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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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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从战场归来,自然是要把玩一把卫郑国之姬,享用一番美色声乐来放松一下。少有人能例外。

    钟坚在军中已经有一年有多的时间,功劳也挣取了一些。虽然和他期望中的还不足,但是在父兄看来还是不错了。

    此次对晋国的逼迫已经减了成效,楚国的霸主之势渐渐显现。郢都里的那些国人脸上也多了笑容。

    钟坚看着母亲让家臣给自己送来的那几个女子,女子容貌倒不是十分出众,但是胜在腰臀滚圆,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很有吸引男人眼睛的本钱。而且看上去也是好生养的模样。

    钟氏主母的目标十分明确,这些女子与其说是送来给儿子发泄压力的,还不如说是给儿子送来生孩子的。毕竟这会后嗣重要,战场上谁也说不定就会受伤甚至丢掉性命,还是尽早生下子嗣为重。

    母亲的用心早就从家臣的嘴里说出来了,钟坚虎着脸坐在席上,看着那几个女子垂头列成一列跪坐在一旁。

    他心里并不乐意。钟坚身为家中幼子,自小就被父母兄长给宠爱纵容惯了,性子里有些任性,要什么要他自个喜欢,不喜欢的说的再多也没用。

    钟坚也不用那些女子给自己斟酒,他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喝酒。

    女子们就坐在那里偷偷看着他喝酒。要是轻佻一点的她们也能就围上去了。可是那位君子从头到尾就没给过她们什么暗示,她们自然也不敢冒然行动,就一直坐在那里。

    那个容貌俊俏的青年喝酒喝够了就去吃肉,自己拿着一把小刀忙活。等到吃饱喝足,换来竖仆盥手,然后竟然就站起来出门去了!

    一众女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都露出十分吃惊的神色,这些女子都是之前甄选过的,能够吸引男子视线,又好生养的。就算嫌弃她们容貌并不出众,但是那身段还是摇摆诱人的,烛火一吹还不都是一样的?

    这怎么……

    钟坚可不管那些女子心里想什么,自己径直就去了马厩。自己叫打扫马厩养马的圉人退出去,挑选了一匹马,自己牵着马出门去了。

    贵族们以坐车为尚,骑马是一件非常上不了明面的事情。钟坚可不管那么多,吹了一声口哨让马儿乖乖跪下来,他跨上马背,口中轻喝一声嗒嗒的马蹄声响中他远去。

    楚国在晋国在那里占了便宜之后,东边再起事端,吴军出兵包围陈国。陈国在一百多年的历史,曾经被楚国灭了,甚至还向郑国投降过。其中国运起起伏伏,后来社稷被楚国所灭,到了楚平王时期又恢复了陈国的社稷,与楚平王有盟约。

    如今陈国做了吴国对楚国的劫材,楚王立即决定发兵。

    理由是现成的,楚国先君与陈国有盟约,如今有盟约的陈国被吴军所围,岂能袖手旁观呢?

    楚王亲自带兵出征,戎车甲士,森森戈戟排列,带着大军一路离开郢都朝陈国扑去。

    吴楚两国本来就是世仇,这么一番架势看起来两方颇为气势汹汹。

    **

    此次夫差也需要亲自出征,作为吴王,亲自带领大军作战也是传统。此次他打算带着太子一起去,朝中有太宰伯嚭和吴国公室坐镇。

    夫差很宠爱西施和郑旦,其中又最宠爱西施。于是这次他将夷光召到宫室里,让她服侍穿戴盔甲。

    夷光是从来没有给男人穿过那种笨重的盔甲,见着夫差赤*裸的胸膛。胸膛是小麦色,而且胸肌隆起,上面还有着好几道以前征战中留下的伤疤。她拿过身后侍女奉上的泽衣给他穿上。

    夫差展开双臂,让她将衣服给他套上

    “国君这次出征,定是大吉。”夷光低头将泽衣的内衣带系上,说道。

    夫差看着夷光乌黑的头发和雪白的肌肤两厢映衬,格外撩人心思。

    “你这话说的很对,”夫差笑道,“这次掌卜大夫卜筮所得这次对陈之战是吉。”

