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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的地方安排在一个活动中心,五百多平的大厅布置得花团锦簇,陈之夏和程一楠领了胸花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
胸花上写着两人的名字,方便相亲时彼此打招呼。
这次的相亲是黑灯十分钟相亲,一男一女随机组合,面对面坐在小桌子上,等哨声响起,大厅的灯就黑了,男女在黑暗中交谈,十分钟后交谈结束,灯亮,男女双方换人,和另一组异性进行十分钟交谈。
听活动组织者讲完规则,陈之夏跟程一楠感叹:“真是简单粗暴啊,这种相亲规则也太高效了吧!”
程一楠也笑:“是啊,简直是疲劳战,相亲两个小时,每十分钟换一个男人,至少要跟12个不同的男人聊天。想想就累。”
陈之夏以为她怯场,赶快鼓励她:“累什么啊,你想想,咱们平时哪儿能接触到金融行业的人啊,今天的机会多好,还能跟他们请教理财知识。”
程一楠笑哭了:“陈之夏,你行不行啊,你是来聊天的,还是来免费咨询理财的?”
陈之夏一本真经的:“我是来找带头大哥教我炒股的。”
两个人说笑之间,给她们安排的男伴已经过来了。
陈之夏的相亲对象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身材并不是很高大,但是很匀称,很健康,一看就知道有良好的健身习惯。
他长着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笑容也礼貌而不过分殷勤,举手投足间颇有气度。
胸牌上的名字叫白家瑞。
程一楠的相亲对象是个阳光帅小伙,一笑就一口亮闪闪的白牙,虽然穿着打扮比较保守,有点土,但颜值很高,亲和力非常强。让人很有好感。
他的名字也很有趣,叫黄太吉。
陈之夏和程一楠对视一眼,传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这次相亲会,质量果然很高啊。男嘉宾都很不错!
两两相对坐下,刚打了个招呼,灯就灭了。
陈之夏本来就是陪程一楠来的,所以心态非常放松。跟白家瑞聊天也非常放松:“你是不是经常健身?”
黑暗中,白家瑞微微一笑:“何以见得?”
陈之夏觉得这个男人还挺会聊天的,如果是一般的男人,肯定会回答是或者不是。回答完了,聊天也就告一段落了。如果她想不出别的话题,肯定就会冷场。
但这个男人用了个问句,这样她就不得不回答,话题就能延续下去了。
情商这么高的男人,举止还这么有气场,肯定是有什么职位的,而且职位还不低。
陈之夏分析着,她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笑道:“从你的问题我还可以推断,你情商很高,职位也不低。”
男人这次有些惊讶了:“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陈之夏没回答他,她懒得说那么多,她笑嘻嘻随口道:“嘿嘿,保密。你就说我猜的对不对吧?”
白家瑞表示她猜得很对。黑暗中,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挺磁性的。
陈之夏本来想问问他在哪儿上班,万一是个交易员什么的,还可以问问股票方面的事。可是一想到要说那么多话,她又觉得累,就随口跟他扯了些游泳健身的话题。
陈之夏很喜欢游泳,游的也不错。没想到白家瑞竟然也是个中好手。
两个人聊游泳聊的飞起,十分钟过去了,灯亮的时候,陈之夏正在和他聊小时候学游泳的趣事,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灯亮的时候,闪光灯也同时亮了好几下,咔擦咔擦,有人在给他们拍照。
白家瑞显然意犹未尽,他看看陈之夏胸牌上的名字:“陈小姐,方便把你电话给我吗?”
陈之夏是个爽快的人,和白家瑞聊的又很投缘,本来想把电话给他的,一想到家里还有个大醋坛子,只好笑着拒绝了白家瑞:“不好意思哈,其实我是陪朋友过来的,我已经有男朋友啦!”
白家瑞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还是很有风度的微笑:“没关系,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了。”
他这么说,陈之夏反而不好意思了,赶快伸出手,主动跟他握手:“不好意思啊。”
后面几个相亲对象都乏善可陈,陈之夏聊了一个小时,实在累的不行,觉得口干舌燥。
趁着中途休息,她赶快找到程一楠,打听她那边的情况。
程一楠跟她开玩笑:“我这边都是高质量的帅哥,只可惜刚看清五官就黑灯了,简直太浪费他们的脸了。”
陈之夏一听,还以为有戏,很激动的问她:“有没有交换电话的人?”
