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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妙文跪在地上,耳畔听到皇上的声音,便抬起头来。
“她便是……?”皇帝看到董妙文的面容之后,微微有些浮肿的眼泡,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话带着些迟疑道:“高太傅的病,可是你给医好的?”
皇帝看到董妙文的脸时,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之前高太傅医好了腿疾,重回朝廷时,倒是听人传闻过,说是给高太傅治好腿疾的人是个女子,但没想到与他心里想像中的女郎中完全不符,不但一点也不老迈,反而是个美貌的女子。
做为一国之君,他也是阅人无数,尤其是后宫里的美貌女子,也都是环肥燕瘦,各种姿色都一应俱全,但面前的这个女子,咋看之下,说不出哪里不同,若真是说起美艳来,比不过孔淑妃,若说端庄,又比不过汤皇后,但会让人觉得有一种过目难望的气质。
“高大人的腿疾,正是小女医的。”董妙文见皇帝盯着自己看,马上便垂下了眼帘,低声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比起刚才威严的口气,缓和了许多,有些好奇地问道:“没想到你如此年纪,在医术上倒还有这些造诣,不知你这医术从何而来?”
高御医见圣上问话时,对董妙文像是有些兴趣,便暗想道,圣上这样问话,只怕是对她有些兴趣,想到孔淑妃之前授意过的事儿,便马上在一边插嘴道:“圣上称赞你的医术,你的医术到底是师承何人?快说……”
锦仁堂的苟易知,上次找高御医的时候,已经把董妙文的一些事告之与他,尤其说过,董妙文的医术不容小视,并且用些寻常见不到的方法来行医。但当时高御医对此事完全没有在意。他已经是全国最顶尖的大夫了,又是给圣上问诊的专门御医,对那些宫外这些传闻的医术,向来认为是些雕虫小技罢了,根本无法登堂入室。
直到他手下的赵太医输给了董妙文,这才知道她不好对付,现在圣上问她师承何人,高御医便马上追问,想摸一下董妙文的底。
董妙文之前便想过,在宫里定然会有人问此事。早就把准备好要回的话,说了出来:“小女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因身体积弱。家父便请来太医院的一位太医,给小女诊病。小女久病成医,又加上与恩师有缘,所以指点过小女的医术。”
“原来,你的师父是太医院的。他是何人,叫什么名姓,在太医院何处供职?”高御医一听,脑子里马上把太医院里所有人,都一个一个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恩师早已经离开了太医院,至于他的名和姓。还请圣上恕罪,家师严令不能说出他的姓名。”董妙文故意把时间往前移,时间越久。太医院便越不好追查,董妙文那个所谓的恩师是谁。
“这却是何道理?既然都教你医术了,为何不准你把他的姓名说出来?”高御医虽然在太医院也呆不少年头,在这中间,离开和告老还乡的人也不少。他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董妙文口里说的这个恩师。到底是何人。
董妙文见他继续追问,便笑道:“为何恩师不让我说出他的姓名,也是有原因的,想当初,家父在朝中做官,我也是出身于书香门弟,我学医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家父得知,而且,恩师教给我许多自创的医治方法,也不想太过招摇,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收了一个女弟子,后来恩师离开太医院之后,临行之前,命我不得把此事向任何人提起,所以小女有未得恩师应允之前,便无法说出恩师的到底是谁。”
董妙文避实就虚的说了一大堆原恩之后,高御医还想再追问清楚时,皇帝便开口问道:“难怪呢,原来你的医术是这么来的,这样说来,你倒不是像那些村野郎中一般。”
皇上对医术方面知之甚少,听董妙文这么一说,也没多做怀疑,反正是殊途同归。
“既然如此,你与太医院算是有些渊源了,之前听皇后说,你为太后请过脉,到底母后的病是怎么回事?你可诊出原委?”
