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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你做什么!”见着那如蛮牛一样冲过来,大有一副欲将曲宛若就这么给撞撞死的宽容,金嬷嬷赶紧一个将曲宛若给护在身后,就这么替曲宛若接下了宽容的这么一撞,疼的金嬷嬷呲牙咧嘴的老泪直流。睍莼璩晓
“做什么?!”宽容腥红着双眸如鬼魅一般的直视着曲宛若与金嬷嬷,然后手指怒指着曲宛若:“曲宛若,你最好祈求我们小姐没事,肚子里的小少爷没事。不然,我今天就和你拼了这条命!你仗着相爷疼爱你,你眼红我们小姐怀上大少爷,你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害我们小姐!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
“你胡说什么呢!”曲宛若从金嬷嬷身后走出,冷厉的双眸直视着宽容,然后转眸一脸可怜兮兮的望向老太太,“老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宛儿,宛儿没有做过,也不会做伤害姐姐的事情。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老夫人日夜期盼的,宛儿就算是向天借了这个胆,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老夫人,您别听这个贱婢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宽容直接打断了曲宛若,见着她那一脸楚楚可怜的装样,宽容的怒意更加一个火上加了油一般的喷了出来,直接就将那个由金嬷嬷端过来的碗就那么朝着曲宛若砸了过去,“太医当着老夫人的面说的,这里有水银粉。小姐现在就在里面受苦,你竟然还敢睁着眼睛说不是你做的。小姐就是吃了你端来的这碗粥后见红流血的!”
谁都没有想到宽容竟是会有这般的举动,就好似拼了命也以替自己的小姐出了这口气一般。曲宛若一个躲之不及,就那么硬生生的接下了宽容砸过来的碗,只见觉的两眼一个发黑,然后额角处便是有一股暧流流了下来。
“宽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以下犯上!”金嬷嬷看着曲宛若那流淌而下的血,心疼之余扬手就朝着宽容挥去。
“都够了!”老太太一声凌喝,金嬷嬷那扬至半空还没来得及挥向宽容的手就那就僵在了半空中,老太太重重的一拍那桌子,勃然大怒,“是不是一个一个都想造反了啊!”
“奴婢不敢!”金嬷嬷收回自己的手,对着老太太战战兢兢的说道。
宽容却是完全没有要向老夫人认错的样子,依旧用着那一片腥红中带着腾腾杀气的死瞪着曲宛若与金嬷嬷主仆二人。
老太太转身走向那太医,沉声问道:“太医,真的有水银粉吗?”
太医点头:“而且这份量还挺大,”然后又有些婉惜的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对着老太太说道,“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只怕是要一尸两命了。”
一尸两命?!
老太太猛的一个踉跄跌步,如果不是赵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只怕是要跌倒在地了。
宽容一听,整个人都傻了,两腿一软就那么跌坐在地。
“吱!”屋门打开。
老太太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子朝着屋子走去。
宽容亦是手脚并用,几乎是爬一样的朝着屋子爬去了。
“孩子,孩子怎么样了?”老太太由赵嬷嬷扶着走去,边走边嘴里念着孩子,“孙儿啊,我的孙儿啊,千万不可以有事的。”
“小姐,你不可以有事的,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不要丢下宽容。”和老太太一味的关心着孙子不一样,宽容最关心的是沈兰心。
曲宛若和金嬷嬷相视对看,为什么这粥里就有水银粉了?
为什么事情会这样?
之前每一次要加害于沈兰心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没有一次害成。为什么偏偏这次她没有在粥里放什么,却是会有水银粉了?
一定是那太医被沈兰心收买了。故意陷害于她的。一定是这样的。
稳婆伸手战战兢兢的将那包在襁褓里的孩子递于老太太面前,一脸的惋惜:“老夫人,是个带把的。可惜了……”惋惜又夫奈的摇头,眼眸里噙着一抹浅浅的润湿。
带把的,带把的。
老太太在听到这三个字时,是开心的,可是却在听到后面的“可惜了”三个字时,整个人如被雷击中了一般,就那么傻楞楞的接过稳婆递过来的孩子。
老太太接过孩子的时候,他的脸颊是发紫的,孩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就那么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是当着她的面就那么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太医,太医!”老太太大声喊着太医。
太医赶紧大步迈进。
“你赶紧给救治啊,他刚才还睁眼了。你赶紧给治好了,这是我相府的长子嫡孙!”老太太将孩子往太医怀里递去,几乎是用着讫求一般的语气求着太医的。
太医看一眼襁褓里的孩子,然后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夫人,请节哀。小少爷已经去了,下官无能为力。”
“你胡说什么啊!”老太太怒视着太医,“他刚才还睁开眼睛看我的,什么叫已经去了。”老太太其实心里也是有数的,只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而已。这是她盼了这么久才盼来的孙子,为什么就这么看了她一眼后就没了的啊!
