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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慕航给景瑶的精神指导,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想。要知道造物主是多么宠爱你,才将美丽、善良、多情这些品性毫无保留地赐予你,所以你一定要活得舒心,活得快乐,活得潇洒。就像英俊、睿智、洒脱的你的老公,向他学习,向他看齐。
景瑶差点笑喷,原来柏慕航也有幽默风趣的一面,只是他不轻易展示。他至情至性的一面,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看得到。
过自己的日子,别人的路让他们自己走去吧,走岔了路,是他们的事。都是成年人,都有思考选择的能力,自己做的事,无论对或错,自己承受。我没有义务背负他们的生活,景瑶如是想。
这种想法也许很冷漠,很寡情。但不得不说,凡尘俗世,太多羁绊,自私点,不要想太多,可能会过得更舒心。
当然,这只是针对那些只知道索取不懂得感恩的人。
景瑶很羡慕柏慕航,羡慕他的思考哲学,人生态度和处理问题的睿智果断。
反观自己,犹犹豫豫,踌躇迟疑,始终狠不下心。
想到母亲直至去世,都没有真正痛下决心要和小姨断绝往来,她心里,还是挂念着这个妹妹吧。自己若是不管不问,贾欣欣真出了事,九泉之下的母亲会不会怨自己太无情。
于是,景瑶又开始新一轮的心软犹豫,如此反复,终成负荷。
“你现在是柏太太,有老公有儿子,你应该把更多精力和时间花在伺候老公照顾儿子身上,这才是你的本职工作。舍本逐末,柏太太,你很失职。”
柏慕航的指责,让景瑶有种好囧的感觉。
英明神武的柏大企业家,向来云淡风轻的柏大酷哥,居然指责她没有尽到妻子的义务。他不是很独立,很自负,很能耐吗。号称一个人能挑起地球的柏慕航,堂而皇之要求她做好妻子和母亲,其他的事,不要再管。
作为柏太太,她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得到柏先生的认可和肯定。
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
其实,两个人都变了。
生活就是这样,相互影响,相互改变。两颗心一个心思,为了这个三口之家,共同努力。
“为什么要结婚?结婚,就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一条心,生儿育女,养家乐业,和和美美。如果结了婚,依旧各顾各,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你不为我妥协,我不为你改变,那结婚还有什么意思。婚姻本身存在不平等,总要有一个为家庭付出更多,才能达到某种平衡。”
柳清的话累积了生活智慧,别看听着朴素,内里的丰富含义,值得任何尚在磨合中的年轻夫妇仔细揣摩。
“你别看我没有结过婚,以为我空口说白话,夸夸其谈。这么多年,我见证过许多成功的婚姻,也遇到过不少失败的婚姻,自认为多少有些心得。旁观者清,说的就是我吧,因为从来没有经历,所以看得更清楚。”
柳清是个内秀的人,可惜出身吃了大亏,后来又被柏崇明牢牢制约,以致这辈子只能围着柏家转。如果给柳清足够的机会,没准她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女性。哲学家,教育家,或者其他,总之,她身上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和我很像。”
