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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苏联最高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对西方国家令人难以理解的友善,特工们没有收到莫斯科扣留监视的命令。相反的,当辛尼斯塔医生提出来要到现场去看一看的时候,他们也同意了,并且希望他们能提出一些建议。看上去,能够治疗辐射症状的西方医生给他们很深刻的印象,至于那几位公主王子什么的,真要去的话只能算添头。
“为什么我们要保护那几个封建残余?他们连资本家的走狗都算不上。”开车的内卫部队士兵好像自言自语一样问身边的克格勃。
“因为那个医生不一定会救我们的人,但是一定会救那些封建残余。”特工掏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一颗糖丸出来吞掉,又给了一颗给那士兵。
即便是自己的同志,但是没有人会对克格勃递过来的糖丸有好的想法,那士兵瞪着糖丸不肯动。“别担心,这是碘剂,预防辐射吧,虽然,不见得比封建残余用的圣水管用。”克格勃好心地说,“这不是命令,不吃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真的可以不吃吗?”士兵犹豫地问,他担心会不会被事后修理,比如送到劳改营去挖钻石。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这东西,限量的。”克格勃因为特权,在普通人之中的名声不好,可是也没有人敢当面给脸色的。那汽车兵连忙抢过来,旋开盖子。“只能吃一颗,吃多了有毒!”
汽车兵小心翼翼地倒了一颗糖丸来,吞掉,然后再更加小心地把瓶子还回去。“你们应该有特殊的解毒剂吧。”
“酒精。”克格勃收好瓶子,顺便拿出一个带水印的本子,在上面写了起来,“兹批准该同志领用医用纯酒精五千毫升,签名克格勃第九局白俄罗斯分局白杨行动支队支队长谢尔盖耶夫·谢尔盖耶维奇。”
“不用盖章么?”汽车兵收好纸条,奇怪地是没有见到常见的大红印。
“有水印,就是真的,克格勃开的条子从来不盖章。”谢尔盖耶夫给汽车兵扫盲道。
“五千毫升,兑上一半的水,能喝一个星期的!”汽车兵高兴坏了。
“解毒的话,你还是少兑点水,不过,也许去教堂的效果更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谢尔盖耶夫的信仰有点动摇。
“我听说,那个看守仓库的亚努科维奇是个老顽固,不过有人要穿说他用圣水救活了好多快死的人。”汽车兵高兴地向组织汇报自己听到的传言。
“是真的。”到了这个年代,连克格勃都懒得去管这些会动摇社会主义根基的所谓谣言了。听到这个答案,汽车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好把档挂上,踩着离合器,反正苏维埃油多。
按照计划,内卫部队将在一万名矿工加班加点开挖出来的隧道里面安装中子吸收装置,用来降低反应区的温度。苏联人多,而且不管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基本上都不怕死,可是这种事不是不怕死就能办得到的。挖隧道的时候,辐射的吸收剂量还在检出限以下,而现在,加固好的中心区域的照射量就已经有五万伦琴,如果全部被人吸收的话,相当于最高安全上限的一千倍。更为可怕的是,这些射线就像充电一样会把抢险人员变成一个个移动的辐射源,从而引起次生辐射危险。
本来内卫部队运送了一些犯人来,却没想到有西方国家的代表要去,只好临时改成用军犬和机器人执行了。艾瑞莎坐的装甲运兵车里面就有两只军犬,身形都很大,几乎赶上那些比利牛斯狼驹,眼神却很悲哀,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即将成为英雄和雕像。
“他们是要去搜寻幸存者吗?”卡尔看着两只大狗,天真地问。
“不是,你没发现我们一直是在隧道里行驶吗?而且,这个隧道显然是新挖的。”艾瑞莎不忍明说。
“好像是新的,有些地方还在漏水,排水沟也没有。”卡尔看了看,“难道是个新修的地铁?”