程一楠:“有一个。不过那男的是我们校友。比我们高五届,现在在投行工作,看样子好像还挺牛的。”
陈之夏很八卦的问她:“怎么样?长的怎么样?”
程一楠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没注意,高五届的校友嘛,我都当长辈对待的。”
陈之夏扑哧一笑:“程一楠你真欠揍,人家听见你的话要吐血了!只大五岁而已,你就当人家七老八十了!”
程一楠解释:“我不是嫌他老,我这是尊重他!”
相亲活动不允许中途退出,陈之夏和程一楠硬着头皮全程参加,最后活动结束,两个人走出活动中心的时候,头都是晕的。
陈之夏问程一楠:“一楠,有戏吗?有看中的男人吗?”
程一楠昏头昏脑的摇头:“没戏。除了第一个黄太吉和那个校友,其他男人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
陈之夏哈哈大笑:“我也是,我只记得第一个叫白家瑞的,后面的名字和脸都没记住。”
程一楠幸灾乐祸的笑她:“你都答应顾凛的求婚了,还敢偷偷跑出来相亲,小心顾总回去打你屁股哦!”
程一楠本来是随口开玩笑,结果陈之夏的脸唰的红了,一脸的羞涩。
程一楠一怔,随即鬼鬼祟祟的捅捅她的腰:“哈哈,你脸红什么?是不是打屁股这三个字让你想歪了?”
陈之夏红着脸白她一眼:“去!一边去!”
程一楠哈哈大笑:“我就知道!看来,你们俩挺和谐的呀!我随便说个词,你脑子里就开始开火车了!简直是干柴烈火!”
陈之夏伸手去拧她的嘴,两个人笑成一团。
陈之夏回到鹦鹉洲的公寓,正在按密码锁的时候,电梯叮咚一声开了,她扭头一看,顾凛也回来了。
顾凛看到她,有点意外:“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
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嘴唇。
陈之夏笑着推开他:“和一楠出去了。别亲了,楼道有监控。”
她不说有监控还好,一说有监控,顾凛更来劲了。他把她推到墙上,压着她,用手捏着她的脸,强迫她和自己接吻。
大半天没见面了,陈之夏也很想他,反正已经被他压得不能动弹了,索性踮起脚,很热情地回应他。
两个人吮吻了一会儿,顾凛有点受不了了,手开始不老实了。
陈之夏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喂喂,是谁要给我放一天假的?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顾凛顾不得回答她的话,赶快把门打开,推她进门;“大餐不能吃,吃点小菜也不行吗?”
他按住她,嘴唇沿着她的脖子往下亲。
陈之夏笑着挣扎:“开胃小菜吃着吃着你就要上大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顾凛不理她的抗议,还想继续吃开胃小菜。
陈之夏今天真的累了,赶快求饶:“顾凛,不要了好不好?我今天头疼,嗓子也疼。”
头不疼,嗓子是真的疼,今天晚上聊了一晚上天,她的嗓子确实很疼。
陈之夏一装病,顾凛马上心疼了,他停止动作,宠溺地摸摸她的脸:“疼的厉害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看医生?太夸张了吧!陈之夏赶快摆手:“不用不用,我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这一夜,顾凛难得的老实,他搂着陈之夏,给她讲故事,唱歌。陈之夏躺在他强壮的臂弯里,只觉得从来没这么安全过,幸福过。
陈之夏和顾凛温馨入睡的时候,纪慕泽和程一楠又在吵架。
程一楠到家的时候,发现纪慕泽正在等她。
程一楠新租的房子外面有个公共小阳台,纪慕泽就坐在那个阳台的栏杆上,一双长腿懒洋洋架在墙上,正在抽烟。
程一楠一看就疯了:“快下来!你有病吗!坐那么高!”
