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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疯子
肖景阳走下山的时候，小刘儿他们已经早已排队等着回城了。
“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上去一大晌？”小刘嗔怪着。
“不是什么狐狸精给迷住了吧？”边上走过来一个疯子，头发好像鸟窝，衣衫褴褛，拄着一根弯曲的棍子，站在肖景阳面前不走，“嗯，就是给狐狸精迷住了！”
小刘儿看着那疯子怪怪的样子，吓得往后退，周围的人却围了上来，“什么狐狸精，什么狐狸精，说说……”人群里有人喊。
“就是，就是，说说……”
疯子是人来疯，看到人围了上来，也不推辞，把手里的破碗儿往地上丢，整个人像个猴儿一样，窜到一堵矮墙上，瞅着大伙儿，“想听故事，就来点掌声……”
大家的掌声稀里哗啦的，肖景阳瞅着个空儿，赶紧挤进人群。
“各位休要鼓掌停，听我老朽表真声，千万莫怪江湖老，十有**有真功，这个世界真奇妙，家有男人室中空，外出女人溜小狗，男的情人在怀中，村里上班乡里住，乡里工作家县城，县城里面把班上，礼拜回家要进京，……各位掌声莫要停，听我说说老道经……
人们听到那疯子说着人间的男女事情，渐渐静了下来，可是，听到他要说什么老道经，有些不耐烦了，有几个人站出来，冲着他鼓倒掌，“说狐狸精，说狐狸精，不要老道经！”
疯子眯着眼睛笑了笑，几乎要挤出几个笑花儿来，清了清嗓子，说，各位要听狐狸精，休怪老朽道分明，今日听得山里事，明日休要唠叨情，狐仙来此已有日，源自魏县有人知，空冥浩荡不见底，姓肖家善有人提，今朝老儿把此显，全赖狐仙告神明……
老人金声玉振，话语掷地有声，听得人入目入耳，沸腾起来，肖景阳听得出来，老人在叙述自己家族的故事，便沉默不语，竖起耳朵听那老人往下说：
今日洞府忽中开，为了换运摸命牌，只是好人贪孬命，留下好运给蠢材，世上本就应如此，诸位想开更看开……”
人群中又一阵巨大而又节奏的鼓掌声，待掌声静下来，人们寻过去，疯子早已经没有了影踪，在惊愕之余，人们纷纷散去……
世上的人就是这么的习惯于麻木自己，哪怕是一时的舒畅，哪怕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肖景阳知道或者是一种感觉，感觉那老人的话是在说给自己的。
车继续上路，穿过山区，越过丘陵，进入了平原地带的时候，肖景阳的心瞬时的感觉开阔起来，这次的涉县之行，好像做梦一样，恍若飘离了人间……
车在邯郸汽车站缓缓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先后起身，好像起伏不定的鱼儿川流而下，几个男男女女从肖景阳眼前走过，两个闹心的女人还看了他几眼，弄得他好不自在！
“走了，师傅！”司机在车头抽了口烟，瞪着他不满的喊道。
肖景阳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他似乎不愿意下车，好像车上还有什么让他眷恋不已的东西，或者物件，或者人——走下车，外面的天气已经放晴，空气一下子又变得干燥无比，好像是在烤着材火！
身上的汗水从各个毛孔浸出来，爬行着，好像在找着最近的出口，不大会儿，肖景阳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也给引燃了，浑身都在紧绷着，好像稍不注意就要熊熊燃烧起来！
不远处，是一个小亭子，上面写着两个很醒目很提神的大字“饮料”，肖景阳带着影子走过去，亭子里是一个老太太，举着肖景阳递过去的十块元的钞票迎着阳光看了半天，急的肖景阳不行，“先喝着可以吗？”
“那怎么可以？你的票子是真是假？”老太太丝毫不含糊。
“我给你零票儿，……”肖景阳说着掏出兜，翻出一张五块。
“不行，……找给你啊，”老人颤巍巍的从最里面的衣兜里翻出一个些零钱，递给肖景阳。
一瓶子可乐，不大会儿就给肖景阳灌进了肚子。
身上的汗算是给制服了，不再感觉那么热，肖景阳也不敢大意，他时刻留意着形迹可疑的人，唯恐突然从后面窜上几个人，摁住自己，塞进麻袋，……电影里的那些镜头在脑子里盘旋，他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身后没有人……
“老板，住店吧，便宜呢，……”
一个女人跟上来，要拉他的胳臂，肖景阳心里一紧，赶紧甩开，“不住！”
“住吧，老板，临时休息，有特殊服务……”一个俏丽的女人也赶上来，“包您满意，按钟算的……”
“不住！”肖景阳没有搭理她们，兀自往前走。
两个女人停下来，肖景阳听到她们的嘴里喷着脏字，好像在朝着自己啐……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了？肖景阳心里不由得怀念起过去的时光，那些小时候的事情，和樱桃她们在一起，无忧无虑，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远了。
肖景阳这样一个人走着，心里想着那些无忧无虑的过去，不由得暗暗笑了笑，“人生多么奇怪！”猛地，一双手从后门蒙住了肖景阳的眼睛，肖景阳心里一惊，“坏了！”
可是，那双手并不用力，而是柔嫩至极，肖景阳可以嗅到那双手上的香味儿，很熟悉的味道……是？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猜猜我是谁？”声音传来，肖景阳一阵激动：“张芳！！”他脱口而出！
“不好玩，一点儿也不好玩！”那双手抽了回去，肖景阳转回身。
果然是张芳，正撅着嘴，鼓着腮，看着他。
事情怎么会这样，人生怎么这么的奇怪？难道都是命中注定？肖景阳想起了白果老先生的话，“”，难道……
“张芳，你怎么来了啊？”肖景阳疑惑地问，“你不是在涉县吗？”
“我爸的生意不好做，家里闷得慌，我出来散心……”
“你呢，你干嘛呢？怎么跑到这里啦啊，没有上班吗？”
“我今天……今天礼拜天，没有什么事情，也是……玩呢，玩呢……”
“什么礼拜天啊，今天是周五！”
“我想……好好玩呗，在这里住两天！”
“是吗，呵呵，我也在这里住呢，有地方吗？”
“没有呢，这不刚刚下车，在寻呢。”
“呵呵，如若不嫌弃，欢迎……做邻居！”
“好啊，喜欢，走吧，看你的窝去！”
“你的窝！”
“好啊，我们一个窝……”
两个人说笑着，走进了一个旅店。
旅店距离车站稍微远了些，显得很安静，装修一般，不过，很干净，什么东西都给抹得一尘不染。
在张芳的屋子里坐下来，肖景阳愣了好大阵子，才感觉自己的体力回到了身体上，他欠了欠身子，有些酸软，是啊，自己还在逃亡呢，看着张芳一脸的笑，景阳心里暗自叫苦！寻思着：不可以登记！现在黑白两条道都在找自己，如果登记了不就是自投罗网吗？想到了这里，肖景阳决定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