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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温暖瞪直了眼盯着正前方,静止不动的睫毛细长而弯曲,浓密得就像是两把黑亮的小刷子。麺魗芈晓
她看着项忱一面利索地迈进了包厢,一面将外套褪下,搭在了手臂上,动作无比优雅。
男人身后闪着暗金色光芒的包厢门显得有些沉重地缓缓合上,“啪嗒”一声,自动落锁。
夏温暖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幕,她忽然就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是太玄幻了。
任她脑容量再大,再能想象,也预料不到竟会在此刻此地撞见项忱轹!
反观不远处的男人倒是自在得不得了,他的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是敞开的,除了能看见细长深陷的锁骨之外,就连结实有料的胸线都一览无余。只是胸肌尚且若隐若现,看得人心痒难耐。
或许是这暗沉光线的缘故,或许是因为空气中含着撩人的酒味,今日的项忱显得和平日里的那个儒雅男子太过大相径庭,就见他慢慢地将头抬高,俊美的脸庞在阴影的打磨下更加的富有诱惑力,然后他轻轻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淡,却噬魂刻骨到极致的微笑。
那笑容犹如林中响箭般呼啸而来,眨眼之间便精准地扎进夏温暖的心房,生生斩断了她想要叫人的冲动箅。
这……这太不对劲了啊!项忱该不是被什么妖孽附身了吧?!
夏温暖没由来地一阵紧张,下意识抿住了嘴唇,脑子里除了空白还是空白,什么指令都发不出来,身子却率先“哗”地转了过去。
直到抬起眼面对着冷冰冰的墙面,夏温暖才勉强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纠结而又迷糊地想:自己为什么要躲?
这时候,身旁的梁北北也终于停止犯花痴,她挣扎着用力拍打了一下大脑,凑近夏温暖去扯她的袖子,明显压低了的声音却还是响彻整个包厢,“喂,暖暖,会不会就是这个男的啊?模样也太……太……”
“太”了半天也没想到下面那个形容词,但梁北北的下巴都已经快要砸到地上去了,两只手将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忽然惊呼——“天啊,我刚刚竟然在电、话里吼了一句‘快点过来送死,老娘要和你拼命’……他真的来了啊喂!我我我,我该怎么办啊……暖暖,你倒是说句话呀——!”
夏温暖掀动着薄唇,闭上眼欲哭无泪——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她这会巴不得自己是隐形的!
梁北北急得团团转,已经陷入癫狂状态,完全语无伦次了。
她对帅哥一向没什么抵抗力,凶悍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娇滴滴的少女心。
想当年梁北北第一次在学校图书馆里对项慕川惊鸿一瞥的时候,缺氧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时她足足失声了半个小时,才熊抱住夏温暖在她身上蹭啊蹭的,涨红了脸娇羞地吐出一句——“啊~如果能拿到一张项学长的裸、照,姐姐我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不过,梁北北是个非常讲义气的好姑娘,在男色面前虽然偶尔会犯迷糊无节操,但她的原则绝对是友情至上!
上回在十字路口那事就可以看出来,梁北北简直是拿项慕川当仇人来看的,从前那股子天真的迷恋劲早就荡然无存了。
时至今日,就算夏温暖真把项慕川的裸、照交到梁北北手中,也肯定会被她先这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
所以,在倏然反应过来眼前的英俊男人其实是害得她的好姐妹醉得不省人事的罪魁祸首之后,梁北北总算冷静了下来。
她紧了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身板往项忱的方向走去,却见男人懒懒地靠在墙上,双腿交叉,似笑非笑地吐出两个字——两个足以将梁北北钉在原地的字。
“温暖。”
温润的男声,还浮动着一层浅浅的沙哑,好听得犹如世界上最美的情诗。
夏温暖的双肩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一下,但还是背对着他,没有转过身去。
她不知道项忱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是存着几分认真,才会对程向凡说出“有同居中的女友”这样子的理由来拒绝她的心意。
就像梁北北所说的,这种时候,用妻子的名义不是更加的可信,更加的名正言顺么?
但无疑,项忱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自己。
被莫名其妙地当成了挡箭牌,而且还好巧不巧地伤到了自己的好友,让夏温暖既尴尬又难堪,同时也非常的自责。
但夏温暖却无法理直气壮地去质问项忱。因为不管是得到的是哪个答案,都会让她感到不止是一星半点的困扰。
这还真是——最差的时间点!
梁北北眨巴着眼睛愣了好几秒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吞吐着问道:“怎么,暖暖,你……你们认识啊?”
