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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妈此时是怨福爹的,若不是他一直在老宅的事情上拖泥带水,还对那些待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的亲人存有幻想,今天她和孩子们也不会来这一遭,遭这份罪。
福妈虚弱地靠在福爹的肩膀上,忍受着腹中一阵阵的抽痛,颤抖着失了血色的嘴唇,不说话,只用充满了痛楚的眼神,幽幽地抬头看着福爹。
福爹知道这是一种无形的控诉,对他懦弱无能、看不清事实真相、连累了一家妻儿老小的怨怼。
搂着福妈因疼痛而不停擅斗的身体,心也跟着抽痛不止,面对福妈无声的责怪,他无比的懊恼和后悔,但他是个不太善于表达自已感情的人,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用眼神和实际行动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十几年的夫妻让福妈很轻易的读懂了福爹眼中的愧疚的情绪,也感受到了老爷子在向福爹怒斥时,福爹身体瞬间的僵硬,看到了他脸上挣扎过后又心灰意冷地放弃的痛苦表情,幽怨的眼神顿时又变成了痛惜和安抚。
见福妈苍白着脸色想尽量扯动唇角安慰自已的样子,福爹心中的愧疚更深,看向福妈的眼神也越加的温柔和眷恋。
两人用眼神缠绵着交流着,温馨笼罩在两人的周围,一时间让福爹忘记的周围还有别人的存在,一直内敛的感情肆意的表达了出来,也让福妈暂时忘记了那折磨人的痛楚。
直到鼻间再次闻到那股令她不舒服的异香,那香仿佛活物般从鼻端吸入,钻入胸腹,本来已经麻木痛楚与这香一触碰,腹中瞬间像掀起了龙卷风一般,绞痛难忍。
饶是她再如何的矜持忍耐也忍不住被这尖锐的疼痛弄得痛呼出声。
“啊!”
福妈的痛呼让屋内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聚集到她的身上,而福妈此时已顾不得什么了,她只觉双腿之间有湿热的液体流淌出来,脸上立刻布满了惊惧,一手紧紧的捂着腹部。一手焦急地拍打着福爹的胸口,
“孩……子,我的孩子……快去找大夫……快去啊!”
福爹被福妈的痛呼从默默温情中惊醒,看着福妈一脸惊恐地捂着肚子急呼的表情,神色一愣,反应过来后,脸色倏地变得霎白,虽然双手因紧张和恐惧颤抖的厉害,但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弯腰抄起福妈的膝弯就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看都没有看铁青的老爷子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去。
“逆子!给我站住!”。
“等等。事情还没有解决,不给我们个交待,谁都别想离开这个屋!”。
老爷子被再次挑战威信的怒吼声和李氏一脸阴毒,不怀好意的嚷嚷声同时响起。
福爹的脚步顿了顿就继续向外走去。倏地一道身影紧跟上前,打眼一看却是周氏,她不管老爷子铁青的脸色,和快要喷出火来的视线,急急往前走上两步,赶到福爹的前头说道,着急地说道,
“她这会儿可禁不住来回的颠簸折腾,最好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躺下。把她送到我屋里去吧!离这边比较近!我马上派人去请他叔爷爷过来!”
福爹用急得冒血丝的眼睛看了周氏一眼,嗓子嘶哑着了说了声,
“好!”便跟上了周氏的脚步,结果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却是福妈扯动了福爹的衣襟,用细若游丝却又坚定如铁的声音说道,
“走……回家……我就算死,也要死在咱们家里!”
福爹皱了下眉,“可是,你的身体……”
“走!回家!”福妈紧攥着福爹的衣襟不放手,指节都泛了白,仍旧固执几近呢喃地说道。“……和那个畜生待在一个屋檐下,我死都死不安生!”
福妈感到越来越多的湿热液体流出体外,小腹也一阵阵的往下坠,生过三个孩子的她,知道这意味什么,她可能会失去这个在她腹中待了八个多月的孩子,而且她自已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和冰凉,眼角流下了绝望的泪水,她恨这里,恨这个住在屋子里的人,这里曾经让她失去过一个孩子,现今还有可能再加上一个孩子和她自已,这个让她充满了怨恨的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待。
福爹瞬间红了眼眶,忍住鼻间的酸气,低头温柔的朝福妈笑着说道,
“好,咱们回家,不过,别说这些丧气话,什么死啊死的,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我还想让你给我生个五福临门呢。”
福妈扯动了一下没有丝毫血色的唇角,对福爹露出一个虚弱致极的笑容,一串泪花滚落入鬓角,将头埋近福爹的胸膛,闷闷地“嗯”了一声。
福爹昂起头,对着房顶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将怀中的福妈搂得更紧了些,迈步向前,却又被阻。
等福爹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谁时,来人已经做完了一系列的动作。
屋内的众人只觉视线一花,李成就来到了福爹面前,右手食指和中指并竖在一起,迅速地在福妈胸前和腹部点了几下,然后又一指点在福妈颌下,迫使着福妈张开了嘴,迅速往她口中喂进了一颗药丸。
待他做完这些,福爹才反应过来,紧接着便着急地问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样可以让她多撑一些时候,等大夫来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李成淡然地说道。
而陈新也与李成几乎同时一动,他也拦住了某些人的去路。
“让开!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拉拉扯扯的!”李氏不死心的不停换着住置,想冲破陈新的阻挡,追上前去,阻拦福爹福妈的去路,脸上带着一种异样的疯狂。
哈哈哈!看样子那个贱人怕是快不行了,只要能拖住他们,让他们来不急找大夫,她不用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就可以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除掉,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扑过去,就算抱着他们的腿,拖也要将他们拖死在这儿!
陈新从下而下地俯视着李氏,嘴角带着一丝嘲弄,
“你应该庆幸我从不对女人下杀手,否则,哼哼!”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好像只是衣袖轻轻一拂而过,李氏顿时就感到半片身子都麻木了,想向前挪动一步都难。
陈新瞥了李氏一眼,对她眼中的惊恐,熟视无睹,直接面带兴味地看向被他拦住的另一个人,
“大小姐,你身上好像带了件有趣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