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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木板和破柜子狠狠砸到顾凛身上,他脚步一个踉跄,一下子摔倒在地。
陈之夏就在他怀中,他害怕摔倒她,任凭自己脆弱的膝盖先着地,来支撑陈之夏的重量。
膝盖突然遭受重击,钻心的疼痛让顾凛一下子没能站起来。
头发被烘干,火苗沿着湿被子窜过来,烧着了顾凛的头发。
陈之夏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拼命帮顾凛扑打头发上的火苗。
幸好火苗不大,两下子就扑灭了。
顾凛见她整个身子几乎都暴露在外面,气得一把把她拽回来,两只手铁钳一般钳紧她,站起身继续往外跑。
二楼还没烧起来,浓烟也少了很多。外面一阵喧哗嘈杂,好像是消防队赶到了。
顾凛心中大为轻松,他扔掉沉重的棉被,拉着陈之夏一路狂奔。
两人跑出楼房,跑到警戒线以外。围观的群众全都鼓起掌来了。
之前跟顾凛说过话的大爷很感叹:“我说怎么拼死也要往回跑,敢情是回家救自己小媳妇的!”
另一个大叔很懂的样子:“肯定还没结婚。真结婚了就没这个劲头了。年轻人谈起恋爱来,真是不要命呐!”
听着周围人善意的调侃,陈之夏情不自禁朝顾凛看去。
他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五官都看不清楚了。他的头发还被火燎了一块,完美的发型变得可怜巴巴的。
但是,在他黑如锅底的脸上,她看到了他一排闪亮的白牙。
他在对她微笑,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
“顾凛!”陈之夏也笑了。她踮起脚,张开手臂,像一枚小炮弹一样砸进他怀里。
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她终于确认了顾凛的心意,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她和他,是真心相爱的一对。真心相爱的人,命中注定要在一起。
“之夏……”顾凛也紧紧地拥抱她。他将她抱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了两个大圈,尽管右腿膝盖还钻心的疼痛,尽管小腿的皮肤也火烧火燎的,但他从未这样开心过。
消防员很给力,没过多久,火就被扑灭了。
四楼死了一个独居的老太太,年纪大跑不动,被浓烟呛死了。
陈之夏和顾凛的双手一直紧紧交握在一起,听到这个消息,两人脸色都有些黯然。
陈之夏看着老太太的尸体被抬出来,心里一阵难过又一阵后怕。
如果顾凛不上去救她,她自己一个人能跑出来吗?看到四楼烧成那个样子,她还有勇气往下跑吗?
不,她想她不敢。
如果顾凛不来救她,很可能就是她的尸体被抬出去了。
火扑灭了,大家都朝家里走,想回去检查一下自己的损失。
陈之夏也拉着顾凛往回走。想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事。
“东西收拾好了搬我那里去住吧。”顾凛完全不计较她灰头土脸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嗯。”陈之夏也不矫情,很爽快的点点头。
家里倒还好,就是浓烟把墙壁熏黑了,门窗也烧得漆黑漆黑的。还有她当时开门时气浪扑了进来,客厅里摆着的几个镜框被气浪冲击,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损失。
陈之夏捡起地上碎掉的镜框,准备扔到垃圾桶去。
有一个镜框是她从之秋房间拿出来的,里面是一幅风景画,很普通的画,但之秋一直当宝贝一样放在床头。
陈之夏刚一捡起镜框,突然,从破碎的镜框后面,掉出一枚黑色的小东西。
“咦,这是什么?”陈之夏捡起那枚小东西。
“sd卡。”顾凛奇怪的问道:“这东西为什么在镜框后面?好像是故意藏起来的。”
陈之夏想了想:“是之秋的东西,一定是他藏起来的。”
她把sd卡收进包里,又把地上的碎玻璃扫干净,这才关好门窗,和顾凛一起走出了烧的黑乎乎的楼房。
上了顾凛的车,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等到一个路口的等红灯的时候,顾凛突然扭过头来吻她。
陈之夏猝不及防,却也温柔地应和着。
顾凛的吻很缠绵很细腻,他的舌尖辗转地探索着她的樱舌,亲得陈之夏意乱情迷。
“滴滴滴……”红灯已经变成了绿灯,后面的车等了一会儿,开始不耐烦地按喇叭了。顾凛却还意犹未尽。
“专心开车。”陈之夏掐了一下他的腰。脸有些发烫。
顾凛馋嘴似地又扑过来亲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开车。
后面的路,他开得很快。
