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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传一章,明天再补上,这两天我家小喵子病了,一直打蔫儿,不吃食,今天才好一点儿,唉,揪心呀)
长平侯夫人提出了这样的处置方法,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潘知县闻言自然甚是为难,虽然董妙文一直在坚称自己是无辜的,现在种种的迹像全都指向了董妙文,这可不是普通的案子,而且兴许这案子还涉及到自己将来的前程,不压人犯回平德县衙门,万一这个小女子走脱了,那将来朝廷要他交人……
“这事……下官……”潘知县知道长平侯府不是好惹的,这事关到皇后娘娘,而且,潘知县抬头看了看神情倨傲的长平侯夫人,很明显,这位长平侯夫人是个难缠的人,关于暂时不收押董妙文的事儿,他自然是不同意,但要是拒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让对方接受。
“怎么,潘知县,你还信不过长平侯府的人么?”长平侯夫人见潘知县的脸皱到了一起,便有些不高兴起来。
长平侯夫人到之后所说的话,尹清卓已经听见了,心里暗忖,董妙文若真的被潘知县带回平德县,自然不可能高床软枕的招待,收监之后,恐怕董妙文定要吃苦头,不如留在霖泉寺长平侯夫人这里更好些。
“潘知县……” 尹清卓走上前,叫住了正在不知如何开口的潘知县。
潘知县正在挠头措的时候,见京城里来的尹清卓叫自己,便忙回身道:“尹大人,找下官有何事?”
尹清卓低声道:“如今看来这案子情况复杂盘根错节,又涉及到朝廷命官,依我看,不如就依了长平侯夫人之言,暂时不带人回平德县。还是先着人去查清这案子的来龙去脉才是正理,至于人犯么,可以派差人看住了。”
原本潘知县想“秉公办理”此案,不徇私情的,潘知县听完尹清卓的话,眨了下眼睛,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想,看来这位尹大人,与这个同来自京城的小娘子,确实有些关系。
“尹大人说得在理,只是这人犯若是不及时收押。万一人跑了,我这可……”潘知县自然要吐一吐自己的难处,一脸为难的说道。
尹清卓见此。微微一笑,便接过话道:“这样吧,我来为她做保,若是上面来人,你也不必为难……”
潘知县没想到。这位京城里来的尹大人,居然愿意为这个小女子做保?看来,他们之间不止是“有些”关系这么浅了,潘知县看了看尹清卓,又回头望了一眼董妙文,心想。尹大人和这位小女子还真是挺相配的,而且,他听尹清卓那话中的意思,若是上面来人。他会主动承担责任,那他何乐而不为呢?自己一个七品地方官,本来就人微言轻,即然长平侯夫人和尹大人都力保,那他也可以顺水推舟不是?
想到这里。潘知县心里一轻,脸上露出的笑容。双手冲着尹清卓一抱拳道;“行!有尹大人这句话,那下官就不带人犯回去了……”
“李忠!”潘知县横着嗓子叫了一声。
“来了,来了,大人叫小的何事?”正打算回衙门的李忠,正招呼人要走,耳听到知县老爷叫自己的名字,便马上跑到近前。
潘知县抬起手,捋了下自己下巴上的那几根短须,冲着李忠吩咐道:“李忠,老爷我就不带人犯回去了,正好,此事因你而起,你带着人留在霖泉寺里,要看住了人犯,别让她走脱了身,若是有什么差池……”。潘知县说到这里,眼睛瞪了一眼,正一脸小心的李忠,就算是把看守董妙文的差事,交给了他。
李忠原本以为,这里面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不想潘知县居然交给他这么一项任务,一脸苦样道:“老爷,把她带回衙门,送进大牢里面多好,她即跑不掉,也省却了好多事儿”。
“老爷怎么吩咐你的,你就怎么去做,啰嗦什么?”潘知县见李忠有些不乐意,便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管李忠愿不愿意,反正长平侯夫人和尹大人都这么说了,这事儿,自己也不用担责任,看守人犯的事儿,自然是交给差役了。
李忠见潘知县像是动气了,口中便很坚难的吐出几个字:“是,那小的定当竭力。”
潘知县见事情已经解决,便回头向长平侯夫人一礼:“夫人都这么说了,那就依从夫人的话,不过,下官留下两名差役,还请夫人帮着安排一下。”
“嗯,算是你识相……”长平侯夫人见潘知县,给了自己这个面子,便点了点头,心里的气也消了几分,说话的态度也比刚才好一一些。
“那下官告辞了……”此间的事情已经办完,剩下的就是要写信去京城刑部,把此事做个报备,看上面的意思是什么,潘知县便带着众衙役,带着唐参将的尸体走了。
