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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的锦绣商图,093.大结局下(洞房花烛)
农女的锦绣商图(大结局下)文/末世谣
“染亦霜、染亦霜……”忽近忽远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染亦霜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钻进……被子里。舒睍莼璩
“嘭——!”门被蛮横的一脚踢开,响声传出院门,正路过院门口的释云邪闻声愣了愣,随后明了,不由得一笑,转身向末世谣的房间走去。
“郡主这般凶神恶煞、生人勿进地……闯进在下房间,是出了什么紧急之事?”盖住头顶的被子让人一把扯开,染亦霜只得眯了眯眼,却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想不到染公子也有这躲在被子里装病的一天,只不知是为了何事?”不客气地将手伸进被子里,成功收到后者那惊恐的眼神,看着那像是担心被人非礼的模样,释云曦忍不住笑出了声,竟凭生出几分魅惑。
被那明媚的笑意晃得愣住,染亦霜皱了皱眉,拉出那只已经摸上了自己胸前的小手,“郡主,在下只是觉得困了而不是装病,还有,男女授受不亲……”
“不就是摸了你一把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嫂子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这男人怎么就这么顽固?
“……郡主应该尽量远离瑶瑶……”摸了一把还觉得没什么,这论调大概也就是末世谣能说得出来吧。
“瑶瑶?我嫂子马上就要嫁给我哥了,到时候那就是邪王妃,染公子可莫要再叫得这么亲……”
“只要一天没嫁,我就可以这么叫不是吗?在下此时不便,郡主还是先行回避吧!”心头烦躁骤起,染亦霜一手甩开释云曦的手,不冷不热地打断她的话,言语间更是冷硬了几倍。
“染亦霜!你就是不想我嫂子嫁给我哥是不是?整天摆着一副冷脸给谁看啊?”手被猛地甩开撞上床头,疼得龇牙咧嘴,转头却碰上染亦霜那有些心疼和慌乱的表情,释云曦来不及考虑那一抹神色的意味,一时间只觉得怒火盈胸。
“释云曦,你莫要太过自以为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想瑶瑶嫁给邪王了?本公子就算冷脸又如何?你可以选择别看……”一连串比之泼妇骂街好不了多少的话语,不仅是院门之外的人,就连染亦霜自己,也是蓦地闭了嘴。
不敢置信地看着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失控的染亦霜,释云曦瞪大了眼,静默的气氛霎时间弥漫开来。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走、我走好了……”深吸一口气忍住翻腾的心潮,释云曦勉强扯出一笑,自染亦霜掌心里抽出他因为太过诧异,而没有还得及松开的手,几欲滚出眼眶的泪水,映在愣住的染亦霜眼里。
看着风一样奔出自己房间的释云曦,染亦霜忽地捏了捏手心,似乎想要抓住之前的那一抹温度。
“亦霜,你这又是何必呢?”怔忪间,九千雅噢不、应该是易族王后易倾雅,已从院门外走进,见得自己一手带大亲如生子一般的染亦霜,此时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亦是五味杂陈。
“郡……王后,你怎么来了?”
“你整日闷闷不乐,瑶瑶看在眼里也是着急,所以才会跟我提起,依我看这云曦郡主对你也是一片真情,你何不……”
“郡主,这些事何须你亲自劳心?属下自然会处理好的。”头一次打断易倾雅的话音,染亦霜低下头不欲再多言。
“瑶瑶与那邪王已是生死不渝,我这个从没尽过责任的娘也不能再说什么。至于那个小郡主,若是她在你眼里没有一丝特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你,又怎会在她面前如此失控甚至别有一番态度?自己究竟是何想法,须得仔细斟酌,我话已至此,你好好想想,莫要学了我当年……”眼神微微苦涩,易倾雅似是不愿再说,起身便出了门去,只余下那句话回荡在房里。
若是她在你眼里没有一丝特殊,你又怎会在她面前如此失控?
——
“瑶,我饿了……”末世谣房内,释云邪慵懒而魅惑的嗓音飘出,低沉间掺杂着些许……婉转。
“释云邪,你好像刚吃饭不过一个时辰……”对这刻意的勾引视而不见,末世谣撇过头摆弄医书。
“你知道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
“非要我说出来吗?说出来该多不好意思啊,不过你实在要我说出来也……”
“闭嘴!忘儿说让你陪他去玩。”做出一个十分难受的表情,末世谣抽了抽嘴角,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搞了?
