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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好持久(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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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娇妻·霸道於少,别粗鲁!,老公,好持久(36)

    显然,日本警方对山口组甚为忌惮,领头模样的警察率先和气的笑笑,池田孝志走到他隔年,两人用日语交流着,虽然听不懂,但是从他们脸上的假意微笑看来,应该是在寒暄。舒睍莼璩

    脸面上的事,不难看出,警卫署的人对山口组并没有什么好感。

    也许碍于池田孝志的面子,警方竟然卖给了他一个人情,示意警察将莫清城和莫少言交给了池田孝志的人带上车,而后又带着警察坐上车,离开。

    莫清城再心底呐喊着,不要,不要,她宁愿被日本警方带回去盘查,然后把他们当做黑户遣送回国,也不想再掉入到池田孝志微笑的陷阱中!

    身后的人推搡了她一把,莫清城踉跄着栽倒在车后座,麻木的双脚已然渐渐有了知觉,脚底板撕裂的疼痛越发剧烈,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於。

    莫少言拼力对开两边的人,上前挡在莫清城跟前,一双眼怒瞪着周围的小弟。

    突然,他转身看着莫清城,眼中充满了莫名的悲伤还有一种决绝的果断,交杂的神情看得莫清城浑身发颤,有些不寒而栗。

    她下意识想躲,正在这时,莫少言咬了咬下唇,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将拳头突然举起,说时迟那时快,奔着莫清城的小腹落了下来,势头凌厉,像是蓄满了浑身的力气执!

    莫清城惊得浑身发抖,尖叫一声,双手只来得及紧紧护住腹部,眼睛紧闭着,阵阵凉意由内而外迅速散发出来。

    她没看错,父亲竟然要砸像她的腹部!两个月大的小人儿,根本经不起这样大力的重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突发起来的状况让莫清城来不及多想,只是尽可能的护住自己的孩子,紧闭眼睛等待父亲的重拳落下。

    半晌,一阵安静,田间的小虫啁啾,她的五官紧皱着,父亲的重拳一直没有落下,她试探着睁眼,面前,父亲高举的拳头已经被池田孝志一手揽住,动弹不得。

    他又挣扎着,顾不上池田孝志,仍旧疯狂的扑向莫清城,莫清城彻底被父亲的样子下到了,只觉得一片凄凉。

    他至于这么恨这个孩子?就算孩子并不是他的亲外孙,好歹自己也做了他二十几年的女儿啊,过去这段时间,他对她的疼爱,难道都忘记了吗?

    莫少言依旧挣扎,池田孝志阴险一笑,一手挡起莫少言的胳膊,另一只手迅疾落下,重重击打在莫少言的肋骨下处。

    他闷哼一声,五官迅疾纠结在一起,显然,刚刚那一下确实打到了他的痛处!

    池田孝志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闷笑了两声,又高高举拳。

    莫清城心中大恸,才发现池田孝志的指节处明晃晃的,三个指头上都带着金属钢圈,旋即狠狠凿在莫少言的肋下!

    她忙上前阻拦,偏过头去,只余胸口挡在前方。莫少言摇晃了下,唇角外渗出一丝血痕,金属钢圈的威力不小,再加上池田孝志毫不留情的拳头,恐怕此刻,就算他的肋骨不至于骨折,一定也裂了几个缝,内脏也被震伤了。

    奇怪的是,池田孝志的拳头在莫清城的眼前停了下来,又优雅的将手上的金属钢圈卸下,旁边立即有小弟过来,递上一条半湿的毛巾。

    池田孝志拿过毛巾来擦了擦手,又靠在身后的那辆车上,皮笑肉不笑的打量这对父女。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给你五分钟。”冷冷的吐出这一句,又歪头打量着他们。

    “爸!”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莫清城禁不住转过头去,焦虑的问:“你这是要干嘛?你要杀你的外孙?亲手杀掉?”委屈伴随着责备涌上心头,虽然此刻身处险境,心中的疑问却不得不问出,否则她心不安啊!