董妙文刚才紧张了半天,没想到长平侯夫人一来,还真是救了自己,虽然自己现在杀人嫌疑还没有洗掉,但至少今晚她不会躺在阴冷的牢房,想到自己若真跟着潘知县回衙门,等着自己肯定还有各种刑罚,皮肉之苦是难免的。
董妙文见潘知县同意了此事的安排,便满怀感激之情,冲着长平侯夫人道谢:“多谢夫人搭救……”。
长平侯夫人看了看董妙文,鼻子长哼了一口气,一脸严肃道:“一会儿回去你随我到房里来。”说完这句话之后,长平侯夫人便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丫鬟绣烟:“我也累了,回去吧。”
丫鬟绣烟马上应了,抬眼看了一下董妙文,冲着她打了个眼色,让她莫要着急,等回去再说,便扶着长平侯夫人转身回温泉别院。
董妙文站在那里,心想自己今天也属万幸了,当她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尹清卓的目光,也望向自己。想到刚才的情形,便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周围这么多人,很是不方便,欲言又止。
尹清卓脸上没有任何神情,依然是他平时的那种冷淡的表情,只是冲着董妙文微微颔首,点头闭了下眼睛,启意让她安心。
“尹兄,我们也走吧。”
世子韩林钧自刚才见尹清卓为董妙文求情,便一直在边上淡然地看着。并没有说一句话,尤其是尹清卓说服潘知县,不要把董妙文押回县衙时。眉头也只是挑了一下,一直也没多说一句话,此时,见潘知县已经安排好,要回平德县了。世子韩林钧这才走到尹清卓身边,提醒道。
“好。”尹清卓点了一下头,便与世子韩林钧,跟着潘知县走了。
董妙文傻傻地站在那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身子里的浊气全都吐出来。才能抵消她刚才所受的惊吓,确实是惊吓,董妙文活了这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还是件要命的事儿,也是她万万想不到会发生的事儿。
“真是倒霉……”董妙文用手指掐了掐眉头,喃喃自语道。
“女施主,多多保重……”站在一旁的延静大师。又手合十冲着董妙文一礼,也转回身要去处理剩下的事。虽然刚才的尸身已经抬走了,但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毕竟这里是佛门之地,必须要派人去清理。
董妙文看着延静大师走远,便回身准备回别院,可抬头的时候,看到面前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她认识,正是昨天说是为她送信给尹清卓的衙役李忠。原来,李忠带着一个差役,打算一直跟着董妙文,好看住她。
“这位……小娘子,咱们也走吧……”李忠见一脸幽怨的董妙文看着自己,说话便有些磕磕绊绊了。
董妙文盯着李忠看了看,心想,就是因为他把那封信丢了,而那信落到了唐参将的手里,才导致所有的杀人线索都指向了自己,所以见李忠催自己,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去追长平侯夫人。
“哎……,摊上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真是的。”李忠刚才被潘知县狠瞪了几眼,如今又看到董妙文对着自己一脸怨气,小声嘟囔了一句,便带着人跟了上去。
回到了温泉别院,董妙文来到了长平侯夫人的房前,小丫鬟见董妙文来了,便进去回禀,很快,便回来传她进去。
董妙文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境,这才抬步走进了长平侯夫人的房间,才进去,看到长平侯夫人正接过丫鬟绣烟递上来的棉布巾擦手,董妙文很有眼色地小心站到了门边,等着长平侯夫人先开口问话,她再上前行礼。
等长平侯夫人擦洗过手之后,丫鬟又端上了刚泡好的清茶,送到了长平侯夫人的面前,董妙文看着面无表情的长平侯夫人,伸出了保养得宜的手,接过那杯泡好的茶,揭开盖子,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茶叶,然后慢慢地吟了一口,点了点头,这才向丫鬟绣烟递了一个眼色。
丫鬟绣烟手里拿着棉巾,走到董妙文的面前,小声说道:“你别怕,若是有什么事儿尽管实说,我们夫人最是体恤人的。”
长平侯夫人似乎也听到了丫鬟绣烟说的这句话,只淡淡地哼了一声,把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说道:“就算是体恤人,也要看这个人,值不值得体恤……”。
“你快去吧。”丫鬟绣烟冲着董妙文递了个眼色,便回身把手上棉巾放到了脸盆架上去了。