“我的瑶就是不一样,连生气……”自动忽略后面一句话,男人依旧兴致勃勃。
“打住!”豪迈的语调,却濒临崩溃。
“整日就是忘儿青儿,你……是不是不再喜欢我了……”语气忽然落寞,让得末世谣心底一跳。
“你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我……释云邪,你活得不耐烦了!”急于解释的话说到一半,瞥见那抹戏谑的笑意,方知是上了当,恼羞成怒之下便是将手中的书卷扔了过去。
徒手接住那迎面而来的医书,释云邪一手扔开,爽朗一笑也是几步上得前去,一把搂住那怒火冲天的人狠狠揉进怀里,“我错了、错了……”
后面的字淹没在二人唇齿之间,末世谣拧着释云邪耳朵的手转而攀上其肩膀,指甲更是不安分地在那颈后撩拨着,半闭的眸子此时微张,迷恋地盯着释云邪那俊逸无双的脸。
“瑶……我想你了。”一手抚上那半睁着的眼眸,细细描绘着那细长眉、弯曲的睫毛与光华流转的眼,释云邪情动之余,感慨万千。
“嗯……我也是……”顺从地闭上眼,感受着释云邪细致的温柔,末世谣微启的唇角溢出丝丝嘤咛……
匆匆自南疆赶回,易倾雅出了染亦霜的房间便朝末世谣这边走来,到得门口却瞧见这教人脸红心跳的一幕,纵然她早已历经尘事,此时也是被震得一时间没法回神。
“王后?”乔小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惊醒了屋内正情迷一时的两人,易倾雅也是再次一愣。
“娘?!”窘得恨不能找个洞子钻进去,末世谣忙挣脱了释云邪扣在腰间的双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咳咳……瑶瑶……此次从南疆赶来是有一事要请你帮忙,我们坐下谈吧。”易倾雅整了整面容,维持了十多年的平静表情,多少还是有些挂不住。
迫于缓解这尴尬的情况,末世谣当然是连忙顺着竿子爬,“好,坐吧娘,青儿,麻烦泡壶茶来一下。”
“嗯,姐姐,那我去了。”
“你哥很挂念你,本来这次想一同回来看看的,奈何军营事多,我只好自己前来了。”
“娘,哥……王上怎么样了?”
“瞧你这丫头,若是去了南疆还对着你哥这么叫,恐怕他会很伤心呢。”
那次在罗阳城下,末世谣早已将她魂附莫诗瑶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易倾雅,原以为从此便可毫无瓜葛,岂料莫之初后来的一番话,愣生生堵回了末世谣即将出口的话,之后莫之初便与易倾雅去了南疆,如此一来,末世谣的这些话也是在脑海中徘徊不去,就算对着释云邪,也迟迟未说。
“去南疆?”抓住其中的关键词,末世谣不解地眨了眨眼,转头看向释云邪,却对上他了然的目光,不由得更加奇怪。
“嗯,我这次来就是打算……等你们大婚过后,就带你去一趟沧澜,这么多年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晓。”意味深长地看向似是明白了一切的释云邪,易倾雅眼神微微黯淡。
“你们也算是水到渠成,这亲事也该谈谈了,邪王……不、云邪已卸了邪王身份,身上的毒暂时暂时也可控制,只是想要根除还需时日,之初在我过来之前交代,你们的婚事他就不参加了,等咱回南疆去了再补上一份大礼!”
“娘说得对,我已经挑好了良辰吉日,三日之后便可成婚,娘就放心吧。”易倾雅这话可算是对了释云邪的胃口,于是乎,一口气便吐出了这段时间以来所布置的‘阴谋’,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只看得末世谣瞪大了眼。
“既然如此,那就三日后吧。”也不询问这两人为何一人一个表情,易倾雅抿唇一笑,便转身出了房门。
“释云邪,你早就设计好了!”
“算是吧……”这情况,后果会不会还跟严重?
“那……想必你也知道娘所说的事,是什么意思对吗?”九千雅提出去南疆之时,释云邪竟没有一丝意外,似乎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这其中深意,不得不令人深思。
“算……嗯?”没想到末世谣突然转移了话题,释云邪微微一愣之后,便敛下了眉。
“你很想知道?”