孩子啊,你是不是也舍不得祖母啊,所以才会睁开眼睛看祖母一眼啊!
床上,沈兰心同样昏迷不醒,满头大汗,虚弱无力。
“小姐,你别丢下宽容一个人好不好啊。小姐,宽容求你了,你别丢下宽容。”宽容跪在床头,扑在沈兰心的身边轻声抽泣着。
曲宛若和金嬷嬷已经整个人傻了,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
怎么可能呢?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的,为什么沈兰心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就算她收买了太医,那也挺多是她早产,可是为什么孩子就这么没了?到底是谁在害她?
“啪!”曲宛若脑子里还在想是谁在害她时,便是被老太太重重的狠狠的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跪下!”老太太一手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孙子,另一手指着床上还没醒过来的沈兰心,对着曲宛若一声怒喝。
“扑通!”曲宛若双膝跪地。
金嬷嬷赶紧跟着跪下去。
“今儿,我就让你们俩个陪着我这孙子一道去了!”老太太阴厉的双眸里尽是戾气,“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你说,你是要白绫还是毒酒!”
“老夫人,这次真不管曲姨娘的事。奴婢……嘶——”金嬷嬷话还没说完,老太太直接朝着她重重的一脚踢了过去。
“赵嬷嬷,撑嘴!”老太太对着赵嬷嬷说道,“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别!”
“是,老夫人!”赵嬷嬷对着老太太一鞠身,然后迈步朝着金嬷嬷走去,站她面前站立,右手一挥,朝着金嬷嬷的脸就是左右开弓,一下又一下的重重的左一个右一个的打着。
金嬷嬷咬牙受着赵嬷嬷的巴掌,半年气也不敢哼一声。
赵嬷嬷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挥了金嬷嬷多少个巴掌,反正也没听到老太太喊停,她就那么一直的在金嬷嬷的脸上挥着。直攉的金嬷嬷两眼冒金星。
曲宛若想给金嬷嬷求情,却是在看到老太太怀抱孩子,眼冒杀气的那一瞬间,闭嘴了。
“宽容,让老夫人停手。”床上沈兰心微微醒来,睁开双眸,对着宽容很是虚弱的说道。
“嗯。”宽容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却也对于沈兰心的话是从来都是听从的。
“住手。”其实不用宽容说,老太太也已经看到了醒来的沈兰心,自然也是听到了她说的话,虽然极尽的虚弱,却也是一字不落的入了老太太的耳朵。
闻声,赵嬷嬷止手。
金嬷嬷眼一黑,头一晕就那么倒在了地上。
曲宛若没敢上前扶起,依旧跪于地上。
老太太将没有气息的孩子往赵嬷嬷怀里一递,朝着沈兰心走去。
“母亲,孩子呢?怎么样了?是不是好好的?”沈兰心挣扎着想坐起来,用着满满的渴求加期待的眼神看着老太太,问着孩子的情况。其实不用问,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水银粉的份量是她自己下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是如何的结果呢?只是,戏自然是要做足份的,若不然,她的鸾儿以后该怎办?至于这个孩子,是她对不起他,所以她选择陪着他一起离开。
孩子,是娘对不起你。但是,娘没有办法了,你要怪就怪娘。黄泉足上,由娘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你先走一步,娘随后便来,一定向你请罪。
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眸里噙着泪水。
“母亲,不要怪妹妹。她是无心的。”沈兰心朝着曲宛若的方向望一眼,然后用着求情一般的眼神看着老太太,继续无力的说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妹妹也不会成了妾,她应该是相爷的正妻的。是兰心的错,妹妹才会积了这么一口怨气。母亲,兰心求您,莫怪于妹妹好吗?她只是一时糊涂而已,是兰心没有这个福份继续当您的儿媳妇,是孩子没有这个福份,当您的孙子。这一切本就该是属于妹妹的,是兰心贪心,占了妹妹的一切这么久。现在,也该是还了这一切了。母亲,答应了兰心,不要责怪于妹妹。她是相爷最爱的人,相爷是您最爱的儿子。兰心不愿意看到您和相爷为了我母子失和。”沈兰心抬眸,满满期待的望着老太太,希望她应了自己。
宽容抹泪轻泣:“小姐,为什么你总是为别人着想,总是不会替自己着想啊!明明那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你总是什么都要往自己身上背?小姐,宽容心疼你,你也心疼心疼自己啊!”宽容满满的都是替沈兰心不值又不甘。
沈兰心满是欣慰的对着宽容一笑,重新转眸向老太太:“母亲,宽容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为了照顾我,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放下了。我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我也知道如果我走了,宽容在这里也就呆不下去了。我不求别的,只是希望母亲能够答应我,让宽容离开相府吧,让她们母女俩过自己的日子去。母亲行吗?”
