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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现场已快速的被封锁,正巧是下班点不久,又是大街上,一听说这里出事了,警戒线外围观了诸多的人,董墨站在酒店的阶梯上一眼望过去,人头涌动。死者的尸体已经被运走,董墨走近出事的车辆,旁边是车主和人在交涉,她盯着车顶上那遗留的血泊,脑中不自觉的脑补起死者着地的画面。
从十三楼坠落,面部着地,出事房间一切整齐未出现过打斗痕迹,窗户的设计也是半身式的,若不是自己有意翻下来就是被人大力抬起翻越窗栏扔下来。
可是……
她沉静了一会,虽然还没有做细致的调查,可是副队这么说,那么大概的情况也就那样了。
董墨心里头有些郁燥,那种感觉说不清楚从何而来,她使劲的晃了晃自己的头,努力去像温行远叫她不要多想的那样去掐断自己的思绪,可是那些疑问又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为什么会自杀?抑郁的原因又是为何?是受到精神压力还是其他?
之后的她索性转身离开这个地方,抬手拉开警戒线走了出去,刚走几步就看见了温行远的车停在不远处,座位上还坐着精神有些恍惚的宋宁。她呼了一口白气,朝车子走近。
宋宁状况不太好,不仅仅是被吓的原因,还有一层原因与董墨相关。此时她见到董墨朝她走过来,轻轻咬牙盯着她。
董墨只是觉得刚才的场景确实慎人,于是想问问宋宁的状况,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后呐呐的问道:“宋……宋宁,你还好吧?”
她没有想过这样问在宋宁眼里会这么不妥,宋宁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受过的赞扬无数,从未像今天这么拉不下脸。之前队里破一桩命案的时候她还是第一个前往关押死者的现场,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会受到那么大的惊吓,而且最重要的是和她站在一起的董墨表现的却平淡出奇,这么一对比,自然落人话柄。
只是她现在还这么问是几个意思?
宋宁的想法明显和董墨的有出入,她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盯着董墨的黑眸反问道:“董墨,你也觉得我胆小,觉得我丢了刑警队的脸么?!”
董墨听到她这么一说,马上反应过来自己问的不是,于是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你……”
“就算你比我胆大点又怎样?董墨,做人不能这么直白懂吗?”她话一说完,就摇下车窗与董墨隔绝,被堵着话说不出口的董墨看到车窗被摇下来,心中有一丝气恼,气的不是宋宁,而是自己。为什么这么嘴拙不能好好说话不能好好解释?
此时队里忙活起来也没有她这个新人的份,她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温行远他们迅速又快捷的解决完手头的事情。想着会有一天她也能站在一线的现场。
事情真正处理好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好几个钟头,温行远招呼好大家,随后带着其他两个顺路的同事来到了车旁边。朝不远处的董墨打了打招呼,董墨见状,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就上前去。
副座上还坐着面色紧绷的宋宁,董墨上车的脚步有些滞顿,在她犹豫之际却被已经上车的同事招呼着不得不往车里钻。
温行远上了车就开始启动车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宋宁和董墨也是保持沉默,倒是那两个同事耐不住车厢内沉默的气氛,于是开口就找了些轻松的话题,从抱怨这好不容易的聚餐就这么结束后又开始说到副队的身上。
“我说温队,听说副队一直在出事现场呆着呢。”其中一名拍了拍温行远座位问道,而后又接着说:“乌杭那小子处理完下面的事情就马不停蹄的跑上去了呢。”
“哈哈,我看他追副队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就是就是,温队,你对乌杭追副队这事怎么看?”
