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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温馨!表刺激我!偶想偶的方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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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被挑亮了一些,就放在炕桌上,一家三口正围坐在炕桌上细碎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福爹不在炕上,正在屋外熬药呢。
“刚才你叔爷爷有没有说你妹啥时候能好啊?”
福妈坐在炕桌的这边,一边扭过身子,帮张子桐掖被角,一边低声问道。
“嗯,说了,大概一个来月就能好利索了!”话落,“咔啪“一声脆响,好像弄碎了什么东西,
“娘,这玩意不好使,找天儿(哪天,不确定某一天的意思)让我爹好好修一下,太紧了,一使劲,这核桃都夹碎了,核桃仁跟碎皮子掺在一起不好挑,吃起来硌着我妹的牙咋办?”
“你就是懒,用牙咬或是用手使劲一捏,皮不就裂开了吗?”大福哥数落二福姐道。
“偏(炫耀的意思)你牙齿好啊,给你,你都给我咬一遍,咬完后我再剥……”炕桌上一阵咕噜噜东西滚动的声音。
大福哥沉默了,然后呐呐地开口道,
“你还是把家活什(东西、工具)拿来,我给你瞅瞅吧!“
“哼!“二福姐哼了声,明显得是得意了,然后又说道,“先咬几个,让我剥着,你再瞅它,这样不耽误事,要不误两头功夫!”
然后就是一几声闷闷的“咔咔”声,时尔还能听到牙齿在坚硬的果壳上划过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哥,你行啊,都赶上家活什了,还用它干吗,你一直咬呗,咬完后就不用你剥了,我包圆了!”
“不行了,我觉得我的牙都快硌掉了,我再咬一个,就不咬了,反正这十来个也够你剥一会儿的了!啊……嗯……嘶……哎哟……”
“哎呀,咋了,牙齿不会说硌就硌掉了吧!”
“没……不用……喉喉喉,夹着肉了……哎呀,真疼,娘,你帮我弄下来!”
“头凑过来我看看!”福妈有些闷笑着说道。
“呀,真夹住了,就跟那河蚌夹小棍似的,不过被夹的是我哥的嘴唇……哈哈哈……“二福姐的笑声像银铃般充满了整间屋子。
张子桐不由得转过头,面朝笑声方向,微微地张开了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三颗脑袋挤在一块,欢快的笑声,闷笑声,间杂着痛呼的闷哼声,温馨的令人想哭,而实际上眼眶也真得濡湿了。
赶忙又把脸转了回去,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唇角微微地翘了起来,但随即又垮了下来,瘪瘪嘴,翻了个身,背对着那幅温馨的画面。
“还不都是因为你,嘶,娘,你轻点,这可是我的肉,不是柴禾棍,不能使劲拔……”
“你别说话了,一说话,这核桃就跟着你的嘴乱动,骨碌碌的,抓都抓不住,二福,帮我按着你哥的嘴!别松手!”
“哎!”二福脆生生地应道。
然后一阵忙活之后,在福妈的一声“好了“之后,告终,然后就听到一个哭丧着脸的声音,
“娘,都冒血了,啊,哈有深印子,都是内(你)二妮插得(dei),嘶,你说,你留恁长指甲盖子干啥,赶情就等着招呼我身上来的……”大福哥咝咝地抽着凉气,抱怨道。
“哼,本来我还准备都留起来呢,这不是妨着干活吗,才把别得都剪短了,只留了两个大拇手指头上的,要不,我掐你满脸花!”二福姐说道。
“嘶,你……”
“行了,亏你还是男孩子,还是个哥哥,妹妹帮了你的忙,你不谢人家就算了,还敢抱怨叫屈!你再没骨气的哼唧一声……”这话的威胁意味很浓,没想到温柔如水的福妈,管教起孩子来,这么上纲上线的,硬硬朗朗的。
“……”大福哥不吱声了,估计被震压了。
“哼!”二福姐,鼻子翘起来了,那声哼拉着着调调,恨不得顶破屋顶。
忽然头顶上盘旋过一阵冷风,然后就听到帘子掀起时的磨擦声,一股子刺鼻的中药味被冷风送了进来。
“药好了?”旁边传来福妈动作时翻翻饵饵的声音。
“别动!你别动,我来喂她好了!”
声音没在继续,但是温热的身体却靠了近来,
“你直接端过来了?药不烫?”
“你放心,我在外面把药凉了凉,又尝了尝,虽然还有点烫,但不能太凉了,大夫说药得趁热喝,这会儿喝正好!”
“嗯,拿过来吧!”福妈要端药,福爹不让,
“别倒蹬(换的意思)手了,你离远点,这药味浓,再呛着你!”
