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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很快就被买了下来,这一夜,长平公主留宿楼内,北宫成也特地在楼内陪了她一夜。睍莼璩晓
事实上,从他受伤开始,虽然人人都说他是长平公主的新欢,但因为他的伤,他跟长平公主其实从来没有同床过。
这一夜,算起来,是他们真正在一起的一夜。
长平公主让人准备了红蜡烛,在房内点燃,看着他道:“我是个未亡人,没有办法给你名分,不过我也不想委屈了你,今日我们喝个合卺交杯酒,从今往后,我们就真正在一起了。”
北宫成笑得很是感激的模样:“多谢公主垂爱。旄”
两个人喝了合卺酒,长平公主的手便搭上他的肩:“给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了。”北宫成摇头。
长平公主终究还是不放心,亲自动手解了他的腰带,脱下他的衣衫,看他背后那条伤疤依然触目惊心的模样,不由眼圈都红了起来崦。
“已经不疼了。”北宫成自然知道女人的弱点,转身握住长平公主的手,“真的不疼了。”
他一再的肯定,让长平公主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的命是你救的,以后,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北宫成心中自然很不甘愿被一个女人照顾,再说了,眼前这个女人,拥有三千面首,一双玉手千人枕,一张朱唇万人尝,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就算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在他看来也不过就是个青楼花魁罢了。
但演戏演全套,今日这件事一过,他心里也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没有了长平公主,他就什么都不是。
可能只能回破庙去住着,不然就还是那个靠着青楼姑娘的卖肉钱养着的小白脸罢了。
被青楼姑娘养着,那还不如让公主殿下养着,至少,他能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所以,他拿起长平公主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着:“只要公主殿下没事,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别说是小小一刀伤疤,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愿意。”
“别这样说。”长平公主赶紧捂住他的嘴,“北宫……”
北宫成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噙住了她的唇,以强势的方式宣告她将成为他的女人。
其实真的没有几个女人喜欢真正软弱的男子的,所有女人心目中,都希望有个天神一样的男人,保护着自己,爱护着自己。
长平公主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渴望被爱的女人。
她被当做筹码嫁了人,最后落得守寡的下场。
她淫.乱宫闱,看上去仿佛是对她父皇的报复,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不想让父亲忘记对她的亏欠,继续宠爱她罢了。
如今有个男人不顾她公主的身份,只是将她当一个女人来爱,长平公主心中那份震撼自然不小。
北宫成之前和岑可慧有过一段不光彩的过望,从小又是看着亲娘在各个妻妾堆里打滚,最后爬到几乎是当家的位置。
被北宫政赶出门以后,他得到怡红楼头牌姑娘晴红的资助,在青楼生活了一段时间,整日都见各种各样的女子,晴红又总是有意无意跟他提那些姑娘家的心事。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不管好的坏的,听过一次,就记得十分清楚。
如今他跟长平公主在一起,公主不过是个头衔,说到了底,不就是个女人而已?
是女人,他就十分了解她们的心思,就很容易控制她。
一夜***苦短,当清晨的阳光照射入屋内,长平公主光洁的身子在北宫成怀里轻轻扭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适应了一下阳光的亮度,这才全部睁开。
北宫成并没有醒,依然闭着眼。
阳光下,他纤长的睫毛,挺拔的鼻梁加上紧抿的薄唇,都好看得令人心颤。
长平公主伸出食指顺着他的眉心慢慢滑落下来,一直点到他的双唇处,去被人牢牢抓住了。
“公主殿下,醒得好早。”北宫成煽动了一下睫毛,睁开了眼。
长平公主的粉拳已经敲到了他的胸口:“原来你是装睡的。”
北宫成将她的手牢牢抓住:“难道在公主殿下面前,连睡觉都不可以了吗?”
长平公主咯咯笑起来,北宫成一把搂住她,两个人顿时滚过一团。
等长平公主从小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北宫成牵着她的手,看看身后的小楼道:“这小楼刚刚买下来,并没有题字,不如公主殿下来取个名字吧?”
长平公主想了想,看看他:“不如,就叫合欢楼吧。”
北宫成愣了一下,这名字,是否太直接了一些?