到了鹦鹉洲的公寓,陈之夏看着熟悉的屋子,心里有些感慨。
当初,她第一次踏进这个屋子的时候,怎么想得到她会和顾凛相爱?真是做梦都想不到。
那时候两个人互相鄙视互相看不顺眼,整天吵架。现在回忆起来,确实满满的甜蜜。
“快去洗澡。我在外面等你。”顾凛把她往浴室推。
顾凛的卧室也有淋浴,他换掉身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冲洗干净,然后,换上了一身非常正式的衣服。
顾凛走出房间,朝大浴室看了看,见大浴室的门还关着,陈之夏的澡还没洗完,就走到书房,拿起几张纸,叠了一朵玫瑰花。
玫瑰花刚叠好,他就听见了门响。陈之夏的澡洗完了。
顾凛拿起玫瑰花藏到身后,朝外面走去。
陈之夏刚从浴室出来,两个人在走廊上相遇。
陈之夏的头发吹得半干,很随意地散落在肩膀上,她肤色柔润白皙,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含羞带笑地看着顾凛。
顾凛脸上没有笑容,但是他的眼神却格外炽热,格外深情。
陈之夏情不自禁地停住脚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些心慌。但她不想让顾凛看出她心慌。
她刻意跟他开玩笑:“顾凛,你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好像有什么大秘密要告诉我。难道,你是潜伏在地球上的外星人?”
顾凛一步步走近她。
终于,他来到她的身边。她和他用了一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她和他身上都散发着同样的香气,就好像她属于他,而他也属于她。
顾凛把玫瑰花拿出来,举到陈之夏面前:“之夏,嫁给我。”
他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他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陈之夏的心猛的一颤。嫁给他?那纪慕言怎么办?
她沉吟不语。顾凛知道她的顾虑,轻声道:“纪慕言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是阿衍的。”
“什么?”陈之夏大吃一惊:“孩子是顾衍的,不是你的?真的吗?”
“真的。阿衍亲口承认的。”顾凛笑起来,他摇摇头:“这件事确实很狗血,但它的的确确是真的。”
陈之夏的心一下子轻松了,心里那团塞了很久的棉花,终于被连根拔起。
“啊!顾凛!”她欢呼一声扑进他的怀里,双腿缠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顾凛也紧紧地抱住她。两个人热烈相拥了很久,顾凛才松开她。
他把那朵玫瑰花递到她面前,微笑着逼问她:“陈之夏,现在肯嫁给我了吗?”
陈之夏笑得眼睛弯弯的,她歪着头,故意刁难他:“一朵纸玫瑰,这样就想求婚?顾少,你会不会太小气了?”
顾凛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幸好我早有准备。”
他响亮地亲了一下陈之夏的额头,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锦盒。
陈之夏没想到他还真准备了戒指,还有点意外,又有点感动。
“傻丫头,发什么呆?被我帅到了?”顾凛笑话她:“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陈之夏打开那只锦盒。
一枚戒指,中间是一块灰色的小石头,乍一看毫不起眼。可是,仔细看,这块不起眼的石头里面却光华流动,似乎闪耀着点点星光。石头周围,镶嵌着彩色的宝石。颜色跟石头里的光华保持一致,看上去十分漂亮。
陈之夏故意噘嘴:“连钻石都没有一颗啊?太小气了吧。顾凛,你那么有钱。”
顾凛大笑:“陈之夏,你有没有眼力啊?这几颗都是钻石好不好?”他指指那几颗彩色的宝石。
“啊?这是钻石?”陈之夏震惊了。这种彩色钻石很昂贵的啊!
“嗯。”顾凛又指指中间那块光华流动的灰色石头:“猜猜这是什么?”
陈之夏猜不出来:“另一块钻石?”
顾凛又笑起来,他伸手拍她的头:“果然是没见识的丫头。这是月石。”
“月石?”陈之夏又震惊了:“你说的月石,是月亮上带回来的石头吗?”
“对。”顾凛点点头:“不过月石都朴素无华。所以我叫人把月石内部凿空,再嵌了细碎的宝石和彩钻进去。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
陈之夏内心感动,嘴上却不肯直说:“你从哪儿弄的月石?”
全世界能登陆月球的国家也没几个,月石更是稀罕难得。为了这块月石,顾凛花了很多心思吧?
顾凛抱住她,用鼻子磨蹭着她的鼻子:“某人不是说想要星星吗?星星实在弄不到。所以用月亮来代替。喜欢吗?”