她住的九楼啊!从阳台上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纪慕泽掐掉烟头,长腿一迈,很利索地从栏杆上跳下来。他走到程一楠跟前,像猎狗一样吸着鼻子在她身上闻了闻:“程一楠,你去哪儿了?”
程一楠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跟你有关系吗?你管我去哪儿了!”
昨天睡得地动山摇,她还以为两人和好了呢,结果丫一大早就走了,根本就是拔屌无情!
纪慕泽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哟,挺牛逼呀!敢对我大呼小叫了!”
他伸手想摸程一楠的脸。
程一楠一把打掉他的爪子:“滚滚滚!该去哪儿去哪儿,别来烦我!”
她算是看透了,在纪慕泽眼里,她就是个炮友,他和她腻在一起,说到底不过是睡得舒服,两人在那方面很合拍而已。
她和纪慕泽,三观完全不同,根本不是一路人。
程一楠态度太差了,纪慕泽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正准备跟她翻脸,程一楠的手机响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刚输入密码,纪慕泽一把把手机抢过来了。
手机上跳出一条新消息:一楠,我是宋博,很高兴认识你。本来我对这个相亲一点都没抱希望的。
宋博,很明显的男性名字。相亲,程一楠跑去相亲了!
纪慕泽顿时勃然大怒,他掐着程一楠的脖子把她往墙上推:“你去相亲了?程一楠!你胆子够大呀!”
敢给他戴绿帽子!简直是吃了豹子胆!
程一楠气得要命,抬脚去踢他的腿:“我跟谁相亲,和你有关系吗?”
不是已经翻脸了吗?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不是睡过就闪人吗?他无情无义,难道还要她为他守着贞节牌坊?
纪慕泽更气愤了,他一手扼着程一楠的喉咙,一只手掐紧她的腰:“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昨天晚上没喂饱你?一个男人还不够你爽的,还要出去找野男人?”
纪慕泽双目怒睁,眼里全是戾气。
程一楠突然觉得厌烦。她烦透了和纪慕泽吵架,烦透了他的污言秽语,每次一吵架就拿床上那点事来说,真是无聊透顶!
她闭上眼睛,突然懒得争辩了。
纪慕泽扼在她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程一楠觉得缺氧,头晕,眼前发黑。
不过她懒得挣扎,她甚至有一种念头:就这样死了算了。她真是受够这个傻叉男人,受够这份傻叉爱情了!
程一楠不说话,纪慕泽更加暴怒。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程一楠已经抛弃他了,准备开始新生活了!
心里的恐惧和愤怒排山倒海,纪慕泽正准备怒吼,却看见程一楠的身子一软,头也软绵绵的耷拉下来。
她晕倒了!
纪慕泽吓了一跳,赶快松手,把她抱进怀里:“程一楠!你怎么了!快醒醒!”
他用力地拍她的脸,可程一楠的眼睛却没有睁开。整个人都是瘫软的。
程一楠醒来的时候,纪慕泽正在医院守着她。
已经是深夜了,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纪慕泽正睁着眼睛看着她。
一看到纪慕泽,程一楠就把头扭到一边去。她不想看到他。
刚才在她家门口,她几乎被他掐死,现在又送她来医院装好人吗?
纪慕泽好像也很疲惫,见她醒来,伸手想握她的手:“楠楠,感觉好点了没有?”
楠楠。这个称呼让程一楠一下子愣住了。
纪慕泽刚和她在一起,两个人只有肉体关系的时候,他每天楠楠,楠楠的喊得特别亲热。后来,两人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之后,他就再也没叫过她楠楠了,心情好的时候交她程一楠,心情不好的时候叫她姓程的,心情恶劣的时候喊她死女人。
楠楠,这么温柔好听的名字,她很久没听过了。
程一楠躲开他的手,并不想和他说话。
她想,纪慕泽肯定又要发脾气了吧。等他发脾气,她就可以叫护士过来,把他赶出去了。
昨天晚上被他折腾了大半夜,今天晚上又说了两个小时的话,她觉得特别累,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纪慕泽竟然没有发脾气。
他不理她的冷淡,不屈不挠地握住她的手。
程一楠挣不脱,只好任由他握着。
握了一会儿,她觉得很困,就轻声道:“你走吧,纪慕泽,我不想看到你。我们不合适,如果你愿意放过我,我会很感激。”
纪慕泽没说话,程一楠又以为他要发脾气了,结果他轻声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能放过你。楠楠,你怀孕了。”
“你说什么?”程一楠惊叫起来。
上次生理期推迟,她以为自己怀孕了,后来证明只是一场虚惊。这次生理期推迟,她以为又是内分泌紊乱,正准备去看看中医,吃点中药调理一下的。
没想到竟然真的怀上了!