“嗯……”
“你哥说过……当年九千雅与沧澜将军的事情,易族灭后,你娘不知所踪,而沧澜将军与易族郡主这一段传世感情,也随之埋没……”后面的话不必说,以末世谣的聪慧,自然也能想到。
而九千雅回到凉薄村时,却已有了身孕,这其中答案,呼之欲出。
这具身子原本的亲生父亲,竟是沧澜的大将军么?九千雅的性格,能生下他的女儿,想必也不是完全忘了情吧?眼下易族与沧澜的大军正僵持不下,而这时候九千雅竟要带她去沧澜,难不成还打算与那沧澜将军在战场上认一回亲?
“这些事情,你早就查清楚了是吗?”早就查清了她的所有事情,故而,也猜到了易倾雅此番前来的原因。
“若是连这点事都弄不清楚,我释云邪又有何资格,当你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后面一句,尤其情深。不告诉她,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见末世谣自己从未提及,想必说了也是徒增烦恼,还不如缄默不言。
当你的男人?这句话听得末世谣心头一颤,之前因释云邪瞒着她准备婚礼的事情,已是消了大半,只余下满满的感动,不料,连她自己都不曾顾虑到的事情,他竟如此上心。
“好了,从前并不见你如此容易感动,你若是真觉得我这男人当得不错,那……咱就尽快准备大婚吧!哈哈哈……”爽朗地大笑出声,释云邪弯腰一把抱起那柔弱的身躯,往床边走去。
“这、这是……”看着床头那件闪闪发亮的大红衣裳,末世谣有些震颤,忙从释云邪怀里跳出。
“与你的衣服尺寸相同,这可是我亲自监工,让萧阳的唐家衣料坊做出来的,从未见你穿过红色衣裳,这件火红色喜服穿上,一定很合身,试试看!”喜不自胜地盯着末世谣诧异的表情,从未有过的强烈成就感,激荡在释云邪的胸腔之内。
“……好。”迎上那隐带希冀的视线,末世谣勾唇一笑,也不推脱,拿起那火红色的衣裳看了看,几步走向床沿便打算宽衣解袍。
身上的浅色外衣被一把扔到地上,末世谣向来不爱穿得太过繁琐,春秋之际都是酷似现代装的三件套,脱下一件外套,便知剩了中间的亵衣与最里层的……自制内衣。
芊芊玉手灵巧地解开中间衣裳的腰带,报复性地转眼一瞥血气正涌的释云邪,成功看见那通红的脸,不由得憋不住笑。
动作慢得不能再慢,极缓的动作在释云邪眼里却比什么都要迷人,末世谣似是使上了劲儿,竟然一把扯下了腰带,薄薄中衣被轻柔褪下,露出里面的内衣,白里透红的肌肤在光线中呈现出迷离的色彩,圆润的肩膀全数裸露在空气中,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胸前,只着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
“瑶,天气有点热,我先去避避暑!”话音未落,人已转身奔出了房间,还不忘带上门,好家伙,竟然用上了轻功!
正路过院门的染亦霜正打算进门,一抬头,却见释云邪一手极不雅观地捂着鼻子,脸色是从未见过的精彩,红中带黑、黑中带紫,变化万千……
“哥你这是怎么了?”原来是一直跟在染亦霜身后的释云曦,见释云邪这副被狗咬过的样子,禁不住奇怪地开口。却没能得到回答,只见得释云邪以更快的速度‘飞掠’出去!
“这大白天的出了什么事?糟了!哥这副样子,莫不是嫂子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过几日想必你哥就好了,别担心。”抽了抽嘴角,释云邪那欲求不满的样子被染亦霜看在眼里,此时见释云曦要冲进院子,忙拉住了那柔弱无骨的小手。
感受到手背上一阵温热,释云曦不敢置信地转头,对上染亦霜无奈的眼神,“说就说嘛,你拉着我的手做什么?”
“我拉着……拉着你的手?……得罪了!”片刻的寂静,染亦霜反应过来飞快甩开手,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本郡主的手是你想拉就拉想放就放的?哼!”反手一把抓住染亦霜欲要抽回的手,释云曦脸上浮现一种得逞的笑意,小样儿,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被逼婚了!
