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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妙文坐在马车里,尽量不让自己显出紧张的样子,偶尔和王妈妈扯几句闲话,想探探虚实。
但王妈妈对于董妙文的回答,都是一带而过,董妙文想询问的事儿,都让王妈妈用模棱两可的话给阻回去了,只说是贤安现在身子不好,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让大长公主不满意……,这让董妙文觉得有些郁闷,马车里的气氛,并不和谐,到最后,董妙文干脆什么也不问了,直接就不开口,把眼睛往车窗外看去。
王妈妈那边一幅极常态的样子,坐在车里,车里顿时清净了许多。
不一会儿,她们的马车,到了萧国公府的门口,董妙文和王妈妈下了车。
由王妈妈带领着,董妙文带着刘禾儿跟在她身后,直接进了萧国公府的内宅,直接就带她去了正厅,王妈妈让她在这里等候,自己进去与大长公禀报。
董妙文见王妈妈进了屋,心里有些奇怪,若真是让她看贤安县主的身子,为何不把她领到县主的院子?却把她引到了这里,还要见过大长公主才能诊病不成……
董妙文站在门口,没有狐疑多久,就看到王妈妈出来,请她进屋。
董妙文接过刘禾儿手里的那个药箱,让她在外面等候自己,就跟着王妈妈进到厅里。
“民女见过大长公主……”才进了屋,董妙文走上向,马上你低头向坐在上位的大长公主行礼道。
停了几秒,董妙文用行礼的姿势站着,听到厅里上首位有茶杯盖盖的声音,接着传来一个略带着威严的女声。
“不用多礼了,坐下说话,王妈妈。”大长公主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眼看了下站在那里,对她俯首贴耳的董妙文。开口说道。
王妈妈闻言,马上指使着丫鬟,给董妙文搬了个绣墩。
董妙文谢座之后,就坐到了上面,只是心里有些紧张,身子只坐了一半,偷偷用眼睛看了坐在上首的大长公主一眼。
“今天我叫王妈妈把你找来,你知道是什么了吧?”大长公主眯起了眼,上下打量了董妙文几眼,就抽出手里的帕子。轻沾下嘴角,然后说道。
“是,路上王妈妈已经对我说了。说是府里的贤安县主的身子不大妥当,就叫我过来看看。”董妙文马上垂下了眼帘回道。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声音里还着些威严的腔调说道:“前阵子,我带着她去了镇江王府的赏菊会,回了之后。她的身子便有些不好了,一会儿,我让王妈妈带着你去看看她,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问王妈妈吧。”
董妙文自然知道,上次她也去了镇江王府的中秋赏菊会。只是当时大长公主看她的样子,仿佛视而不见一般,今天却像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似的。请她来府里为贤安县主看病,让董妙文有些如坠雾里。
按说,以大长公主这样的身份,请什么样的大夫,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就算是把整个太医院里的太医们都叫来。也并非难事儿,可今天却偏让。上次婉拒了自己的董妙文来进府里给贤安县主看病,董妙文百思不得其解。
大长公主抬了下手,王妈妈马上走过来,要带着董妙文去贤安县主的院子。
董妙文自然老实的给大长公主行了个礼,然后背着小药箱,跟着王妈妈出去。到了外面,刘禾儿见她出来,马上很有眼色的上前,接过她身上的那个小药箱,三人一行,就奔着贤安县主的院子去了。
到了贤安县主住的院子,王妈妈站在门口,和贤安县主贴身的丫鬟耳语了几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董妙文,就冲她招了下手,董妙文便跟着她们进了屋。
贤安县主的屋里,可谓是琳琅满目,百宝阁里的头的珍宝玉器,样式考究的红木家具,锦花绣缎的帷子的,样样都透着富贵逼人的气概。
董妙文自然是见识过的,并没有特别的表现,但刘禾儿可是第一次进到这样的地方,顿时觉得像是入了宫殿一般,抱着小药箱,跟在董妙文的身后,好奇的四处看,心里想,这屋里的摆设家私,可比她上次和小姐去燕平侯府的时候还富贵。
贤安县主屋里的小丫鬟见此,禁不住捂着嘴偷笑了起来,“咳咳!”王妈妈轻咳了两下,瞪了小丫鬟一眼,像是怪她没有规矩。
董妙文回头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马上拍一下刘禾儿,让她别在这里露怯,刘禾儿马上红起了脸低下头。
“董小姐,这边请吧。”王妈妈让丫鬟把里屋的门打开,请董妙文入进看病。
几个人进了内室,董妙文见里面的一张八宝红木镶钿床上,半躺着一个人,走到近前,正是她上次见过的贤安县主。
