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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中带队的人去就见统帅去了,我们这些没有什么权利的小虾米就直接回到自己帐篷中,程伯献又去火头兵那里要来两大桶的水。三人在帐中洗去身上的血腥之气换上便服后也顾不上吃饭就躺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一觉醒来看着帐顶发呆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我想啊想啊猛的一拍脑袋叫声“糟糕”忙拿起外套就往外面冲去,我把阿史那叶交代我的事情给忘记了。
出了帐篷忙拉着正在巡逻的士兵问秦英以及他的亲卫所在帐篷区在哪里,问了几个人终于看到了她,此时的她正和其他的几个人说话,我堆起满脸的笑容走到他们那一堆人中道:“嘿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她没搭理我,倒是她旁边的一个人说话了,问我道:“你找谁呀?”
“我是程将军麾下的亲卫,我来找她,她是我的同乡,正好现在不忙我就来看看。”我指着她道。
“哦!原来是史叶的同乡啊!那你们聊吧,我们先走了。”说完众人做鸟兽散去。
我走到她身边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是太累了,忙完之后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既然晚了那还再说什么,赶紧走吧。”她面带冷色的说道。
没想到她居然没有抱怨,我松了口气就带着她一起往营地外面走去。路上我提议:“咱们去城里看看哪里有洗澡的地方吧,你去那洗澡。”
“不行,要是去专门洗澡的地方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要是这样我也就不找你来了。”她否决道。
“那咱们去找个客栈包间房让小二烧水给你送到房间去。”我又提议道。
“不行,客栈是公共场所人多嘴杂,不方便。”她又否决道。
“这不行那不行的,那咱们到底去哪,难不成找到城中的百姓家里去强迫人家给你烧水洗澡啊!那不成强盗了。”我抓狂道。
“我看这主意好。”她点头赞成道。
我满头黑线站在那里,本来还以为没被批已经很好谁知磨难还在后面。
她走了一段没听到我吭声扭头一看我还站在后面不动就道:“快点啊!磨磨蹭蹭的一会天都黑了。”
只好无可奈何的跟着她一起走进平壤城中,经过昨晚的战火洗礼今天的平壤城看起来颇为狼狈,道路两旁的民房被我们昨晚随地乱扔的火把给烧的只留个骨架,无家可归的高句丽百姓坐在自家被烧坏的房子的废墟上嚎啕大哭。路上一瘸一拐的高句丽士兵被大唐的士兵绑着往城外押去,整个城市一片破败,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挑起战争的那一方总要自己吞下战争带来的苦果,他们需要的不是我们无止境的同情而是反思。
我和阿史那叶在城中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挺偏僻的地方,旁边也没有别的什么民居。我问道:“你看这个怎么样啊?”
“挺好的。”她满意道。
女王大人发话了做为狗腿的我就负责上前敲门,不一会就有人过来问道:“谁呀?”
我听声音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心中暗喜这事有门就道:“昨晚唐军攻入城中国主投降,现在唐军在城中大肆抓捕咱们的士兵。我和我兄弟想借您家里躲下不知道可以吗?要是不行的话您说下我们马上就走不给您添任何麻烦。”
屋中的人听到这话就给我们开了门,是一个有着花白头发的佝偻着腰的老太太,她看了看我们两个人道:“你们进来吧。”
“真是太谢谢您了。”我谢道。
跟着这位老太太进了院中,见惯了尚书府的大院子现在处身于这样一个小院子中感觉很是难受,她带着我俩来到其中的一个小房间道:“你们先在这屋里休息吧,我家贫寒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了。”
“没事的,倒是我们打扰您了。”我抱歉的说道,不管是友是敌普通的老百姓都是无辜的。
“老人家,我们跑了一天了浑身都是汗水黏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想清洗一下,不知道您这里方便吗?”我说明了来意。
“哦!这样啊!这得去旁边的水井中去打水,我一个老婆子也没有那个力气,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打水去。”她说。
“好,那您请带路。”我说完就让阿史那叶留在屋中跟着这位老太太去打水。
水井离这位老太太家不远,出得门来没几步就到了,打好水之后就帮着老太太烧了起来,我看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这个家里有别人就问道:“老人家,你们家还有别人吗?”