自刚才进了屋,董妙文就一直心里偷偷想,虽然这次自己暂时还好,但毕竟自己惹上了这样倒霉的官司,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就撇清关系了,不知道长平侯夫人是怎么个意思?虽然董妙文不知道长平侯夫人会对自己如何发落,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躬身一礼。
“今日之事,多谢夫人援手,小女才得以不受牢狱之灾……”
长平侯夫人抬了眼,看了一下面前神情有憔悴的董妙文,声音冷淡道:“今天这事无论是如何,你都算是我长平侯府里带出来的人,我若是不管,那便是皇后娘娘脸上也无光。”
“……”董妙文心里暗想,看来自己被汤皇后派出宫来,为长平侯夫人看病。在长平侯夫人的眼里,自己就算是长平侯府里的人了,虽然平时看她有些跋扈,若要仔细想想,长平侯夫人还很护短,看来也是她的幸运。
“我有事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长平侯夫人突然正色道。
董妙文知道,如今自己暂时要依靠长平侯夫人,便马上答道:“夫人,您有何吩咐尽管用……”
长平侯夫人目光变得犀利了起来。上下打量起董妙文,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我且问你,霖泉寺里那个被杀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另外,我还要问得是,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杀人?”
“小女千真万确没有伤人性命,还请夫人一定要相信小女。”
董妙文见长平侯夫人发问,便马上指天发誓道。接下来,她便捡能说的话,捡来说给了长平侯夫人听,关于整件事大概如何发生的,以及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把这些全都说了出来,至于。唐参将与她的关系,董妙文只是说,她与唐参将相识,是因为厉娘子相公的关系。关于相亲的内容,她根本只字未提。
“这么说,你确实是无辜的?”。
“小女确实没有害人,夫人明鉴,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用匕首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得了一个朝廷的武官?”董妙文无奈道。
长平侯夫人听完之后。这才点头道:“这样就好,你是皇后娘娘派来长平侯府的,若是惹出祸来,皇后娘娘在宫中也不好做,放心,只要你是清白的,我自然不会置你不顾……”。
“多谢夫人,小女得遇到夫人,真乃是万幸……”
长平侯夫人见董妙文一幅知恩图报的样子,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也得是你有这个本事,我这一阵子身子轻快了许多,这也是你的功劳。”
董妙文听完长平侯夫人的话,顿时感慨万分,没想到平日里脾气性格骄横的长平侯夫人,居然还真像丫鬟绣烟说的,是个“体恤”人的主子。所以,有时候看人,不能看表面,有的人虽然面上温柔和顺,但若真遇到了事,也许就只顾自己,极力撇清于自己不利的事情,像长平侯夫人这样性格的人,还真是凤毛麟角。
“绣烟,你去差人带上侯府里的名片,去一趟京城刑部李大人的府上……”
长平侯夫人便开吩咐丫鬟绣烟,打算先去刑部递个话,这样,至少等到董妙文去过堂的时候,刑部的人知道她和长平侯府的关系,也许就少受些皮肉之苦。
董妙文千恩万谢过长平侯夫人之后,便告退了出来,才出了门口,便看到不远处,站着李忠和一名差役,两人正靠着一棵大树说话,看到董妙文从屋里出来,便忙走了过来。
“我们老爷说了,如今我二人是要跟定你了,你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你可别想逃走……,现在去哪里,我们兄弟已经饿了。”李忠走到近前,开口道。
董妙文看着李忠,她就心里不痛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差点就进了牢狱,他还在这里冲她嚷饿?她也不该他欠他的,真是……董妙文冷冷地看了李忠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转头就要回自己的房中。
“嗳……你别走呀,快叫人拿些吃的来呀。”
李忠见董妙文冷着脸子,就这么转身走了,当即就叫了起来,带着那名差役追了过去。
董妙文在前面快步走,听到身后冬冬的脚步声,知道李忠他们追了上来,心下暗气,自己昨天好生交代给他的信,还给了银子,结果却变成了指证自己有罪的有力证据,如今还追着自己要吃食?
