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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星光点缀着深沉的黑夜,为这个城市披上一层闪亮的外衣,却驱散不了,人们内心深处的阴霾。睍莼璩晓
雨后的空气带着特有的青草气味,伴着微风,就如同是插着翅膀的青鸟,高高飞着,转而渗进刺骨的凉意之中,然后消失不见。
林依一手死死捂着唇,另一手一遍又一遍地抹过被泪水划得脏兮兮的脸。
她的肌肤火辣辣一片,疼得快要烧起来,然而眼泪止不住地流,残忍地刷新泪痕,让她痛上加痛。
哭声,泯灭在寂静的冷夜之中榛。
然而,却再没有人,会马不停蹄地赶到她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痛惜而温柔地安慰自己,为她拭去伤人的热泪……
林依的牙齿扣住下嘴唇,将头埋得更低,用力甩了甩,似乎在试图让自己从往昔美好的幻境之中挣脱出来。
她拔足,沿着潮湿的街道,一路狂奔裔。
越过一个又一个的浅滩,薄薄的水面上,每每映出一张近乎扭曲的容颜,凄惨得就像是一只冤死的女鬼——披头散发,面目可憎。
虽然不想去看,更不想承认,可林依清楚地知道,那是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自己。
双腿已经瘫软得不成样子,她急促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不知道该怎样停下脚步。
脑子里回放着的,是项慕川在手术室门口对自己所说的话,一字不落。
还有他说话时的神情,就连极其细微的表情也没有漏过,清晰得如同此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般,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林依深呼吸,揪住胸口,力道大得像是想要抓出自己的心脏。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项慕川回心转意?
难道,真的要放弃?真的要将他拱手让人?
不行!绝对不可以!
她早已认定了这个男人,失去他,她会没命的!
“慕川……”
林依喃喃吐出两个字来,只觉得心脏都揪到一块儿去了,一口气都吸不上来。
她睁着肿胀的泪眼,下意识地抬起头,眼前却倏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林依吓了一大跳,赶紧扭过脚尖,但已经来不及刹住脚步了。
她一着急,本能地闭上眼睛,一头撞了上去!
周围的景物像是一下子全部静止了,抵着硬邦邦的胸膛,压迫力十足的男性荷尔蒙汹涌,“余震”让林依脑中的每一根神经都剧烈地动荡着,她扶着头,晕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一般。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
慌张地道歉,林依向后仰,想要退开男人。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竟就被对方给截断了。
“哦呀~”头顶传来一道充满质感的男声,声音里却混着明显轻蔑和讥讽,如同有形的一把刀,却伤人于无形。
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只是一声毫无意义的轻吟罢了,却让林依觉得肺里的氧气一下子全被抽干了,整个人瞬间从头凉到了脚!
“这么多天没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嘛……呵,一来就往我怀里扑,你是有多饥渴啊?”男人俯下身来,犹如鬼魅一般贴上她的耳朵,忽地重重念出她的名字,“林依——!”
林依身子一凛,猛然抬眸,但时间只持续了一秒钟,因为战栗的心跳让她根本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
殷、殷司?!
怎么会是他?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又想做什么?!
一连串问题在脑海中闪过,犹如接二连三爆开的炸弹,震天的响声和混乱的硝烟味频频袭来,让她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太多。
林依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瞳仁涨得通红。她摇着头,用了极大的力,像是在甩脱瘟疫一般连忙推开了殷司。
转身、后退、迈步,一气呵成,林依的动作从没有这样快过。
然而,殷司比她更快,他眼睛一眯,长臂一伸,精准地抓住了林依的后领,不费吹灰之力,便像拎小鸡似的将她揪了回来。
“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殷司恶狠狠地凑近,骇人的气势让人想起了在大草原上亮起獠牙的猎豹。
他在说“吃”字的时候,还刻意加重了力道,就像是一枚铅弹,狠狠地刺入林依的心尖,激得她浑身一个激灵,腿一软,差点双膝点地跪了下去!