“怎么样,这个名字好不好?”长平公主仰头看着他,脸上难得竟然带了几分撒娇的神采。
“好,很好!”北宫成多少有些无奈,看样子,今天如果他说不好的话,想必长平公主会吵闹不休,还是早点送她走的好。
“那我就让人去做匾额了啊。”
“好啊。”北宫成点点头,“早点挂上才好呢。”
长平公主心满意足地走了,隔了两日,牌匾就挂上了。
听雨轩内,北宫馥笑容可掬地细细咀嚼着那三个字:“合欢楼!”
“长平公主简直是在昭告天下她跟北宫成的关系。”月恨水叹息一声摇摇头。
“女人嘛,又是个权倾天下的女人,不能给她的男人一个合适的名分,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告诉天下人。”
月恨水浅笑起来:“果然还是你比较了解女人的心思。”
北宫馥瞪她一眼:“我是女人啊,当然了解女人,不过你放心,我可没想过用这种方法来给我的男人一个名分。”
月恨水顿时感觉额头冒冷汗:“馥儿,你想到哪儿去了。”
北宫馥上前圈住他的腰:“师父这是在承认你是我的男人吗?”
“你……”月恨水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却还是由她抱着。
虽然二人都已经承认了各自的感情,可月恨水依然还停留在肢体动作上,用嘴巴说,还是会有些窘迫的感觉。
偏生北宫馥爱极了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这是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发现原来师父在男女感情方面竟然生涩到了这种地步。
明明面对着的是自己喜欢的女子,而他们也互相喜欢着彼此,但是他依然还是会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你好像脸红了呢。”北宫馥好笑地盯着他瞧,调戏师父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月恨水下意识摸了一下脸,随即忍不住捏了她的下巴一下:“你就捉弄师父吧,小心为师把你逐出师门!”
“那不是正好,不做徒弟就可以做别的了。”
“做什么?”
“不告诉你!”北宫馥笑着松开手,“走,该出去了。”
“去哪里?”月恨水有些莫名其妙。
“你忘记了,我说要去看那个疯鬼的。”
月恨水愣了一下:“现在?”
“都准备好了啊。”北宫馥指指床上,符纸变的分身正安安静静地躺着“午睡”。
“你呀,所有的玄术里面学的最好的恐怕就是这分身术了。”月恨水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没办法,这叫时势造英雄,都是逼出来的。”北宫馥有些得意。
分身术是中级玄术,而她的玄术水准其实不过到初级,但是却越级学会了这分身术,也真的算是被环境逼到了这个份上。
师徒二人离开听雨轩,到了莘莘小院内。
疯鬼果然是被符咒压在法器之中,月恨水道:“这几日她安静了很多,前几日焦躁得很,我都不敢打开。”
“这疯鬼吸了其他鬼魂的怨气,才会这么强大,不过还好,再强大,她成鬼也就几十年,若是上了百年以后,恐怕就难以对付了。”
月恨水点点头:“看来这几日你不止看了鬼医术,还研究了各种鬼魂的种类和表现。”
“不错,即使要给鬼治病,我自然要明白到底有多少种类,就好像人就分男人和女人一样,男人就不可能得妇科病,女人也不可能不举早泄……”
“咳咳……”月恨水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他这个弟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他一个大男人还站在她面前呢,她说这些……
“对不起,师父,忘记你是个男人了。”北宫馥对着他做个鬼脸,月恨水不由苦笑了一声。
不过也好,自从二人互表心迹之后,馥儿比平时活泼开朗了很多,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苦大仇深的样子。
月恨水还是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谁不希望自己最在意的人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样子呢?
“这是我配的新药,我想帮师父一起给她治病。”
月恨水愣了一下:“你答应过为师,不接近她的。”
“可是我最近练了一套符针,想试试可不可以用,如果你不让我试,我就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用了。”
“那……”月恨水迟疑了一下,“不如你教为师。”
“师父给我的鬼医术上写的事情,想必师父也认真参详了,关于符针,师父肯定也练了。师父说过,医术这件事,是要靠天分的,师父注定没有馥儿有天分,我说的对吗?”