董妙文想到这里,突然停下了脚步,猛地转过了身。而李忠正追着过来,没想到董妙文突然停住了身,而且还转身对着自己,心下一慌,差一点就撞上她,待他停住了脚步,抬眼看董妙文的时候,见她眼露寒气,怒目看着自己,顿时心下有些许的愧疚了。
“嗳……你别这么看着我呀,这事也不是我干的……”李忠不敢就这么直对着董妙文的怒目,忙神情躲闪道。
董妙文被他气急而笑。问道:“这么说来,我叫你帮着送信,你把信丢了,我成了杀人凶犯,倒要谢谢你了?”
李忠面对董妙文的质问,挠了挠头道:“你那封信,我确实是要送给尹大人的,只是……没想到就找不见了,我也问衙门里面当值的人了,都说没有看到。我也奇怪来着……”。
董妙文不想听李忠解释,只是知道因为他的疏忽大意,使自己被认定成为一个凶手。便没好气道:“我现在没心思吃饭,也吃不下,你们若是想吃,自己去想办法。”
说完,董妙文便出了长平侯夫人的院子,来到自己住的地方。她推门进去,反手就把门“呯!”的一声,很大很力的关上了。
董妙文听到门外李忠又是唉声叹气,又是小声埋怨,她根本不理,只进了屋躺到了床上。眼睛望着床顶,呆呆地发起愣来。
等董妙文发完呆之后,想到今天闹了这半日。身心已经非常疲惫了,坐起身来,唉了口气,起身想去泡一泡温泉解解乏,便拿着要换的衣服和洗浴之物走了出来。
才推开房门,就看到李忠和另一个差役。正坐在不远处,守着自己的门口。当即便皱起了眉头。见董妙文出来,李忠和那名差役忙站起了身,看着她。
“你们吃饭了没有?”董妙文抬头看了看天色,如今已经深秋了,天黑得比较早,想到他们一直在门口看守着自己,若真是一直不吃东西,只怕也受不了。
李忠没想到董妙文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便嘿嘿笑了一声道:“还没呢……”。
“你们跟我来,找人带你们吃点东西。”董妙文拿着东西,冲着两人一扬头,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
李忠一听说有饭吃,当即脸上露出了笑容,忙跟了过来,但看到董妙文手里拿着东西,便问道:“这天都黑了,你这是去哪里?”
董妙文听李忠问自己,便侧头横了他一眼道:“你们去吃饭,我去温泉,你还真怕我跑了不成?”
李忠见董妙文这么说,虽然他刚才确实有这样的怀疑,但马上他就摆了摆手道:“哪能呀,我想这位小姐不会为难我们兄弟俩的吧?”
那另一名差役,马上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兄弟奉了老爷的命,在这里看守,若真是你走了,我们可吃罪不起呀。”
董妙文也不答话,找来了看顾别院的一个妈妈,让她给李忠他们弄些吃食,安排好了之后,董妙文拿着东西,这就要走。
“小姐,你且等一会儿我们吃完了……”李忠见董妙文要走,若是跟着她,那他们就要饿肚子了,便忙开口道。
“放心,你们在这里先吃饭吧,我又跑不了,你们守在这院门口,也不看看这院墙有多高,我一个弱女子,还能翻墙出去不成?”董妙文回头,没好气说道。
“也是……”李忠站在门口,看了看这别院的高墙,确实有些杞人忧天了,便挠了挠头笑道。
董妙文转头,一言不发地进了院子,去泡温泉。
董妙文脱下衣服,摆好以后,便进到温泉的池水里,温热的池水环抱着自己,原本就疲倦的身子,此时放松了下来。董妙文坐到了池水里面,半躺在温泉池壁边,把头枕在那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儿。
泡在温泉池水里,董妙文刚才还有些理不清的头绪,现在也开始清晰了,她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对劲儿,今天唐参将被杀的这件事儿,根本与自己无关,但人证和物证全都像是安排好的似的,全都在证明自己有罪,尤其是,董妙文想到下午她去霖泉寺时,半路上遇到的那个婆婆,一直百般阻挠自己,不让她去找人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