“你……你走开……”
林依抖着嗓子挥动双手,抗拒意图明显。
只要一靠近殷司,她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会叫嚣着逃离,就好像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习惯。
她害怕这个男人,害怕他带给自己的犹如末日般的回忆,也害怕他会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
殷司笑得更加的邪气,看她手足无措地试图保护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场绝世的笑话。
他垂下眉眼,手指缓缓抬起,一把捏住林依的下巴尖,用力一抬!
听得她猝不及防的一声嘤咛,男人满意地轻笑,凑过去,细细地瞧着她的脸。
林依躲,被他重重掰回去;林依扭,又被他紧紧钳住,不让她动弹半分。
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
忽然地,殷司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地问道:“啧,又哭过了?”
林依避无可避,她的脸被他捏得生疼,简直是拿一种看杀父仇人的眼神在瞪着他,冷冷地甩出一句——“不关你的事!”
殷司有点小惊讶,挑着眉感叹了一句,“哦?这么硬气?”
但他调笑的表情很快像是沉入大海的一块巨石,“咚”地一声转瞬即逝。
殷司放开林依的下巴,转而拽过她的肩胛,将她提到和自己视线相平的位置,声线诡谲,“林依,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做的那点破事儿么?你以为,你肚子里的那块肉能有多金贵?有了它就万事无忧了?而且,你确定那是项慕川的种么?”
殷司说着笑起来,放肆至极,脸上布满阴鸷,却依旧俊美无俦。
尖利的指甲已狠狠刺进手心,痛感如同炸开的礼花倏然放大。
那一瞬,林依恨不得自己失聪了才好!
然而,殷司阴寒的声音还在继续——“你猜,我要是去和项慕川说,你在一个月前被我睡过,他会怎么样?他会怎么对你呢?他又会如何看待这个孩子?嗯?”林依听罢,脸色立刻刷地惨白。
那个夜晚,是她的噩梦……
她将所有的血泪埋葬,尘封在心底最深处,宛如潘多拉的魔盒一般。
然而,这一刻被殷司用这样轻挑的口吻揭开,就像是一下子将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林依吓坏了,胸口剧烈起伏着,“不……不要!求求你!”她一时情急,竟然抓住了他的衣袖,猛力地撕扯着,脆弱的喉咙似是快要被她撕裂——“孩子是慕川的!我肯定!殷司,你不能这么做!你已经毁过我一次了,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肯定?你凭什么肯定?凭你口口声声说爱他?还是凭你一心一意要嫁他?!”
殷司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哭,越发的烦躁,口气差到了极点。
林依却忽然止住了眼泪,疑惑地颤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殷司眯起眼睛,满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他冷声说完这句话,便狠狠地挥开了林依的手。殷司抚着被她扯皱的衣袖,蹙着眉嫌弃道:“林依,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这么早告诉他的……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们,慢慢玩儿……”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殷司骤然弯起唇角笑出了声,嗓音溢出别样的磁性,“而且,这不是很有意思么?万一你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种,到时候生下来,让项慕川帮我养着……啧啧,真是想想都觉得大快人心啊!”
林依整个人怔住,她动着唇,心里一遍遍地骂着“无耻、疯子、变态”,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呵,你觉得很奇怪是么?你不是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么?你怎么不想想,你受的这些罪,其实都是因为项慕川呢?”
林依瞪大双眸,呼吸猛然顿住。
他……他说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我和项慕川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哦——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那种……”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项慕川犯了什么事儿吧?”殷司轻松地拿手拖住后颈,就像是在和她讲故事一般,还带着笑意,“故意杀人罪呢……应该挺严重的吧?中国的法律是怎样的?这是不是可以被判死刑的?”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林依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好几个调。
“怎么,紧张了?心疼了?”殷司冷冷斜了她一眼,觉得她还真是天真得可笑,“不可能?那场车祸,他撞死了我弟弟,这能作假么?!我这个当哥哥,不为弟弟报仇,这可说不过去吧?他项慕川,就等着被我整死吧!”
