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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你再也不是一直生活在皇宫中的安乐公主,你要努力接受这一切。麺魗芈伤这世上有些人是战死的,还有一些人是蠢死的。愚蠢的人,理所应当被人利用。他们死不足惜。他们活在这个世上最大的价值,也就是被人利用了。”
孟初寒的话,句句温柔,却句句残忍。
姜紫离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她毕竟只有十七岁,还是刚刚才十七岁。她毕竟是个女子,接受不了这样践踏人命。
张大人吩咐下去“传播真相”的任务之后,立刻带人赶过来:无论如何,六安是不能丢的。
远远的看到那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张大人猛地顿住:这…轹…
姜紫离终于从孟初寒怀中挣扎出去。她提了长剑冲向城门口。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大开,百姓争先恐后的涌出去。
孟初寒看着姜紫离离去的背影,走到张大人身边拿了一柄剑在手,道:“保护公主。”
姜紫离来到城门口处,被拥挤的百姓所阻,一时出不去。就在这个时候,惊雷般的声音接踵而来,如同地震的最初始一般,大地都开始颤抖箝。
可是姜紫离知道,这并不是地震。这是……马蹄声。
姜紫离一咬牙,提着长剑要上城墙,胳膊却再次被孟初寒抓住:“我帮你守城。”只是守城,至于其他的……
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那些百姓已经涌出去的差不多。听到这惊雷般的马蹄声,百姓都慌了。已经出了城门的开始往外逃。站在中间的看不到前面也看不到后面,一时没有主意,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而后面的……后面的百姓听到那些声音,并未辨别出是马蹄声,只觉得整个城墙都要塌了,拼了命的往外挤。
一时间,众人的嚷嚷声、叫骂声,孩子的地哭声不止。这样的情形,倒像是降临地狱一般。
“孟初寒!”姜紫离挣扎着想要摆脱孟初寒的控制,力气上却到底比不过他。而这个时候,那些百姓吵嚷,她的声音也隐没在这一片杂乱里面,几乎听不见。
“孟初寒,那么多条人命啊!还有那么多孩子……”
孟初寒握着她胳膊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动:“阿离,这个时候再救他们,已经不可能了。”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经出城去。若要救他们,就得出城正对那些有备而来的敌人。
他们原本人就不多,若是如此,不仅救不下那些人,他们自己也会没命,六安还会失守。
当百姓大部分的百姓都走出城门的时候,极度恐惧的惨叫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姜世炎一方的兵马疾驰而来,那些出城的百姓挡在最前面,为了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他们挥起手中长枪,将阻挡的百姓全部以长枪挑开。
当鲜血飞溅,那些百姓终于回过神来,匆忙要往回走。可是后面的百姓听到那凄惨的喊叫声,心中慌了,还以为走的迟了就要没命,便拼命往外冲。
一时间城门口大乱。姜紫离被孟初寒握着留在城中,那些涌出去的百姓则死在了一心想要冲进来的姜世炎的军队之下。
死的人越多,活得人就越少。城门口渐渐松了。
姜紫离从孟初寒手中挣脱,提了长剑冲出去,孟初寒紧跟其后。
有身上染了鲜血的布衣男子刚从死人堆里逃命出来。他踉跄着冲入孟初寒怀中:“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孟初寒看着这男子的模样,心中讥讽,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快进去吧。这里有我和昭翎公主。”说罢顺手将那人给扔了进去。
那人还以为自己身体受不住踉跄着跌倒的,爬起来对着孟初寒不断的弯腰:“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姜紫离就在旁边。孟初寒冷冷一哼:“看到了吧。”他横剑杀了冲过来的一个敌军将士,“你做了什么不是最重要的,别人以为你做了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
姜紫离冷着脸退开他丈远。看她对着敌人劈剑下去的力道,可知是真的动怒了。孟初寒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别过脸去的时候嘴角带着讥讽的笑。
姜紫离与孟初寒杀的正是惨烈,孟初寒抬头看一眼城墙之上。张大人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当即对着后面的人一挥手。
数具尸体从城墙上砸下来,直直砸向急急赶来的那些军队。那些人立刻有了应对。长枪直指,飞矢急刺,长剑挥舞。不过瞬间,数具尸首有的被刺成马蜂窝,有的被挑在长枪之上,还有的,被长剑一挥斩成两段。
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正在返回城中的几个百姓身体一颤,跌落在地面上。就因为这一个跌落,前方,城门已经缓缓关闭。依着他们的能力,是绝对赶不过去的。
“别关门!别关门!”那几个人大喊。只是在城墙的另一边,有人道:“赶快把门关上啊!敌人要杀进来了!”