“喜欢。”陈之夏终于点头:“很喜欢。”她轻轻亲了一下顾凛的嘴唇。
顾凛哪里经得起她这样勾引,低下头回吻她,两个人又缠作一团。
好容易平静下来,顾凛忽然想起正事:“你还没答应我,陈之夏,快说,我愿意嫁给你。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你,想给你生一窝小baby。”
陈之夏故意捉弄他:“人家电影里求婚都是要单膝下跪的。你这样随随便便的站着,一点诚意都没有。”
她很傲慢的仰着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顾凛笑着拧了拧她的鼻子,假装无奈道:“嚣张。”
陈之夏:“我就嚣张了,不服气吗?那再见咯!”她作势要走。
顾凛拉住她的手,他笑着盯着她的眼睛,在她的视线中,他的膝盖缓缓落到地上,形成一个标准的求婚姿势:“陈之夏,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笑容满满地溢出来,整个人都在发光发亮。
此刻的顾凛看上去实在太英俊,英俊得惊心动魄。陈之夏想笑,可是眼眶却有些发酸,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点头。
顾凛站起身,紧紧地抱住她:“之夏,你是我的了!”他的语气充满狂喜。
陈之夏没有说话。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对,顾凛,我是你的了。你也是我的了。
顾凛郑重地为她戴上月石戒指:“这是我的印记,戴上就不许取下来。以后,你不能再爱别的男人。只许喜欢我一个。”
陈之夏听他絮絮叨叨,不由笑了:“顾凛你的青春期一定很压抑。”
顾凛:“为什么这么说?”
陈之夏:“你现在就像个犯了中二病的青春期小孩啊。”
说的话简直幼稚得要死。
顾凛知道她在讽刺他,不过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得很得意:“我的青春期,中年期,老年期,全都奉献给你了。怎么样,感不感动?”
陈之夏也笑了。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感动呢。
这么完整地拥有一个男人。
顾凛指指自己的嘴唇:“我不止青春期寂寞,我的嘴唇现在也很寂寞。陈之夏,麻烦你关照一下它。”
陈之夏佯作不懂:“怎么关照呢?人家不会呢!”
顾凛教她:“你把你的嘴唇贴过来,然后,这样……”他伸出舌尖,细细描摹她的唇线。
陈之夏笑着想躲开,被他一把压在栏杆上:“然后,再这样……”
他的舌钻进她的唇瓣里,贴紧她的舌根,温柔地厮磨。
陈之夏被他亲得气喘吁吁。
两人的唇最终恋恋不舍分开后,顾凛在她耳边低语:“学会了吗?”
陈之夏:“……”
顾凛鼓励她:“来,试试看。多实践几次就会了。”
陈之夏推开他,拔腿往卧室奔:“不学了,我好困。我要去睡觉了。”
顾凛跟在她身后,脸上露出了大灰狼一般的微笑。
睡觉啊。多美好的事。他也很渴望呢。
在陈之夏和顾凛缠绵的时候,顾家别墅里,纪慕言和顾衍正在吵架。
“顾衍!你怎么能这样做!你这是在毁我!”纪慕言用力地推搡着顾衍。
顾衍看看她的肚子:“你最好小心点,这孩子要是没了,你就得收拾行李去坐牢。”
纪慕言被他吓唬得不敢再动,但还是恶狠狠瞪着他:“现在你满意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得到我了。”
顾衍看着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个女人:“纪慕言,你想让我说真话吗?”
纪慕言愣了一下,随即又傲慢道:“行啊,你说吧。”
“我当众认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因为可怜你!可怜你像块破布一样,被顾凛推来推去不肯要!不,也许我是在可怜自己,可怜自己曾经爱而不得的女人,被顾凛弃如敝屣!我可怜你,可怜你肚子里的孩子,一生下来就不被人看好,不被人疼爱!”
顾衍心里翻江倒海。他从小就知道,爷爷偏心,父母也都偏心,包括家里的下人都偏心,大家都爱顾凛,都宠着顾凛,可分明他顾衍才是顾家的长子啊!
就因为爷爷喜欢顾凛,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偏爱顾凛!