    “清清……”莫少言痛苦地呼唤着她的乳名,他大口喘着粗气,莫清城心痛得紧,却又束手无策,只觉得挫败。

    他凑近莫清城的耳畔,轻声说着,“这个孩子不能保,池田孝志在打孩子的主意,一定要落掉!不然到时候,恐怕你就要没命了啊!”说道最后,莫少言的尾音拖得极长,捎带哭腔,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池田孝志优雅的看了眼表。“还有四分钟!”又对身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立即会意,上前将莫清城和莫少言的距离拉开了些。

    莫清城心头又是一紧,后背隐隐冒出冷汗,头皮发麻,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父亲的话只说了半段,剩下他要说什么也不得而知。只知道腹中的孩子正是池田孝志囚禁自己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於连和到富良野来的原因。

    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莫少言又干咳了几声,唇角又渗出了几道血痕来,脸色灰白,奄奄一息。他的年纪,几天没有好好睡觉,又经历了将近一夜的徒步逃亡,再被池田孝志的重拳打伤,这会儿他的状态十分不好!

    莫清城看着他,突地作出一个决定。

    “够了,我们不需要时间了。”她起身,脚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莫清城呲了呲牙,攥紧拳头强忍着。

    “我跟你回去,放了我爸爸。”她坚定的说着。

    虽然不知道池田孝志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看他这样大费周章,不惜亲自出面跟日本警卫署的人公然对峙,想必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身后又是一阵躁动,莫清城转身,不禁惊恐的张大了眼,只见莫少言一脸痛苦,浑身不停的抽搐着,而他的腹部,则是多了一把日本军刀。长长的军刀刺穿他的身躯,带血的刀刃锋利,闪着锃亮的晶光,在一边车子的探照灯下,格外耀眼。长长的黑色手柄,耸立在他的小腹上端。

    他竟然下手了!

    无边的寒意迅速袭来,池田孝志!她转头,他仍旧是刚刚那副表情,微微的笑挂在唇边,没有一丝的错愕,恍惚,或者是狠辣,什么都没有,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眼前一黑,胃中翻滚跪在地上突地一阵干呕,晚上吃的一点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仍旧没有止住的趋势,呕得天昏地暗,天翻地覆,直到嘴里发苦,微黄的胆汁都被吐了出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满满的覆盖在那里。她拼了命的跑到前端,想要靠近父亲一些,双手却被两名小弟从身后拽住,眼睁睁的看到父亲体内的刀被缓缓抽出,又毫不留情的再次刺入。

    池田孝志的脸上依旧挂着笑,那笑那样诡异,恐怖!笑得她浑身只起鸡皮疙瘩!心口几欲窒息!

    她不管不顾的,拼命想要睁开两个小弟束缚着她的手,可微弱的力气在他们的眼里,可笑到不值一提。

    耳边仿佛充斥着恶毒的笑声,笑得她的脑中“嗡嗡”直响!眼泪像是两条奔腾的小河,无止尽的向外涌,一颗都停不下来,不停奔涌。

    良久,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凄厉的喊声。

    “爸!”

    响彻天际,在黑暗的日本夜空,不停回荡!

    莫少言依旧心有不甘的样子,他的脸扭曲成一种怪异的形状,痛苦至极,一双眼仍旧直剌剌的,想要往莫清城的方向看,却最终停在了某个弧度那里,像是在望天。

    小弟们的手一松,莫少言稍显苍老的身躯“砰”的掉落在地上,刚刚还充满生气,此刻却完全变成了一具尸体!他的手脚不再动弹,嘴巴也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只是躺在那里,静静的,孤单的。

    撕心裂肺!莫清城只听到自己的哭声,那种撕裂的疼痛,像极了哀嚎的动物,怎么也不像是人口中发出的。那一瞬,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已经不想再逃,也不想再做什么,无力的瘫倒在身边两个小弟的胳膊中央。

    池田孝志拍了拍手,随即,小弟们架着瘫软的她,迅速上了边上的一辆轿车,很快便起车驶离。

    她透过玻璃窗,望着父亲了无生气的身体,静静的倒在一片向日葵花田中,离自己越来越远,渐渐的变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莫清城彻底瘫软,一夜奔跑的疲惫感汹涌袭来,只觉得眼前一黑,大头一沉,什么都不知道了。

    A市,一番混乱,各大势力均展开势头,於连和一心要回於家,吃掉了江家,余年则是跟付洪凯合谋对付安阳,安阳不遗余力的反抗,甚至派人到日本寻找莫清城的踪迹,借以钳制於连和和付洪凯,但没想到出师不利,任没寻回来,反而在日本全军覆没。

    万万想不到,付洪凯的触角这样深,有本事联络到日本的山口组跟他作对!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於连和就像是一头疯狗一般,突然间异军突起,将各大势力保持的平衡打破,逮着谁咬谁!