“哎!说起这我就心酸啊!儿子和媳妇早年得病双双离开了我老人家就给我留下一个小孙女,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谁知道有一天上街被王宫里的人抓了去,现在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你们都是当兵的认识的人有在王宫当值的吗?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我那孙女的下落?”她祈求道。
“行,老人家你把你孙女的名字给我说说,趁着这几天王宫大乱我说不定还能去打听打听。”我一口答应道。
“我孙女叫郑喜,名字也不是很好听,穷人家的孩子只希望孩子不要老愁眉苦脸的多欢欢喜喜就行。”老太太生怕我笑话这名字不好听忙解释道。
“我记住了,等我出去了我就去给您打听打听。”我道。
“多谢你了,年轻人。”老太太感谢道。
要是她知道我就是破坏他们和平生活的大唐士兵估计就不会谢我了。
没一会水就烧好了她找出来她孙女以前沐浴用的木桶出来,我帮忙给清洗一遍后抬到房中,阿史那叶无聊的坐在屋中打瞌睡我去叫醒她道:“好了,别睡了我把桶都给你弄过来了,你赶紧帮忙把水弄进来,我又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水温。”
她估计还没完全睡醒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看着我,我登时无语了,只好转过身把热水弄进来,来来回回几趟终于弄好了,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推醒又睡过去的她道:“赶紧醒醒,水我也弄好现在就等着你的大驾光临了,你别和周公约会了,要是再见我就该生气了。”
被我这么一晃和啰嗦她的瞌睡也消去不少起身道:“不好意思,你去的时间太长了,我又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她现在看起来的确是憔悴不少,我看着心中莫名的有一种心疼忙道:“没事的,我出去了,你赶紧洗吧水该凉了。有什么事你叫我,我就在院子中。”
“嗯,知道了。”她点头道。
我轻轻的关上门问那位老太太要了个板凳坐在院子中间看着巴掌大的天空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之中。不知不觉中自己也融入了这古代的社会都忘记了自己曾生活过遥远的未来,这里的历史自己在历史书和电视以及小说中都有所了解,可是当自己真真切切的来到这段历史时期时并没有因为自己知道结局而有半点好处,反而知道结局的自己总会被一双无形的手往里面推,明知道前方是坑却又不得不跳,就好像是《家》中的觉新一样明明知道自己的妥协只会带来最终的覆亡可还是选择了妥协,最后也像是鲁迅所描述的那些最早在铁屋子中苏醒的人一样无法逃出去只好眼睁睁的惊恐的面对着死亡,自己现在的处境和他们很是相像。我只是看过剧本的演员却不是这场剧的导演。
“年轻人”老太太的一声轻呼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这才看到这位老人家就在我身边,问道:“老人家,你喊我有什么事情啊?”
“你的那位同伴唤你,喊了半天了你都没听见。”她指指阿史那叶所在的那间房子道。
“哦!谢谢您了,我马上过去。”我道。
我忙来到门前道:“我刚在想事情没听到你喊我,怎么了?”
“我,我忘记带换洗的衣服了。”里面半天没吭声,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那这怎么办啊?要不你凑合凑合把你来的时候的衣服穿上吧。”我道。
“不行,那衣服脏死了。”看不出来她还有洁癖。
“可这位老太太家里也没有男人呀!她就只有一个孙女要不我去问她借借她孙女的衣服给你穿,咱们不能再耽误了,要不回去就麻烦了。你看行吗?”我询问道。
“那,你去借吧。”屋里沉默了一会好像下很大的决心似的道。
“嗯,你等会啊!”我道。
说完就去找那位老太太向她借了件衣服就赶忙拿着衣服来道门口道:“我借来了,你把门开开我给你放进去。”
“你把眼睛闭上。”她吩咐道。
“哦!”我听话的闭上眼睛。
“好了,我闭上眼睛了,我就在门口站着你把门开开吧。”我道。
“吱”的一声,门开了却并没感觉她拿衣服我问道:“你怎么不拿衣服呀?”
“我够不着,你胳膊往前伸下。”她道。
“行。”
我将胳膊伸了过去,她这才拿到衣服道:“好了,你胳膊伸回去吧我要关门了,还有不要睁开眼睛。”
我刚一伸回胳膊就听到她的关门声,摇摇头又回到我的小板凳那里。那位老太太也在院中我走过去道:“今天真是麻烦您了老人家。”
“呵呵,不用。自从我的孙女被抓走后我老人家这里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热闹了。年轻人,我看你和你的那位伙伴不像是在逃难的士兵呀!”她笑着说道。
“怎么会哪?”我脸色一变道。
“我看你的那位同伴的身形明明就是一个女孩子,却穿着男人的衣服,你们是不是私奔的呀?”老太太问道。
“老人家,您真是目光如炬啊!我们的确是私奔出来的,她家境富裕而我却家境贫寒,我们彼此相恋可是她父亲爱慕富贵嫌弃我家穷困将我俩生生拆散,最近又想将她献给国主。谁知唐军突然攻进城中我俩趁着城中大乱就偷跑了出来,白天街上的人很多我俩也不敢在街上行走又担心被她家中的人逮到不得已就借您家躲躲,今晚我们就会走,不会打扰您的。”我装作很诚恳的样子说道。
“年轻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老人家一大把年纪还怕什么你就放心的躲在我这里不要害怕,幸亏你俩一起逃出来了,要是进了那吃人的王宫就不见天日了,可怜我那孙女被抓进去到现在我还没有听到她的任何消息。”老太太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暗自抹泪。
正好这时候她出来了看到这情景问道:“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我和这位老太太这才看到她,好长时间没见她穿女装了这一见登时还产生了一种惊艳的感觉。那老太太看到她竟也忘记哭泣上去拉着她的手道:“这姑娘真漂亮,年轻人你真有福气啊!”
听了老太太的话她不解的看着我,我只能呵呵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