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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路微微一怔,倒没感觉有多意外,只以为是个巧合,毕竟那镣铐再粗,锁头却打制得很简陋,远远比不上地球上各种各样的智能锁、防盗锁。
法安一开始大为讶异,奴隶镣铐之所以难以摆脱,是因为陨铁材质中又熔入了产自兽神森林的元金石,元金石对兽人有很强的遏制性,可以封印兽人大部分的力量,令他们无法完全变身。
相传,元金石为兽神的坐骑呼气所化,八百年前,卡美亚大陆上的兽人爆发了一次大混战,各族各部落死伤无数,一些稀有种族就从那时候起,从卡美亚大陆上绝迹或隐匿了。
就在一片腥风血雨中,虔诚的祈祷应验了,兽神雷米奥再度降临凡世,带着他的妻子元金,元金是一位法术高强的雌神,黑发黑眸,绝世风华,拥有变昼为夜,调令风雨,洒水成兵的能力,据说见到过他的人,无一不被他炙光般耀眼的美貌所震撼,再自负的雌性在他面前都会感觉自惭形秽。
在此之前,卡美亚大陆上从未出现过如此纯粹黑发的雌性,自元金后,再有黑发雌性诞生,大家都认为他们是兽神和元金的后代,血统尊贵,珍稀非常,因此,每一个都会成为兽人们竞相追逐的对象,并以能够成为他们的守护者而感到骄傲。
兽神雷米奥和雌神元金大展神威的故事,以壁画的形式表现在了托塔斯卫城的兽神殿里,元金稳坐云端,抛洒圣水,水落石上,立地成兵,兽神率领黑石兵,横扫整片卡美亚大陆,途经之处,所向披靡。
当一切纷争平息,战无不胜的黑石兵重又变回了兽神森林中的黑石,从那以后,人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兽神和雌神,几百年过去了,口耳相传,雷米奥和元金的故事衍生出了许多种版本的结尾,每座卫城所绘壁画都有不同,托塔斯卫城兽神殿里描绘的是一派令人向往的美景,兽神与妻子至今仍幸福地生活在兽神森林深处,那里黄金铺地,珠玉垒墙,云凌鸟的绒羽为被,迷途花的花瓣为床,有各种珍禽异兽供他们驱策,也有数不尽的珍馐美味任他们品尝,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们,也没有人能够打扰他们。
以上这些就是广泛流传于卡美亚大陆上有关兽神、雌神和元金石的传说。
真正纯质的元金石只有兽神森林深处才有,但那里是卡美亚大陆上最为凶险之地,就连喜好冒险和刺激的雇佣兵以及慌不择路的通缉犯,都不敢进入禁地,生怕亵渎和冒犯神灵,用来打制奴隶镣铐的元金石取自兽神森林边缘地带,必须配合异常坚固的陨铁对兽人才能起到挟制作用,但那并非绝对,除了借助外力,法安知道,如果是像他父亲卡马思那样力量强大的兽人,这样一副镣铐对他起不到多大作用。
奴隶镣铐会自动打开,法安起先感到吃惊,可随即一想,这个名叫杨路的雌性是兽神派来的,那就一切皆有可能,诧异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马上就释怀了。
而杨路更是不放在心上,只感到高兴,少了一副死沉死沉的脚镣,也许给这男孩换身宽大的衣服,戴个帽子,尾巴缠在腰上,说不定真能送去镇上医院。
周朝晖和他女朋友今晚正好留在海棠村,没回市里,他们有车,可以请他们帮下忙,只是这借口找起来有点难,怎么说都不太合理。
杨路正想着瞒天过海之计,就听他们家那几只呱噪的鸡突然叫得跟抹了脖子一样,杨路眼一抬,自己也吓得一屁股墩坐到了地上,面前那长着一对萌耳朵的外星少年刹那间扭曲膨胀起来,从腿开始,生出浓密的皮毛,快速向身体和头部覆盖游动,少年也从坐姿变成了卧姿,身体不断拉长变大,背上钻出骨刺羽毛,最后弹出一对几米宽的翅膀,轻轻一抖,将他上午刚搭好的丝瓜架整个掀翻。
杨路大张着嘴,拼命往后躲,一路退到院墙边,这时,少年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已经完全变成了野兽的模样,上颚一对尺长的犬齿宛若匕首一般刺出唇外,身姿像豹,头面部酷似剑齿虎,体形超过成年雄狮,全身金黄,四爪雪白,额间有深色火焰纹,一双刚才还带着可爱笑意的绿色眼眸向上斜吊,凶光大炽。
这庞然大物还好是趴着的,若是站着,杨路相信,刚翅膀弹出的那一瞬间,掀翻的可能就不光是倒霉的丝瓜架了,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这算不算引火上身,把个怪兽领到了家里,好像还给他解除了封印,他夹在灶房和鸡棚之间,看了看自己和后门的距离,估摸着逃出去的可能性,幸好刚才把牌子取下了。
杨路一动,‘怪兽’就把头扭了过来,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杨路吓得狠狠一抖,要不是嫌太娘,他真想跟他们家那几只鸡学学。
“杨路?”
