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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惧怕着今天的存在,可是却不得反抗,因为反抗的后果是自己无法承担的,抬头看向窗外,果然荣家的司机在外面,已经开始不耐心的抽着烟了。
记得自己有一次不知天高地厚的反抗,这个荣家的仆人直接把自己拖出了教室,在所有同学惊愕的目光中讽刺道;
“你真的以为你自己是荣家的小姐吗,你只不过是一个贱货生的贱种……”
从那一刻开始自己就没有了幻想,也不敢有了。
跟着陈伯伯的后面走出了校门,果然不出所料的自己的父亲坐在车里向自己伸出了手。
“冷凝香,快点上车,你妹妹在医院等你,等你妹妹好了,爸爸就带你出国玩。”
冷凝香听着这样的诱人的承诺,虽然自己知道这不可能实现,看着这个从来不敢叫一声的爸爸,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可是却因保养得宜,时间似乎特别的眷顾着他,依旧英俊的脸庞,伟岸的身材更家说明了他在年轻的时候,一定魅力无限。
妈妈一定是败在了他的英俊和甜言蜜语中即使妈妈知道他是有夫之妇,还是帮她生下了自己。真是可笑,自己一直期盼的父爱在这一刻却好像把我送进了万丈深渊,永劫不复……
我不知道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反抗,为什么还要用这样温软的眸光看着我。是为了我更加情愿的主动的把自己的骨髓给姐姐吗?
避开了这样让自己无法自拔的温暖的目光,转头看向车外,刚好看见一对父女,微风慢慢的吹动着树叶,一个大概三四岁的小女孩坐在父亲的肩上,父亲紧紧地拉着女儿的手,听着女儿的壮志豪言,没有不耐心,还那么认真的帮着女儿一起畅想,他们是那么幸福的互动着,那么的令人羡慕。
妈妈的死让我更希望父亲的爱,所以自己虽然妈妈的愿望是自己努力的动力,可是想得到父亲的夸奖也是自己努力的目标,虽然知道不可能,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希望父亲哪怕是一次的不经意的夸自己一次。
“冷凝香,很棒,不愧是我的女儿。”这样一句平常父亲夸女儿的话曾经是我的梦想,一个卑微的从不报希望的梦。即使不希望,车子还是到达了医院,这个对外人来说充满了希望的地方,却是我噩梦的开始,在父亲虽然温柔但却更加强硬的目光中,一起走进了姐姐的高级病房……
“你这个死丫头,你以为你是谁啊,要冷凝香等这么长时间。”一把把自己拉出了父亲的怀里,推到了墙角,冷凝香闭上双眸,双手抱着头,等待着接下来的拳打脚踢。
等了片刻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睁开了双眸。陈光耀拦下了陈阿姨将要挥下的手。
“不要再浪费冷凝香的时间了,冷凝香躺倒床上去。”
冷凝香知道自己少了一顿打,可是她宁愿身板上的疼,也不想听到父亲这样的话,父亲这样的话就好像把自己对他的爱在衣不蔽体的情况下推到了冰天雪地里。
慢慢的向里走去,在那样温暖的床上躺着的是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陈琦菲。
由于长期住院令那张原本就美丽的脸上更添上了一袭林黛玉式的脆弱美,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白白的病床上,白白的皮肤,白白的病服,不但没有减少她的美,反而会让人觉得她是那么的让人着迷。
再向里面走去是一扇帘子,掀开帘子在里面就是属于的孤单单的小床。
换上病服,告诉医生自己准备好了,慢慢的趴在床上,听着外面的轻声细语的安慰。
“冷凝香,再等一下好了,爸爸妈妈陪着你。”
熟悉的疼痛再次从尾椎那里传来,从尾椎一直延生到头皮,然后向着四肢传递的疼痛,就好像蚂蚁在全身跑一样,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是还是这样的难以承受,冷凝香在心底对自己说,一定要忍住,不能叫出来,没有人会安慰你的,再一下下就好了,在一下下就好了。
冷凝香纤细而又修长的手指用力的抓住白色的床单,指甲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齐根折断,而这块就好像这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药草白色床单,也已经深深地被抓破了五个血迹斑斑的小洞。
而这时五指连心的疼痛好像也无法替代这冰冷的机器深入骨头里的刺疼。
冷凝香由于双眼紧闭而没有发现,她的疼痛,她的隐忍,都没有逃过这个家的继承人风旻越的双眸……当风旻越看着这个在病床上因疼痛而不断颤抖的女孩,他吃惊于她的忍受力,他不知道她这样毫无怨言默默忍受这一切的支柱到底是什么?
