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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桑对于孩子们的愧疚与日俱增,因为她实在是太忙了——她开了新的公司,她还要去跟踪蛇口新城建设的进度,每天的每天,她都恨不得能将时间分成两半来用,一半用来爱孩子陪孩子,一半用来工作——潜意识地,她似乎并不想停下来,她似乎是怕自己一停下来一闲下来,就会各种不在状态。
念念说,妈咪,我是个大孩子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战歌说,妈咪,我是个男子汉了,我可以照顾自己和照顾妹妹的。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秦时这个人,尽管每天,顾桑都知道,有那样一双眼睛,正在暗处或是明处望着她——直到今日,他仍然在试图说服她跟他离婚——她真想打死他。
念念的四周岁没有举办任何的庆祝活动,但是来的人却不少,整个顾家能走得开的人都来了,还有云家的所有能走得开的人。那天,秦时一个人坐在秦王宫的角落里,听着从梧桐阁传出来的欢声笑语,他既渴望着,但又害怕着。
王桢与梁园终于忍不住地现身:“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说,“念念小姐最渴望的,是您的认可和你的疼爱!”他们红了眼睛,“这几年来先不说嫂子一个人是怎样过来的,就说念念吧,她出生之后便一直见着你的,可你一直一直都不给她回应,这对一个小孩子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头,念念是你的亲生女儿!”
秦时眼睛眯起:“王桢,梁园,我的事你们不要多管。”他说,“保护好念念……和她。”他别过头,不再对王桢与梁园的指责有所回应。
两人口水都快说干了都没能让秦时有所动容,两人无奈地对望一眼,叹息地返回暗处,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们都已经说尽了,接下来要怎么样,秦时能不能听得进去能不能想通,他们真的是没有半点把握。
与王桢和梁园所说的那样,念念一直都在等着秦时出现,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秦时都没有出现,她伤心地哭了,最后,在所有爱她的人的软言安慰之下,她没有什么精神地吹了蜡烛。
在蜡烛熄灭的那一瞬间,暗处有道人影一闪而过。
是秦时。
肖亦寒追了出来,将秦时拦住。
“秦时!”肖亦寒满脸阴寒地唤他,“我们必须谈谈!”
秦时轻轻一笑:“谈什么?”他说,“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肖亦寒一拳就挥了出去,两个男人随即交起手来,两边的暗卫们都在犹豫着要不要加入战局,而他们的打斗声,终究是惊动了屋里的所有人。
“是爸爸!”
念念欢呼了一声便跑出去,边跑边喊道:“妈咪妈咪!爸爸来参加念念的生日了!爸爸来参加念念的生日会了!”
顾桑一手将念念抱了起来,快步地朝外头而去。
外面,两个男人打得热火朝天,周围的花花草草几乎全都遭了殃,念念看看自己的爸爸又看了看干爸,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爸爸!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念念的哭声立即让两个男人分开了来,念念在顾桑的怀里扭来扭去的,她努力地向秦时伸出手去,她要秦时抱抱,她需要她的爸爸。
“爸爸!抱抱念念!抱抱念念!”念念哭喊着。
秦时的心墙一片一片地倒塌,他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嘣的一声又断了,这一次,他没有办法再接起,那一道墙,他也没有办法再砌起。
“爸爸!”
秦时的手慢慢地伸出,所有人都屏息地看着他。
他的手一寸寸地向念念伸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下一秒钟就会将念念接过来抱的时候,他的手陡地收了回来。
秦时转过身,只留给人们一个决绝的背影,“别太吵。”
念念哇哇地哭得更大声了。
在他的身后,战歌的眼里满是恨意,他陡地冲上去,抡起一双小拳头不停地攻击着秦时,他对秦时拳打脚踢的,又喊又骂的,然而秦时就像一块顽固的石头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动。
顾桑几乎以为,面前的这个秦时,其实只是一具秦时的躯壳,而进驻这具躯壳的灵魂,是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她所陌生的,甚至是仇视她的。
这不是她的秦时。
可又偏偏是她的秦时。
……
秦时的狠心,在念念四周岁的生日会上表现得淋漓尽致,顾家的人开始做顾桑的思想工作,他们在极力地说服着顾桑,让她跟秦时离婚,让她带念念回顾家,让她跟秦家断了所有的关系。
他们不愿意看到他们从小就**着爱着的小公主,每一天都要经受着这么锥心的煎熬。
“爸,妈,你们不要劝我了。”她说,“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爱别的人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啊!”她扑倒在自己母亲的怀里,他轻轻地啜泣着,“我知道我这样不对,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对念念不好,对战歌也很不负责任,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想跟他一起耗到底!我想跟他一起耗到死啊!”
“爸,妈,你们谁都不要来打救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她似是喃喃自语,“我也想好好地带念念,我也想给战歌一个温暖的家,可是我真的做不到,爸爸,妈妈,我爱他,我只爱他,有他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啊!”
云素心搂着自己女儿哭得伤心极了:“可是小桑,你不要我们了吗?你爱他爱到连自己父母都不要了吗?”
顾桑一个劲地道歉,她没有办法,她无法欺骗自己,真的,那个人的名字,已经深刻到早就与她的灵魂合为一体了,她根本就不可能将自己的灵魂从自己的身体里切除,那样的话,她宁愿死,她宁愿死!!
顾桑的脆弱,只有顾家人才能看得到,他们心疼着,他们太想要将秦时一杀了,可是他们也知道,在杀了秦时的同时,他们的小公主也会随之死去。
“爸,妈,你们不要管我了,就让我跟他一起死吧!”顾桑苦苦地哀求着,“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啊!”
两母女哭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