可怜的小村长被逼婚了!
而且,村长还辞了县衙的官,带着姑爷回了村里成亲!
凉薄村里,这条爆炸性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村子,众乡亲皆是笑容洋溢,一直以来乌云罩顶的凉薄村,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这第一件喜事,当然得办得风风光光前无古人才对!
一大早,东家院子便嘈杂一片,九千雅换下一身素白,改而穿上蓝色纱裙,释云曦与乔小青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动手化着妆的末世谣啧啧赞叹着。
“嫂子,平时连淡妆都没见你化过,没想到你不仅医术好,化妆也化得这么好看,我哥这回可真是捡到宝了!”
“是啊是啊,郡主说得对,姐姐,你应该多化妆才好呢!”
“青儿要是想学,改天我教你便是,保准迷得萧阳摸不着北!”心情甚好,末世谣也打趣起乔小青来,一边对着镜子打量着莫诗瑶这张小脸。
莫诗瑶与末世谣前世的长相大相径庭,似是多了股天生的贵气与可爱,配上末世谣的清冷,竟滋生出一种格外独特的气质,此时稍加装扮,小巧精致的五官便更显魅力。
“吉时已到,小村长快出去吧,姑爷可等着您拜堂呢!”门外传来喜娘的吆喝声,乔小青来不及反驳末世谣戏谑的话,忙站起来与释云曦一左一右地扶好了末世谣,大红盖头随后盖下。
这前后一忙活,已是将近夜幕。
“青儿!”趁着众人忙乎之际,一把将乔小青拉到角落。
“萧阳?你怎么来了?姐夫呢?”
“姐夫早就送姐姐进了洞房了,几日不见,想死你了!”莫萧阳一把堵住那一连串的疑问,低头用下巴磨蹭着乔小青的头顶。
“你什么时候也学着油嘴滑舌了!”脸色‘腾’地通红,乔小青微微推开拥着自己的男子,抬头迎上那满是深情的眸子,缓缓闭目。
唇上随后传来一阵温柔,紧闭的两唇微微启开,一瞬间的悸动几乎让她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这边二人小别相聚,自是爱意浓浓,相比之下另一头却冷清至极,染亦霜趁着众人酩酊大醉,起身回到房间,透过窗口看着这满目的火红,心底分不清是清晰的痛意居多,还是莫名其妙松了口气的成分居多……
“染亦霜……”愣怔之时,身后释云曦的声音如约而至。
“郡主还有何事?”
“我陪你喝酒吧!”嘴唇嗫嚅几下,眼中泪意更浓,释云曦几步上前,抓住那握紧了拳头的大手。
“……好。”
月上中天
与外间吵闹不同,新房之内却是一片寂静,末世谣一把扯开碍事的盖头,正打算扑到桌上吃点东西,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瑶!”释云邪一身大红衣袍,反手关上房门便朝末世谣走来。
“这么早就来了?”伸向糕点盘的手僵在半空,末世谣转身迎上。
“*一刻值千金,怎能拖沓?”不怀好意地瞥了眼设计十分巧妙的喜服,释云邪意味分明地勾唇。全身上下全以带子勾住衣裳,连一颗布扣也无,只需指尖一挑,便能扯开红裳,这可是他研究了好久才亲自设计出来的款式……
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占有欲全然映在末世谣的眼底,一手挑起怀中女子的下巴,倾身吻上。
“等等……”肚子大唱空城计,末世谣咽了口唾沫,狠心打断释云邪的‘性致’,无奈捂着肚子。
搂着末世谣坐上凳子,将那轻柔的身子放到腿上,释云邪只好暂时忍了忍,一手拿过桌上的糕点递到末世谣嘴边。喂饱了怀里的人,自己一会儿才能饱,可不能半途没了力气……
“释云邪,我怎么觉得你笑得很……奸诈?”皱眉思索了半天没能想出个合适的词,末世谣小心翼翼地张嘴,一口咬住释云邪手中的糕点,也顺势将那指头咬进口中。
“嗯,这样就奸诈了?那……这样呢?”被咬住的指尖微动,抵住末世谣的下唇,释云邪笑得邪魅无比,搂在末世谣腰侧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向前滑动,抚上平坦的小腹。