夏温暖将唇抿紧,双臂环胸,还是毫无反应。
项忱就显得大方许多了,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忸怩的,声音轻轻的很温和,还含着一抹促狭,“不止是认识哦。我们的关系,唔……”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思索,又很快意味深长地接上三个字,“很复杂。”
梁北北听到项忱这么说,又见夏温暖完全是在逃避的状态,很快联想到了什么,登时不可置信地变了脸色。
她伸出手指指项忱,又指指夏温暖,最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后退了好几步,声音失真,“暖暖,你别告诉我,你和他是……那个什么,你们不会……同、同居……”
“北北!”夏温暖蹙起眉叫着她的名字,忍无可忍地打断。
梁北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懊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该死的,她脑子坏掉了啊,怎么能怀疑温暖呢!
梁北北低着头刚想道歉,夏温暖却猛地转过身来,抓起圆形茶几上放着的包包,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
但项忱却不由分说挤了上来,强势地拦在了夏温暖面前。
男人一面维持着绅士的笑容,一面却霸道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并且脸上毫无歉意,好听的声音搔刮着她的耳膜,“温暖,话都还没有说清楚,怎么就要走了?”
夏温暖暗自动了一下,无奈却挣不开他的力道。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抬起头来看向项忱,视线里没有躲闪,淡漠道,“真对不起,我没有任何兴趣。这是你和向凡之间的事,与我无关。还有,是北北叫你过来的,不是我……我会出现在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哦,是么?”项忱挑挑眉,眸色愈发的深了,好像她越要撇清关系,他就越开心一样,感叹着说出一句——“可我觉得,这是天意啊……”
他清清嗓子,信誓旦旦道,“温暖,其实我和程老师,只有几面之缘而已,就连说过的话,都没有超过十句。我向你保证,我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夏温暖立刻抗拒地别过脸,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这样子的对话实在太诡异了,直觉提醒她此地不宜久留,语速不由加快,“够了。你没有必要和我解释,我也不想听。你、你快放开我,我得回公司了!”
项忱微微一怔,眸中笑意渐渐褪去,但很快应了一个“好”字。
他如言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夏温暖慌忙抽出手,嘶着气在半空中甩了两下。
刚要转身,男人却将垂下去的手掌再一次提起。
这一次则更加的大胆,直接扣住了夏温暖的腰肢,沉沉一扯,将她整个人半拥进怀中。
夏温暖猝不及防,迎面撞上了项忱的胸膛,嘴唇也狠狠压在了他的心口。
那一刻,火热的触感几乎要将她灼伤,夏温暖吓得连忙抽身。但后腰被死死抵着,她那么用力地退缩,也只是徒劳地和项忱隔开了几公分的距离而已。
男人深深呼出一口气,就像是吐烟圈那般优雅。
醇得似酒一般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盘旋,犹如倏然罩下的一张巨网——“放你走可以,但你必须要听完我的表白。”
刺人的气味猛地钻入鼻腔,夏温暖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根本没心思去听他说了什么,推了推他问道,“你……你喝酒了?”
项忱老实地点点头,失笑,“电、话里有女孩子说要找我拼命,我不喝点酒壮胆,可不敢来赴约……”
夏温暖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不正常!原来是醉……
“可我很清醒,温暖。”项忱倏然挑起了她的下巴,邪肆地又逼近了几分,狠狠地粉碎了她天真的想法——“真的,我没醉……”
“我很抱歉伤害到了你的朋友,也让你难堪了,但我是认真的……”
混着浓重的酒味,项忱的口吻有些自嘲,又有些忧伤,“事实上,早在你嫁给项二之前,我就已经认定你了!这么多年,虽然只是臆想,可我的心意,一直没有改变过。”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年,那个初冬,T市机场,一个冒失的小女人撞翻了他的行李箱,却在下一刻被来往的巨大人潮冲走。
他在那么多陌生人里,在时光的洪流中,一瞬间便捕捉到了她的一双眼,空灵澄澈,却拥有黑洞般的神奇魔力。
至此,一眼万年。
项忱深深吸了一口气,温柔得像是想要将她融化,“温暖,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么?”
夏温暖觉得自己有些幻听,呼吸也不争气地乱了。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房似是遭到了重锤的击打,震得整个大脑都懵了。
她想不通,项忱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会这么直白地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甚至毫不顾忌彼此的身份!
夏温暖脸色发白,用力推搡着他的胸口,近乎咬牙切齿道,“项忱,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弟媳!而你……你亦是有妻子的人!”
