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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笛卡尔教授是很受学生欢迎的教授,尤其是女学生。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的课讲得好,实际上最好学的男生也对这门应用物理学感到头大无比,更不用提那么多的作业和习题。艾瑞莎还处于对帅哥的免疫期,再说她已经和两个王室纠缠不清了,再来个平民教授的话,她可能会超越查尔斯王子成为欧洲最滥情的王位继承人。
“艾瑞莎·伊佩阁下,我个人很欣赏您的奇思妙想,不过物理学并不是科幻电影,哦,您可能还在看童话的年纪,所以,我觉得您需要的是一部滑滑梯而不是一个高能加速器。”笛卡尔教授又开始当面损人了,不过这也是他的魅力之一。那些女学生在他班上成绩都滥得一塌糊涂,这一来是她们根本就听不懂,另一方面人家也就是想听教授的讽刺,会有一种另类的幸福感。
艾瑞莎点点头,“我也想要滑滑梯,不过妈妈说,穿裙子就不让玩,而且,穿着高跟鞋不方便。”这算是呛回去了,不过,她也不想被新老师当作刺猬一样的学生。“教授,我不觉得物理学和科幻没有关系,凡尔纳的作品为什么吸引人就是他是以大量的物理学和生物学理论为基础的。”
笛卡尔灰绿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又眯死了一群趴在窗户上围观的女学生。“其实你刚才说的浮空动力方式也不一定是科幻。太空中就存在大量的磁性液体,就如同凡尔纳在《太阳西历险记》中提到的那样,彗星的周围会有一层五光十色的薄膜,这就是磁性液体气化之后再电荷的冲击下所发生的极光现象。”
“既然有了磁性的液体,那么磁性的气体也是可能的吧,只要有合理设计的磁场约束,也不是不可以实现定向压强嘛。”艾瑞莎这下子才开心地笑了,本来么,这都是魔法师们验证了上千年的技术了,只不过精神力的效果更明显而已。
“不过,关于磁流体的控制技术可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这个课题已经被讨论了三十年了,还是一个没有结论的问号。不过可以肯定地是,这是受控核反应最有可能的方向。”笛卡尔教授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把自己呛得连连咳嗽,又引起了一串的尖叫声。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带蒂娅来的教务处这位官员脸上阴晴变换,这些让学校丢脸的学生,马上就组织全校的女生义务劳动,扫落叶。不过她马上想到,这位拿了五十万英镑的支票来的女士也刚刚成为全校女生之一,立刻把范围缩小到所有选修了笛卡尔教授应用物理课的女生。
“嗯,笛卡尔教授,你知道吗?在中国,端起茶杯就代表着希望结束对话,这是一种含蓄的逐客令。”艾瑞莎调皮地卖弄着,她要看看这个有奇怪精神影响力的教授怎么回答。
“哦,是吗?真的吗?那我以后要经常带个茶杯在身上,真是太谢谢您了,艾瑞莎阁下。”笛卡尔教授正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擦身上的茶水,听到这个知识反应居然是十分的高兴。“您知道吗,作为一个有修养的绅士,我非常苦恼与那些无法推辞的谈话。而同时,我又勉强算是一个科学家,我需要大量思考研究的时间。”
艾瑞莎眨巴眨巴眼睛,弄明白了,原来这位帅哥是要拿个茶杯挂在胸口当免战牌。“不过,您得确定您的倾慕者也知道这个含义才行,不然她们可能会以为你邀请她们喝茶或者吃饭的。”
“哦,确实是这样。”笛卡尔教授认真地想了几秒钟,那挺括的线条确实有种阳光的气质,起码比起周怡培要令人赏心悦目得多。“我会在我的每一个班级上课之前先讲这个故事的。虽然会有些突兀,不过,嗯,我想确认一下,作为物理教授,在课堂上讲述人文知识,不算违反校规吧。”
被提问的教务处官员摇摇头,“只要这个知识是正确的,而不是您主观臆造出来的就可以。啊,抱歉,伯爵小姐,我不是说你主观臆造。”
艾瑞莎大度地摇了摇手,“我妈妈的注册手续办好了吗?”
“嗯,还有一点小问题,虽然大公妃殿下在专业数学方面没有很大的问题,但是作为研究生,还需要强化一下高等数学和物理的一般理论知识……嗯,当然,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公妃殿下明天就可以正式上课。”看到艾瑞莎有些变化的脸色,教务处的官员迅速作出了决定,回去就发通知调课,把计算机专业今天上过的课再上一遍。
“嗯,我不反对强化数学和物理知识,而且,这很必要。”蒂娅自己清楚自己什么情况,“我有个小小的愿望,请学校考虑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和艾瑞莎的课能不能错开?”
