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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熙南还没等走近美食街便被整条街混杂的气味熏得蹙起眉头,他手里把玩着手机,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着里面热闹的人潮。睍莼璩晓
不远处的林荫道上,灯光稀疏,恍惚间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奋力朝他这边跑来,一步三回头,格外小心翼翼。脑袋上缠着青纱,只露出黑超的轮廓。
那样子倒有点像是,赴偷情而来?
邵熙南掀起唇角笑了笑,女人很快在他面前站定,气喘吁吁,纤指朝里面遥遥一指,便作势往里走。
邵熙南抬手拉住她纤细的臂弯,默不吭声的拉着她往C大门口走。开玩笑,他现在可没任何心情陪她坐在人满为患臭气熏天的小吃街里聊天膈。
他打开车门将她塞进车里,自己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席。他的车停在C大外的林荫停车场,上方枝繁叶茂的景象遮住了零零散散的灯光,洒落下形象不一的剪影。
车里昏昏暗暗的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声,邵熙南觉得气氛不太对。抬手摁开了车灯,语气有些心不在焉:“说吧,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我转告。”
齐晓晓方才警觉的神经因为他突兀的一句话放松下来。她抚了抚心跳紊乱的胸口,拿过随身的黑色手提包,从里面抽出一袋文件地给他:“这里面有我的整容记录和一些你们可能需要的资料。政”
“如果顾先生看到了我的诚意,我希望和他见一面,并且会给他——我力所能及的一切。”
她声音急促,说完大喘了一口气。许是太过紧张的动作,丝滑的青纱从头上方滑落下来。
邵熙南余光一扫,眼神倏然一紧。还是和简美凉神似的妖精小脸,可是此时精致的妆容下是分布不均、无法全部遮掩的乌青,嘴角青紫还有几道小的伤口。
显然是新伤口,上面还泛着干涸的红色,难道……邵熙南抿了抿唇角,神情难得认真了几分:“是勾-引顾美斯未遂,他打的?”
齐晓晓缠绕青纱的动作一顿,索性松手不再遮掩,语气略带自讽:“麻烦您转告顾先生,我的条件只有两个:换回我自己的脸、彻底离开徐子维。”
邵熙南若有所思点点头,还没等说话,对方已然拉开车门离去。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她单薄的身影,在凌晨的凉风里瑟瑟发抖。
他从文件袋里抽出文件,一张照片掉落在他脚边。他弯身拾了起来,画面里的女人确实没有简美凉长得精致,在美女如云的北城甚至只能算是普通。
一张小脸看似文文弱弱,眉宇间却有淡淡的傲然。小家碧玉的五官,除了身高身材和简美凉有些相似之外,大概就是那双宛若星辰的桃花眼了。
邵熙南看了一会儿重新收了起来,面色平静的发动车子,经过那女人身边时没做片刻停留。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而他恰好没那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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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医生今天过来例行检查后,递给顾美斯一张出生证明草表。略带纠结的在他们两人之间看了看,语气严肃:“还有一星期就两个月了,宝宝的名字确认后填表,好办理正式的出生证明给你们。”
她说完就带着护士快步离开,这对小夫妻吵嘴的频率实在让她难以招架。
简美凉唤了顾美斯一声,没听到回应,便提高了声音:“给我,那是我的。”
顾美斯立在窗边,此时窗户半开,夏日舒爽的凉风将他额前的发丝吹散,他却丝毫没有不适感。
他目光微垂注意力全在手里的草表上,黑亮的眼眸隐隐有些水光,他一行行扫过去,终于为这些日子以来难以明说的幸福感找到了真实的定义。
简美凉看不见他站在哪里,突然的静默让她十分不踏实,下意识摸着床垫要下床。
“别动。”顾美斯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将草表往沙发上一扔,几步走到床边,大手握着她的纤腰,用力将她抱起按进怀里。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按在她腰间,下巴抵在她肩窝处,一次比一次用力的将她拥紧:“谢谢你给我这样一对宝贝,谢谢你牺牲自己生下他们,谢谢你没有选择放弃——凉儿,我有多喜欢、你能感受到吗?”
简美凉被他突兀的煽情惹得愣怔,双臂垂在身侧,张了张口故作淡漠:“你能别借故亲近我吗?”