“嗯……释云邪,我还没吃……唔、等等……”底下敏感的触觉激得末世谣一阵轻颤,忙压住那只正在腹前为所欲为的大手,一时大意之下,却让释云邪逮个正着,堵上了那正欲反抗的小嘴,唇齿间更是不遗余力,撬开本就微张的牙关,舌头一阵扫荡,将那还未还得及吞下的糕点碎末,搅得满口都是。
这极为情。色又很具诱惑力的举动,若是放在平时,末世谣一定会恶心几日,可此时却觉得那滋味无比地好,情动间一股股酥麻感自腰间腾起,直冲心肺,不由自主的呻。吟声溢出唇角,听得释云邪下腹一阵紧缩,喉间顿时干涩。
“瑶……我忍不住了……要不……咱……”断断续续地单音节自二人唇齿交。合间透出,抵在末世谣下方的某物瞬间挺直。
“嗯……”情急之下懒得再推拒,末世谣勉强撑住虚软的身体,勾住释云邪的脖子,来不及有所反应,那抱着自己的男人已蓦地横抱住自己,站起身风风火火地走向床边,只一躺下,巨大的红影已当头压了下来。
“唔……瑶,我忍不住了……”下腹胀痛不已,释云邪一把拉住身下之人那碍事的外衫,看似繁琐华丽实则简易无比的红裳褪下,内里只着一件奇怪的内衣,让得本就心急的他一顿手忙脚乱却找不着北。
“哧……”双眼早已蒙上一层迷离水雾,末世谣见得释云邪那憋红的脸,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你……你还笑!”气得差点七窍生烟,欲求不满的表情毫无遮掩地呈现在末世谣眼底,后者以往的自制力一泻千里,满头大汗间竟连面子也没法再多顾忌。
门外只听得里面的情况不对,却不知是为何,一个个听墙角的人相互对视一眼,皆是疑惑得很,这时候不是该床板剧震、响声如雷、呻。吟不止?噢抱歉,是他们太猥琐了,可现在的状况怎么吵架不像吵架、发火不像发火?再次对视一眼,个个没了热闹听,无聊地转身出了后院。
“你、你别……”惊慌的嗓音响起,末世谣震惊地看着竟打算使出蛮劲的男人,连无奈摇头的力气都没了。
“这什么蹊跷东西……”
“还是我自己来吧……”
破碎的嘤咛声充斥在一片喜庆的夜里,房内烛火摇曳,影射出床上不停起伏律动的身子,汗水滴滴沿着赤果的胸膛落下,没入大红喜被之中,外间虫叫随着夜的深入,渐渐隐去……
北院房内
“染亦霜……”一片酒气的房间里,释云曦慵懒的呢喃声起,被喝干的酒壶散落一地,此时已烂醉如泥的二人堆在一团,释云曦半眯着眼,死死盯着半醉半醒的染亦霜,“喂……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当、当然记得……你不是郡主吗?”无聊地撇了撇嘴,染亦霜鄙视地看着双眼迷离的释云曦。
“别叫我郡主!”猛地掀翻了桌布,顾不得地上的一片狼藉,摇摇晃晃地起身,脚却拌上了桌子腿,平时练武的灵活被酒意去了个七七八八,此时身子竟不可控制地扑上前去,面前是一地酒杯碎片!
染亦霜骇得七魂丢了六魄,忙站起身一把接住那向前扑去的身子,“云曦!”
话音落地,原本吵闹的气氛霎时间安静!
“你、你叫我什么?刚才……你再叫一次!”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一把抓住染亦霜搂在自己肚子上的手,释云曦满身的醉意都去了一半。
“刚才纯属一时情急,你就别揪着不放了!”挣开释云曦的手,染亦霜眼神微闪,不自然地放开怀中正搂着的女子,转身走向窗边。
“姑姑,刚才染叔叔叫的云曦!”门外突然传来稚嫩的嗓音,转头一看,莫忘归已蹦蹦跳跳地进了屋,此时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二人,看那模样,似乎还在此待了不短的时间。
“忘儿?今儿你娘亲成亲,大家都忙着呢,可没人理你,还不去早点休息?”多亏释云曦的酒意被震得醒了几分,见了莫忘归还不会舌头打结。
“姑姑,父皇来接我玩儿了,我正打算和你们辞别呢,父皇还说……还说今晚娘亲会很忙,让忘儿不要去打搅娘亲……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们也很忙啊?”说完,不忘上下打量了染亦霜几眼。
“皇兄?他人呢?”
