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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似风平浪静。睍莼璩伤王宝贵上学走了,家里的大门也用铁锁锁上了。每到夜里,除了几声偶尔的狗吠,几乎难听到人与人的交流。农村不比城里,到处灯火通明,三三两两的散步,吃街边烧烤等等。农村每每到了吃完晚饭的时间,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了。除了走亲戚,办事情,下火车的,根本没有闲人溜达。即便有,也是七八十岁的长者,在自家院落里,最多是庭院门口处,来来回回的走着几圈儿。有的听评书,更多的是看新闻联播,看港台泡沫剧。
然而,此刻当晚,王老二悄然的回来了。他没有回家,而是藏匿在一处草垛里,专门等一个人。
那个人当然是栗严冬。王老二熟知他的生活习惯,这会儿,不是在哪里赌博,就是泡谁家寡妇呢。而自己的藏身之处,是栗严冬回家必经之路。
王老二这次是发了狠的,下了决心做出决定的。甚至有一刻的功夫,他都想到了要把栗严冬给弄死。又仔细琢磨,不行,打死人是要伏法的。而宝贵就没有了亲人,这孩子刚上大学,怎么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干脆,狠狠教训栗严冬一下,只要不伤他的狗命,怎么的都成。主意打定后,王老二就躲在村民家草垛里,隐藏的很深。这个村民家有条家犬,但是没有用,因为平时它常见王老二,狗很识人,就算王老二往家里偷柴禾,它也不会叫。所以说,命里注定的事情,有时候也会和狗扯到一块。只是人们忽略了这个,淡忘了这个,根本没有把这个问题当回事。
夜晚是静谧的。也是肃穆的。这就偶尔带来了一股风寒,王老二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农村的夜晚就是悄悄然,冷萧萧。
看看时间,九点多了,这个狗杂种怎么还不回来?王老二心里骂着。想到去买瓶白酒,暖暖身子,又怕错过了栗严冬。又想了想,不会那么巧吧,倘若今天错过了,那就当他今天多福了。
王老二跑到一公里处的一家小卖店,买了一瓶白酒,两根火腿肠。又小跑着赶回了草垛中,心想,酒喝得差不多了,这小子再不见踪影,今天就放过他,明天继续。
这王老二酒量是真有,平日里高兴时,喝个斤八的,毫不费力。而且什么事情也不耽误办。今日不同,不是有那句话么:借酒浇愁愁更愁。而且易醉。所以,今天的王老二,此时的王老二,是愁上加愁。牵挂着王宝贵,那么小。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能不能挨饿,能不能受欺负。惦记着这边的高利贷,这么多钱,怎么还啊。一天要打两份工,也许能在最快的时间里还上。
不知不觉间,王老二就觉得眼皮发紧,头脑很沉,才喝了半斤,身上倒是不冷了。可是眼下却发起困来。王老二使劲挺着,非要等到栗严冬不可。可是,栗严冬迟迟不出现,自己就真的有点熬不住了。
要说凡事都有天意,这话得信啊。就在王老二昏昏欲睡的时候,栗严冬回来了。倘若他今晚没有赢了点小钱,没有睡了人家的小寡妇,那就什么时都不会发生了。因为栗严冬得逞了,自鸣得意的哼起小曲来。大半夜的,他走在家居密集的村道上,自恃小霸王,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吟唱而出来质问他。所以他的歌声越来越大,直接导致了王老二的意志清醒。睡意全无,而且反倒精神了。当然了,这是条件反射,精神作用。
王老二举起酒瓶,仰脖又喝了一大口。然后,大大方方的从草垛里出来,直接迎向了栗严冬。
栗严冬停住歌唱,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遇到了鬼撞墙,当他看清楚眼前站着的是王老二时,仍然不确定的问了句:“你是王老二么?”
王老二已经气往上涌。“不是王老二,是你祖宗。”
栗严冬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个大其概了。
“你什么意思?来寻仇的?”栗严冬还真的不怕王老二。
“恩,有那么点意思。”王老二刻意揶揄着他。
栗严冬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说怎么干吧?单挑还是群殴?”是的,栗严冬敢这么说话,是有他自己一番道理的。首先自己正值年轻气盛,体质身高都不输给王老二。又次,他身后有一群好斗的痞子群。更何况有吴胜给他撑腰。
王老二没有回答栗严冬,而是不紧不慢地问道:“我们两个有仇么?”
“没有。”栗严冬回答得很爽快。
“我们两家有仇?”
“也没有。”
“宝贵惹到你了?”
“没有,但是他惹到我大哥了。”
“怎么惹到你大哥了?”
“大哥的女人,他凭什么抢走?我就是不能答应!”栗严冬说得理直气壮。
“所以,你打了宝贵?”王老二此刻眼睛里已经开始冒火。
“对,不管是谁,反正刘满月是我未来的大嫂,谁抢走都不行。”
“我看你书亭哥哥平时对你也没有好哪里去啊,你那伯父伯母也当你是狗一样,你还在那瞎忙乎什么?”
“放你娘的屁!对我好赖是我们自家的事儿,和你不挨着。”
“可是你打宝贵和我就挨着了!”王老二话刚说完,手里的酒瓶子连同半瓶白酒,一股脑的砸向栗严冬的脑袋。
栗严冬猝不及防,被打个正正着着。当时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浑身一个趔趄,用手一摸脑袋,黏糊糊的。虽然是天黑,看不见什么。但那肯定是血了,这点毫无疑问。
王老二没有给栗严冬任何反抗的机会,上前扯住栗严冬的头发,用力地把他甩在地上。别忘了,王老二可是四十多岁,正值当年。力气多着呢。
这会儿王老二真的急了,脑子里想起宝贵被打的场面。手上就越发发狠了。他挥起铁拳,照准了栗严冬的脸部一顿重拳。这是一般人受不住的,那架势几乎就是想要对方的性命。
栗严冬害怕了,用含糊不清的话求饶着:“老二——老二叔,别——别打了,我错了,我——不敢了——”
王老二原本也没有打算要他的命。听他苦苦求饶,也就坡下驴。
“跟你说,宝贵是我的命,你再敢动他,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栗严冬一直哭求着。
王老二停住了手,有心想送栗严冬去医院。心又一横:妈的,当时怎么没有人陪宝贵去医院。想到此,转身就走。自己现在是个敏感时期的敏感人物,此地不宜久留。趁着夜色,王老二默默然离开了。
双龙镇此刻很是太平,偶尔有几声狗叫,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殊不知,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