    刚刚将天下的股票大量收购,又拼了命的买进安云,似乎破有一股一口吞的气魄。

    但是大家都明白,就於连和这样毫无章法,无头苍蝇一般的打法,倒头来只能是反噬自己,并不能对其他家族怎么样。

    但安阳依旧心中打鼓,他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担忧着,安云的股票这几天十分不济,也许是跟之前他们的夜总会出事有关,下跌的特别厉害,而於连和这么收购下去,倒是真有打入安云内部的趋势。

    而他手底下的小弟也是虎视眈眈,他的人发现了好几次,於连和的小弟在外偷偷观察安云的事情,当他手下的人一冲出去的时候,他们又都作鸟兽散,一溜烟跑没了影。

    这样的追逐游戏玩了几次,安阳有些难以招架,而於连和那边的人反而乐此不疲,更加变本加厉的来盯梢,尾随。於连和在股票上玩的也越来越大了,让人心虚啊。

    东郊有一块地要竞标,於连和收拾妥当,准备前去。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到真正的经商过程中,以前要说他是於致远的儿子,其实除了长相,还真的没那里跟於致远相像。

    他不会经商,只有蛮力,从地下势力脱颖而出,也是因为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虽然他对管理於氏很有兴趣,也很有头脑,以前於浩南遇到什么事,有时会过来跟他商量,连带着,商场上的法则,他也了解一些,处理的还不错。

    但这毕竟是没有其他人辅助的第一次,如何把握,他其实心里也没底。

    “咚咚!”外头敲了两下们,於连和抬头:“什么事?”

    “老大,艾米来了!”起航说着,自从回国后,他就没用过女助理,Tina留给他的印象太恐怖,恐怕女助理再借由缠到他身上,躲不开,因此干脆就让起航也一并代理了。

    索性他的眼光好,起航在助理方面的工作完成的也不赖,於连和歪头,艾米?

    他知道那是谁,从前於浩南总跟他抱怨,那个老爷子派到他跟前的眼线!

    她?自从於氏倒了之后,他似乎已经消失很久了,这会儿出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於连和倒是有些好奇。“让她进来吧。”

    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有时间,於连和起身,阳光打在他锃亮的鞋尖,今天他一身天鹅绒黑西装,里边陪白色衬衫,扎黑色领结,整个人别有一番冷酷并帅气的气质。

    长发又被他剪短,那股妖媚全部收敛起来,看上去还真有点商人的范儿。

    很快,外头的高跟鞋声已经响起,轻轻的敲了三下门,於连和眼光一瞥,说道:“进来。”

    门缓缓被推开,艾米已经一步踏进,又将门小心翼翼的在身后关上。

    乍然见她,於连和不禁疑惑的偏头,跟记忆中那个拥有火爆身材的性感***差别甚大,眼前的艾米容颜憔悴,一头长发一点光泽都没有,胡乱的搭在肩上,像一把枯草。

    她的脸色蜡黄,大大的黑眼圈明晃晃的挂在脸上,饶是精心装扮过,糟糕的皮肤状态依然难以掩饰。

    脚上一双老式的小跟皮鞋,身上被一件长风衣遮的严严实实,活脱脱一个洗尽铅华的家庭主妇!不,是家庭大妈!