“父皇他……先前见了邪王叔一面,就走了啊,姑姑你不知道?噢,还见了九千雅奶奶,好像谈了很久!”莫忘归一副小大人模样,踏进屋内正襟危坐道。
昔日的炎王已成了如今的释沣皇帝,而九千雅正是如今的易族王后,又正与沧澜王朝交恶,二人能凑到一起也不足为奇,不过……这段时间净和这男人打交道了,今日更是因为担心他,根本就没搭理别的事情,这事儿她哪儿能事先考虑到啊?
“好了好了,小屁孩快回屋去!”有事儿明天再说吧,重点是可别耽误了她眼下的大事……
七手八脚地将莫忘归赶出了房门,释云曦反身一把关上房门,摇晃着走向面露疑惑的染亦霜。
“夜已深了,郡主请回吧。”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染亦霜后背忽然窜起一股子凉气,他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染亦霜,我嫂子已经嫁给了我哥,你还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难不成、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非分之想?”染亦霜这极尽掩饰的冷漠,让得释云曦又急又怒之下,竟开始口不择言。
“你!释云曦,你莫要胡说!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管!”一把摔开手中的酒杯,染亦霜几步走到桌旁,也是气得浑身颤抖。
“是啊……轮不到我来管,怎能轮得到我管?”自嘲地笑了笑,一身的力气尽失,原来她这些时间以来的所有努力,在他眼里都是等同于无!
尽管她放下刀剑,为他拿起女红;尽管她放下身份,为他变身厨娘;尽管她费尽心思,为他洗衣做饭;尽管她不顾他的冷漠无情,日日死缠烂打,尽管……
转身踉跄地踏出门口,浑身却突然冒出一股热潮,身形随之一顿,栽倒在门槛之上。
“云曦、云曦!”
染亦霜眸子蓦地睁大,眼看着释云曦栽倒在地,早已将前一刻的冲天怒火抛在了脑后,“你怎么了?怎么全身发烫?”一双铁臂抱紧那滚烫的身子,一向沉稳的男人再次失了冷静。
“我、我在酒里面……放了……”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释云曦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只手早已胡乱扯动起衣领——春药的药性发作了!
“你这是何苦?”何苦?若是你直接将春药下到我的杯里,也能给我一个讨厌你的理由,可、可为什么,你竟不惜以自己的身体来布置这个漫天赌局?
“我才……才不会为你制造讨厌我的理由,我就是要赌,赌你究竟能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找别的男人、解决这燃眉之急……染亦霜,你选择的时候到了,放心,就算你选择放我走,我也……也不会怪你……唔……”话音未落,双唇已被狠狠堵住。
“放你走?谈何容易……”云曦……再放你走,谈何容易?
末世谣与释云邪的婚事尘埃落定,将村里的事情交给了乔小青与莫萧阳,末世谣带着释云邪便跟着易倾雅踏上了前往南疆的路途,这一走,便是半月。
“释云邪,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中途找到一家客栈住了进去,刚熬好药喝下,见释云邪脸色仍旧不见好转,末世谣忍不住担心。
“我没事,你先坐下休息一下,明日还要上路呢。”一把拉住忙前忙后的末世谣,让她坐到自己腿上,释云邪无奈地摇头。
“有娘在,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这段时日以来,我已经把你所中的毒研究得差不多了,到了南疆便助娘帮你一起解毒,你先忍一忍。”仍旧不放心地拍了拍释云邪的脸,末世谣瘪了瘪嘴。
“瑶瑶,你哥传来书信,说是已经来接我们了,估计明天就能碰头。”易倾雅已经恢复了她往常的打扮,郡主身份公告于天下,再不必日日白纱遮面,只是十多年来身着白衣的习惯依旧如此。
“嗯,明日就启程,走了足足半月,想必也该到了。”
果如易倾雅所说,二日便于莫之初所派来的人碰了头,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南疆紫竹林而去。
待几人到达,莫之初早已侯在的紫竹林,远远见得一行人,便是策马迎了上去。
“姑姑、小妹!”