“不要!”林依慌了,“求求你,不要伤害慕川!”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看着歪着脑袋一脸不屑的殷司,林依急得快要哭出来,她咬牙,“你……到底想怎么样?!”
“只要你答应,从今往后对我言听计从。我可以考虑,放过他这么一次。”
殷司的直接,让林依愕然。
“没有时间让你考虑,随便你怎么选!”
“项慕川的死活,就系在你的身上!”
“快点决定,我的耐性有限!”
到最后,林依自己都不知道,她有没有答应他。
然而,她却对他末了说的那句话印象深刻。
“林依,你最好给我记住一点。不是你向我妥协,而是,我一直都在成全你!”
殷司的声音,若是仔细听来,竟有一股浓重的忧伤,与他面上的刻骨残忍格格不入。
这句话,直到很久以后,林依才终于明白,个中的真正含义。
-
医院走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最终,叶彩儿还是将项慕川给押走了。
说是“押”,其实也没有那么的粗鲁。
整个过程,项慕川都非常的配合,不焦不躁,保持着应有的风度,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犯罪嫌疑人。
叶彩儿也打从心底被这个男人的临危不乱所折服,甚至让同事脱下外套,遮住了他手上的手铐。
尽管这么做非常的微不足道,但也算是为他保留了些许颜面。
项老夫人有千万个不放心千万个舍不得,无奈什么也做不了。她拨着佛珠,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原本担心项慕川会遭受非人的待遇,她准备跟着他们去警局,但跟了两步,还是被项慕川失笑着劝了回去。
项老夫人没辙,只好赶紧给项慕川的心腹打电、话,让齐高别在外面瞎磨蹭了,催着他赶紧回来。
梁北北谢过叶彩儿,这才得空去加护病房瞧了一眼夏温暖。
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看来是没少掉眼泪。
她的脚步虚浮,靠着墙才勉强站稳。
梁北北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吸着鼻子给程向凡打电、话,但久久没有人接起。
听着那一头沉闷而机械的“嘟……嘟……”的声音,梁北北的心猛然一酸,赫然切断了通话。
自己该怎么和向凡说啊——暖暖……
那个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坚强而骄傲的、自信而无往不胜的、女神一般的夏温暖,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不管她们是伤心失落,委屈痛苦,抑或是雀跃欢乐,振奋喜悦,夏温暖都感知不到了……
只要想到这里,梁北北就会很难过,非常、非常地难过。
然后梁北北便匆匆告别了宋亦霖,急着和大队长汇报情况去了。
——再不找点事情做,她会疯!
而被项慕川交代了“务必照顾好夏温暖”的宋亦霖,顿时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男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然而,这时候,攥在手中的手机又开始振动。
从下午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垂头看着屏幕上闪烁着的那个名字,宋亦霖拧紧眉头叹了口气,作势就想反向划屏切断通话。
但空气里忽然涌出的一抹违和感让男人敏感地抬了抬眼眸,视线模糊地一晃而过,刹那间,便定格不动了。
顺着宋亦霖稍显迷茫的眸光望过去,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模特身材,穿着一身色彩鲜亮的西装,让人瞬间就捕捉到了他。
尽管有又卷又翘的发丝零碎地遮挡着,但还是掩不住他眼角的那颗泪痣,就如同是会发光的星星一般,刺眼夺目。
宋亦霖和那个男人对视了很短的时间,然后抬起手,接通了电、话。
他脸上的表情极其的冷淡,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喂?”
一个字,不带任何情绪。
“你终于肯接了么?”
陆加就站在对面,却是僵硬得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他的声音没有温度,也没有起伏,平平淡淡的,如同白开水一般,却让宋亦霖的眉蹙得更紧了。
然而男人立刻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不冷不热地回道:“你都亲自来了,我要是再挂断,你岂不是要直接冲上来和我面对面说?”