顾美斯反而笑出了声,转身坐在床沿,将她揽进怀里,指腹习惯性从衣摆下端探进去的摸上她腹部的疤,完全没理她刚才的呛声,自言自语的呢喃:“叫什么名字好呢?”
简美凉一听也陷入沉思,手指下意识搭在不停在腹部游移的手掌,侧着脑袋靠在他肩窝里。
顾美斯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唇角,眼里全是散不去的笑意。
“儿子叫顾倾,女儿叫顾心。”他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徐徐开口:“表我对你一片倾心。”
简美凉脸一红,摸索着推了推他的胸膛:“你要不要脸?为什么要拿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东西表你的倾心?”
顾美斯见她难得附和,吻了吻她的耳轮:“什么你的我的,我们是一起的。”他顿了顿目光再一次扫过沙发上的草表:“那上面可明说了,要填父母信息——你舍得让咱们宝贝出生证明上显示没有父亲吗?”
这话成功击破了简美凉心里那点柔软,她微微叹了口气,她怎么会舍得?在怀着他们的时候,她甚至很怕有一天如果他们懂事,她没办法去和他们说明,你们的父亲是谁。
如今他就在这里,她还犹豫什么呢?至少要给宝宝一个圆满的未来。
就像佟惜疼她一样,放在心尖上。
最终简美凉还是拗不过顾美斯的意思,两个宝贝一出生便得到了顾美斯的合理利用,他一边填表一边为自己起的名字在心里点赞!谁让她看不见?连填表的能力都没有。
落日余晖染进寂静的房间里,简美凉下巴枕着双手趴在床上,顾美斯半跪在床边,伏在床上一脸虔诚的挥动手里的碳素笔。暮色覆在他们周身,恬静的画面宛若画卷。
千帆过尽,你还在我身边,刚刚好。
自从一起填写了出生证明,简美凉对顾美斯的态度渐渐缓和了一些,虽然偶尔也会发脾气,但是大多时候两个人都能默契的相处。他在沙发上办公,她便在病床上听舒缓的钢琴曲。
久而久之连医院的医护人员都被感染,提起他们都会说:哦,你说是那对很养眼的夫妻吗?真希望不要太早出院,医院里难得有这样赏心悦目的风景。
维艺被踢爆旗下艺人卖-YIN内幕一团大乱之时,顾美斯正坐在美帝办公室里和邵熙南静坐喝茶,对屏幕里徐子艺黑超遮面的严肃神色视若无睹,只有邵熙南一个人乐得嘴角合不拢。
“非要我亲眼目睹的事就是这个?先从女人下手,不像你风格——更何况我对徐子艺的事一点也不感兴趣,她出事对她那位高瞻远瞩的哥哥没有丝毫影响。”顾美斯将茶杯放在茶几上,一脸兴趣怏怏的表情。
邵熙南听罢摊了摊手:“齐晓晓那边给我的东西,只有这些。”他说着顿了顿,一脸居心不良的看着他:“人家说了,只要能和你见上一面,会给你她力所能及的一切。”
他说这话时阴阳怪气的,很容易就让人引申了另一层意思。
顾美斯挑了挑眉梢,手指轻轻敲着扶手,沉默了半晌来了句:“我让你找的角膜供体?”
“不是还有三个多月吗?你急什么?”邵熙南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手指指了指屏幕:“你好歹给些反应,给了人机会又放着不管了?”
顾美斯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语气慵懒:“我现在心思都在我太太身上,让她等等吧。先回去了,最近我不在她会乱想。”说到这时他眼里尽是得意之色。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传来邵熙南不死心的追问:“我上次见过那姑娘,徐子维真不是个东西——只因为没勾-引成你就把她打的面目全非。”
他说的难免夸张了一些,但是不这么说他怕顾美斯一点反应没有。
话音刚落,顾美斯果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上下打量着邵熙南,见他抬手摸鼻梁时,语气淡淡的略讽:“心疼了?”他说着大步走回沙发边:“我说邵熙南,你是对着我太太的脸心疼了?”
邵熙南本来被他看的发毛,这会儿见他关注的重点竟然在这里,不由失笑:“我敢么我?就算我敢,也得是你给了胆子不是?”