柳清话语一出,景瑶微愣,浅浅笑了笑,“我比小姨差远了。”
柳清握住她的手,轻拍,“你差的只是阅历和经验,这些,随着时间的增长,都会有的。阿航需要的,便是你这样的另一半。安心,踏实,沉淀,淡泊。”
这无疑是最大的鼓励,明明不是听到夸奖就会飘飘然的小朋友年纪了,为何还是有点小小的激动呢。
因为是柳清,自己在乎又敬佩的人,她说的话,景瑶才会格外在意和重视。
自己的亲姨妈景梅和这位小姨比起来,简直是天壤地别。景瑶是想到景梅,头就开始疼。
这一周内,景梅频频打来电话,约她出去见面。
景瑶刚开始还会找理由拒绝,后来烦不过,干脆挂断。柏慕航更加直接,拿过景瑶手机,把景梅和贾欣欣的号码设为黑名单,彻底屏蔽。
景梅小聪明一套一套,她知道景瑶肯定烦死她们了,熟悉号码不再理会。没关系,换号,换号继续打。
景瑶充满困惑的接通三个陌生电话,发现都是景梅,最后火了,把所有的未知号码全都屏蔽掉,只显示白名单上的亲友。
景梅找她还能有什么事,哭诉呗。
过了一个星期,小语还没醒,小语的家属越来越焦躁。贾欣欣住院的这一星期,各种恐吓,各种威胁,各种捉弄。母女俩提心吊胆熬到出院,原以为可以稍稍放松了,结果小语舅舅竟然请了几个小混混,到景梅家里闹事。
景梅家在那种比较旧式的居民小区里,保安大伯就只负责守门,至于混混到住户家里闹事,他不管,也管不了。小区住户很多都把房子租给外地打工人员,龙蛇混杂,常常发生一些纠纷甚至打架案件,保安们早就见怪不怪。景梅去求助,保安大伯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啊呸,什么玩意,看门的一条狗,还敢在老娘面前吠,小心老娘投诉你。”
景梅喋喋不休,骂骂桑桑,去求助却没有求人的态度,谁愿意施以援手帮助她,自虐啊。不告你恶意诽谤,侮辱人格,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至于贾志国,一星期前豪情万丈要为女儿出气,找了自家超市几个看似孔武有力的男员工上门挑衅,结果没几下就被人打出来了。人家舅舅开武馆的,又有点黑道背景,你几个小职工哪里够瞧。
挑衅不成,还把小语家人彻底激怒,人家现在甭管孩子醒没醒,铁了心要贾家人好看。
后来,贾志国被整怕了,干脆闭门不出,当起缩头乌龟。反正孩子跟她妈住,有事去找孩她妈,他没能力,治不住。
“你景梅不是有个二五八万,牛气哄哄的甥女婿嘛,你去找他啊。我没本事,我穷酸,我就是个瘪三,你景梅骂我的话,我原数奉还。走走走,大房子都给你了,来我这蜗壳干嘛。抱歉,小庙供不起大佛。”
话说到这份上,再争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只是,景梅离开之前仍在死鸭子嘴硬。
“贾志国,你个两面三刀的社会人渣,败类,你给我等着。等我发达了,你就是跪下来求我,你也别指望我回头看你一眼。”
贾志国毫不在意,打发陌生人似的,一脸嫌弃。
“就你以前干的那些缺德事,你外甥女没落井下石,你就该偷笑了。还想抱人家大腿,小心遭遇滑铁卢。”
最近一个星期,是景梅这辈子最煎熬,最痛苦的日子。
对外求助无门,男人又是个完全靠不住的,家里女儿只知道吃吃吃,哭哭哭,吵吵嚷嚷不要坐牢,然后躲在家中足不出户。
她一个人忙里忙外,忙前忙后,出门买东西还要提前观察周遭环境,看看有无凶神恶煞的不明人士在楼下来回晃悠,反复确认形势,直至安全无虞才敢下楼。
这苦逼日子,过得跟老鼠似的,躲躲藏藏,不敢招摇过市。
实在是要疯掉了。
没有景瑶出门协调,小语家属压根看不上景梅的做派,狮子大开口,索要一千万赔偿款。少一分,法庭见。
一千万,把她全家卖了也不值这个价钱啊。
绞尽脑汁,殚尽竭虑。
卖房子?
不成,以后住哪里。
拿出所有积蓄?
不成,以后谁给她养老,贾欣欣靠不住。
找贾志国?