董妙文走过去的时候,丫鬟正扶着县主坐起身,从她这里看过去,贤安县主的脸色还算好,第一次见到时红润了些,倒不像是有病色的样子,但她也不敢断定,就上次行了一礼。
“县主,这是大长公主给您请的大夫,这位董大夫医术很好,您把手伸出来,给她看看吧。”王妈妈堆着笑,一脸亲切地向贤安县主禀报。
贤安县主倒像是早知道一般,神情自若的点了下头,然后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上前,把她的衣袖挽了,放到了床边的一个矮几上。
董妙文便低着头上前,给她诊起脉来,但没摸了几下,董妙文皱了下眉头,又抬头看了一眼贤安县主的脸色,又看了下舌苔,这才收了手。
王妈妈见董妙文看过完了,就马上使了个眼色,让贤安县主的丫鬟去伺候着,自己就领着董妙文出来。
董妙文一脸迷惑的出了内屋,来到外屋,看到王妈妈,想说话,但欲言又止。
王妈妈让屋里的小丫鬟去摆上了笔墨,像是要让董妙文开方子的架式,但董妙文此时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原来,刚才她仔细看过贤安县主脉像和脸色,她发觉贤安县主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异样,不光如此,反倒是比她第一次见到时,身子更好了些,虽然,她现在还有些气虚之症,但这种是胎里带来的,本就如此,根本不需要看什么病,就算是请来任何一个大夫,都能帮着看诊。
董妙文一脸疑惑的看着王妈妈,猜想着此事有什么玄机?为什么把她找来,给一个不需要看症的人看病?
“董小姐,笔墨安放好了,请过来开方子吧……”王妈妈笑着请董妙文过去。
董妙文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把话说清楚了,就算是她真要开药方,最多也是些平和补气的方子,开和不开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今日还要请教王妈妈一件事儿,不知能赐教?”董妙文飞快的在脑子里想了下,心里下了个决定,不如直接问明白更好,省得这中间会有什么纰漏,大长公主的这个宝贝女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王妈妈见董妙文一脸诚恳的样子,直接说道:“董小姐有什么事?直管说好了,我定然知无不言。”
“这个……”董妙文要问的这些话,自然不能当着别人,她转头看了下屋里的其他人。
王妈妈见她这样子,马上明白了,叫过屋里的小丫鬟,吩咐她带着刘禾儿出去吃些点心,算是支开了屋里的人。
小丫鬟自然知道,这是有事要说,就忙应声,要带刘禾儿出去。
“小姐……”刘禾儿巴巴的看了一眼董妙文,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董妙文冲她点了点头道:“去吧,王妈妈的一番好意,莫要辜负了。”
就这样,小丫鬟带着刘禾儿出去了,此时屋里只剩下董妙文和王妈妈,王妈妈转身,请董妙文就坐,自己也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董妙文才坐下,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王妈妈,还望您能够指点我一二,这贤安县主的病……”。
王妈妈坐在那里,看着董妙文问起贤安县主的病,便道:“贤安县主的病如何?”
董妙文见她不说实话,脸上有些尴尬的笑着道:“我看县主这身子,虽然从根本上还有些虚弱,或许调养一阵,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董妙文现在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虽然她不知道,大长公主这回请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但至少,她就算是真的开方子,也不能非把没有病的人,当成有病的人来治。
王妈妈听完没有答话,只在那里盯着董妙文看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大长公主也知道,但今天请你来,就是叫你给我们县主‘看病’的。”
看病?没病看什么病?
“那这个病……,要怎么看才好,还请王妈妈和我说一下,我才好按着大长公主的意思来‘看病’。”董妙文一脸苦笑,这可真是有些难为她了,她不能胡乱的开药,也不能真的甩手就走,唯今之计,只能拉下脸来,向王妈妈讨个主意了。
王妈妈看着一脸为难的董妙文,心里有些痛快了,想到上次去医馆的事儿,董妙文婉拒了,直接扫了自己的面子,现在见她如此谦卑的模样向自己求教,算是讨回了一些颜面,王妈妈之前曾被挫过的心气,又回来了几分,这回明显是自己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