“小姐……”
沈兰心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已经决定了。
老太太点头:“我答应你。”
沈兰心浅笑,对着宽容说道:“宽容谢老夫人。”
宽容还想说什么,但是在看到沈兰心那坚定的眼神时,一个转身对着老太太重重的一磕头:“奴婢谢老夫人恩。”
“宽容,走吧。去找女儿,你欠了她这么多年,也该还给她一份母爱。你不欠我的。如果你还当我是小姐,现在就当着我的面走。要是以后想我了,每年的今天为我去看看那两株玉兰树,不要到我坟前来。”就好像交待后事一般的交待着宽容,也说着只有宽容才明白的话。
那两株玉兰树,宽容自然知道是哪两株玉兰树。小姐,走到了尽头,依旧还是记着青鹤少爷。
“好,宽容答应你!宽容什么都答应你。小姐,宽容什么都答应你。现在就走,现在就走。”宽容泪流满面,伤心难过又心疼的看着沈兰心,然后对着沈兰心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后,起身,依依不会的看着沈兰心,“小姐,宽容走了。你要记得宽容。”
沈兰心点头,同样用着不舍的眼神看着宽容,目视着宽容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她,然后慢慢的消失在她面前。宽容什么都没有带走,两手空空的离开了相府。
沈兰心浅笑,看着宽容的离开,似乎自己也得到了解脱一般,转眸向老太太:“母亲,以后兰心不能再侍奉你身边,鸾儿以后就交给你了。母亲的恩情,兰心下辈子再报。”
老太太流泪了,看着那几乎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沈兰心,老太太是真心的流泪了。不止是为沈兰心流泪,更是在为自己那个才一面之缘的孙子流泪。
“母亲,可以让我单独和妹妹聊两句吗?”沈兰心用着期求一般的眼神看着老太太,“我欠她一个道歉。”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对着赵嬷嬷使了个眼神,转身离开。赵嬷嬷见状,抱着那已经没了气的孩子跟着老太太离开。
金嬷嬷本是想陪着曲宛若留下,却在接到老太太那凌厉的眼神后,巍颤着身子也离开了。
屋内仅剩下沈兰心和曲宛若。
曲宛若起身,朝着沈兰心走去,眼眸里满满的尽是不信,还带着浅浅的恨意。
“你知道,水银粉根本就不是我下的!”曲宛若凌视着床上一脸苍白的沈兰心。
沈兰心浅笑:“事已至此,我不想追究水银粉是你下的还是金嬷嬷下的。”一脸淡色的看着恨不得杀了她的曲宛若,继续说道,“一直来你都觉得是我抢走了你的一切。其实你何偿不曾想过放弃的?若非敬王侧妃无望,你又岂会退而求其次?”
“你?!”曲宛若一脸不可置信的死瞪着沈兰心,她怎么会知道的?
沈兰心依旧浅笑,“我怎么会知道的是吧?这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诉你,曲宛若,孩子是因为你才会没了性命,我要你一辈子都受良心的谴责,我要你一辈子都与丞相夫人无缘!你如果不想我每天都缠着你,就善待我的鸾儿,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是!”曲宛大声喝道,“不关我事,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沈兰心,你把话说清楚了,不是我害的你,沈兰心——!”
床上,沈兰心已经没了气,就那么噙着浅笑,睁大了大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曲宛若。
曲宛若猛的往后一个趄趔,摔倒在地。嘴里却是念念有词,“不是,不是我做的,我没做过。真的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之前我每次给你加了料的,都没把你怎么样,这次我根本就没有做,你却出事了。为什么!沈兰心,你是故意要害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沈兰心已经不会回应她的话了。
然后曲宛若只觉的自己两眼一黑,倒地。
聂进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是来迟了一步,当他看到床上已经没的气息的沈兰心时,扬手便是朝着那已经晕倒在地上的曲宛若劈去。
“聂公公。”床上的沈兰心念着最后一口气,唤着聂进。
聂进一个迈步走至沈兰心床前,一脸自责的在她床前跪下:“沈姑娘,奴才没用,来晚一步。你放心,奴才一定杀了那贱人,让她给你偿命!”