谁知项忱倏然笑着摇摇头,露出一个灿白的牙齿,认真地说,“我没有妻子,我是单身。”
夏温暖蹙眉,疑惑地“嗯”了一声。
“不过我有个女儿,今年五岁了……但你也不用担心前妻的问题,悦悦是我领养的。”
夏温暖简直要被他气疯,这人扭曲事实的能力真是令人发指,她冷冷反驳,“谁担心了!我都说了,这与我无关……”
心底则终于恍然,原来那天,他口中说的“小宝贝”,是他的女儿啊。
她还以为是……
因为这个乌龙,夏温暖有些想笑,但冷不防项忱又揶揄道:“可你表现得,很在意这些事啊。”
夏温暖有口说不清,无奈得直想扔他白眼——自己作为一个人,难道连最基本的好奇心都不能有么?
项忱似笑非笑,继续将头压低,醉意朦胧的眼眸亮若星辰,低沉的嗓音就附在她的耳畔,“另外……温暖,你觉得,你还能当我多久的弟媳?嗯?还有,你以为我会介意这个么?”
夏温暖的身子一凛,立刻警醒地侧过脸。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话中这股子理所当然的势在必得又到底是从何而来?!
然而夏温暖没有机会质问他了,因为项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已经越贴越近,温热的吐息一下子放大了好多倍,浓重的酒味让她的灵魂都不安稳起来。
夏温暖失措地屏住呼吸,绷直身子往后仰,问:“你……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喑哑得近乎失控的三个字,伴着男人侵略性十足的眸光——袭来。
项忱一动不动地盯着夏温暖润泽的红唇,就像是饿极了的猛兽面对着最最心怡的猎物!
夏温暖自觉危险,但后背已经贴在了窗框上——毫无退路可言!
她只得空出一只手朝旁边猛力摇动着,在心底狂喊“北北,快救我”,试图引起梁北北的注意。
但梁北北显然没听见,此刻她正陷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原谅她的思维龟速,完全跟不上进度——这……到底是在演哪出啊?
谁大发慈悲来给她解释一下?!
大概就是:项忱没老婆,但有女儿,不过那个女儿又是领养的,不会牵扯到生母的问题——就是说,向凡喜欢他其实也没犯什么要命的道德错误?
但是,项忱喜欢的是温暖,而且还喜欢了好多年的样子,可温暖好像对他没什么感觉啊——那,两个人又怎么会同居的?
还有,项忱同时又是项慕川的哥哥……天啊,这是什么破亲属关系——但温暖早就对项家人深恶痛绝了,怎么还会犯傻去招惹到他?难道他是特别的不成?
不是吧,能特别到哪里去啊?
而且,前面不是刚刚肯定了温暖是对他没感觉的嘛!
梁北北简直快要抓狂,捂着头难受得直哼哼,她就这样华丽丽地把自己给绕晕了。
而彼时项忱已经捧住了夏温暖的脸,正眷恋地伸出食指在她的唇上缓缓摩挲,目光透着深情的迷离,他的眼睛已经暗沉地眯成了一道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猝不及防地狠狠吻下去!
在暴风雨前的宁静里,夏温暖出了一头的冷汗,她一言不发地默默挪动着上半身,目前看起来尚且能忍受他“纯洁”的触碰。
事实上,因着她和项忱贴得极近,也做好了对方敢霸王硬上弓她就提腿踢他膝盖的准备。但夏温暖皱眉想了想,真心不想将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可眼下,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就在夏温暖出神的这一瞬,项忱呢喃着念出“暖暖”两个字,忘情地对准她的唇,压了过去。
他的大手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给半分逃脱的机会,甚至还强硬地将夏温暖揽近自己,试图加快这个他在脑中肖想了好久的亲吻。
他醉了,亦没醉……这些都已无关紧要!
大脑疯狂叫嚣,气息在空气中擦出了火花,那是比沸腾还要滚烫的温度!
眼看薄唇就要失守,夏温暖已经闭上了眼睛,慢慢曲起了腿。
正要用力,不远处却幽幽飘来一道男声——“喂,那边的男人,‘暖暖’也是你有资格叫的?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本少爷的女人也敢碰,你是不是活腻了?!”
这个声音是——亦霖!
宋亦霖!
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
夏温暖心跳一顿,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狂喜漫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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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赠小剧场:
项二兴奋地问:项太太有私藏我果照的习惯?
作者囧囧地答:呃……有。
项二更加来劲:偷、拍了多少张?存在哪里了?她是不是一天要看很多遍?
作者挠头,厚着脸皮摁脑袋。
项二顿时乐开了花,抱着枕头来回滚:好感动,项太太果然最爱我了!什么项忱,什么宋亦霖,通通给我靠边!
作者抹了把汗,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温暖女王收着那些东西,其实是准备踹了他之后,抖给八卦杂志让他“艳名远播”用的……我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