陆加听着他刺人的语气,强忍着怒意,冷静道:“Lynn,我是有要紧事……”
却没想宋亦霖远远地朝他摆了摆手,语声严肃,“公事免谈,我现在很忙,没空处理。”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至于一遍又一遍地给你打电、话么?Lynn,你家里出事了!”
陆加明显有些着急,不用听声音,光看他的表情都能知道,可宋亦霖虽然面露豫色,还是执拗地坚持道:“我说了,我很忙……”
“你忙?你到底在忙什么?又是因为夏温暖?Lynn,你到底要为这个女人发几次疯?!”
“陆加,注意你说话的口吻!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妄下论断,我……”
宋亦霖已经愤怒到直呼其名了,却没料,他在沉声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陆加已经大步迈到了他的面前。
宋亦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撞上了对方被阴云笼罩着的脸。
“你跟我过来!”
还没等宋亦霖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道扯了出去,差点手关节脱臼。
要不是他自己也是个男人,身体里有相应的力量可以与陆加抗衡,没准已经重重摔在地上哀嚎了!
“喂,Lucas……”宋亦霖脸色难看,嘴都气歪了——两个大男人,还是在医院这么公众的地方,又拉又扯的,像什么样子!
可陆加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用了几成力,宋亦霖憋红了一张脸,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挣不开!
只能被他拖出去好几十米远,毫无还击之力!
这时,陆加忽然停住了脚步,狠狠地将宋亦霖甩到了旁边的墙上。
听着他的脊背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陆加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呼哧呼哧喘着气,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大人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又含着几分隐忍,“……是你母亲出事了!”
“你说什么?”宋亦霖前一秒还在揉着生疼的后腰,后一秒铁青的脸色就立刻变了,再没心思和陆加拌嘴,忙问,“怎么回事?我母亲?出事?她出什么事了?!”
“具体我也不知道……伯父在和我视频通话的时候没有说清楚,他是完全慌了神,几乎是语无伦次了。但是凭这点也能推测出事情到底有多么的严重……机票我已经买好了,Lynn,你必须要回去!我会晚你一天,帮你处理好公司的各项事宜。”
“可是,暖暖她……”
陆加深吸一口气,立刻向宋亦霖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他的声音严肃极了,“Lynn,我不管她到底怎么了……但是,美国那边是突发状况,很紧急。要么,你把她一块儿带走,要么,你将她托付给你信得过的人……”
他顿了顿,留意了一下宋亦霖左右为难的神情,叹了口气道,“我想,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宋亦霖点点头,他使劲抓着后脑勺的发,肯定道:“我会回去……但是,我无法丢下暖暖不管。Lucas,你给我点时间,我要好好想一想解决的办法……”
他说着,有些失神地转过了身,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陆加皱眉问道:“Lynn,你要去哪?”
“当然是先把事情问清楚,我要知道我妈到底怎么了,现在的情况如何!”
宋亦霖头都不回,快步走远。
转角处,正巧和齐高擦肩而过,但宋亦霖的速度太快了,一闪便没了影,齐高连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挤出来。
想到项老夫人在电、话里焦急的口吻,齐高也警醒地提好手中的袋子,不由加快了步伐。
——“老夫人,我回来了。”
看到近处坐在长椅上,一脸不快的项老夫人,齐高已经做好了自己会被痛骂一顿的准备。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不紧不慢地将袋子里还冒着热气的银耳粥捧出来,端到她的面前,沉稳地说道:“老夫人,不好意思,因为附近都没有银耳粥卖,我才跑了比较远的地方,耽误了不少时间。”
齐高一边说,一边将勺子搁进碗里,“让您等久了,请趁热喝。”
项老夫人冷着眉眼接过来,下一刻又给放到了一边,表情冷峻得不得了,泄气地低吼道:“这些都不是个事儿!”