面对皇帝的追问,董妙文有些为难了,刚才她说出要根治太后的病,就要开刀驱除身体里的脓肿,这种不被常人所能接受的方式,若是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怕只自己会像刚才一样,被人诟病,所以,董妙文张了张嘴,迟迟没有把话说出来。
汤皇后在一旁,看到董妙文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把刚才董妙文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这可真是大胆,母后的身体怎可以在身上动刀?”皇上听到这里,面色就是一沉道。
“圣上,此女真是胆大惑主,这种邪门歪道的方法,居然也敢用到太后的凤体身上?就该治她的罪……”高御医听完,觉得也甚是匪夷所思,马上向皇帝进口,想要治董妙文的罪。
“这个……”皇上也觉得,董妙文这个方法甚是诡异,但听到高御医要治董妙文的罪,倒也有些犹豫起来,毕竟,她虽然提出这种怪异的方法,但却没有实施过,就这样,便把董妙文治了罪,倒有些说不过去。
“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医治太后娘娘的病么?”熙王妃见高御医步步紧逼的样子,心里有些替董妙文着急,忙冲着她使了下眼色,让她莫要再坚持这种开刀除症的方法。
董妙文知道高御医此行来的目的,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就算是现在没有什么错,他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索性……
“除了这种方法,小女倒还有另一个方法,可治好太后娘娘的旧疾,只是用这种方法,却是有很多避忌。”董妙文思来想去,突然记起医书上有一种方法,倒是可以一试,便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
“还有别人法子?这可当真么?”崔太后自刚才,一下没有开腔,现在听到董妙文说,不需要用开刀的方法,也可以把她的旧疾治好,便马上开口询问道。
高御医见崔太后开口,便马上着急的进言道:“太后娘娘,听小臣一言,切勿听信此女的蛊惑,不然悔之晚矣……”
高御医自然知道崔太后此病,到底如何的难治,自己都是看不好的病症,而董妙文却出言可以治,而且方法还不止一种,这让他身为太医院医术顶层最高的御医,情何以甚呀……
董妙文见高御医在极力阻力,便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提高声调对他问道:“高御医说我的法子是在蛊惑人心,那我倒要问一问,高御医有何法子治好太后娘娘的此症?”
高御医一下子被董妙文问住了,一时语噎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高御医倒是想很自信的说,自己能治好太后娘娘的病,但是,君无戏言,尤其是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要真是夸下海口,到时自己若治不好太后娘娘的病,身为太医院最高的御医,岂不是自己砸了自己 的招牌,他可没有这么傻。
“什么避忌?你说出来听听。”皇帝听到这话,伸手阻止了高御医再说话,便有些感兴趣地问道。
董妙文见皇帝问自己,便马上回道:“圣上不知,恩师曾授我一法,无需吃药,也无需开刀,也可以把太后娘娘这病症治好。只是,此药必须由我自己亲自调制,而且,其中还有一个药引,需要我回医馆去取,若是圣上给我三五日的时间,我制好此药之后,再入宫给太后娘娘看病。”
董妙文刚才也是在情急之下,才想到这个医治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太过不寻常,她怕当时说出来,立即就被皇上和太后诟病,把自己治了罪,所以思前想后,才决定还是先出宫,回医馆想办法,她刚才嘴里所说的什么“药引”,也不是宫里御药房能找到的东西。
“你真能保证,把太后娘娘的病给治好了?”皇帝自刚才的情形来看,就有些看出来,高御医虽然是宫里医术最高的人,但对崔太后的这个固疾,多有闪烁之词,并没有言明过,可以治好太后娘娘的病,所以,倒不如尝试下这个小女子的方法。
“正是……”董妙文很正经的点了点头,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
“母后,你看此事?”皇帝看董妙文自信满满的样子,便转头看向崔太后,看她如何定夺。
崔太后微微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抬眼,深深地看了下董妙文:“若是治不好哀家,你可知道后果么?”
董妙文当然知道,大不了,就是自己脑袋搬家,再者,就算是她不主动提出治太后娘娘的病症,她呆在宫里,也会受孔淑妃那边的暗算,不如背水一站,也许还会有柳暗花明。
“小女定不辱命……”
看着董妙文如此坚决的态度,崔太后和皇帝相互对视了一下,点点头。
“好,那哀家给你五日为限,你出宫拿药引配药,等五日之后,再回宫来给哀家治病。”
董妙文见太后应允了此事,心中大喜,她这几日在宫里,憋屈了好一阵,总觉得不自在,现在真的可以回家了,她当然高兴了。
为了看住董妙文,皇帝特地叫了一队御林军,美其名说是护送她,其实是监视她,怕她出宫之后逃跑。
就这样,董妙文回到富春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被护送出宫。
而熙王妃也一同告辞,跟着董妙文退出了寿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