    於连和打量着她,开口问道:“找我有什么事?”艾米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於连和,不一会儿,里边已经蓄满了莹莹的泪光,十分感激的样子,双肩颤抖着,抽噎起来。

    “阿和少爷,谢谢你肯见我!”心中的苦闷一瞬间宣泄出来,这短时间的苦,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她看着於连和,仿佛是遇到了亲人,双手激动的抓上於连和的手腕,颤抖着说道:“救救浩南吧,阿和少爷!我真是迫不得已了!”她抽噎着,说道於浩南的时候,眼中的泪更是无法抑制,一滴滴落在地上,大颗大颗的。

    於连和浑身一震,“小南没死?”他问,回国这么长时间,一直忙着跟江逸尘,安阳等人周-旋,手下的小弟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寻找着於浩南,一直都没有消息。

    他只是以为於浩南已经死了,能找到,是幸运,找不到是正常,可没想到,於浩南竟然还在!他竟然还活着!

    他大手抓住艾米纤瘦的肩,她的大臂上的肉松松垮垮的,稍一用力,已经抓到了里边的骨头。於连和松了松力气,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中闪现的尽是狂喜。

    “他没死,可是……”艾米拖长了音,眼神闪躲着,过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说道:“可是他的状态也不太好。”

    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搞得於连和心急,手劲儿不自觉的加大,艾米只觉得胳膊要被掐断掉了,蹙了蹙眉,用力向外挣了挣。

    这会儿,起航在外头敲门了。“老大,竞标的时间要开始了,车子已经备好,再不走来不及了。”

    於连和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艾米,终是不情愿的松开手,跟起航下了楼。临走撂下一句话:“你在这里等我。”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留下艾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的等,无边的静更令她心焦。天色渐晚,点点星光爬上来,办公室也陷入了黑暗。

    她起身,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把灯打开。

    温暖的黄光打在天棚上,四散开来,办公室里的一切都那样清晰。恍惚中,仿佛回到了於氏还没有倒塌的时刻,於浩南的办公室也是类似的灯光,黄色的诱人。

    办公室里是不适合放这样的灯光的,一般都是以白炽灯为主,於浩南却总是邪邪一笑,眯了眼睛。“我就喜欢温暖系,我就不喜欢你!”

    艾米苦笑,他曾经的冷言冷语依旧回荡在耳边,那时,她作为於致远的眼线在他身边,於浩南总是这样的,调皮的扔下一句句狠话,伤害人却伤害的不动声色!

    呵,这样的挖苦与恶毒,以后还能听到吗?

    她起身,沿着办公室的墙壁一点点踏着小碎步,转圈的走,墙壁上是黑花墙纸,充满了浓浓的英伦风。这点於连和跟於浩南不同,於浩南惯用的是小清新的淡色,虽然他口下不留情,但缺矫情的喜欢这样的颜色。

    他的办公桌上,总会摆放着各种创意摆件,大部分是於浩南亲自手工制作,有时会享受的在茶几上吃着起司蛋糕,罗晨悄悄告诉她,那是於浩南自己做的。她笑,无奈的笑,除了等,现在她还真的做不了什么。

    於连和回来的时候,或许已经是半夜了?艾米迷迷糊糊的睡着,只是听到办公室的门一片嘈杂,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外边是摇摇晃晃的於连和。

    竞标的大日子,他一力打败了付洪凯的余年,拿下了那块地,事后难免要安排相关领导吃饭,喝酒,这种场面上的事情,少不了的。

    当然,酒桌上也没人敢灌於连和的酒,但他却是自己灌自己,标地以理想价位拿了下来,於浩南夜有了下落,他开心!

    艾米睁眼,见到於连和这个样子,赶忙端坐好。於连和虽然有些醉,但意识不至于不清醒,他还清楚的记得回到办公室,有件重要的事要办。

    “走吧!”他也不跟艾米多废话,只是吐出这两个字,对她,没有浪费口水的必要。

    说完,於连和已经转身,起航在门口等候,赶忙过来扶住於连和。他推了起航一把,咧嘴笑笑:“我还没废到要人扶。今天高兴,不用管我!”

    他的舌头已经有些大了,起航担忧的看着他,今天确实高兴,漂亮的赢了付洪凯和余年,他能不高兴吗?只是起航心里明白,於连和背负着的是什么使命!