“不要!”沈兰心摇头,“聂公公,若是你为我好,那你便答应我,护鸾儿一生平安!”说完这句,显然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看着聂进,等着他的应答。
聂进狠狠的瞪一眼倒地的曲宛若,对着沈兰心重重的一点头:“沈姑娘,奴才答应你!只要有奴才在一日,定是不让小姐受半点的伤害!”
听着聂进如此说道,沈兰心扬起一抹安心的浅笑,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眸。心中默念:鹤,兰心这辈子唯一最对不起的便是你,若有来生,兰心定不不负你。我们来生再见,兰心先行一步!
……
百里青鹤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着于窗前,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的变化,依旧还是那般的冷厉与落寂。虽然是听着沈兰心的事,却是此刻的他却好似只不过在听着一个与他无关的人的事情而已。
心已经疼的似乎完全没了感觉。
凉风吹过,拂起他那垂于肩头的长发。
念恩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那一头黑色竟是白了一大半,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又或许他知道,只是对于他来说,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看着百里青鹤那一头半白的头发,念恩的心里泛起一抹酸涩,一抹心疼。心疼百里青鹤的同时也心疼已经过逝十一年的沈兰心。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如矗石一般屹立在窗前的百里青鹤。
“你现在住哪?”好半晌后,百里青鹤依旧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问着身后的念恩。
“如果不介意的话,以后就留在状元楼吧。”未等念恩回答他的问题,便是先念恩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宽容的事情,他也是有所知,早在几个月前便已经遭到了曲宛若的毒手。
“念恩谢过青鹤世伯。”念恩对着百里青鹤一鞠身答谢。
“如果想见鸾儿的话,尽管和佟掌柜说,他会安排的。”依旧平静如水般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念恩点头:“好”,看一眼那无比落寂的背影,“念恩不打扰世伯,先告退了。”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左侧腰际依旧还是挂着那枚玉兰白琉璃,拇指轻轻的抚着那玉面,眼眸里一片平静。
只是……
“噗——!”又是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出,然后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缓缓倒地。
……
舒清鸾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南宫樾的身影。只是那属于他的温热依旧还萦绕在她的心头以有鼻尖。
略显有些满足的浅浅的吸了吸那萦绕在她身围的他的气息,然后扬起一抹会心的浅笑,坐起身子。赫然发现床头摆着一支凤钗,很精致又特别,不似宫中之物。凤钗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字是属于他的:喜欢吗?
拿起凤钗,舒清鸾浅笑。
喜欢吗?
哪有人在信笺上留言是这么写的?又不是当着面送的。
她就算是不喜欢,也没机会说吧。
浅笑盈盈的拿着凤钗,心里虽这么想着,却是有些爱不对释手。
真实的想法是很喜欢。
下床,这才觉的浑身微有些酸痛,只是心里却有着丝丝甜甜的感觉。
“小姐,你起了吗?”刚走穿起白色的里衣,便是听到门外初雨的声音。
“起了,进来吧。”一边扣着里衣的盘扣,一边对着屋外的初雨说道。
初雨推门而入,手里端着装水的面盆,手腕上挂着一条白色锦帛,笑意盈盈的朝着舒清鸾走来,“小姐,怎么自己穿起了?这事让奴婢来做就行了。”边说边将手中的面盆和锦帛往桌子上放,朝着舒清鸾走去,欲帮她穿衣。
舒清鸾往后退了两步,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这会可不方便让初雨替她更衣的,那不管是脖颈上还是腰际,全都是青青紫紫的一大片。若是让初雨看到了,岂不又是大惊小怪一翻。
初雨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心里想着,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怕她看到什么似的?
