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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雪已是漫天。
大越皇宫似如这寒季时节,静而冷清,偌大之地只得见老少二人行色匆匆,沿走在巍峨宫墙旁,向着大殿方向而去。
其中少年模样之人华服得体,金丝镶边,看得出其身份之高贵,可行走在他身边,太监装扮的老人却总显不耐烦之态,时不时催促道:“襄王殿下,您倒走快点儿。”
少年襄王没有回应,他仍是保持原本步调,快三步,慢三步。
“襄王殿下,陛下已是在大殿久等了您,你倒是走得快些,不然老奴可得叫陛下问责了。”老人一面言说,一面顾忌不得身份尊卑,伸出手抓起少年胳膊,就要拉扯上几步。
少年仍是无动于衷,随意自己的胳膊被拉扯,他也未有丝毫作响。
这也不奇怪,少年根本就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出现,也不知眼前满脸不耐烦的老人是谁,更不知道他口中说得陛下又是何人。
少年名叫秦柳,是长在红旗下的好孩子,他记得自己在几分钟前,从汽车4s店试驾一辆准备入手的级跑车,这是他从事商业间谍五年以来,第一次放弃简朴生活,打算奢侈一把。
可谁能想到,跑车刚是进入试驾道路,一旁的违建大楼就突然倒塌,沉重石梁随自由落体而下,正中跑。
秦柳坚定地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但眼前画面一下切换,就看见了这老头的脸。随后不由分说,老头将秦柳从温暖而宽大的床上拉扯起来,迅换上衣裳,说要带他去见陛下。
陛下,这明显是皇帝独有的尊称,少年见老人的模样,似有几分宫廷太监。
难道......我穿越了?
秦柳找不到其他的解释,或者说,他对自己是否穿越也不太在意,毕竟还活着,而且,看起来还是活在皇族之中,是一位小王爷。
“襄王殿下,老奴已是活到这般年纪了,哪怕陛下要问老奴一个死罪,老奴也不在意。”
老人见少年行步仍是慢慢悠悠,不禁动容情绪,惋惜着说道:“老奴只怕,陛下会怪罪襄王殿下您,今日不同往日了,新朝代旧朝。”
“你几个意思?”秦柳刚是认为自己成了小王爷,就听见老人说出了改朝换代,这不是逗我吗?
老人一听秦柳的口气不对劲,立即换做态度,解释道:“殿下请赎罪,老奴知道陛下与您情同父子,老奴说这些是为殿下着想,绝不是要离间您与陛下的感情。”
秦柳听出老人话中的意思,内心不免“呵呵”一笑。
在前世商业间谍的职业生涯里,秦柳虽不认为自己是站在时代顶峰的人物,但也算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可看老人这副虚情演绎,秦柳才意识到二十一世纪,大部分人都如纯净水一般单纯。
商业间谍的基本法则:了解生存环境,选择最佳生存手段,适机上位,进入机密层,获取情报。
而眼前这老人就是在了解生存环境的步骤上。
他是知道新皇帝与秦柳关系不错,一时拿不稳秦柳接下来的命运,所以他不能对秦柳太好,怕被说成同党,又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差,怕秦柳将来得到新皇帝的重用。
此时的秦柳看起来顶多十三四岁,从老人对秦柳敷衍的心计手段来看,小襄王的智商也是摊在了桌面上了。秦柳猜想,干脆也就愣头愣脑一些,免得引出老人城府最深处的****招。
“我能不能不去,我害怕,我走不动了。”秦柳停住脚步,借着之前一直迷迷糊糊,慢慢悠悠的劲儿,索性上演一出懦夫的戏码。
毕竟是改朝换代,意味着小襄王的老爹,也就是原来的那个皇帝死了,或是被废了,那现在小襄王会害怕新皇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陛下有旨,不可违从。”老人紧握着秦柳的手臂,甚至可以用粗鲁的形容,嘴里说出的话,看起来好像是在为秦柳着想,却全完走心,很是随意。
“襄王殿下若是不去,怕是陛下会不高兴,到时......”老人打住言语,眼珠子刻意地瞥过秦柳一眼。
秦柳心中暗笑,而脸上还是要做出一副被吓唬住的样子。
然,秦柳是真的被吓唬住了,刚是从宫墙另一侧拐过角,眼前赫然出现数以千计的铠甲精兵。
这是宫廷政变吗?是新皇帝打败小襄王他爹的军队吗?说起来,这里是皇宫,可这一路走来,什么侍卫宫女全都看不见,是因为政变生,全都逃了吗?
看着铠甲精兵气势如虹地站列在金顶大殿之前,秦柳的脑海里不禁闪过《黄金甲》电影里面的画面,这要是得罪了新皇帝,可真就不是闹着玩了。
跟着老人的脚步,秦柳继续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但他心里可得盘算好,一会见到皇帝之后,该用怎样的情绪来面对。
至少从目前来看,新皇帝没有打算杀死小襄王,否则,以眼前这位老人的黑心肠,刚才在来时路上就不会说那些“有情有义”的台词了。
秦柳想到这一点,心头的危机感稍有松懈,现在哪怕确认了新皇帝就是小襄王的杀父仇人,也必须认贼作父,保得这一命。
走进大殿,左右两排文武,中间一条金边红毯,直通龙位之上。这与电视剧里演得差不多,只不过真实的皇权大殿更加宽敞,以至于秦柳站在大殿入口,根本无法远距离看清新皇帝的模样。
但这大殿经有能工巧匠铸造,内部设计有利于声音的循环,所以新皇帝爽朗的笑声,可以清楚传入秦柳的耳朵。
新皇帝笑着言说道:“小秦柳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小秦柳?难道小襄王也叫秦柳?算了,管他的,先讨好新皇帝再说。
秦柳拨开貂绒斗篷,学着电视剧中宫廷礼仪的动作,双膝跪地,用青涩的嗓音唤道:“秦柳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落下,新皇帝爽朗的笑声也骤然停止,大殿顿时进入到鸦雀无声的状态。
秦柳磕头在地,他知道此时若没有皇帝的允许,是绝不能抬起头,可面对鸦雀无声的氛围,秦柳不禁疑惑,难道是自己行礼的方式不对?还是其他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