    他对身后的艾米使了个眼色,艾米立即会意,忙在前头带着他们,进电梯,下电梯,上车。一路行驶到了她的公寓。

    二层的小楼,艾米点亮客厅的吊灯,直接奔着阁楼上去了,於连和和起航在后方跟上,阁楼的空间有些逼仄,两米左右的挑高让他们两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感觉到有些压抑。艾米来到阁楼上的卧室门口停下来,将门打开,又把於连和招呼过来。

    “在这了,你看看吧。”她叹了口气。

    於连和眼中满是震惊,还有许多难以分辨的神情,纵横交错,形成滚滚波澜。他几步往前走去,越是逼近那门,心越是开始“砰砰”跳个不停!

    临走前那场枪战,他还记忆犹新,初到澳大利亚的时候,他已经听说罗晨在这场枪战中,被於浩南错手打死!

    罗晨,对于於浩南来说,是比父亲更重要的角色,比起於致远来,罗晨更像是一个无微不至的父亲,毕竟整天陪伴他们的,不是於致远,而是罗晨。

    跟於浩南之间横亘了好多,罗晨的死,公司的衰败,还有莫清城,现在再见到这个弟弟,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却是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於连和大步走近,床上的人哪还有当时叱咤风云的於少的样子?

    长期不运动,他的肌肉已经开始萎缩。於连和抬起他的手,昔日紧实的肌肉已经松懈下来。

    艾米嗫嚅着,说道:“我每天给他活动手脚,可是依然没能保持住。”他们心里都明白,长期卧床的人,任凭别人的外力怎么活动,都是无法保持曾经紧实的肌肉的。

    他拍了拍於浩南的脸,瘦削的颧骨高高耸起,硌手!於浩南仍旧是紧闭双眼,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转头。“怎么回事?他怎么到这来的?你怎么寻到他的?他是什么状况?已经是植物人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艾米,艾米已经预想到於连和会问什么。她说:“莫清城和江逸尘的婚礼上,浩南的胸口被打穿,都以为他活不下来,不知道莫清城用什么办法,让他活了下来,还带他到公寓去照顾。”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瞥着於连和的表情。莫清城这个女人,在他们兄弟之间起得作用微妙。

    不用说他们兄弟,A市的上层社会,哪个不跟莫清城有些关系?

    付洪凯是这样,安阳也是这样,艾米一想到她,就有些不服气,不光不服气,还有满满的怨气。

    她修长的指节彼此绞动着,一想到莫清城,就想起上次她假扮陪酒女,把她勾回来的事情。对莫清城莫名其妙的能耐,她搞不明白,胸口的刀口怎么会那么快就愈合的。

    可这点她并不在意,就在她马上就要成功杀掉莫清城的时候,为什么於浩南又会莫名的出现在她身后!

    艾米把这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跟於连和交代,他显然也是没想到,也没听过类似的时间,只是一脸震惊和心疼,他抬手抚了抚於浩南的下颌,依旧光洁,想必是艾米为她修剪后的结果。

    那样的奇事确实没法解释,或许,只能用爱来形容?

    於连和笑笑,或许真的是吧!可是他们俩之间的这份爱,来得太不是时候,代价太大,甚至有要打乱A市局面的势头!

    A市局面……怎么才能尽快大获成功,把莫清城从池田的手中带回来呢?想着想着,於连和不禁走了神儿,又想到有关商场上的事情去了。池田孝志跟他做了个协议,把所有人摆平,还他莫清城。

    现在,他还没能耐全部摆平。

    “老大?”艾米的呼唤将於连和从走神中拉了回来,他愣了愣,又转头,冰冷的目光直逼艾米。

    “你什么意思?”他问,在他看来,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收留於浩南,又来找他,他觉得,艾米必然有其他的打算。

    艾米心头轻颤,她知道於连和必然会觉得自己有其他想法,他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自己的。她笑笑:“把他带走吧,我照顾不了他,他快吃空了我的家。”她淡然的笑,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於连和挑了挑眉,是个物质的女人。他斜睨着她,疑惑:“你不要其他条件?”

