朝元老,一品诰命大臣。当朝宰相宁国文昨夜在自己府内遇袭失踪,从现场留下的种种迹象看来,似乎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我们。”
“怎么手脚这么不干净?”
管默言头都不抬的幽幽一叹。附加哧溜溜的吸了一口香粥,嗯!御厨果然不同凡响,不知当她们离开时抓个御厨一起走会不会太显眼呢?
该说白逸尘果然不是做坏事的料吗?此事若是放在她自己的身上,必定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得无可挑剔。可见天赋是多么的重要啊!
白逸尘无语望苍天,管默言究竟有没有在认真的听他讲话?她问的好像并不是重点吧!?
意犹未尽的喝下最后一口粥,管默言随手将空碗递给白逸尘,挑着眉梢示意其再给自己添一碗来。
白逸尘满脸黑线的接过碗,认命的转身添粥,如果他不能杀了她一了百了的话。那么她注定永远都会是他的心魔,他如果不是被她害死,也早晚会被她活活气死。
趁着白逸尘暗自磨牙的空档。管默言扯来丝绢,轻试着唇角,懒懒的问道:
“不是还有件好事吗?说来听听!”
将犹自散发着缈缈热气的香粥递到管默言的手中,白逸尘轻出一口气,淡淡道:
“刚刚栖凤宫的宫女哭着禀报。皇后娘娘突然昏迷不醒,炎国君便急召我随其一同至栖凤宫为皇后娘娘诊病。当我们齐齐赶到栖凤宫时,看到的便是身中噬魂诅咒的皇后娘娘,而她那满室的欢爱气息几乎浓郁到根本无法掩饰,至于那个失踪了一夜的宁国文,则赤条条的躺在了皇后娘娘的床上,并且亦难逃噬魂诅咒的厄运。”
“噗!”管默言控制不住的将刚喂进嘴里的热粥系数喷了出来,她的眼角剧烈的抽了几抽,哭笑不得的望向白逸尘,道:
“小白白,你学坏了。”
白逸尘但笑不语,只是温柔的用娟帕拭净了管默言嘴角的污迹,其实这等卑鄙无耻的鸡鸣狗盗之事,谁都能做得来,只端看他愿不愿意做罢了。
所谓杀人者人衡杀之,辱人者人衡辱之,对待那等卑鄙无耻之人,他也只好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了。
管默言乖乖的任其拭干自己的嘴角,诡笑道:
“我道你昨夜怎的天将破晓了才归来,原来是在忙这些个闲事?”
见白逸尘并不置可否,只是一脸淡淡的索然状,分明是不愿再说下去的样子,管默言难得好心的没有继续揶揄下去,只状似无意的转了个话题,随口问道:
“那么接下来你要作何打算?”
管默言的问题很简单,她相信不需要她明说,白逸尘就会明白她想问的究竟是什么。
既然他当初能医好炎国君的怪病,那么现在自然也能医得好患有相同病症的皇后娘娘了,只是不知道这炎国君到底是念旧情多一些,还是重视皇家颜面多一些罢了。
白逸尘手持着雕花银筷,将切得细如毛发的竹笋丝夹到管默言的青花瓷碗中,不以为意的冷笑道:
“皇后娘娘的病到底医不医得好,却不是我能说了算的,端要看这炎国君要如何处置了。”
人间所谓的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管默言不是没见过,常言道:最无情是帝王家,夫妻反目,兄弟阋墙,为了权势天下,父杀子,子弑父,亦是古而有之的寻常事,所有那些她曾经无法想象的怪事,在这高高的宫墙内,都算不得稀奇了。
白逸尘说的对,皇后娘娘这颗棋子此时已经算是个废棋了,她能不能死而复生,端要看炎国君是什么打算了,而她们现在该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现在,你可以把你来到炎国皇宫前后的经过,详尽的说给我听了吧?”
管默言懒洋洋的放下手中的碗,一脸的餍足表情,整个人都没骨头一般的躺靠在床上,只是软绵绵的撑着一只胳膊肘,半眯着眼眸做洗耳恭听状。
白逸尘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他将自己的这一路经过粗略的向管默言讲述了一遍,当然也包括自己来炎国的目的。
花满楼如今已经自上而下的传令下去了,唯以楼内的左右护法为两翼,以长江南北两岸为界限,全力阻击三王爷的势力。
然而,花满楼虽说势力确实庞大到上可通天,但所谓民不与官斗,说到底,要与朝廷为敌,它们终究是有些吃亏的。
常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炎国君现在最急于除去的对手便是三王爷,这么好的同盟他怎能平白浪费了不用?
管默言听了白逸尘的一席话,半响都没有再言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白逸尘,你有没有想过,从创世之始一直延续至今,历经了多少的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可不管这世间再怎么的变幻莫测,亦总离不开一个道字,所谓万变不离其宗,道亦有道乃非常道,在这颠沛不破的六道轮回之中,总有一些规矩和轨迹是我们永远都无法改变的,而有些时候我们却总是忘记了这一点,我们为眼前的幻象所迷,以为它已经被我们改变,却往往忽略掉了这其中最重要的东西。”
白逸尘眯着眼眸沉默不语,他怀抱着两臂,背靠向身后的椅背,静静的等待着管默言继续说下去。
管默言原本还似醒非醒的闭着眼睛假寐,此时却也不动声色的撩起了眼皮,她的目光在虚空中渐渐凝聚,终于汇聚到了一点。
而当白逸尘暮然同她的视线相对时,亦是不禁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管默言露出这样凛冽的眼神,凌厉如剑,洞若观火。
“还在混沌初开之时,父神便与众神划定了六道轮回及三界众生,其中以人界为最弱,魔界为最强,为了防止魔界会伺机侵犯人界,仙界便成了居中的制约,而为了能让仙界更好的制约住魔界,父神更是赐予了仙界最佳的修炼空间,并允许人界得道之人最终亦可以飞升仙界,这就是所谓的得道成仙。”
“这也是为什么自上古以来,仙界一直与人界存在着唇齿相依的关系,而在仙人两界的一再侵袭打压下,魔界却明显日渐衰弱起来,然而所谓盛极必衰,就如魔界当年联合了妖魔界,实力强悍得几乎一统三界一般,现如今再回头看来,又能怎样呢?”
管默言语气稍顿,她抬眼望了望白逸尘没有什么表情的俊脸,继续道:
“所谓冥冥中自有天定,这世间唯一一个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便是个‘衡’字了。”
“不管是仙界还是魔界,不管是妖魔道还是畜生道,谁都无法真的打破这世间的平衡,而所有妄图打破这份平衡的人,最终亦只能是玩火*。”
白逸尘初时还颇觉得管默言的话有些道理,可是越往后听,便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到了现在,他甚至已经彻底被管默言说糊涂了,完全不知她所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