“我看是个地下的军事基地,我们被抓了,苏联人会拿我们威胁美国。”哈康王子脑洞大开地瞎想道。
“我不觉得我们值很多钱,而且,就算是绑架,为什么要威胁美国?我们的死活关美国什么事?”艾瑞莎装傻说。
“呵呵,苏联会对美国说,快点下来跟我打一架,不然,我就把这些封建残余扔到中国去。”亚历山大王子也开始信口开河了。
“封建残余这个词用得好,大部分西方人都不知道呢。不过,为什么要把我们扔到中国去,罗马尼亚不是更近吗?”辛尼斯塔医生也来凑热闹,和一帮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她是老师、阿姨,而和一群男孩子一起,她觉得自己年轻多了,一直让王子们叫她姐姐。
“罗马尼亚现在已经不怎么听他们的话了,虽然他们和中国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仍旧是同志。”菲利普王子解释道。不知道是不是她想错了,艾瑞莎觉得安德鲁王子和丽姬阿姨的故事可能会再次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谁来当她的辅佐官?希乐娅教授吗,她可有点不太熟悉。
没说几句话,就到地方了,隧道不停滴水的顶上标志着空气中电离出来的电荷数量的伦琴钟不停地响着,这说明这里的辐射已经足以对人造成致命的影响,当然时间也许是一年或者一个月。后面的卡车上,一台自动装置被搬下来进行最后的调试,军犬也被训练员拉过去记忆一种图案,它们要把那个装置拖到里面有同样图案的地方,然后按下开关。
艾瑞莎虽然也想进去,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她悄悄地走到安装自动装置的小拖车前面,把背囊里一直装着的绿叶海蜗牛瓶子拿出来,小心地卡在铁链上。“你们要看好了,如果这里面的绿色叶子变成了黄色或者红色,那么就赶紧跑出来,如果变成黑色,那么也就不用跑了。”艾瑞莎对着两只军犬用精神力说着。
两只大狗正在吃最后的晚餐,听到有人和它们说话,都抬起头来四处张望。艾瑞莎指了指瓶子,“如果这片叶子还是绿色的,那你们就不会死。”两只大狗眼睛亮了,原本的无奈不见了,在闪烁的眼神后面留下了一点点的希望。
等到大狗吃完了晚餐,训练员给它们套上拉车的铁链,当自动装置启动之后,铁链就会松开,理论上它们还能活着跑回来。“列队!向英雄敬礼!”谢尔盖耶夫下令道,在隧道里的所有特工和内卫部队士兵都放下手里的事情,站在伦琴钟下面列队,菲利普王子也带着孩子们站在后面。
“立正!敬礼!”特工们举拳敬礼,士兵们手臂平举胸前持枪礼,封建残余还是行护目礼——据说这是因为避讳伊丽莎白一世,果然是封建残余。两只大狗抬头长啸了一声,拉起小拖车往隧道深处奔去。
“好了,全体都有,迅速撤退,内务部队开始灌浆,封闭隧道!”谢尔盖耶夫一放下拳头就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然后朝特工们一挥手,带着艾瑞莎他们撤退了。
“灌浆?灌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现在就要封闭隧道,狗狗们还没有回来呢!”艾瑞莎不愿意就这么走,举着小拳头大神用俄语抗议道。
“艾瑞莎,快走!他们要往里面灌水泥了,这是阻挡辐射的常规方法!”辛尼斯塔医生把艾瑞莎抱起来,菲利普王子也一把抓住卡尔,天晓得这个瑞典小狮子会不会一起躺地上耍赖。
“不要!就不要!我要看着那两只勇敢的狗出来!你们这群懦夫,自己不敢进去,连迎接英雄都不敢吗!你们是混蛋!法西斯!恶棍!”谁也没料到抱着拖车轨道不肯走的居然是哈康王子,难道说跟着艾瑞莎两天,这家伙也被感染了?
弗雷德里克和亚历山大对望一眼,一边一个,强行把他拉了起来。不过十三岁的半大小子犯起蛮来,两个十八岁的大男孩也没有办法控制住,最后是谢尔盖耶夫过来,直接对着后脖子敲了一下。“没事,他只是暂时晕过去了。”克格勃头子耸了耸肩,不理会封建残余们的大惊小怪,自己坐上装甲车,“殿下们,现在不走的话,等一会可是要坐敞篷大卡车的哦。”
“我们还是再等等吧,万一它们很快就出来了呢?”卡尔清楚地说,谢尔盖耶夫看了他们一眼,关上车门自己先走了,当然,他还是留了一辆装甲车下来。
“他,他会说德语!”亚历山大惊讶地指着快要消失的装甲车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们不是还跟他换了好多酒吗?”弗雷德里克拍掉他的手指头。“换酒的时候他也没有说德语。”菲利普王子作证道,“不过,克格勃会说德语这也很正常,总比艾瑞莎会说白俄罗斯语正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