哼,他那个破超市能值几个钱,有四十平方没。
景梅黔驴技穷了,最后,还是得找景瑶帮忙。如今,只有景瑶能够帮她,一千万,对柏家来说,零头而已,眉头不带皱一下下就出来了。
人家是有钱,一千万不算什么,但是,人家凭什么借给你。
柏慕航的行事准则,我赚的钱,上养老,下养妻儿,兼带做慈善。你我非亲非故,你有什么资格找我要钱。
某一次,景梅打电话给景瑶,柏慕航接的,如实原话告知景梅。叙亲情,可以。其他功利性目的,没门。
自此,景瑶的号码,景梅再也没有拨通过。
你不仁,我不义。
景梅心想,你们逼我的,闹大了,别来求我。
景梅决定向媒体求助,利用公众舆论的力量逼景瑶就范。
当然,话留一半,说一半。贾欣欣推人的事肯定要瞒着,只能抱怨,抱怨攀了高枝的景瑶六亲不认,数典忘祖,忘恩负义。
景梅找到本城最大的报社,一把鼻涕一把泪,在主编办公室里哭了一个多小时。如泣如诉,声声讨伐自己的外甥女,飞上枝头忘祖宗,不孝不善。
以前外甥女困难的时候自己如何帮她,现在呢,举手之劳,她却不理不睬。到后来景瑶手机都打不通了,更别提见面,明显要跟她这亲姨妈断绝关系。
主编大叔看着自己新买的抽纸,一小时内全部阵亡,光盯着纸盒和地上一堆纸垃圾去了,不满和厌恶在心头发酵。景梅说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
等到景梅哭够了,说畅快了,擦鼻涕,调整心情,唤了他两三声,他才回过神。主编惋惜瞄了眼空纸盒,心里叹两声默哀,这才拨了拨镜框对上景梅。
“景女士是吧,看得出来你很伤心很难过,我表示深刻同情。不过你这些鸡毛蒜皮的亲属纠纷,完全可以找居委会抱怨。我们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主流纸媒,报导的都是焦点热点时事。您已经浪费了我一个小时和一盒抽纸,为了避免更大的浪费,您起身,往左走,出门,打车,回家,睡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你,你,”景梅指着主编,手指颤抖,身子也在微微颤动,大脑气到发蒙,好半天才挤出话来,“不识抬举。我告诉你的是大新闻,我是柏氏总裁夫人的姨妈,多少人求我爆料我都没松过口。我亲自上门找你,是给你家报社面子。不识好歹,有你悔的。”
主编眨了眨眼睛,镜片闪着幽光,微笑,“慢走,不送。”
景梅灰头土脸走了,不甘心,接着走访好几家报社杂志社,结果大同小异,拒绝刊登景梅所言的惊天j□j消息。
“景女士,你知道报导柏家秘辛要承担多大的法律责任,付出多大的代价吗。如果你所说的这些只是自己瞎编杜撰,目的是抹黑柏家,柏家将保留起诉权利,不惜花重金澄清事实,并将爆料者和刊登消息的媒体告上法庭,告到你哭爹喊娘跪地求饶为止。很抱歉,你说的新闻,不值得我们为此冒险。”
自从景瑶带浩仔逛街的照片曝光后,柏慕航砸巨资将媒体行业里里外外进行了大整顿。
收购,控股,打压,各种手段,整得传媒巨头个个闻风丧胆。只要是有关柏家的秘辛杂谈,一律拒之门外,敬而远之。
景梅偷鸡不成蚀把米,怄到快要吐血,一路骂骂嚷嚷。感觉世界全都灰了,黑了,没有明天,没有未来。
在外忙碌奔波了大半天,景梅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斜,脚底沉重到跟灌了铅似的,又酸又软。景梅弓着背,腰酸到直不起来。
偏偏回家也不安宁,外面栽跟头不说,家里这个始作俑者更让人来气。
贾欣欣半躺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脚丫子极有节奏的摇摆抖动。水果盘搁大腿上,垃圾桶放在沙发边,贾欣欣拿起一粒葡萄,举远了,再张嘴。手臂划出弧线,葡萄嗖的掉进嘴里,然后嚼两下,果肉吞进肚,歪头,把皮和籽吐到垃圾桶。
那悠闲惬意的模样,简直是不知人间疾苦,只图今朝安逸的享乐千金小姐。
外面受的委屈,愤恨,以及奔波的疲惫刹那间全数涌上景梅心头,泛着红丝的双眼圆睁,抄起手中钱包就往贾欣欣身上打去。
“吃,吃,吃,小祸害,你还有脸吃,全家都要被你吃垮了。”
景梅打得即兴,贾欣欣始料未及,还没起身就被景梅打趴下去。
果盘猝然翻倒,嘣咚掉落地上,葡萄散落一地。
紫莹莹的葡萄,亮晶晶的骨肉,在贾欣欣眼前摔得稀烂,贾欣欣一边抱头躲避景梅的追打,一边叫着葡萄。痛心疾首的样子,比自己被打了还惨烈。
“只知道吃,家都快吃没了,一千万,把你卖了都凑不齐零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你们这对冤家父女,一个个非要把我气死榨干才安生。你个猪脑袋,从小到大为你操了几多心,供你读大学,你给我读五年还毕不了业。脑子笨也就算,最怕笨人不安分,到处招摇惹事。你有本事啊,本事大啊,推一下都能把人推到半死不活。你怎么不作死啊,整天扮神装鬼,神经兮兮,你就该进精神病,让医生好好治一治。一千万,卖十个你也不够。让我死了吧,咱俩同归于尽,这日子没法过了,都别活了。”
“妈妈,好痛,好痛!”