这样的她让她想起她第一次来这医院时的情景……在风旻越十多岁岁的时候,他的家是幸福的,他有一对很重视他的父母和一个虽然不是很健康但很可爱的妹妹,他以为这就是他的全部。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前虽然不是很恩爱但还算相敬如宾的父母开始不断地争吵,以前和蔼可亲的母亲如今竟会因为一点小小的不如意而大发雷霆,父亲也不在那么频繁的回家,这一切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
太过突然的改变对于当时年幼的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他很想找个人来问问这是为什么?
可是脾气变得阴晴不定的母亲,和经常留在集团加班的父亲好像都不能回答自己。
直到那对母女的到来,这个家的战争在那一刻犹如原子弹爆炸一样彻底的爆发,而且在不断的延伸,导致每个踩到它的人都不得善终。
风旻越在陈阿姨和陈伯伯的窃窃私语中知道了,他这段时间因为这个家庭而受到伤痛都是源自于这对表面美丽的母女,而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都是,谁让他难受,他就让那个人加倍的承受他所经历过的痛苦。
所以虽然他知道他的伯伯在客房里欺负那个女人,并且他知道自己只要吱个声就可以阻止她受辱,可是他没有,因为他要报复。
即使那个小女孩看见了,他也不允许自己的报复被终止,而这个所谓他另一个妹妹的女孩,他要她也体会到自己无能为力时的那种无力感,所以他紧紧地抓住她,并且把她压在了门缝里,要她亲眼看着她最亲的人被侮辱,她要让她也一辈子记住她们母女所给他和他的家带来的痛……
他要让她知道她是低贱的,他和她虽然留着一个父亲的血,但是本质上是一个天一个地。
“你和你的母亲骨子里散发着贱,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这个家里拿到一分一毫,因为你母亲的不知天高地厚,所以她得到了这个下场,你最好不要有和她一样的念头,不然你会比他更惨。”
风旻越在冷凝香的耳边宣告了她以后在这个家的悲惨境地。
好像就是为了实现他这个宣判似得,那个美丽却悲惨女人没过多久就死了,而她作为这个家的大小姐却过着和下人一样的生活,甚至比下人更辛苦,因为她有一个比下人还要难听的名字私生女,而这个名字显然只能够给她带来痛苦。
而这个“大小姐”就是对她这个私生女最大的讽刺和笑话。
“爸爸…好……疼……”,她的痛呼声,把我从回忆里带了出来。
好像冷极了的小猫一样的颤栗的身板,可能是因为付出,所以无人问津。
这让我想到她第一次来这家医院时的样子。
那时的她刚满八岁,父亲没有问过她一次,在这个家,好像就是个能和佣人做一样的事情的隐形荣家大小姐。那天的天气很好,我和看起来很慈祥的父亲,母亲抱着虚弱的妹妹,我做在司机的旁边在她和妹妹的学校门口等着她出来。
那天她出来的很慢,我们等了她很长时间,母亲已经有点不耐心了,她才从学校里出来,看起来好像有点着急,我知道她回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怕慢了被陈阿姨责骂。
这是父亲打开车门:“冷凝香,来,上车,到爸爸怀里来。”
那一刻的她看起来很吃惊,瞳孔瞬间张大,明亮的大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母亲这一次也没有看着她讽刺她的妈妈。
也许这一切看起来,对于她来说也许太完美了,她虽然有点不敢相信,可是,在车门口踌躇了一下,还是在父亲看起来很慈爱的目光下上了车。
车子在冷凝香上车之后,好像是怕她后悔一样,飞了出去。
她安静的坐在父亲的腿上,用那么渴望而不可及的目光注视着父亲,想叫又不敢叫的样子是那么的卑微。在那一刻就连一向在我眼里高大而崇拜的父亲也变得那么丑陋。
而对于那时候的他过大的椅背刚好成了她的遮挡物,以至于她没发现我一直坐在车里,也许是她在父亲的戏中根本无暇注意我的存在。
看着她看父亲的眸光,好像让我有了一种嫉妒,我想霸占她那样的眸光,我想成为她眸光唯一的追随。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当车停下来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她眼底的失落。
从车上下来之后,她在父亲的怀里看见了医院的大门,她眼里充满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