顾美斯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略带威胁:“我给不给你不重要,你要是有这想法就别怪我整理一下上交给你老妈。”
“相信她丰富的情史经验,会让阿姨刮目相看。”
“哎我说,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不是你说要整徐子维我至于去讨好人家小姑娘?”邵熙南一听就急了,跳脚的嚷。
顾美斯勾了勾唇角:“你还能知道这点就好,我现在没时间放在徐子维身上就是这样。”他说着转身往门口走了几步,顿了顿转身,笑容阴测测的:“不过如果你迫不及待想要英雄救美,我也没时间拦着。”
邵熙南待门关上,才抬手抹了把额间,竟真的覆着一层薄汗。
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不知不觉,通话记录里竟全是那女人的名字,他心惊的将手机扔到一边,居然已经魔怔到这程度了,他自己竟然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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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晚风阵阵。徐家老宅即便一片灯火通明,坐落在郊区里也显得异常冷清。徐子维在车里抽了五六根烟才下了车。刚走进客厅还没等站稳,就被迎面而来的巴掌狠狠扇到脸上,嘴角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感。他眼里闪过一瞬的笑意,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渍,静默的站在原地不说话。
“混账,我以为你够聪明!这几年将事情都交给你和你妹妹——还卖-淫,你们还想干点什么?”徐志严一手扶着腰,胸腔气得上下起伏:“我们徐家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光了!”
“这样突然赶回来原来是为这种小事,你远在澳洲的那位三姨太没和你闹吗?”徐子维抬了抬眉眼,再他又一次挥掌下来时向后退了一步:“既然回来就做些有意义的事吧,封锁消息——你总不想事情闹大被爷爷知道吧?”
徐志严被他轻浮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声音越来越愤怒:“你个孽障!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封锁消息?早这么害怕当初去做什么?现在知道来求我——求人的态度没人教给过你?”
“呵呵,真抱歉——这一点爷爷还真没教育过。”徐子维冷笑了两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你亲生女儿可是被带去调查十个小时了,你确定什么也不做?”
“事情隔一天去做,可就不只是能不能解决的说法了。”
徐志严暴躁的将茶几上的茶壶一脚踹翻,在沙发上落座气喘吁吁的开口:“你以为我想看你们丢人?关键这事情引起了上头的主意,风口浪尖上,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没有丝毫情感的吩咐:“你最近最好给我收敛点不要再出什么差错,我怕是有人故意在背后和我们徐家作对,措手不及的事一次就够了——至于你妹妹,从小就不服管教,让她在里面呆几天也没什么不好。”
徐子维始终眸光清冷的看着徐志严面无表情的脸,末了嘴角掀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耸了耸肩:“既然您都不担心,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必要了——再见。”
他说完转身就往厅外走,徐志严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有些狰狞的嘶吼:“给我回房间老实呆着,这么晚又想去那个温柔乡里?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些莺莺燕燕!”
“你们能不能让我省省心,这事要是传到你爷爷耳朵里,有你们好看!”
徐子维站在原地晃动了脖颈,扶着门框,缓缓转身,声音愉悦:“这不是你教给我的吗?那女人在医院病死那晚,你不也是照样在温柔乡缠绵到半夜才赶去火葬场?”
“我仔细琢磨了一番,女人确实是个好东西——能缓解所有一切不值一提的情感。”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非要需要得到缓解,再见。”
他说完看着徐志严倒吸一口凉气的动作,冷笑两声,快步出了大门。
晚风再次袭过来,将周围的枝繁叶茂的树木刮得声声作响,像是暴风雨来的前兆。徐子维这才惊觉自己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他低头笑了笑,抬手一颗颗将领口的纽扣系好,弄平整。大步走到车边拉开车门上了车,他拿过手机拨了号码,叫对方转交给徐子艺后,冷冷淡淡的开口:“怎么办,你爸爸也不想救你?”
那头没有意料之中的叫嚷和谩骂,而是传来隐隐的哭声,一遍一遍支支吾吾的传进他耳朵。
徐子维盯视着眼前漆黑的夜幕,抬手抹了把脸掐断了通话,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徐子维醉醺醺的走进套房,险些摔倒在地,被一双柔弱的纤手扶了起来:“怎么喝这么多酒?”
徐子维歪了歪脑袋,看着那张模糊的小脸,呵呵的笑:“这么讨好我干什么?”