“哥……”莫之初依旧气质儒雅,就算连日的血浴征战也未曾将那优雅磨损半分,反倒多了一股霸气之感。
“之初,瑶瑶与云邪远道而来,还是先安排她们休息一下吧,其他的事稍后再说也不迟。”易倾雅温柔一笑,惊世绝美瞬间绽放。
“嗯。”
与释云邪走进莫之初早已为二人安排好的房间,末世谣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身体不舒服吗?”伸手探上末世谣的额头,释云邪见她这般大松一口气的模样,权当是身体出了什么事。
“没事,或许,一会儿就要见我那亲爹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末世谣安抚地朝释云邪一笑。
“瑶……”
“……释云邪,从认识你开始,似乎什么事情,你都是知道的,那关于我身份的事,你也是知道个几分的吧?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虽然没什么可提的,但既然我们已经成了亲,那便没必要隐瞒什么,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这个未见面的爹,生出什么其他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事情,我向来上心,又怎会漏掉什么?至于身份这些事,娘已经将该说的都告诉过我,不亲口问你,只是不想提及你的心事,只要你能永远在我身边,什么都无所谓,真的……”勾唇一笑,释云邪叹了口气,细细描绘着末世谣那细长的眉,轻柔地将她掉下的一缕刘海别到耳后。
“我会的……”永远在你身边,我会的……
吃过了午饭便随易倾雅来到紫竹林里,末世谣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地牢,难不成,她亲爹还被自家亲娘给关到了地牢里?
“你哥智略非凡,仅仅两个半月,已能与沧澜大军抗衡不说,还在意外当中生擒了沧澜大将军风恒,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瑶瑶,你……会怪娘吗?”易倾雅皱着眉,绷紧的脸色看不出喜忧。
“呃?我没意见……噢!娘觉得怎么办好就怎么办吧!”话说至一半忽觉语气太过漫不经心,末世谣耸了耸肩,忙换了一副相对认真的表情。
“走吧!”语气猛然冷厉,一向以优雅示人的易倾雅,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冰冷之气,似是恨、似是怨。
跟着易倾雅穿过长长的地道,终于抵达了天牢尽头,只见得一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浑身被巨大铁锁困住,蓬乱的头发胡乱耷拉在面上,挡住了大半边老脸,但末世谣仍然能从那露出的侧脸上,看出些许与自己相似的神韵。
“……雅,你终于来了。”男人容色萎靡,闻得脚步声方才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几人。
“是啊……将近十八年了。”易倾雅轻声一笑,微微敛住此前的恨意。
“释沣邪王?旁边这是……我们的女儿对不对?当年……”
“不错,怎么样,风恒,我们的女儿很不错对不对?她的医术比我更好、心地比我更狠、脑袋比我更聪明……”低低呢喃声在这极度寂静的空间里,很是清晰,易倾雅微微低头,敛住眸中水光。
“既然要杀我,又何必让我在死前见到你,和我们的女儿?雅,这辈子是我风恒负了你,我死、不足惜……”
“来见你,并非放不下你,只是为了他,所以,就算是死,也要你背负着深深的愧疚,生生世世不得翻身!你亲手屠我易族王廷上下几千条人命,风恒,你真以为这样就能赔得起吗?我告诉你,我要你这后半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血红的眼盯紧了狼狈的风恒,易倾雅发狂似的大笑出声,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恨与怨!
“两国交战,向来如此……只是我并不知道你竟是易族郡主……”
“好一个两国交战向来如此,那你为何费尽心思不惜致他于死地?难不成,他冒犯了你沧澜不成?!”
不知易倾雅口中的‘他’是谁,却见得风恒脸色一变,苍白的颜色比之前更胜八分,末世谣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释云邪,只收到一个了然的浅笑。
易倾雅话音落下,外间牢门忽然启开,几个人抬着一架轮椅走进来,见得易倾雅时,恭敬地低下头,“王后!”
“他……竟然没死!”风恒之前相对平静的脸,勃然变色!若说刚才是苍白,那么现在便是绝对的惨白!
“你以为,我神医之名是空手得来吗?风恒,你错就错在,不应该低估了我、也低估了他!”
“哈哈哈……我风恒聪明一世,却败于一个‘情’字,雅,你是否就怀着对我的恨,和对他的……爱,渡过如此漫长的十八年?”