孟初寒暂时杀退敌人,拽着姜紫离往回赶。只是经过那几个百姓的时候,有人抓住她的小腿死死不放:“公主带我回去!带我进去!”
小腿被一个男人抓住,姜紫离顿时大囧,但是也知道此是非常时刻,强压下内心的不快,伸手去搀扶:“我带你们进去。”
只是她话音未落。鲜血四溅,一声惊喊,那人的手臂已经被从肘间斩断。持剑的人是……孟初寒。
就因着这片刻的停顿,敌人已经追击上来,城门也马上就要关闭。
孟初寒将姜紫离往城门处一推:“你先进去!我在这里抵挡一阵从城墙上过去。”他这话说的轻松,可是姜紫离纵然心中慌乱,也知在面临敌人的时候独自一人飞上城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快进去!”孟初寒对着姜紫离大喊,顺手扼断了挥刀劈过来的一个人的脖颈。
姜紫离咬了咬牙,当即转身:这个人肯定会没事的。心中虽然是这般想着,心底却开始恐惧:他……
敌人越来越近了,几乎到了姜紫离身边。而城门只剩了一条缝隙。便是瘦削如姜紫离,也只能侧身进去。
那几个还没有进城的百姓纷纷抓住姜紫离的衣裳。“带我进去!带我进去!”大有姜紫离不带着他们他们便是死也要拉着姜紫离陪葬的气势。
姜紫离挥剑砍倒侵身过来的一个人,对着他们道:“你们快进去!”
只剩了一条缝隙的城门硬是停留了片刻,让那几个百姓进去。里面有人在喊:“公主快进来!公主快进来!城门马上就要关了!”
可是还有百姓在,姜紫离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们抢?
终于等到所有的百姓都进去,姜紫离心中松了口气。虽然城门缝隙比方才还小,但是她进去还是没有问题的。就在她想动还没有动的时候,地面上一个满身鲜血的人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脚踝:“我……我也要进去。”
“砰”的一声响,城门已经关闭。那人却抓着姜紫离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救……我。”
“阿离小心!”
姜紫离正慌乱间,孟初寒的声音突然响起。下一瞬,姜紫离眼睁睁的看着一柄长剑向自己刺来,却已经失了反应的机会。
“噗”的一声,长剑入肉。可是即便在这个时候,那个在最后一刻抓住她脚踝的人依旧没有放开她。而是死死的抓着她站起来,转身要逃!
“找死!”孟初寒持着长剑飞身过来。一手抓住刺入姜紫离身体的那柄长剑,阻止长剑再往里刺。他自己手中的长剑则往姜紫离身后一挥,将害的姜紫离遇险的那个人的头砍了下去。
城门是张大人下令关的。在得知姜紫离还在城外的时候,张大人看向城下黑压压的人群,道:“公主最大的心愿就是保住六安,公主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此话一出,到底如何选择,众人已经明白了。
孟初寒将那柄长剑从姜紫离体内拔出来,立刻封住了她周边的几处大穴止血。看了眼紧闭的城门,孟初寒二话不说,抱着姜紫离离开城门下冲入敌军中,等待机会从城墙上进去。
数不清的敌人,密密麻麻的刀剑。所有的目标都是他们。如今城外,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姜世炎一方的军队,有人在撞击城门,其余的人便全都来杀他们。
姜紫离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敌人厮杀。很多时候,姜紫离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在剑下,可是她还在孟初寒的怀中。孟初寒硬是以各种不可能的方法让她躲过了那些刀剑与长枪。
最后的最后……姜紫离身上的伤,不过就是因为来不及而被刺入的那一剑而已。而孟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