‘怪兽’嘴里忽然冒出人话,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样貌好似基因突变一样,一下子变得温顺起来,牙齿尽量往里收,眼睛变成了眯眯眼,脑袋垫在两只前爪上,翅膀收了起来,就连一对尖耳朵也动来动去,看样子是要折起来,但好像没有成功,粗了两倍不止的尾巴本来想摇的,结果‘啪’一下,把旁边一个搪瓷脸盆给砸扁了,大家伙委屈地‘呜’了一声,尾巴一点一点钻到了屁股底下,尽量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状。
杨路要不是吓坏了,真心想吐糟,都长成这样了,咱能别卖萌么,实在看不下去啊。
与此同时,法安心里也很沮丧,佩迪恩说,雌性最喜欢雄兽这样讨好他们,可杨路好像一点都不喜欢他的兽身,这真是太糟糕了。
但不管怎样,法安这种装小伏低的姿态令杨路安心不少,他抖抖索索朝前迈了一步,说:“你,你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前面庭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杨路,杨路,快开门,是不是出事了?”
是周朝晖。
周朝晖性子急,杨路怕开门晚了,他会绕到后面翻墙进来,也不管怕不怕了,见那大家伙乖乖趴着一动不动,就溜着墙边小跑着出去开门。
门一打开,周朝晖穿着棉睡袍,光着两条大毛腿站在外头,脚上是尖头皮鞋,浑身不搭,手里还提着一根扁担,气喘吁吁,像是跑着过来的。
“大晖,这么晚你咋过来了?”杨路抚着嘴,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暗道,幸亏庭院里没开灯,否则自己滚得一身泥,还不知该怎么解释。
周朝晖朝门里张了张,说:“老太太晚上多喝了几杯茶,有点失眠,跑来敲我门,说你家鸡直叫唤,可能是进狼了,我一路过来,这动静确实不小,出啥事了?”
周朝晖亏得没往杨路身上看,否则就凭他这拙劣的演技真有点说不过去,桥那头的人都被吵醒了,家里人还能闷头睡大觉?
海棠村处在群山环绕之中,杨路小时候,一到晚上,就能听见此起彼落的狼嚎,女人们晚上出门,可不敢落单,都是搭伴走夜路,公路通了之后,狼倒是越来越少了,但不是没有,除了狼以外,还有些狐狸黄鼠狼之类的小型猎杀者偶尔到村民家里来打牙祭,眼下春天还没过,杨路家住得又偏,周朝晖的猜测很合理。
杨路心想,狼祖宗都没他家后院那只大,他顺着周朝晖的话头应道:“是啊,刚有只臭鼬不小心钻进了后院,把一窝鸡给吓到了,不过现在已经被我赶走了。”
“那鸡咋还叫得那么欢?不行,我得进去看看,可能不止一只。”
说着,周朝晖把杨路推到一边,操着扁担就想往里走,杨路心下大惊,一时间又想不出法子阻拦,恰好这个时候,那只扯着脖子最为慷慨激昂的小公鸡居然一下不叫了,跟着,三只母鸡也渐渐安静下来。
“看,我就说赶跑了吧,可能是刚才惊过头了。”杨路趁机说:“大晖,你这样当心着凉,赶紧回去睡吧,明早还要送小冉回家呢。”
好不容易哄着周朝晖走了,杨路回到后院,就见鸡棚子的门敞开着,地上一滩血,一把鸡毛,小公鸡已经不见了,三只母鸡抖得跟鹌鹑似的缩在角落里,就差没自我了断了。
那只金黄灿灿的大家伙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副‘我啥坏事也没干’的无辜表情,屁股挪啊挪的,企图掩盖罪证,头顶上还粘着一根鸡毛。
杨路真有点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