齐晓晓没有说话,扶着他一步步走到沙发边。徐子维大手一推她便跌倒在地,在沙发上落座,一手扶着额头一边打量坐在地上不动的女人,刚想伸手去抱她。齐晓晓便站起身,语气平稳的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说完便快步离开。
徐子维偏着头看的身影消失,嘴角的笑容逐渐放大,笑容越来越浓。
女人就是天生贱样子,明明对他厌恶至极还要装出一副讨好体贴的模样。他这样想着身子一歪便侧躺在沙发上,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天花板的光芒,似乎格外刺眼,他抬手扯开领口的纽扣,不耐烦的大声嚷嚷:“先滚出来把灯关上!”
话音刚落没多久,房间里很快暗了下来,徐子维在黑暗里听着不远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眼前莫名闪过很多张脸,渐渐的融合成了两张般配的面容,他又忍不住讥讽出声。
他想起顾美斯以前浪-荡不堪的过往,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人,凭什么他现在就能丢弃过往和一个瞎子相守?
真是愚蠢透顶!他最近真是越来越没耐心了,甚至连好脾气都装不出来。
耳边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肩头传来轻微的碰触,还有很低的呼唤:“可以去洗澡了,醒醒——你睡了吗?”
徐子维睁了睁疲惫的眼皮,抬手按住肩头的小手,一个用力将她拉进怀里,死死扣着她的纤腰按在胸前,怀里的人也不争不闹。他应该满意才是,他终于把这女人的棱角全部磨平。他这辈子对因为钱背叛的事深恶痛绝,她竟敢有想拿钱逃离他的想法——所以女人根本疼不得,疼来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伤害。
他手指摸上她的发丝,感受着她在他手掌下轻微的颤抖,嗤笑:“很怕我?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
“没有。我没怕,有点冷。”齐晓晓急促的开口解释,忙换了话题:“起来洗澡吧,我替你放好热水了。”
徐子维一手捂住她不停张合的嘴唇,声音淡淡:“安静一点,我就是想抱抱你,别说话。”他说着将她往上拉了一些,脸庞埋在她肩窝的发丝之间,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兀自呢喃:“她现在一定不是这味道了——生过孩子的女人身上一定有特殊的味道。”
“晓晓,你要不要给我怀个孩子?”
齐晓晓身体倏然一僵,显然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已经习惯在他们发生关系之后做保护措施,那样至少可以有重生的余地,现在呢?
她有些惊恐,后背生出一丝丝冷汗,一时竟忘了回应,只能静静揪着他胸口的衬衫不放。
半晌,徐子维轻轻拍了拍她脊背,一阵轻笑:“瞧你吓的,还是这么小的胆量,真招人疼。”
齐晓晓讪讪一笑没有搭话,额间生出一层细细薄汗。她根本没办法去判断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会让她心生不安。她望着落地窗外的狂风暴雨,想离开他的心情越来越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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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修从事务所出来时天气还是阴沉沉的下着雨,他站在台阶上举着伞看着路上匆匆走过的行人,过了好久,才慢慢下了台阶,最近神经似乎总是有些恍惚,做什么事情也通常比平常慢半拍,好像整个生活都陷入了慢节奏。
如果不是今天非要来这儿不可,他倒希望一直窝在他和凉凉一起的公寓里,看日升日落,看教堂,看潮汐——
他随手拦了辆的士说去西郊监狱,司机约莫五六十岁,怪异的打量了他一眼后发动了车子。一路上老司机都在抱怨天气和路况,还劝他最近风声不好,不要总往监狱那边去,不安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道路两边高耸的树木,因为车窗上的雨水而变得歪歪扭扭,映入眼里的全是一些不规则画面,混乱不堪。
西郊距离北城市中心很远,到达目的地时已是下午。雨势和早晨一样,不急不缓的速度让人分外焦躁。老司机望了望车窗外,好心的问道:“小伙子要不要我在这儿等你,这里不好打车还下雨。”
池修摇摇头说了声谢谢,便拿着伞下了车。
由于提前和监狱这边预约过,他并没有等太久,邓韶娅便被狱警带了出来。
他们隔着四方桌许久都未说话,邓韶娅终于在无声的沉寂里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我的笑话?还是想再关我几年?”
