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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温暖金色光芒从缝隙里照耀进来,并不耀眼,但我却还是只觉得冷。放了笔,终于松口气,只觉得眼皮很沉,头像灌了铅一样,直直砸到手中画板上。
「好难受……」
记得约定交货时间,我强打精神,摸摸发烫脸颊,很是无奈。
对方当时说是必须早晨就交付情报,地点是大叔酒吧。天已经亮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我浪费了。胡乱收好东西,头越来越沉重,意识也开始非常不妙地模糊起来。咬了咬牙,我狠狠地用左手握紧了匕首,鲜血一下子涌出来,钻心疼痛终于让我清醒了不少。
甩甩头,我背好背包,跌跌撞撞地出了凹口。
凌晨克里斯提,温度比起夜间,没有丝毫上升。街道上除了清洁工和偶尔巡逻海军外,再没有旁人了。为了不引人注目,我用不透明塑料袋遮住了左手,手里刀却不敢松懈一刻,我只怕没了疼痛我无法坚持着走到东港口。
婉言谢绝了好心想要帮助海军,他忧虑目光中我只能离开。
开什么玩笑……让海军护送一个身上带着港口地图悬赏犯去做违法交易?我看他还是直接把我送到萨卡斯基面前比较正常吧……
天际残日半掩层层海浪之后,徐徐升起。
周围天空被渐渐鲜明光彩,泼洒已如喷溅鲜血一般。就连那片遥远到很难感受太阳光辉地方,包括天空和海洋,也由漆黑惨淡被强行点亮。海浪一*涌来,翻腾起厚重白沫。拍打岩石和沙滩声音,像是流浪诗人低吟一首尚未填词歌谣,低沉而又温柔。
街上弥漫起薄薄雾气,朦胧了本就多岔路克里斯提。
终是积蓄了足够力量,太阳刹那间跳出海平面,刺目金色穿透空气,撕开薄雾。街道上清凉石壁,附着了一层细密液滴,也映射着灿烂光辉。此刻日轮,恐怕就连那化成海边泡沫美人鱼,她悲伤情感都能一并照亮。
如此霸道朝阳,把倔强不愿放下冷漠夜,驱散。执意为冰冷了一宿世界,燃一团耀眼火焰。
让你感受到:一天冲破冰冷与谎言,终将诞生。
我忽而笑了笑,似乎如此盛景,已把我病痛消磨了不少。当真是因祸得福,如若不是这样任务,我又怎能赏到此景?
加步履,我松手把手中刀扔入袋中,推开刚刚换上”PeN”牌子酒馆大门。店中空无,吧台旁只坐着一个男人。百无聊赖地喝着酒,吃着樱桃派,似乎等着什么人。
“汀奇?”我有几分惊讶。
“我要货,你带来了么?克劳恩。”我发现他手指上宝石戒指又多了一个。
“原来是你啊。”我不再多说,将纸袋递与他,却看他随手把我辛苦一夜得来成果塞到了熊熊火炉中。
“喂!”无法不意炉膛里灰烬,我恼跳起来吼他。
“这种东西怎么样都好吧。”他咧着嘴粗鲁笑着。“又不是我真正要。”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外面冻了一晚上!”我忍着头疼欲裂,咆哮他。
“你就这么缺钱么?”他恢复了面无表情。
“是又怎样!”我满腹怒火。
听我这话,他只是摇摇头,撸了手里几枚戒指,塞到装报酬钱袋里。樱桃派已经吃完了,他擦了擦嘴和手,把钱袋留桌上,转身就走。
“那日出看到了么?”擦肩而过时,他语气既不是往常压抑,也没有狂妄不羁。
再转首看,他背影,染上了些许本不该有寂寥。
这个男人,一直追求,到底是什么?他所渴望,又是什么?
“啊,很美啊。”我呢喃着,两眼一黑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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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目所及,都是一片熊熊火海,如此灼热。
大概是回到了那日塞尔维亚吧?
想要逃,但如同陷入梦魇一样,负责传导神经,不知道是哪里断开了,身体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一下。火舌越烧越近,舔舐着我僵硬身躯。但意外是,我感受到,不是滚烫而是冰冷。
——冷如同掉入冰窖里一般。
“没问题了,”贝蒂像个大人一样收好体温计,“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那就好……”基拉倒了一杯白开水,等她醒来时会渴吧?
