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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昨天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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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像潮水一般涌来。

    乔川,乔川啊。

    记忆中的那个男生,平时总是规规矩矩的穿着白色的校服,换上橘黄色的篮球服后,小麦色的皮肤,提醒着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小太阳,尤其是那一双囧囧有神的眼睛,文婧曾经在里面看见过不一样的自己。

    不知道哪一天开始,自己身边开始有了这个人的存在,吃饭的时候会坐在一张桌子,放学和朱小诺分开后就会碰在一起,路过操场的时候,对方即使在投篮也会给自己一个微笑。

    那时,朱小诺总是斗嘴输掉之后总会底气不足的补一句,有小跟班了不起啊。

    是啊,了不起。文婧私下里总是这么回复朱小诺。

    在文婧当时看来,所谓日久生情也不过如此,有这么一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渗透进了你的生活,他会关心你的情绪,关照你的生活,走近你,靠近你,然后告诉你,你就是与众不同。

    在文婧的人生之中,除了彼此知根知底的朱小诺,终于走进了第二个人。喜欢是什么,小小年纪的我们怎么能说的清楚。故事的发生就像一朵花开的瞬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开始了。【ㄨ】

    乔川当时在学校受欢迎的程度不亚于王子睿。跟他表白的女生陆续被拒绝后,朱小诺告诉文婧,你的护花使者出现了。

    文婧当时是一笑置之,她不觉得和朱小诺这么优秀的家伙在一起,谁还会看到自己,况且,当时的自己就是留着长头发的假小子,而且每天被家里的事闹的愁眉苦脸,一点天真女孩的样子都没有,但是那家伙就是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不挑朱小诺那种又漂亮成绩又好的小女孩,就是一声不响的跟着自己。

    用朱小诺的话来形容当时的乔川就是,文婧一吆喝,往南,乔川就会想也不想脚就已经往南转。

    文婧刚开始还会反驳,后来发现也确实是这样,反驳的话就变成了,小丫头,你就是羡慕嫉妒恨直说。

    学校排练话剧的那段时间,是两个人最亲近的时候,文婧甚至产生过,这样的关系挺舒服的,就这样一直下去吧。初中,高中,大学,然后一直一直。

    是的,乔川是给过文婧梦想的那个人。

    但是之后,文婧就被绑架了。她事后听朱小诺讲过,发现她消失后,大家都疯狂的找过她,尤其是乔川,刚开始的前两天,不眠不休的就跟着找人,直到被妈妈哭着带回去。【ㄨ】

    文婧听到后,觉得心酸,但是这件事,她是真的被吓坏了,那件事之后,她潜意识里对于周遭所有的关系产生了不信任。

    所以,爸爸和妈妈离婚后,其实她并没有跟着爸爸一起离开,只是自己一个人出去旅游了两年,去过了许多地方,看过了更多人的生活,听过了各种各样的故事,才慢慢接受了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

    可是在黑暗里呆的久了的人,又怎么适应突如其来的阳光。

    对于乔川,文婧发现自己真的是手足无措了。

    所以她看了一眼短信就删掉了。她没办法想象,如果乔川提出见一面的时候,自己会拒绝还是去赴约的场景出现。

    那边的乔川看着一直未亮的手机屏幕,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其实,和其他男生一样,乔川刚开始关注的,也是人见人爱的朱小诺,但是不经意间看到了她身边的文婧,那个总是像老母鸡一样护着朱小诺的女生,就对文婧产生了好奇心。观察的久了,喜欢的心情就这么没来由的萌生了。他渐渐的以守护者的姿态站在了她的身后,所以很轻易的就看到了别人不曾看到过的文婧。

    同情心和好奇心,是一段情愫衍生的开始。

    文婧或许从不清楚,当乔川看到她一个人从医院的精神科出来时的震惊,看到她在舞蹈室挥汗如雨时的欣赏,看到她皱着眉头数落朱小诺时的开心,看到她回家路上一个人的心疼。

    这些小小的心情就像在乔川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直到大家都开始起哄,乔川,你都快成文婧的跟班了。

    他粲然一笑,已经是跟班了。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的朱小诺啧啧了两声,一回头就看到文婧平时一本正经的脸正泛着一抹红晕。

    在那之后,他以小跟班的身份正式进入文婧的交际圈。刚开始,他无意识显露的关心总是引得文婧尴尬的反击,时间久了,大家包括文婧也慢慢的接受了。

    话剧的编排乔川主动请示朱小诺地址选在自己的家里,那段时间自己的努力算是没有白费,两个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文婧曾经笑着问乔川,到底是为什么呢?

    乔川认真的看着她,因为你与众不同。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乔川在她的眼里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相信,文婧也看到了同样的情景。

    乔川还记得,文婧有段时间情绪很低落,她经常会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发呆,所以她坐多久,乔川就陪她多久,那天,夕阳染红了半边的天幕,文婧就呆呆的看着日落然后轻声地问他,那些看不见的未来都是怎么样的。

    乔川告诉她,不管多久,未来都会有我啊,高中,大学,以及以后的以后。

    当时的他们都从未开玩笑,可是,时间让一切的誓言都变成了失言。

    谁也未曾预料到文婧会消失,而他也不清楚是在和自己较劲还是和父母,竟然不眠不休也不吃不喝的等到了文婧的下落,之后就昏了过去。

    现在想想,年少的他们不是不懂事,只是单纯的喜欢和简单的固执而已。

    乔川这次联系文婧,其实也清楚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是就是忍不住的想试试。在文婧之后的高中时期不是没有找过女朋友,但是,他自己也清楚,那个女孩,其实是文婧的影子。后来他果断的选择了分手。

    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