    夷光勾住夫差衣带的手指一顿,脸上的笑绽放开来,“那妾就等着国君归来,让妾看看行猎。”

    夫差听了,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光洁的脸蛋,“这事寡人可还没忘,等寡人回来,寡人亲自教你射箭。”

    夷光抬头娇嗔一笑,然后继续低下头给夫差系好泽衣的外带,将深衣拿过来。这会的盔甲并不像两千多年后电视里演的那些金光闪闪,身上的盔甲乃是犀牛皮所制成,头上的甲胄倒是青铜所制。

    甲胄上还有一镞鲜亮的翎羽。

    夷光给夫差带好僵硬犀牛皮做的护腕,这种比较沉,都是寺人帮着递到面前,不然她穿起来是很有几分吃力的。

    等到穿完,夷光额头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夷光站远了点,上上下下打量夫差,夫差身材高大,穿上盔甲倒是别有另外一种阳刚和威风。

    不过……夷光瞅着夫差手肘那段,怎么好像甲壳虫?

    她立刻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取悦了,笑意一下子就在脸上展现了出来。这份笑意看在夫差眼里,是带着几分欢欣的。

    他上前来,一手拥过夷光,“寡人走的这段日子,你和郑旦两人在后寝里。怕是会有人趁着寡人不在刁难你们,记得不要意气用事。嗯?”

    西施和郑旦两人出身不显,却大受宠爱,几乎让其他的妾妇见到夫差的次数大大减少。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瞪着这一对越女呢。

    夷光知道夫差说的那些人是谁,那些妾侍都是各国女公子,真的闹起来闹到夫差的面前,恐怕夫差都不耐烦处理。

    她垂下眼,楚楚可怜眼里又是天真一片,“会有哪个对我们不敬呢。”

    夫差一愣,看着怀中少女双眼水波盈盈,天真之情不似作伪,心头一软,将她搂的更紧“你呀,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们呢。”

    “国君、国君会护着我们二人的,不是么?”夷光纤细如同春葱的手指抚上夫差胸口的盔甲,抬起头满怀希望的问道。那一双线条漂亮且含情的双眼满怀崇敬和爱慕,那一湾春水的情意让男人的心就软了下来。

    夫差捏了捏她的鼻子,“寡人要是连你两人都护不住,更何谈护住这吴国嗯?”

    “嗯!”夷光高兴的应了一声,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周围服侍的寺人和宫人全都当做没看见。

    夷光的这种举动无疑是轻佻的,但是夫差是见多了那些自持身份高贵举止严肃的女公子们。来一个年轻活泼鲜美的美人,这么来一下他虽然有些楞,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他亲昵的用鼻子在脖子上蹭了一下。

    夷光被他蹭在那么敏感的地方,有些嗔怪的将他推开。

    外头的事情可不允许他们还耳鬓厮磨一番,夫差大笑着放开了夷光,“乖乖等寡人回来。”说完,大步走出了宫室。

    夷光俯身下拜相送。等到夫差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后,她起身,走出了王寝,到修明的宫室。

    都道越女受宠,既然受宠,吴王对宠姬们自然是大方的。两女的宫室修缮的甚至有些比那些女公子的宫室更要优越。

    修明听闻夷光来,赶紧亲自下阶迎接。

    “国君果然宠爱你,这次出征都是召你。”修明脸上笑意盈盈,两人的手在袖下相握,联袂走到堂上。

    修明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没有吃味的地方。她本来就不喜欢吴王,吴王和哪个女人好,她其实并不多么在意。而且在意也是在宠爱外人威胁到她们的地位上,如今夷光受宠,她自己也不是被冷落,她吃哪门子的味呢。

    堂内一只香炉氤氲飘绕着烟雾,整个宫室都是芬芳的味道。

    修明拉着夷光在茵席上坐下,夷光瞅见手边有一只青铜羊尊,做工之精致让人惊叹。如今她们都还在苎萝村里艰难的为了一j□j命的粮食整天浣纱捡鸟粪。如今她们全都进了吴宫,夷光低头望见自己从袖口探出粉红的指尖。