池修只是微抬着眉眼望着高墙上的天窗,乌云密布的天空没有一点鲜活的颜色,他语速很慢,就像他最近的状态:“我曾经过得就是你现在过得日子,见不得天日。”
“哦,原来是跑来讥讽我的?是那贱人指使的?她大可不必这样,被亲儿子算计,我已经觉得狼狈难堪。”邓韶娅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鼻端不断地发出冷哼。
“那时候真想看看雨过天晴是什么样子……”池修丝毫没被她打乱,依旧自顾自地说话:“是凉凉让我见到了阳光,让我想要学会去原谅。”
“我们都是不幸福家庭里的产物,却是两种不同的人生态度。我开始懊悔,为什么不能再优秀一点?”池修说到着痴痴的笑了两声,他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沙哑,但绝不是现在这般没有生气的喃喃自语。
邓韶娅抿了抿皲裂的嘴唇,拔高了音调:“你是来和我炫耀你们的爱请?如果是这样请你滚出去,我没兴趣听。”
“我人生只有这么一束光,你也要生生掐灭。”池修将目光垂下来,直直的望进她发怒的眸子里:“我不甘,谁毁了我唯一的活路就该付出代价,所以你现在会坐在这里。”
邓韶娅看着他眼里的闪起的光,再一次被他点燃了怒火,更加口无遮拦:“你是得多恨我?掐灭你们爱情的可不是只有我!简家人人有份,怎么就不见你像对待我似的对待他们?”
“是啊,人人有份。不是只有你,可只有你是我的亲人……我的亲生母亲……从没爱过我一天却剥夺了我好不容易被别人爱一次的机会。”池修说到这儿,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安静了下来。
邓韶娅看着儿子的模样心里又恨又疼,就算是此刻她也没办法理解,他因为一个女人就将自己送进监狱,这得是多疯狂的爱情?
她终于承受不了这样无声的对峙,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没等转身便听到池修开口:“我说过会报答你养育之恩,你出狱回家便会看到,刚好够你本本分分一生,别再去招惹凉凉,你欠她的可不是这一年的牢狱能还得清的,所以知足吧。”
邓韶娅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大笑了两声:“你这是还要我谢谢你高抬贵手是吗?”
池修没有说话,站起身对着邓韶娅鞠了一躬,转身率先离开。
天色还是灰沉沉一片雨幕,池修站在十字路口,望着周遭凋零的景物。莫名就想到那年高考结束。他站在黑色雕花铁门之外,也是这样躁动不安的心情。
他吻了她。拿了自己全部的勇气来和她表白,和她相拥,和她亲吻——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那么那么爱上一个人,用尽全部的勇气和生命。
他将雨伞扔到一边,像那年高考一样,步入雨幕里。只不过这一次,只有他一人,没有她,也没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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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八月份的时候,简美凉终于在一层不变的住院生活里感到厌倦,吵着闹着要出院休养。
顾美斯现在对她百依百顺,只得以回顾园做为交换条件,同意她出院。
因为她眼睛不适,所以提前叫来老陈和请来的专业保姆将宝宝先带回顾园。
顾美斯去办理出院手续,简美凉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里等他。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长久的沐浴在阳光下,失去了视觉对听觉和嗅觉多了一分利用,她轻轻吸着鼻子,竟恍惚感到鸟语花香。
耳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这些日子听惯了这种漫不经心的调调,不免抬高了嗓音:“你就不再晚一点出来吗?”
