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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睿的眉心紧锁,问道:“是什么药物?”
方御医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请皇上恕罪,微臣无能,不知道是何药物。”
宇文睿一双剑眉皱的更紧,看了看床上的人儿,问道:“那她现在有没有危险?”
“必须要立刻停止服用这种药物,不然会祸及娘娘的生命……”方御医小心翼翼的说出。
“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尤其是太后。”宇文睿举手示意他停住,厉声吩咐道。
“微臣遵命。”方御医恭敬的说道。
“下去吧!”宇文睿挥了挥手,转过身,黑眸凝视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昏迷的模样依旧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宇文睿走到床边,不知不觉的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抚上她的额头,嘴里喃喃的吐出:“嫣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朕……”
惠宁宫的寝室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
惠妃站在窗户,神情落寞,那双水眸迷茫的望着远处的山水,思绪却飘到好远的地方去。
云静初走了进来,看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后,惠妃并没有回头,柔声的开口说道:“静初,计谋已经要开始了,对吗?”
计谋?看来这个惠妃肯定也是没有这么简单,云静初心中带着疑问,看着眼前的惠妃,想象着自己初次见她的样子,当时所有的人都阿谀奉承她,只有惠妃与众不同,现在看来,不知道是她原本清高,还是一直在忍隐,等待时机爆发。
“我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呢?这不是一早就知道要发生的事情吗?”惠妃转过身子,望向云静初,一向只有温婉端庄的脸上出现了不一样的思绪,弯月一样的细眉,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愁思,使人看不清道不明。
“静初,我们一定要这么做吗?”惠妃伸出手拉住云静初的手,指尖冰冷,带着微微的轻颤,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抗拒。
“娘娘,您还好吧?”云静初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她,因为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云静初,自然不清楚她们所谓的计划,只是不管怎么样,这一刻自己还是得硬着头皮演下去,不能让自己的身份被揭穿。
“我很好,真的很好。”惠妃强压着心中某种情绪,眸中一片清明,定定的望着云静初,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听出惠妃语句中包含的情绪,越发让云静初疑问丛丛,她的周身罩上寒气,脸上是深沉的暗芒,但很快消逝,继续保持着缄默,继续恭敬的低下头,毕竟这个时候,沉默无疑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没事了,你下去吧。”惠妃收回自己的细手,唇角浮起浅笑,一笑,满脸生辉,心底留下浅浅的轻叹,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根本就无路可退。
很快,惠妃恢复了以往的端庄,淡雅的犹如一朵荷花,淡淡的一笑道:“对了,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惠宁宫的女官了。”
“谢娘娘。”云静初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揭穿自己的身份,福了福身子,便恭敬的走出了惠妃的寝室……”
走到惠宁宫的大厅,就看见绿衣在大厅忙碌的身影,云静初迈着莲步走了过去,微笑着说道:“绿衣,谢谢你。”
“这是绿衣该做的。”绿衣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云静初,总觉得静初真的不一样了,她的眼中蕴藏着什么一般,就在想着什么时候,忽然看见不远处那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出去,不由脱口而出喊道:“桂公公,你……”
听见绿衣喊出这三个字,云静初立刻转过身子,看着不远处那一抹身影,这个就是当时从阁楼将云静初送回来的桂公公,在刚刚惠妃说出计谋的时候,她越发好奇自己的声,于是便朝着绿衣问道:“绿衣,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桂公公有些奇怪?”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这种感觉,刚刚喊他都没有听到,而且这两天他都神秘兮兮,半夜还偷偷跑出去……”绿衣回忆着说道。
“那我更要看看去。”云静初说着,留下又一头雾水的绿衣,便悄声地跟在桂公公的后面,只见他鬼鬼祟祟的模样,时不时的东张西望,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不久,跟着他就来到了皇宫内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除了长长的雕花长廊外,便是空旷的空地,四处荒无人烟,旁边是一个荒废的天井台,这里完全是一个废墟的地方,这个桂公公鬼鬼祟祟来这里做什么?
云静初心中暗暗思索到,到了一个岔路的时候,云静初刚想跟着桂公公过去,身后传来一道清晰且欢快的声音:“姐姐,你怎么来了?”