“是!我恨极了你!恨极了你!”十八年的国仇家恨与情债愧疚深入骨髓,那一丝丝儿女私情早已被埋没在时间的长流之中,到头来,还能剩下什么?
“女儿……我们的女儿,长得真像你,真像……”惨然一笑,男人晃荡着手腕上的铁索,细细打量着一旁面无表情的末世谣,笑容中饱含心酸与愧疚,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这般出色的……亲生女儿,一个足以匹敌神医九千雅的女儿!
“噗——!”一口血喷出,风恒伟岸的身躯颓然倒下,带起铁索一阵晃动,叮当声不绝于耳,却只余下淡淡的低喃:
“我风恒这一生,成也九千雅,败,也九千雅……”因为灭了易族,他无上荣光、平步青云,因为灭了易族,他惨不忍睹、死不瞑目,而这一切,皆因,爱上了那个名震江湖的神医九千雅,亦是那个易族王廷的郡主易倾雅!
“雅,来世你若肯托付于我,我定不再让你如此失望、如此怨恨…只是,下半辈子的事情,我怕是做不到了……”后面的语调渐渐低下,长长的静默充斥在地牢之中,易倾雅勉强一笑,转身离去:
“将风恒……挂于城门之上,今晚犒赏三军,设宴于紫竹林……好好庆祝一番!”
这辈子的纠纠缠缠,便止于此吧,十八年前,谁能料到最终的结果竟是这般?
“娘!”易倾雅命令众人抬起轮椅,转身离开之际,末世谣的声音忽然响起。
“瑶瑶……”
“娘……他是?”伸手指了指轮椅上那面色安详的男人,声音听不出情绪,倒是有几分好奇因子。
“他……就是那个酿制染家祭酒的人,听亦霜说,你很是喜欢那极品花雕,我便上了点心。”闻声回眸,易倾雅亦是笑了笑,似是没料到末世谣这个时候,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花雕?
愣怔了一会儿方才想起,曾经染亦霜口中的祭酒花雕,当时听闻是一族祭酒,还吓得她差点不敢喝呢,染家的祭酒……转头,对上释云邪的眼神,末世谣抿唇。
“过些时日解了云邪的毒,你便帮我看看吧,你如今的医术已然超过了我,只要有一线希望救醒他,我都要试试看……”
目送着易倾雅消失在视线之中,释云邪牵起末世谣的手步出地牢,一边缓缓道来:
“毒医冥乐,与神医九千雅同出江湖,本就倾心于九千雅,也是江湖上唯一清楚九千雅乃易族郡主的人,易族灭,不遗余力助你娘逃出追杀,当年那所谓烧死了毒医冥乐与神医九千雅的一把火,却是沧澜将军命人所放……后听闻九千雅也死于那一场大火之中,风恒悲恸欲死,却再无法挽回,这才有了沧澜将军与神医九千雅感情无疾而终的传言。”
转头看了眼正聚精会神听八卦的末世谣,释云邪无奈一笑,拍了拍时而点头时而叹息的脑袋,又低头偷了个香才接着出声:
“而当时九千雅实则并不在此,毒医冥乐拼死送走当时年仅八岁的易族太子,并将一身功夫传与其身,冥乐如何未死我也不知道,但如今看来,应是九千雅及时赶到,救了他,否则,又怎会待在这紫竹林中?”
“原来,这毒医冥乐,竟为了娘做出如此牺牲?也难怪娘会因为他而对风恒恨之入骨……”颇为郁闷地揉了揉眉心,末世谣煞有其事地点头,当真是一出十分令人震撼的……三角恋?若不是她天生同情心甚少,指不定还能为其流上几滴眼泪呢。
对自家老娘也能打趣,只能说,这般‘宽宏’的心境,也只有前无古人的小村长能有了。
“瑶……事情完了,咱的正事也该……”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释云邪低头凑近末世谣耳边,深吸一口气,眼神邪气十足……
后记
易族太子所向披靡,率领军队青山再起,生擒沧澜大将军风恒,并将其杀死后悬挂于城头之上,趁沧澜军心不稳之际大举进发,一年后,沧澜国灭,天下三分的格局依旧,其主却换。
天下第一商家染氏,被小神医所打理的唐家商铺所替代,成为天下第一首富之族,继神医九千雅之后,又一神医名满天下。而此人,正是天下唯一的女村长——莫诗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