她昨天晚上还是活蹦乱跳出门了,一个晚上不见,今早就很虚弱昏倒大叔酒店里。幸好大叔知道号码,打来电话让他们接她回去。特意塞给他们一些退烧药什么,大叔后还是很不放心地唠叨着,话语里全是责备之意。
他并没有狡辩什么,本来就是自己过失,一个大男人还要她来养活。基拉想,是该接些任务了。话锋一转,大叔笑着说她其实也不要紧,回去吃点药,退了烧,再好好休息一下就没问题了。他于是终于舒了口气。
贝蒂拿了药,他则负责背克劳恩回家。明明知道要外面呆一夜,她却穿单薄。烫人温度传递到他背上,令他也不禁捏了把汗。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生病人这么令人担心。以前自己偶有小恙,也不过是咬着牙一个人忍着。倔强始终不肯说一声依赖。
“这样会不会打扰她休息?”第一次负责照顾病人,基拉有些坐立不安,“要不然我们出去,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那怎么行!”贝蒂揭下克劳恩头上毛巾,重投洗之后叠好放了回去,坐回自己小板凳。
“大叔不是说了么?她现需要好好休息啊。”他忧心忡忡地看着脸红异常克劳恩。
“呐,哥哥你,生病时没有人照顾过你吧?”贝蒂突然问了他个措手不及。
“啊、呃……是,不过怎么了?”他不明白她问话意义所。
“呐,哥哥你知道么?”她垂下眼帘,“我妈妈以前说过,人生病时候,是脆弱了。”
“发烧时候,会感觉难受。”
“虽然身体是烫,但她感觉,却是冰冷无比。”
“可怕,是像梦魇一样,无法逃避。”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该握紧她手,让她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人守护着。”贝蒂两手抓起了她手,顽皮地笑了下,递了她另一只手过来,基拉若有所思地同样握紧了那只无依无靠手。
大概是错觉吧,他觉得她表情似乎有所缓和,紧皱眉头也略略舒展。
翻身之际,她突然抱紧了他们小臂,呢喃了一句:
“香克斯……留下来……”
两人有些尴尬,且看她身体恢复了正常温度。
“我去给她煮点姜汤。”基拉站起来,去了厨房。贝蒂掖了掖被角,托腮盯着克劳恩。
不知何时,雨水滴落脸颊上,滚落时,带走了冰冷,熄灭了周围火焰,融化了看似炎热火舌。身体也能动了,挥手间,被人紧握住双手,似乎安慰我:就这样走下去,不要害怕。
像那个人一样温柔地抚慰着炮火带来创口。
时光淡漠了记忆和怨恨,却抹不去那人面容。
「香克斯……」
「香克斯!」
「留下来!」-
猛一震,我睁开了眼,看见是贝蒂笑容。
“姐姐你终于醒了啊~我们等你很久了喵~”她没有告诉她:她一直都叫着同一个并不陌生名字。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歉意地笑了笑,撑着手臂坐起身来,贝蒂见状帮我放了两个靠垫。
“姐姐你怎么这么说呢喵!”她嘟起小嘴,“贝蒂不理你了!”
“呀,贝蒂你可不能抛弃姐姐我哟~”我摸摸她头,故作害怕,她于是咯咯笑起来。
“喏,喝吧。”基拉面无表情地端着热气腾腾锅坐到床前。
“姜、姜汤?”我指着红乎乎东西,不敢肯定。
“我厨艺烂到这个地步了么?”他很无语。
“因为水草君你啊……”我调整出一个灿烂微笑,“厨艺那种东西,从来都没有出现你身上呢。”
“……啰嗦!”他白我一眼。
他把碗扔到床头柜上,抱着肩扭头不理我。思量半天,我终于选择服软:
“是,是,这一切都是我错,所以拜托水草君你就别臭着一张脸了。”
他没理我,但很傲娇地给我盛姜汤喝。呲着牙,我背着手,给贝蒂比了个V。她也古灵精怪地笑着。
看我磨叽不愿意喝样子,水草很无奈地像哄小孩一样:
“放心一口气喝完吧,我放了很多糖,很甜。”
“嗯!”我欣喜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喝下了一大口……
我手握一把锃亮菜刀,提着裙子满街追杀前面疯跑水草:
“叫你丫骗老子!”</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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