对方没有说话,她竖了竖柳眉正准备再开口时,身体忽然被打横抱起,熟悉的气味钻进鼻端。
简美凉愕然的眨了眨眼,抬手顺着他的肩膀摸上他的脸庞,还没等一一摸过,便传来沙哑的声音:“我是池修。”
“你去了哪里?”简美凉心里一松,从她醒过来就没见过他也没听谁说过他,莫名其妙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感觉自己被小心翼翼放进车座里,她下意识想叫顾美斯的名字,却被他抬手捂住嘴:“我只不过想和你呆一起,就一天。”
“你不是一直觉得那些日子被我照顾感到愧疚?那么凉凉,你现在就还给我,我只要一天。”
他声音沙哑而低缓,一遍遍强调只一天。简美凉几乎能想到他为什么在她出事后不再出现,因为是邓韶娅,他自责了。这样想着不由放宽了心,也不管他会不会看到,用力点了下头:“但是不能是一天,中午我还要回顾园喂宝宝。”
他似乎轻哼了一声,车门便被关上。
“要去哪里?”简美凉待车子发动后问了一句,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手摸身上的衣袋。
池修余光扫过她的动作,眼里又是一凛,将座位之间掉落的手机利落的拾起,按了关机。
“我手机可能掉在医院花园里了——”简美凉终于摸索完全身的衣袋,一无所获的叹了口气:“你帮我给顾美斯打个电-话,他找不到我该担心了。”
池修目视前方,依旧没有回应。
长久的沉默让简美凉着实不安了起来,她下意识又问了一遍:“阿修,是你吗?”
“是,是我。”池修也很有耐心的重新应了一声,然后反问:“现在已经到了,连声音也分辨不出的地步了吗?”
简美凉能感觉到他语气里浓浓的不满与不悦,像是常年累积的习惯,索性将头靠向车窗不再说话。
她现在已经无法判断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以往她锁认定的早在邓韶娅说出真相那一天而轰然倒塌。最疼她的爷爷留给她最难堪的笑话,能怎么样?如果他只要一天就肯一笔勾销,那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毕竟那些怀着顾倾和顾心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他,真的没那么容易走到今天。
这是她欠他的,他要她就还给他。
周身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味道,不是极浓的香味,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但闻起来特别舒心,伴着车里轻缓的轻音乐,没一会儿她便有些昏昏欲睡。
而另一头,顾美斯从医院办完出院手续走出来,在花园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简美凉的影子。之前进医院就交代过让她哪里也不要去,她如今眼睛又看不到能去哪里?心里的不安一下子涌了上来,他碰到一个人就拉过来问:“有没有看到一位穿水蓝色长裙的女人,眼睛失明。”
最终一位坐在草坪上的老太太回答了他:“我看见了,被挺高的一男人抱进车里开走了。”
再问就是一问三不知了,身高长相开的什么车均说记不得了。
顾美斯一听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本能的想到了徐子维。他快步跑到车边,看了看腕表,踩下油门就开出了医院。
徐氏门口正因为旗下维艺传媒的卖-YIN事件闹得纷纷扬扬,大批的记者守在门口,保安正在门口维持着秩序显然不起任何作用,不少陷入卖-YIN事件艺人的家长和粉丝,甚至拿着扩音器在门口大骂。
顾美斯看了看现状,只得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他一路坐电梯到顶楼,却被秘书告知徐总在十七层会议室开高层会议。
他连电梯都来不及等,拉开安全门就快步跑了下去。不顾门口助理的阻拦,一脚将会议室大门踹开,大步迈到正中间端坐的男人面前。
徐子维见他过来,明显有些意外,愣怔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摊了摊手:“什么风把顾少吹来了?真难得,竟然还能在除了淮安医院的地方的见到你。”
他不说淮安医院还好,一说顾美斯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拳就朝他挥了过去。
大步迈过去,拎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简美凉呢?”
身后的人忙涌过来劝阻,顾美斯却牢牢揪着徐子维衣领不放,眼里猩红一片:“我问你她人呢?”
徐子维这才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嗤笑出声:“我家里有个一模一样还听话的女仆——干嘛去招惹一个瞎子又自恃清高的女人?”
话音刚落,脸上便又挨了一拳。徐子维终于火了,反手就给了顾美斯一拳:“你个缺爱的疯子!老子***忍你很久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值得你这么动不动发疯?!”
说着两个人便纠缠着摔倒在地,一拳一脚互不相让,一旁的人怎么拦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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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美凉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迷迷糊糊醒过来时,车子还在行驶之中。最近习惯了顾美斯给她养成的26度常温,此时坐在车里竟觉得有点冷,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胳膊,嗓音干涩的唤了声:“池修?”
“恩。”沙哑的声音还在耳边,让她没来由放松了不少:“我们这是在哪儿?”
“盘山公路,你累了可以再睡,一会儿我会叫你。”池修沙哑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余光扫过她又一次轻启的红唇,仿佛料到她会问什么,直接回答:“现在是夜里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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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猫er:最近留言真少,难道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