这声音如同魔音般,在四处环绕,云静初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过头,只见一副高大挺拔的身体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这个人该死的就是她想要见了就回避的人,转过头,云静初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恭敬的说道:“奴婢参见王爷,奴婢只是刚好路过……”
宇文熠一身白色锦袍,一尘不染,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散发,眼睛好像漆黑夜空中的上弦月,明亮而清澈,笑咯咯地上前拉住云静初:“姐姐,你既然来了,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秘密花园。”
秘密花园?云静初刚想开口拒绝,就被这个心里没有男女有别概念的傻王爷,径直拉过云静初的手就往旁边的小径跑。
往前面的拐角走去,竟然跟之前的废墟截然不同,眼前是一座小型的花园,花园四周雕彻成天然的荷花形状的花坛,里面栽种了很多名贵的鲜花,在风中摇曳,好似美人起舞,空气中扑鼻的香味。
“到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带人进来哦,欢迎姐姐来到我的秘密花园。”宇文熠挺直着身板,炫耀地笑着说道:“怎么样,漂亮吧?
云静初惊讶的发现,这个园子里最怒放的便是菊花,这些菊花有红的,有白的,有黄的,有紫的,也有淡淡的蓝色的,让云静初觉得奇特的竟然还有一种菊花是绿色的,浅浅的绿,被深绿色的叶子衬托着,那狭长的如丝一般的花瓣还打着卷,让人不禁联想道少女美丽的头发,美的让人惊叹不已……
云静初目光在这一大片菊花的海洋中流连,忍不住赞叹眼前的美景。
“姐姐,它们都是我的宝贝。”宇文熠弦贪婪地拥住那一大簇的菊花,像只慵懒的猫在花朵上面蹭着。
眼前这个画面实在让云静初有些无语,心想着还是跟丢的桂公公,正想找借口离去,忽然,不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啜泣打断云静初的思绪,这哭啼声宇文熠也听见,便立刻站了起来,仔细聆听着,听起来细细听,一阵阵的,断断续续。
在这偏僻的地方有这种声音,要不是现在是大白天,还真感觉犹如鬼魅哭泣。
宇文熠有些被吓到,立刻躲在云静初的身后,而云静初则是在确定声音的来源,快速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镇定的说道:“是谁?快出来!”
花丛里幽咽的哭泣声立刻顿住,取而代之的是平静,随着一阵轻微细碎的响动,一道身影从从花丛中颤抖的探出脸来,一看到眼前的人立刻紧张的连滚带爬的出来,双腿还未站稳,就扑通的跪倒在地,全身伏倒,口中惶恐地说道:“王爷饶命,奴才不是故意要闯入您的禁地的……”边说边不断的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上已是殷红一片,血流如注。
在宫中的稍微老的太监和宫女都知道,四皇子虽然是傻子,但是却得到先皇的宠爱,知道宇文熠爱花,立刻命人打造了这个园子,还下了圣旨,没有宇文熠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这个园子,不然格杀勿论。
这声音听起来颤抖无比,云静初看着眼前这浑身瑟缩,似被吓得不清轻的身影,很快就认出了这人就是她跟丢的桂公公……
宇文熠看见是个老太监,这才将他受惊吓的小心脏稍微平复,看着桂公公问道:“你为什么会进我的园子?”
“奴才……奴才……”桂公公知道宇文熠并不可怕,但是声音吞吞吐吐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静初皱了皱眉,这个桂公公究竟在隐瞒着什么?美眸微微打量了一下桂公公,开口问道:“桂公公,你在这里做什么?”
桂公公顺着声音,发现是云静初,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忽然传出一道低低的女声,“舅舅……”声音弱弱软软的无力,飘渺而空虚……
一身穿宫女的女子从花丛中出来,看起来像是得了极重的病,身子单薄得没有一丝回转的力度,犹如一阵风一吹,那声音便要在风中顷刻间散去,桂公公脸上尽是慌张,瞬间忘记身份尊卑,慌忙起身将试图爬出来的女子抱住,复又跪倒在地,不住地擦拭那女子脸上的汗渍,“彩宁,你怎么出来了?”
听见两人的对话,大概已经能猜出两人的的关系,原来这个是桂公公的外甥女。
云静初将视线落到桂公公抱住的女子,从她的着装,很明显知道是宫女的身份,清秀的小脸一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唇发白,还显现出几道伤痕,看起来像是病的很重的样子……
宇文熠也看见了那女子的样子,便走到桂公公的身边,问道:“桂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这是奴才的外甥女,叫做彩宁,无父无母,只剩下奴才一个亲人,于是就来投奔奴才,跟着奴才进宫当宫女,是在凤仪殿做事。前几日彩宁因为做错事,就被皇后娘娘关进柴房,三日后发现彩宁得了风寒,在这宫中,奴才们的命薄,都靠自个自生自灭,根本比不得主子们金贵,根本没资格让太医们诊治,眼见彩宁病来如山倒,病势一日重似一日,这凤仪殿的人怕彩宁的病气过给皇后娘娘,就将她用一张破草席裹着扔到宫外乱葬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