    这样的生活可是她当初可想不到的。

    “今日我去服侍国君,国君道他出征这一段时日,若是有人刁难,叫我们忍一忍别意气用事。”

    修明手持一柄雪白的羽扇,听了夷光的话,她手中的羽扇轻轻一落就掩住了她的半张面容,只露出一双妙目。

    “哦,那些妾妇啊。”修明羽扇下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说起来,她们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她们要是被国君休弃了倒是有地方可去。”

    “你呀,嘴上还是不饶人。”夷光听见这话,眼含笑意说了这么一句。

    “哪个要她们瞧我们不起?”修明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后来将羽扇拿开,“不过只要她们不来招惹,我自然也不会去让她们不快。”

    夷光笑了,回想起在寝室里给夫差穿盔甲的那一幕幕。都说小白花最可恶,可是男人偏偏就吃这一套,貌美如花,撒娇起来他们也受用的很。女人们听着鸡皮疙瘩起来,男人却以为那是可爱。

    看来她还真的要这么做一段时间。

    **

    此次吴王出征,将上军,按照太子带兵的往例应该将下军。但是太子的年龄过于稚嫩,才十七岁,下军那些带兵的卿大夫们个个身经百战,手中的军功都能堆起来把太子友给埋起来了。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太子,还是压不住那些上卿的。

    但是愿儿如狼怕如羊,夫差还是任命太子友为下军将。要是连这个都承受不了,将来怎么面对吴国的重担还有那些叫人心烦意燥老奸巨猾的卿大夫们。

    太子友过于年轻的身躯上和他的父亲夫差一样压着重重的盔甲。他自小便跟随着父亲在原野之上骑马纵横打猎,养出一身的好力气。他持着手中的戈站在戎车上,戈乃青铜所制,在阳光的照射下金黄色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戈上还有一列的鸟虫篆铭文:吴太子友自作用戈。

    太子友已经不是第一次随军出征,这一次他抬头看向前方和他一样身着盔甲的父亲,心里头生出十分古怪又愧疚的感情。

    吴国乃江蛮,算是蛮夷之列,不重礼仪伦理。但是肖想自己的庶母还是有些……

    庶母,她是庶母吗?心底一个声音问道。

    太子友心烦意燥赶紧将那个想法给生生压下去,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这次出征上,这一次君父任命他为下军将,那么他一定不能叫君父失望了。

    夫差是不知道儿子心里头的这些纠结想法,如今他正踌躇满志的向陈国开进。

    兵贵在速,楚军一路行军屯军在城父,按照出军前的传统,楚王召来卜尹占卜这一战的凶吉。

    得出的结果却是叫人十分郁闷和不解,卦象上显示进攻是不吉的,然后又烧灼龟甲占卜撤退。结果龟甲上的裂痕却是撤退还是不吉。

    进攻不吉撤退还是不吉,这要怎么搞?

    楚王营帐里,一群卿大夫面面相觑。最终都看向了东座上的楚王。楚王已经三十来岁,胡须修剪的十分整齐,面上稍黑,他视线微沉。

    “如今看来,只有一死了!”楚王沉声道,“这一次若是我军再败给吴军,那也不如一死。如果背弃了盟约,逃避仇人,那还不如一死!既然同样是死那么就和仇人战死吧!”

    楚人尚武轻死,而且也有一旦战败主将自杀的传统,就算是楚王,若是战败,大臣们也会讲楚王拒之门外不会让他进入郢。

    楚王的这一番话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他干脆就在军中将自己王位的继承人给定下。他的儿子都还幼小,不足为君,还是从那些执政年长的兄弟们中挑选。

    王帐之内为了下任楚王的人选几位公子你辞我让谁也不肯做这个楚王,外头钟坚抱着长戟靠在戎车的车轮上,他的心情是有些不错的。

    这次终于要和畜产吴王对上了。他美滋滋的想。吴楚世仇呢!这一次一定是要打上几次大的,自己也能多建些功劳了。

    但是钟坚的愿望非常美好,但是……现实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尽人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钟坚知道吴宫里的事情,非得一口血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