    艾米耸肩,“你要是愿意施舍点,我也乐意接受。”

    於连和“哦”了一声,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从怀中掏出支票夹,流利的写下一串数字,又整齐的将那张支票撕下来,递到艾米手上。“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她后背僵了僵,早料到於连和的无情,绝情,又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容,大方的结果那张支票。“好!”

    於连和挥了挥手,身后的助理已经会意,立即从楼下找来两名小弟,把於浩南的头脚保护好,抬起他下了楼。

    纵有不舍,艾米也只伏在窗口,呆呆的看着於连和的背影消失,贪婪的看,他的车子启动,於浩南被放到了后座上,发动机“轰轰”的响,车尾灯拖曳开一长串的痕迹,潇洒的消失,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再看他了吧。

    一路上,於连和都是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书上总说,打翻了五味瓶,他一直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现在是真的知道了。

    於浩南,一米八几的小伙子,曾经叱咤的人物,现在却意识全无,浑身僵直,挺挺的倒在他的车后座。

    而造成这一切的间接推手,他也位列其中!

    他瞥了一眼后座上双眼紧闭的於浩南,眉头愈发收紧。

    莫清城又被绑回了竹屋,她心烦意乱极了,父亲惨死的一幕不时在眼前出现,这么多年,她跟父亲相处的时光有限,而他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

    心口绞痛,难过的紧,她蜷缩了身体,在柔软的大床上,小小一团。

    池田孝志依旧好吃好喝的对待她,任何名贵的刺身,营养品,全都输送到她的卧室,用他的话说,不好好享用,宝宝怎么会健康呢?

    看似简单无比的一句话,莫清城却是像浑身过了电,难以承受,宝宝健康?她何尝不希望宝宝健康,可池田孝志的目的被她洞悉之后,她又怎么能吃得下?

    利用她的孩子控制A市的局面,他可真想得出来。

    突然,莫清城从床上一跃而起,脚上的伤口锥心疼痛!虽然已经层层包裹上纱布,又上了药,有时也会痒,她知道那是在长肉。

    但突然间接触到地面,脚底板还是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满脑门冷汗。

    她停了停,抬手将脑门上的汗擦去,又飞速下床,狂奔着跑出卧室。

    门口依旧有几个日本女人,经历了上次的逃跑,她身边的佣人并没有增多,还是原来的数目,楼下的客厅也不像如临大敌,24小时戒备,一切的一切都跟原来一样,好像她的逃跑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她冷笑,对她这么放心?又或者他有把握就算自己再跑一次,也能照样把她抓回来吗?太可怕了。这样的人,太可怕了!池田孝志像是一条无形的绳子,将她浑身牢牢锁住,箍得她几欲窒息!

    莫清城只想逃离,迅速的冲破池田给她的束缚。

    突然,身前出现了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显然,他们几个是跟在池田孝志身边的小弟,她不管不顾,拼了命的往外冲,迎头被一个胳膊拦了下来,莫清城发了狂,张口就对准他的胳膊咬了下去。

    “啊!”清晰的吼叫,配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日语,莫清城知道,他或许在骂她,她关不了那么多,只是一味的要往外跑。

    几名黑衣人显然要比莫清城壮实许多,已经抬手将她拦了下来,不管不顾的像拎小鸡一样,临到二楼的卧室里,又齐齐用力,将她扔到了大床上。莫清城的头重重的摔到柔软的床榻中,又迅疾起身,还准备在逃。

    突然,几名黑衣人身后出现一个身影,迎头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一边脸上。

    莫清城的头向一边歪了过去,这一个耳光力气太大,打得她双眼发昏,耳朵里嗡嗡直响。她还没等缓过神儿来,另一边脸又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这一下,她的眼泪用眼眶中没命的涌了出来,噼噼啪啪的掉在地上。

    “看来你的生活缺少些激情,”池田孝志一边揉着手腕,一边乜斜着莫清城,“太平淡的日子总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莫小姐,希望你对刚刚的激情还满意。”他嘿嘿坏笑,样子看在她的眼中,扭曲得可憎!

    莫清城捂住烧的滚烫的脸颊,头也不抬,只是低头啜泣着,无声耸肩,屈辱,无边的屈辱。

    他是一只笑面虎,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件事那句话把他惹毛了,自己就会跌入万劫不复!