景梅发了狠劲,下手没个轻重,暴风骤雨般扫向贾欣欣。
贾欣欣抱着脑袋东躲西躲,位置处于下风,掩住了胸部,背部又被袭击。
“妈妈,别打了,你快把我打死了。”
贾欣欣实在痛得厉害,侧腰部的伤口刚刚愈合,感觉又要撕裂了。
景梅打红了眼,声音嘶哑,“打死你,打死你就没这些破事了。”
当私欲遮蔽了你的心智,贪心会使你一错再错。膨胀的贪欲,将简单变得复杂,轻松变得沉重。什么都想得到的结果,是什么都得不到。若是任其继续往负面发展,你将为之付出惨重的代价。
贾欣欣的过失伤人,是性格使然,而性格的养成,天生因素占的比例不大,主要是从小耳濡目染。
父母的言行举止,对孩子性格养成起到重要作用。若非景梅的溺爱和放纵,以及长久以来灌输的物质功利思想,贾欣欣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好逸恶劳,贪慕虚荣,谎话连篇。
可惜,女儿不省事,母亲也不见得多么明理。事情发生了,景梅只会把责任归咎到他人身上,从来不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景梅打累了,瘫坐到地上喘粗气,一双铜铃大眼依旧恶狠狠瞪着贾欣欣。
贾欣欣匍匐在沙发上,起先的嚎啕大哭转为低泣呜咽,抽抽搭搭,又痛又委屈。
一时间,房间里除了景梅粗重喘息声,和贾欣欣抽噎哭泣声,再无其他。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手机响了,景梅从掉在地上的包里翻找出来。
是她。
赶紧按下接听键,景梅咳了咳,扯起一个笑脸,尽量露出欢快的声音。
“小蔚啊,总算联系到你了。这两天打你电话,不是忙音就是占线,你都忙些什么呢。”
“阿姨,实在对不住。这两天在外头出差,不是开会就是见客户,回到宾馆倒床上就睡,太忙了,抱歉,阿姨见谅。”
“没事,没事,你大忙人,赚大钱,应该的。”
两人你吹我捧,打了一圈太极,景梅见火候差不多了,用漫不经心的语调临时提出见面的想法。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丁蔚爽快道,“行啊,那就现在吧,正好没事。”
丁蔚报出自己所在地址,城内某家高级美体会所,要景梅到了后直接找前台,前台会带她到房间。
景梅立刻起身梳洗打扮,换了套干净衣服,整理清爽方才出门。景梅出门前恶狠狠交代贾欣欣老实看家,再整出幺蛾子,直接轰大街,断绝母女关系。
贾欣欣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委委屈屈目送母亲离开。等玄关处传来碰的关门声,贾欣欣嘴一瘪,哇一声嚎啕大哭,“我命苦啊,苦死了。”
会所比景梅想象中大多了,装饰奢华,摆件高档,一看就是专门为有钱人服务的奢侈场所。
景梅随着服务生七弯八拐,穿过两条走廊,总算找到丁蔚泡澡的浴室。
景梅打开门,眼睛接触到屋内陈设,倏地放出光芒。
乖乖,好大的浴室,水面上还漂着层层玫瑰花瓣,得花费多少钱啊。
丁蔚拨弄清水嬉戏,挑起数片玫瑰花瓣,拍打到自己肌肤上。
服务员关上门,悄悄离开。景梅则站在玄关处,傻傻看着,心头无比羡慕,一时忘了动作。
丁蔚回头,见到来人露出笑脸,指着池边的椅子,亲热招呼,“阿姨来了啊,快坐,我马上好了。”
景梅连忙摆手,“你泡你的,慢慢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