齐高一怔,完全云里雾里。
项老夫人交叠着双臂环住胸口,佛珠挂在她的右手,她一边拨弄着,一边和齐高讲述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因为记挂着项慕川的安危,她讲得时快时慢的,顺序都有些乱了,所幸齐高的理解能力极好,很快将它们理清了。
“你说,现在怎么办吧。川川被警察带走了,还被扣了个‘故意杀人’的罪名。今天本身就够乱了,又来这么一出……”
项老夫人糟心地按住脑门,连眉毛都快要愁白了。
然而齐高很淡定,缓缓道:“老夫人,其实您不用太过担心……我这就去请律师,去一趟警局,很快可以将总裁保释出来。”
“你确定?可之前我听那个叶警官说,死掉的那个意大利人似乎大有来头,好像是什么黑手党家族,继承人啊,亲戚之类的……”
项老夫人记性不大好,这会心烦着,更是说不清楚话。
齐高悠然地继续给她打强心针,“老夫人,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法律空子可以钻。意大利人怎么可能熟知中国法律,他们请警方来调查这个案子,本身就是一个既错误又吃亏的决定。”
项老夫人觉得挺有道理,点头,表情渐渐缓和。
“而且,您别忘了,三少爷是做什么的。在T市,可不是什么黑手党的天下。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向是这个理。谁说了算,还是得看本事的。”
“对啊,还有项诺呢!真是……你看我老太婆,川川一被带走就方寸大乱了……”项老夫人一面点头,一面绽开笑容,她摸着银白色的发,像是忽然一下子有了底气,竟拿起之前被她推到一旁的银耳粥,舀出一小勺来,轻轻抿了一口。
“那老夫人,我这就去警局。总裁夫人那边,还请您照看一下……”
齐高小声提醒了一句,项老夫人明显不耐烦地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快去。
高个男人提着公文包转过身,只是好巧不巧的,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齐高立刻停下了脚步。
“又怎么了?”
“……有简讯。”
项老夫人听齐高吐出三个字,一口粥含在嘴里没来得及咽,差点被呛死。
她咳嗽了两声,气急败坏地骂道:“多大点儿事!你路上看不就完了嘛!”
齐高后脑勺冒出一滴冷汗,解释道:“老夫人,那是总裁的手机……我看,不合适。”
“川川的?”见齐高点了点头,项老夫人又一次将粥搁下,朝他摊开手,“拿出来给我……”
齐高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当,却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好乖乖照办。
项老夫人接过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发件人是“依依”,她念叨了一句“林丫头发过来的”,手一快,便点了下去。
不看还好,一看,吓得项老夫人大惊失色,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蹦出来!
简讯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三句话。
——“慕川,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既然你不要我,也不要孩子,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慕川,永别了……”
“天!”项老夫人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短促的一个字,犹如惊雷。
齐高被吓了一跳,忙俯下身问:“老夫人,怎么了?!”
项老夫人眼神严峻,一边拨打着林依的号码,一边攥住了齐高的手臂,“你先别忙着去川川那里,我这儿的事更急!”
齐高哪敢动,只好维持着原先那个姿势在原地待命。
项老夫人心急火燎,出了一头的汗,五分钟之内就拨了十二通电、话,她私心想着,林依要是再不接,她可要报警了!
然而下一秒,电、话奇迹般地接通了!
项老夫人赶紧护宝贝似的攥紧手机,没等那头说话便紧张地开了腔,“林丫头!林丫头喂,你可终于接了啊!真吓死我老太婆了!”
停了停,她又低声下气地连忙诱哄道,“我的傻丫头,乖啊,不哭不哭,奶奶在呢!千万别做傻事,啊~”
“……哪能啊,不会不会,川川他口是心非呢……别慌,别担心,奶奶帮你解决……奶奶可是很想你做我老太婆的孙媳妇儿的……”
项老夫人费尽口舌地安慰,语声越来越柔,眸光却越来越冷。
——可不能因为川川的一时糊涂,就白白糟蹋了这么一个好姑娘!
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决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让它没了!
项老夫人心中很快有了计较,她捂住手机,抬头对齐高吩咐道:“去,把项忱给我叫过来。”
齐高面色微变,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念头,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一句,“那总裁……”
“快去!”
回应他的是项老夫人雷霆一般的冷锐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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