    可是,如果孩子生下来,随了他的愿,自己的命恐怕到时候就会丢。

    毕竟她是一个麻烦,太大的麻烦,而她跟於浩南的这层隐秘关系,恐怕也是日后於氏的下属质疑的要点之一!

    她只不过是个孕育工具,她不想做这样的工具,但是却无可奈何?

    不知道哭了多久,双眼干涩,肿胀的像一只桃子,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莫清城的脑中丛生,她其实可以把她跟於浩南的关系散出去,也许这个孩子对池田孝志的用处就不大了。

    可是怎么样才能把消息散出去呢?想想就觉得头大。

    “可恶!”付洪凯一拳凿在饮水机的塑料桶上,里边的水“咕噜噜”地发出一阵声响,大小不一的泡泡迅速升腾,在蓝色的筒子里连成一串。标地竟然被於连和抢去了,他心中确实憋气。

    於连和这会儿好像不怕死的样子,一股脑的就是往里追加投资,抬高标地的价格,而於连和出的价位早已经高过了天下的价位许多,这点真是他承受不了的,天下没有必要用那么多的投资换来小小一块标地,真是不值得。

    余年看在眼里,心头也不由得惆怅,於连和的这一招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他好像突然换了个人,由醉心他的黑道事业,一下子转到了商场上,而在商场上的於连和,作风跟他在黑道上一样,蛮横毒辣,又霸道。

    “现在怎么办?”余年瞥了一眼付洪凯,最近他也是焦头烂额,心思一半在集团上,另一半却是在日本那边的莫清城身上。汤米回来时,狼狈极了,身上全是零零散散的伤痕,又带回来一个消息,池田孝志请莫清城喝茶。

    他万万没想到,池田孝志会这么对待汤米和莫清城,

    到底是他太单纯了,还以为可以寻求山口组的庇护,没想到池田孝志的野心更大,而他心中选定的帮他实施野心的候选人并不是他付洪凯!

    否则怎么会将莫清城霸住后,就一言不发?

    墙壁上的电视一闪一闪,电-话铃声不断响起,是那部内线的视频电-话,付洪凯更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兰婷玉那边久久等不到莫清城,一定是焦虑万分啊!

    尤其是兰婷玉一直都把莫清城当做是亲妹妹一样对待,一直骗她,说莫清城想在日本多呆两天,可是一转眼,旅程已经延期有一阵子,莫清城那边的电-话又打不通,她恐怕已经起了疑心。

    兰婷玉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女人,付洪凯捏了把汗,没有什么是他这个天下集团的总裁搞不定的,他唯一搞不定的,只有自己这个温柔的妻子!

    硬着头皮接起电-话,果然,那端兰婷玉已经是一脸担忧,开口刚要问什么,但看到付洪凯脸色不济,她又忧心忡忡。“集团最近很不好吗?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哦,还好,”付洪凯强大精神,扯出一个微笑。“小杰呢?”他抬头四下里寻找,都没有看到小杰。

    “保姆送他去幼儿园了,跟这里的小朋友,小杰相处的很好。”兰婷玉说着,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边。“你还没说,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心中依然明了,付洪凯一向都是精力无穷的,就算在天下遭遇滑铁卢的时刻,股票期指大跌,他依然能够自如应对,可眼前,他虽然尽量掩饰,却仍旧愁容满面。

    多少年的夫妻,兰婷玉怎么会看不出?

    “……”付洪凯沉默了下,兰婷玉立即警觉的说道:“小莫出事了?”

    付洪凯无奈,听她已经知道了,只得摊了摊手。“小莫她……可能需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她出什么事了?”兰婷玉敏锐的察觉到付洪凯语气中的含糊,她加紧逼问,付洪凯张了张嘴,几次都没有说出口。

    “莫清城被山口组扣下了!”余年突然从一边钻入镜头中,插嘴说道,他还等着付洪凯跟他一起想办法对付於连和,可是看到他跟兰婷玉在这里萝莉啰嗦,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实在有些不耐!