心里虽这么想着,却也没多问。
既然小姐说了,不用她,那她只要听小姐的便行了。转身将那锦帛往温水里一放,再拧干后递于舒清鸾。
“帮我梳髻。”接过初雨手中的锦帛,擦了擦脸,然后又漱了漱口后,往铜镜前一坐,对着初雨道,“一会和写意陪我进宫,给皇后请安。”
“是,小姐。”初雨点头,站于舒清鸾身后,十分仔细的为她梳起发髻。
“用这个。”初雨正要从梳妆盒里找步摇,舒清鸾便是将那支凤钗递于她面前。
“小姐,这凤钗什么时候的?奴婢怎么都没见过?”初雨小心翼翼的将凤钗插于发髻上,有些好奇的问道。
舒清鸾起身,笑而不语。
初雨更加的疑惑了,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有些神神秘秘的不说,还有些古里古怪的。
当然了,初雨又岂会知道自家小姐这是因为爱的滋润呢。
东宫
两名太监正为南宫佑更衣,为他穿着蟒袍。
他的脸色虽还是显的些的苍白,但却不再似昨儿那般的半死不活,整个人透着一抹凌厉的肃杀。
南宫樾,本宫偏不给你安个弑父杀君的罪名,一个刺身太子的罪名便足以将你斩首。这一回,本宫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太监刚替他穿好了朝服,便是见着舒紫鸢在他面前鞠身行礼。
“本宫现在没空!”见着舒紫鸢,南宫佑略有些不耐的说道,“本宫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情,都给本宫闭嘴。等本宫下朝后再说。”
舒紫鸢本是想赶在百里飘絮前在南宫佑面前一展自己对他的关心的,却是在看到南宫佑眼眸里的那份凌厉时,那到嘴边的献媚的话楞是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对着南宫佑一鞠礼,“臣妾告退。”
“儿臣见过母后。”舒紫鸢刚走至门坎处时,便是与皇后遇了个正着。
皇后直接瞟了她一个冷眼,越过她朝着里面走去,“太子殿下是否还在里面?”问着身后的舒紫鸢。
“回母后,是!”舒紫鸢回。
“母后找儿臣何事?”舒紫鸢的话刚落,便是见着一身朝服的南宫佑从里屋走出,在看到皇后这么早的出现于他的东宫时,微微的有些讶异。
见状,舒紫鸢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是在一旁站立,似乎有心参与皇后与南宫佑母子间的对话。
皇后狠狠的朝着她剐了一眼,这才使的她有些悻悻然的对着皇后及南宫佑一鞠身后,离开。
“母后,有什么事情容后再说。儿臣现在赶着去早朝,定了南宫樾的罪!”南宫佑对着皇后说道,然后是急急的欲迈步离开。
“站住!”皇后沉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南宫佑止步,转身,略显不解的看着皇后,“母后……”
“你不能处置了南宫樾!”皇后直接打断的了南宫佑的话,直入正题。
南宫佑瞪大了双眸,一脸不可思议再加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母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能处置南宫樾?为什么不能?我们等了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如今父皇不在了,正是除去他最好的机会。就算不用弑父杀君,就仅凭他刺杀本宫,便足以将他斩首。就算不能处斩,那也得流放永世不得回朝了。你现在竟然跟我说,不能处置他?母后,你是在跟儿臣开玩笑吗?”南宫佑一脸冷冽的直视着皇后,语气中透着一抹势在必杀的狠绝。
“如果你想本宫这个皇后被废,你这个太子之位同样被废话的话,你尽管现在就去上早朝,去处置了南宫樾!”皇后沉戾的声音在南宫佑的耳边响起,一字一句都不带半点的玩笑之意,且那看着他的眼神里更是透着一抹勃然的怒意。
南宫佑整个人猛的一怔,原本就瞪的很大的双眸此刻更是瞪的如铜铃一般了,死死的盯着皇后。那眼神里的不可置信更浓了,“母后,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呵……”皇后冷笑,冷笑中带着一抹自嘲,看着那一脸不可置信的南宫佑,咬牙切齿的说道:“南宫百川,他竟然敢摆了我们一道!他竟然在聂进那个阉人那里留了一道手谕。如果你敢以太子的身份处置了南宫樾,那么不止南宫樾不用接受处置,你的太子之位即刻刻除,就连本宫的后位也即刻废除!你现在还在去上朝,与众朝臣一道处置了南宫樾吗?”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南宫佑整个身子摇晃,原本就苍白的脸,在听完皇后说的这番话时,更是青白紫黑的相互交替更换着,那叫一个缤纷五彩,煞是好看。
“父皇为什么会留这么一道手谕?!”南宫佑浅浅的呢喃着,似是在问着皇后,又似是在问着自己,“一定是聂进那个阉人拿假的手谕,本宫现在就去毙了他!竟然假传圣旨!”说完,一个迈步欲去解决了聂进。
“你给我站住!”皇后再次怒喝,“不用去了,本宫已经看过了,是真的。上面还盖了玉玺!”说到这话时,皇后同样觉的有些无力。
她又何偿不是这般想的,只是那手谕的真实性却是不容置疑的。她怎么都无法相信南宫百川竟然会留了这么一道手谕。正如聂进所言,他们母子的命此刻就捏在了他的手里。
“你为何自作主张,若是若原先计划,给他安个弑父杀君的罪名,我们都不会这么被动!”皇后怒视着南宫佑。
“弑父杀君?皇后娘娘是打算把这个罪名按在谁的头上?”宫门外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