“哦,当然可以,学校高度赞扬您对孩子的关心,一定尽全力满足您兼顾求学和照顾孩子的需求。”其实,蒂娅的意思是,她需要艾瑞莎帮她一起上课,这样她如果不懂的话,回去可以问艾瑞莎。这是周怡培告诉她的经验,当年在密歇根大学,艾瑞克一直被当作人形的学习机用的。
艾瑞莎站起来,故意地双手捧着茶杯喝出声音来,这当然不是王室的礼节,她不过是在端茶送客。笛卡尔教授也不是书呆子,放下茶杯,对着蒂亚笑了笑,夹起自己的书包就跑了。那位教务处的官员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只好站起来摆好椅子,然后退下了。
“我敢打赌,他们的午餐就是一只足球一样大的苹果,咬的时候要冒着下巴脱臼的危险。”艾瑞莎刚和蒂娅开了个玩笑,旁边就传来咔哒一声。两人扭头去看,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生淡定地放下手中巨大的汉堡,托住自己的下巴,抬眼望天,收好舌头,两边一晃,又把下巴装了上去。
“头一次知道面包太大了也能顶掉下巴的。”蒂娅小声地说,话音还未落地,旁边又是一声咔哒。这次两人不好意思扭头了,艾瑞莎悄悄地摸了面镜子放在茶几上,稍微使了点精神力扭转了一下光线,“这是个吃苹果的。”
“嗯,快收起来。她的假牙嵌在苹果上了,可人却趴在草地上找,她是不是眼睛不太好?”蒂娅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要不要去提醒一下。艾瑞莎想了想,弹了一个很小的元素冲击,把假牙从苹果上撞了下来,掉到草丛里,这下子,更找不到了。
“我们还是回去吃吧,反正下午也没课了。”蒂娅把刚刚打开的奶酪蛋糕又收起来了,这是放在艾瑞莎的小包里面的,连一点点花边都没有撞坏。
“好吧,回去炒酸奶渣吃。”酸奶渣是在酸奶里面加进面包糠或者干面包,在平底锅里面烘干,既有酸奶的香甜味道,又有面包干酥脆的口感,是海瑟薇刚发明的小点心。为了做酸奶渣,艾瑞莎一面把所有的牛奶都打开盖子放到太阳下晒,一面把新鲜的面包揉碎风干,把一个穷人家利用剩余食物的好发明变成了有钱人的瞎折腾。
“吃完了就刷牙,还有,吃完了不许马上睡觉!”蒂娅摇着手指头说,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艾瑞莎,自己年纪又不大,也不方便端大人的架子,只能够尽量讲道理。
“不能嚼口香糖吗?”艾瑞莎很喜欢这个东西,其实魔法世界也有,加了各种果汁的阿拉莫树胶也能够有杀菌防蛀的效果,只不过刺激太大,只能做提神道具,不像麻瓜口香糖,嚼着嚼着就睡着了。
“不行,太危险了,你会被噎死的。”口香糖是三岁以上小朋友才能吃得高级东西,但是即便艾瑞莎已经五岁了,还是很危险,因为每次她都会含着口香糖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翻身就会堵住嗓子眼。
两个人一边上坡下坡,一边吃着海棠果,毫无节操地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最后两人决定先睡觉再吃饭,其实是路上就吃饱了。打着哈欠走回爬满了红色植物的圣安德鲁斯城堡,石头做的房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夏天凉快,夏天,当湿润的海风吹过来的时候,只要是太阳不直接照射的地方都舒服得让人想哼哼。
艾瑞莎一边爬上木质的楼梯,一边解下太阳帽,遮阳披肩,几乎是闭着眼睛地拧开圆球把手,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里面。在空中划过弧线的时候,还简单地用活性水从身上滚过,算是洗了一遍,这个技术是辛尼斯塔医生在斯德哥尔摩教的。
古堡里很安静,连鬼魂喘息的声音都能听得到。昨天晚上,艾瑞莎就发现了这几个躲在盔甲里面的鬼魂。它们胆子很小,一点动静都不敢有。鬼魂如果没有强烈的精神活动提供能量支持,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消散了。而这几个鬼魂没有消散,完全是靠彼此身上恐惧的情绪来提供能量的。
对于这种胆小鬼,艾瑞莎很好奇。不过书上说,除非已经很熟悉了,不然你直接去和他们打招呼,就会生生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再也凝结不起来了。她可不敢贸然尝试,万一弄死了这些鬼,她会很伤心的——可没有几个魔法师抓到过胆小鬼呢。而胆小鬼被收服后,是最合适的哨兵,他们总是对环境中任何一点变化大惊小怪的,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艾瑞莎被生理需要弄醒,爬起来,迷瞪着眼睛自己解决了——叫蒂娅来她也帮不上忙。摸到窗口上的凉水瓶,自己给自己倒了点水,算是醒醒。脚下的圣安德鲁斯城堡其实只是个废墟,目前只有东南的这三层楼高的砖石角楼还站着,其他的地方已经没有遮风挡雨的功能,甚至只是一片青青的草地。