纪慕泽握住她的手:“你怀孕了,你怀了我的孩子。程一楠,你跑不掉了!”
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陈之夏神清气爽地去上班了。
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顾凛把她按在椅子上,又是一个长长的热吻。
陈之夏今天化了个很明艳的妆容,两人亲完,陈之夏赶快对着镜子补妆。
唇膏被顾凛亲得乱七八糟的,没法见人了。
顾凛在旁边看着她补妆,明明眼中写着欣赏,嘴上偏偏很毒舌:“别补了,反正你化妆不化妆都一样。”
陈之夏很开心,朝他抛了个媚眼:“我化妆不化妆都那么美对不对?”
顾凛非常镇定的摇头:“不,化不化都丑。”
“啪!”陈之夏赏他一记爆栗,正准备扭过头继续补妆,一看到顾凛的嘴,她一下子笑喷了:“哈哈哈!顾总,你的唇妆好美好新颖哦!”
她的唇膏全涂到顾凛嘴上了,他唇色淡,被鲜红的唇膏一染,双唇那叫一个娇艳欲滴!
只可惜,他亲的太狂野太投入,唇膏从他嘴上一直晕染到下巴上,一大片全是的!
一向淡定脸皮又厚的顾总,这下子也慌了,抢过陈之夏的镜子来照。
他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脸,也忍不住笑了:“陈之夏,以后不许涂口红!”
陈之夏很委屈,她好不容易化个妆,现在连化妆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你想得美!我就要化!”她赶快把唇膏涂好,撅着红艳艳的嘴唇来诱惑他:“来呀,有本事你再来亲呀!”
顾凛抽了张纸巾擦自己的嘴:“昨天的假已经放完了。今天晚上回去收拾你!”
陈之夏挑衅地看着他:“别呀!有本事现在就收拾!来,放马过来!”
她知道顾凛早上有例会,不可能和她在车里怎么样的。
顾凛盯着她得意洋洋的脸,恨不得马上把她拖到后座就地正法。
陈之夏看他气哼哼的,大笑道:“哎呀,看着顾总吃瘪,真让人心情舒畅呀!”
陈之夏补完妆,拎了包很利索的下车,临走的时候还命令顾凛:“过十五分钟再上去!知道了吗?”
说完,人家小腰一扭,心情愉快地走了。
顾总坐在车里,盯着她扭来扭去的小屁股,气的牙痒痒。
这丫头越来越嚣张了,整天对他呼来喝去的,简直太欠收拾了!
陈之夏到了公司,忙了一会儿,见顾凛也拎着公文包一脸高冷的走过来了。
他衣冠笔挺,脸上毫无表情,一副商界精英,正人君子的模样。
陈之夏偷眼看着他,忽然想起他满嘴满下巴都是口红的样子,差点笑出了声。
反差萌果然是最萌的。
人前高冷人后毒舌幽默的顾凛,开会时犀利冷酷床上热情狂野的顾凛,公众场合不苟言笑私下里各种搞怪的顾凛,他的每一面,她都那么喜欢。
等顾凛走进办公室,陈之夏赶快给他发了个微信。
“顾总,你刚才走进来的样子好帅。小女子心如鹿撞。”
顾总很快给她回复了:“你是想加薪了吧?”
陈之夏:“……”
不解风情的男人!她好容易甜言蜜语一次,本以为能换个红唇或者媚眼之类的表情,哪知道这厮这么庸俗!
顾凛又发了一条:“想加薪也不是不行,今天晚上看你表现啦!把本大爷伺候好了,分分钟让你升职加薪。”
陈之夏:“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