他们两个不自觉就开始八卦乌杭来,董墨听了心里也是一阵小小的诧异,她对乌杭的印象很不错,前几天进队就是他带领参观局里,而且还时不时的帮自己小忙,有时候怕自己无聊,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总的来说,人很好很阳光,而且也很年轻,不比自己大两三岁吧。她没有想到乌杭会喜欢副队,不过细细想来,尤然的确有她被喜欢的价值所在,如果她是男生,那就自然理解乌杭的心理了。
其实在她心里,还是有一点钦佩副队的。
温行远从镜子里看了八卦的两人一眼,没有作回答。
他们两个乐此不彼的交谈着,说着说着也就不自觉的说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上,于是其中一人打趣的拍了拍董墨的肩膀说道:“董墨,没想到你身子小胆倒不小,你看咱们宋队花,刚才吓得都花容失色了,哈哈。”
虽说是玩笑,但宋宁听着心里还是添堵,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情和他们调侃打趣,又不能把心中的郁结发泄出来,只好无视他们的调侃转头看向窗外。
“宋队花,我这意思可不是贬低你,要是搁我我也没准吓破胆了,这身后突然掉下个人来,摔的烂肉横飞的能不害怕吗?这只说明了一个道理,就是董墨太怪了而已。”
他见到宋宁懒得理他连忙解释,温行远通过镜子瞥了一眼缩在车最边上的董墨一眼,看不清她的任何表情。
见到车内三人兴致显然不高,他们两个也就懒得说话了。还好车速挺快,不到一会就已经到了他们的家附近,由于他们急切的想从这缄默的气氛中挣脱出来,车还没有到家门口,就招呼着温行远停车:“温队,就在这停吧,里面地太小,待会掉头是个问题。”
温行远靠边停下来,等到两人都下车了才重新启动车子上路。
两大老爷们下车后的车后座突然就宽了许多,董墨也默默的松了口气靠着车后座躺下来,眼睛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愣愣不语。
宋宁看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不对劲,于是忍不住扭头朝温行远问道:“师父?不先送董墨?”
他以为他会先把董墨送回家,最后才送她。
董墨听到师父那两个字,不禁多看了温行远一眼。原来宋宁是他的徒弟,应该带了好几年了。她不禁想起自己的师父,当时在B市的警队实习,带自己的是一名女队长,名叫郝坚强。名字有点怪,但人却不怪,做事非常认真,努力又上进,虽然事迹资历都比不过尤然温行远他们,不过努力进取,行事果断倒让她在实习年间学到不少东西。只是自己没有想到转正的这年会来到A市的刑警队。
温行远看了一眼后座出神的董墨,然后对宋宁说道:“你家比较近。”听闻此话的宋宁虽然心有不解,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之前的画面,她吓成那样子第一个扶住她的并不是师傅,她看着温行远遮住董墨的眼睛。
她承认,这是嫉妒。
对于女人而言,嫉妒不是很正常吗?她从来就不会为自己嫉妒而感到可耻,相反,只要和她宋宁挂上边的嫉妒,她都会不遗余力努力认真的去拼搏,当初就是因为嫉妒别人比她优秀,她才发奋努力考上警校以最好的成绩成功进了A市的刑警队,虽然她知道自家的背景有多硬,但是她毫不在乎,她高兴的是她现在所拥有的所有一切都出自于自己的双手。
温行远带了她两年,在校期间的实习都是在他手下。他的优秀和魅力深深影响着她,她可以告诉很多人,乃至全世界,她宋宁就钟情温行远一个男人。
所以当她看到自己所喜欢的人去了另一个人的身边,心里就不爽。
到宋宁屋门口的时候他打开了车内的灯,董墨目送着宋宁进入她家的大门,她盯着那条长长的大院路,还有路尽头矗立在大树中央的屋顶,双眸微颤。
温行远随着她的目光看了房子一眼,突然问道:“羡慕吗?”
董墨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羡慕。”
“为什么不?这么好的房子还有她这么好的家境以及她的样子。”他在样子上面加重了语气,心起调侃的扭头看着董墨。
董墨几乎想都没有想就反驳:“人各有命。”像温行远这种类似的问题从小就被人问的太多,当初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别人都会问她,你羡慕那些人吗?那些人指的就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在怀的小孩,而她,自有记忆起就住在院里。期间来过几个意图领养她的人,不过都以她太内向不讨人爱给拒绝了,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伙伴一个个被人领养收留,董墨就明白了院长经常说的一句话,那就是人各有命。
温行远凝视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于是伸手敲了敲她额头:“你才多大,就那么消极,以前也好想没见你这么消极。”
董墨抬手拨正了被他弄乱的碎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今年24了。”
原本心情不佳的温行远被小姑娘的话和严肃的表情逗笑了:“看来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老了。”说着就启动了车子。
在不懂事之前,羡慕是正常的。懂事之后才发现,自己太渺小,上帝没有时间去管理一个小小的你,像董墨一样被遗弃亦或是像他一样突然失去一切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能,他们的命格中就注定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拉开车窗,视线撇到镜子里的董墨身上,心想着,还好,他们两个在深渊的时候都遇到了一个共同的贵人,那就是董砚。
领养了孤独寂寞的她,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爸爸和家。同时也救助了无家可归的他,给了他一个强力的师父和坚定的信念。
父母被杀的那天晚上,是董砚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将自己带走远离了那个葬场,告诉他活下去的理由,给了他活下去的目标。这样的师父,他感激的无以为报,只能倾尽所有去报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