从法律上来说,这片废墟是英国王室册封艾瑞莎的时候转移的私人财产。但实际情况是,对于圣安德鲁斯的居民来说,这片废墟,还有不远处的老教堂,是这个城镇最辉煌的历史:这里是苏格兰的宗教中心,在中世纪的主教战争中,那仅剩下两面强的老教堂就是最后的堡垒,而高地红衣主教就被吊死在艾瑞莎头顶的窗户上。
出于惯例和对历史的尊重,周怡培作为监护人只是在角楼的一层和二层铺设了地板,安装了盥洗设备,摆了些简单的家具。这样已经被人批评是在破坏文物了,按照某些人的观点,圣安德鲁斯伯爵最好住到酒店里去,而把城堡交给晚上可能会借宿的高地蝙蝠和各种小动物。
现在就在这窗户底下,还有很多五百年前的战争中为了进攻城堡而挖掘的隧道。转到另外一边,可以看到高两倍的大教堂上红色的大钟,现在是晚上七点,该是要吃晚饭的时候了。艾瑞莎套上大围裙,戴上假袖子,把头发也马马虎虎地绑起来。顺着木头楼梯下到一楼,在变成一个大洞的窗户下面摆着现代的灶具。
首先把晒了一天的酸奶拿进来,倒在锅里,打开煤气,小火慢慢地烘着。然后一手抓一块风干了的面包,互相摩擦,等到分量差不多了,再用小铲子扒拉着,尽可能裹好已经粘稠了的酸奶糊糊。等到快干的时候,再切一块黄油进去,这样又香又脆,酸甜可口的酸奶渣就做好了。刚刚把盘子摆好,脱下劳动服,被香味勾引来的蒂娅就已经开吃了。
“晚上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吗?”艾瑞莎随口问道。
“嗯,去图书馆。”蒂娅回答完,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艾瑞莎耸耸肩,她觉得小妈这样子才叫完美地解释了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至于她,肯定只能跟着去了,又不可能让她一个四岁半的小孩子去一个人打遍全部的七仙女球场,她连高尔夫球杆的高度都不够。蒂娅在台灯下面冥思苦想的时候,艾瑞莎也在报刊架子上爬来爬去。一开始她想找一些轻松一点的书看看,可是这苏格兰长老会所管辖的大学比较死板,一本幽默笑话集都没有。既然如此,就只好拿神学通讯来消遣了。翻着翻着,艾瑞莎被一篇奇怪的文章吸引了,《生物组织对能量波的敏感性的机制》。这篇署名Chow的论文很大胆地讨论了眼睛对电磁波,耳朵对超声波的反应机制,探讨了生物器官发现其他波段的电磁波和机械波的可能性,并且讨论了生物对磁场变化和地震的感觉的原理和机制。作者通过对比研究,认为经过祈祷之后的生物器官对能量波的敏感性增强了,能够观察到现有仪器所不能察觉的细微磁场变化,在原理上也能够较早地发现地震。显然,这个Chow已经快要掌握到精神力应用的基本诀窍了,因为祈祷,无疑是加强精神力的一种比较原始的方式。如果圣安德鲁斯大学的神学院有很多类似的研究成果的话,他们就有可能用这种近乎于科学的方式把魔法的奇妙之处慢慢地发掘出来。
结合在阿姆斯特朗魔法学院里复制来的历史资料,艾瑞莎知道,当年在元素精灵的帮助下一群信仰自然的教士和祭司整理出了适合人类理解和修炼的魔法体系。那些最初的巫师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艾瑞莎感慨地把论文放回了原位。
“同样的东西,物理和化学的结构都没有发生变化,却出现了生物功能上巨大的差异,这难道不是物质之外还存在这精神的明证吗?”艾瑞莎突然听到有一群人在小声争论着,他们中有的穿着红色袍子,是一般专业的本科生,另外几个是穿黑色袍子的神学院学生。
“这叫做生物变性,最常见的生物变性就是做饭,高温加热之后,生肉变成熟肉,更容易被消化吸收,而熟肉熟了以后就失去了生肉对电击的收缩反应。”红袍子的学生努力澄清概念。
“对啊。生肉虽然已经离开了躯体,但是还弥留着很小一部分的精神力,还能够有分解糖分转化为能量,对电击剧烈收缩,甚至细胞继续分裂的功能。煮熟了之后,这些精神力就消失了,这些生物功能也就没有了。”神学生的逻辑也很清楚,那就是这两者并不矛盾。“可是某些有生物活性的有机物,比如胃蛋白酶,在加热到八十度以上变性之后,如果降低温度,在富有营养的水中它有能够恢复生物活性。这是事实,但是这难道说明了人死可以复生吗?”红袍子抛出杀手锏,这个问题和上帝万能悖论的逻辑基本上是一样的——上帝没办法弄出一个他自己背不起来的石头。“‘生物活性失而复得’和‘死而复生’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