然后浓烈得药味靠了过来,福爹坐在了炕沿上,
“中尖儿醒过没(中途有没有醒来过)?”
“没有!”福妈叹息道。
“唉!叫叫吧,看能不能叫醒,要不就得捏着她的下巴灌药了!”
福爹有些微凉的大手,一贴上张子桐的脸庞,陌生的碰触,让张子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然后蹙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看见张子桐睁开了眼睛,一家人都很高兴,福爹端药的手都抖了,福妈又拿出了小手绢,抹眼泪。
看着张子桐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排斥和茫然、惊惶,想起了,自已小闺女现在认不得自已的事,福爹这个棒壮的汉子,心里揪揪的疼。
眼眶微红地哄道,
“阿福,别怕,我是爹爹,我不是坏人,是爹爹!”然后又指着泪眼汪汪的福妈说道,
“这是娘亲!”又指着从床尾绕到自已另一面正头挨着头,瞅着自已的小女孩和半大小子说道,
“这是你哥哥,姐姐!”
然后尽量的放柔声音,一咧嘴,露出一个憨憨的,亲切地笑容说道,
“咱们是一家人!记住,咱们是一家人!你现在受伤了,生病了,所以有些事不记得了,等你病好了,就会想来了。别怕!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阿福静静地看着这个努力地解释着眼前情况的男人,也许平常说不来这么温情脉脉的话,说得有些磕磕巴巴的,把一张脸憋得通红。
“嗯!”张子桐不由得点了点。
“哈!管用了,叔爷爷教得话,没想到还真管用,你看,妹妹看咱们不怎么害怕了!”大福笑着对二福说道。
福爹受到鼓励,再接再厉端起药碗,说道,
“阿福真乖,生了病得吃药,吃了药,病才会好,那现在咱们吃药好不好?”
这一幕让她回忆起,小时候发烧感冒不肯吃药时,一脸古板的老爸,竟然做鬼脸,哄自已开心,逗自已吃药的往事。
嘴一瘪,眼里又汪出了泪。
“别哭,别哭,是不是额头又疼了,好妮妮,喝完了药,伤口就好了,就不疼了。听话,啊……”福爹手慌脚乱地哄道。
为了自已着想,张子桐忍着泪,点了点头。
福爹大手伸到被子底下,连人带被地将张子桐的上半身给托了起来,将药碗凑到了她的面前。
张子桐偏过头,准备喝药,不料刺鼻的中药味直冲入鼻腔,喉咙里一阵发痒,胸腹间一涌,
“唔!”张子桐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推开眼前的药碗,身子一窜,出了被窝,将头探出炕边,就再也忍不住地张口
“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一瞬间控制不住地鼻涕、眼泪齐流,哇哇地吐个不停。
眼前出现重影,头晕眩的厉害,伴随着一阵阵的抽痛,耳中轰鸣,身体也一阵阵的痉挛,一挺挺的,跟被甩上岸,摇头摆尾的鱼似的。
控制不住身体的生理反应,但是张子桐的意识始终清醒着,看着这症状,再想想自已受伤的部位,这是脑震荡后遗症来了。
公司里曾经有位女同事,在上楼里,高跟鞋的鞋跟突然断了,脚一崴,脑袋就冲着楼梯栏杆磕了过去,“咚”那一声响,整个楼下的人差不多都听到了。
幸好她及时抓住了栏杆,没有滚落下来,当时只是头昏,没什么不良反应,不过还是接受部门同事见意,去了医院。
脑ct、脑片、脑什么的,都走了一圈,诊断结果:脑震荡了。
得住院观察二、三天,本来还觉得有些大惊小怪,结果一躺到病床上,后遗症就出现了,吐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从那次事后,就没见她再穿过高跟鞋。
“跟命相比,美算啥……”
这身体头都磕破了,人都磕死了,起码也得是中度脑震啊,可惜现在没有脑部扫描啥了,扫了,留下证据,去讹死那个小屁孩家。
张子桐在这里吐得昏天黑地,那一家人在那里都吓懵了。
福妈的声音在黑夜里尖锐的可怕,
“啊!阿福啊,这是咋了,这是……呃……”哭着哭着就抽了过去。
“孩儿他娘!”福爹的声音急得都冒火了,急吼吼对大福喊道,
“快去请你叔爷爷过来!”
“呃……”张子桐抬手想拉住从身边炕上麻利地溜下去的身影,无耐这一阵狂吐,用尽了她全身没有多少的力气,手抬了抬,又软软地垂了下来。
想说不用请医生,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可是一张嘴就想吐,跟本就不出话来。
算了,福妈也晕过去了,来了,可以帮她看看。
只是,能不能换一个大夫啊,那是个庸医啊,虽然辈份高,但是并不代表医术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