    一句话出口,付洪凯却是冷了一下,旋即一双冰冷的眸“唰”地转向身边的余年,一把将他推开。

    余年毕竟年纪大了,付洪凯突如其来的这一下,让他一个踉跄,险些没站住!他的眼仍旧凌厉的盯在余年身上,里边的目光汹汹,像是要杀人!

    余年不屑的偏头,这人实在是让人搞不清楚,那一边重要他难道衡量不出?还在那里唧唧歪歪!

    余年索性坐在边上的长椅上,翘起二郎腿不管不顾,他伸了伸手,示意付洪凯继续,又端坐在那里,眼神四下打量。

    兰婷玉拧了眉,显然,付洪凯办公室里还有余年,她并没有想到,有些话更是不方便说了,她想了想,仍旧柔声安慰。“你先忙吧,晚点再说。”而后便挂断了视频电-话。

    将余年打发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凌晨了了,付洪凯有些累,不想多费唇舌,却被那个老头一直缠着,人老了就是比较啰嗦,好不容易把方案定下来,他也头痛得紧,忙又想起了兰婷玉那边,抓起电-话给她打过去。那边应该快要天黑了,视频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来,付洪凯挠了挠头,堆出一脸微笑,刚要跟兰婷玉说什么,对面出现的却是保姆的脸。

    “刘太太?怎么是你?小玉呢?”小杰的保姆是一个留美华人,她跟她的男人都是偷渡过来的,两人并没有办护照,只是一味的埋头干活,等到美国政府什么时候发现他们,把他们遣送回国才会回来,在此之前,他们只是想多赚钱,能赚多少赚多少。

    刘太太手脚勤快,又是个实在人,本来付洪凯不同意雇用这样的人,但兰婷玉觉得,刘太太还是蛮合心意,又觉得中国人在外拼搏不容易,这才留她在家里。

    一日三餐,包吃包住,刘太太在这里住的不错,可也很惦记她先生,只是她先生似乎要比她更加忙碌,因此一个月也见不上几回。

    而刘太太也确实不错,尤其是在照顾小杰这方面,格外上心。

    通常他们的私人电-话,刘太太是不会代为接听的,今天她竟然接了,付洪凯只觉得不妙,忙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付先生,太太让我告诉您,她订最早一班飞机去日本跟您会合!”刘太太脸上是喜滋滋的,一双眼睛弯弯的,笑成了月牙,而小杰却没有出现在她的跟前。付洪凯不禁有些紧张。

    “她说去日本回合?”他想了想,又问:“小杰呢?”

    “小少爷睡着了,在房间里呢。”刘太太说着,似乎有些不放心。她就是这点好,跟小杰的关系十分亲密,小姐那个孩子,一般很难看上谁,也很难跟其他人接近,却偏偏对刘太太有好感。

    付洪凯放心的点了点头,挂断电-话,兰婷玉到底还是飞去日本了,他一直担忧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吗?

    他抓起电-话,拨通秘书室。“帮我订最早一班飞往东京的航班!”他说,心头的巨石已经高高悬起,十指不由得微微收紧。

    今天注定是个与众不同的一天,一早上起来,雷声隆隆,窗外哗哗地下起大雨,沉甸甸的水珠将树木上宽阔的叶子坠得不停下落,水珠缓缓低下,那叶子重新又弹起,大海因为阴沉的天气,也变得灰蒙蒙的,毫无生机。

    莫清城有些胸闷,日本的事物,吃了这么久依旧不习惯,虽然池田孝志会吩咐下人,换着花样给她做各国饭菜,西餐也好,法餐也好,意大利面,韩餐,中餐也是变着花样的做,川菜,粤菜,闽南菜,不难看出他对莫清城腹中宝宝的重视,可她依旧没有胃口,总是觉得那些菜做的不地道。

    据说池田孝志专门为她聘请了各国厨师,但依旧没有正宗的中国味。

    莫清城恹恹的扔下叉子,她觉得就快要得失语症了!

    心中郁闷也好,开心也罢,都无法跟身边的人分享,他们都是一群干脆听不懂中文的日本人,英语又说的极其奇怪,几句话下来,还没等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她已经没有了交流的兴趣。

    索性不说话。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总是有些懵懵的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