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和他一样,他可怜纪慕言,如同可怜自己,他可怜这孩子,如同可怜自己。
听到顾衍说可怜她,纪慕言又开始发疯了,她冷笑道:“可怜?这种话该由我来对你说才对吧?我没什么好可怜的,该可怜的人是你,你不是暗恋了我十几年吗?这十几年里,你一定很不好过把?看到我对顾凛献殷勤,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站起来,逼近顾衍:“哦,对了,我还忘了,我曾经还想勾引顾凛上床,还找你请教呢。你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刀割一样?”
她尽情地嘲笑着顾衍:“顾衍,你搞清楚,是你暗恋我,不是我暗恋你!你就是个备胎,就是个垃圾桶!你还可怜我!你真是搞笑!”
纪慕言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刻薄。
顾衍一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纪慕言的手指戳到他鼻子上,他才拿开她的手指,将她那根纤细的食指握在手里:“慕言,你害怕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很温柔,却又很冷漠:“你害怕了。你知道你没有备胎了。从今以后,你都只能孤身一人了。不会再有人真心关心你,不会再有人爱你如生命。”
纪慕言牙齿咬得咯咯响,她抬头恐惧地看着顾衍。
顾衍平静地对她说:“我已经不爱你了。慕言,这一点,你应该知道的。”
最害怕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纪慕言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嚣张,她抬头愣愣地看着顾衍:“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爱她了?
顾衍怜悯地看着她,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从你让我勾引陈之夏那一秒。”
从那一秒开始,他彻底失望。心,好像从那一刻开始就冷了。热情一下子就耗尽了。
纪慕言恍然大悟:“难怪你突然认下这个孩子了!难怪你再也不为我考虑,再也不听我的话了!”
她大哭起来,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顾衍,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怎么能不爱我了!”
她不甘心,不服气,她大哭大闹,像个小女孩一样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顾衍低头看着她,只说了一句:“小心,别动了胎气。这可是你最后的资本。”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顾家图书室里,高大的书架后,两个人影正搂抱在一起。
随着他们动作的节奏,书架发出有节奏的咔嗒声。
“声音太大了,不会被人听见吧?”梁颂芝担心地说道。
“都这么晚了,谁还会来藏书室?”顾念远分开她的腿,将它们架到自己的肩膀上。
“那你快点。下次不要在这个地方了,太不尽兴了。”梁颂芝嗔怪道。
顾念远一边动作,一边顺手拉过她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这是哪儿来的?以前从没见你戴过。怎么只有半块?”
那是一块做工很粗糙的玉佩,虽然只剩半块了,可还是能看到出来,它原本应该是圆形镂空的,中间雕的是一朵半开的玉兰花。
梁颂芝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的手,把玉佩往后拉了拉,把它藏进自己的头发里:“今天收拾以前的东西,忽然看到这块玉佩,就想拿出来戴戴。”
顾念远有点奇怪:“你一向挑剔,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这玉佩做工这么简陋,你怎么也不嫌弃?”
梁颂芝搂紧他的腰:“用力点,我快到了。”
两个人鬼混完,各自偷偷摸摸回到自己的卧室。
梁颂芝从脖子上取下玉佩,在灯下细细地看着。
她的指尖一点点缓缓抚摸玉佩粗糙的纹路。思绪一下子飘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候,丈夫去世,她独自抚养一岁的女儿。白天在医院妇产科当护士,累得腰酸背痛,晚上从邻居家接回嗷嗷待哺的女儿,没过过一天松快的日子。
后来,护士长找她,说有个豪门贵妇肚子里怀的是女儿,可为了稳固地位,这胎必须生儿子,想让医院帮忙找个男胎,弄个掉包计。
她跟着护士长干了这一票,偷换了人家的男胎,给了豪门贵妇。
这个豪门贵妇,后来成了她的姐姐。
她改了名字叫梁颂芝,将女儿送进福利院,从此逃离了底层不见天日的生活,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梁颂芝闭闭眼,将玉佩放进盒子里,深深地塞进了抽屉最深的角落。
她的女儿还好吗?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她还记得妈妈的样子吗?
她有没有被一户好人家挑走?有没有在那户人家家里,长成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
这枚玉佩,她留一半,还有一半,戴在了女儿稚嫩的脖子上。
只是,梁颂芝知道,这辈子,她和女儿几乎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她后来又回福利院打听过,但是,那几年里,福利院搬迁过好几次,她女儿的资料,已经找不到了。
梁颂芝吸了一口气,将眼泪狠狠吞回肚子里。
回不去了。她有她的假面具,假人生。有一个属于她又不属于她的男人。
她的女儿,也有她的人生,那人生,她毫无所知,也永远不可能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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