月恨水有些无言,他知道北宫馥说的是大实话,他是玄术天才,却并不是医术天才。
所谓术业有专攻,在这方面,他不得不甘拜下风。
“那你要注意安全。”最终,他退了一步。
只因为……时间不多了吧?
月恨水轻抚了一下胸口,叹口气。
北宫馥点点头,拿出随身带的药箱,里面放着一个薄薄的盒子。
那盒子一打开,放着十几枚金针,那金针跟平日看到的金针不一样,大概有小拇指粗细,手掌长短,上面牢牢缠着黄色的布条。
布条上,是用朱砂写着的是符咒。
“你确定没问题吗?”月恨水依然有些担忧。
“师父,我学了鬼医术,你总要让我试试的,如果不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月恨水喃喃自语叹一声:“是啊,总要让你单独试试的,为师也没法护着你一辈子。”
他的声音很轻,好似一声喟叹,北宫馥愣了一下:“师父,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你好好学,好好练,万一哪天师父不在你身边,你也有能力自保。”
“那倒是。”北宫馥连连点头,“要师父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待我馥儿身边,几天可以,要是几个月几年都寸步不离,肯定不可能,师父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练的。”
月恨水微微松了一口气,摸摸她的头,眼中满满的都是宠溺。
只是,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也许,真的还是不说的好吧?
法器上的符咒纸被撕开了,疯鬼飘了出来,这一次,她并没有急着要逃走,只是难得冷静地看着他们:“你们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北宫馥和月恨水都是愣了一下,怎么今日她说话怎么这么有条理?
“到你把所有真相都告诉我们我为止。”北宫馥想了想,说出了条件。
“所有真相?”疯鬼的身子在空中扭动了一阵,“好,我告诉你们,告诉你们,哈哈哈……”
她忽然笑起来,北宫馥皱了一下眉头:“她的病又犯了!”
月恨水点点头,他们的看法是一样的。
北宫馥立刻拿起符针,手一扫,飞快地朝疯鬼的身上扎了过去。
那符针绕着她一圈,疯鬼想要甩脱,却怎么都甩不下来,只能嗷嗷直叫。
月恨水赶紧上前压制住她,让她不要乱动。
北宫馥手中的丝线连着符针的一端,牢牢拉着,双手发着一点点荧光,顺着丝线慢慢打入疯鬼体内。
那疯鬼竟然慢慢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没有了任何动静,只是趴在地上,却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不再是一团黑烟的模样。
“好像好了很多。”月恨水走近一些看着她,忽然惊道,“她竟然在哭。”
北宫馥收了符针,上前看到,那疯鬼竟然趴在地上,泪光涟涟,而地上,竟然是留下来一滩泪水,只是那泪水和人的不同,落在地上之后,化作一道白烟,就这样消失在空中。
“你为什么哭?”北宫馥忍不住轻声问。
“我为我不公的遭遇而哭。”疯鬼声音哽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我对他如亲生子,他却为了那个女人要这般待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月恨水看看北宫馥:“好像真的有效,她神智清醒了很多。”
“快问问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吧?”
那疯鬼抬头看着他们二人:“我真的是周太妃,是当今的太妃娘娘,当年的周贵妃啊!”
北宫馥点点头:“这事我听你说过,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疯鬼睁大眼睛看着她,“你真的相信我?”
“我见过当今的周太妃,我从第一眼就开始怀疑,她今年已经七十岁,怎么看上去不过四十岁上下,虽然有可能是保养得好,可这几乎相差了三十岁,差别太大了。”
“哼,算起来,那贱人今年也不过只有四十二岁!”疯鬼忽然冷笑了一声,“她比皇后大了一岁。”
北宫馥想了想:“皇后娘娘今年确实是四十一岁。”
“那就对了!”疯鬼冷哼一声,“我在义庄数着日子过来的,不会算错一天。”
北宫馥愣了一下,她之前不是疯了吗,疯了还能数日子,而且居然还没有数错?
“你不用怀疑,其实不过就是他们把我压在一个疯鬼的体内罢了,我想说的话,都被那疯鬼盖了过去,所以才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
原来如此,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能说正常的话,可最后却经常化作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现在,那疯鬼已经怨气已经被我封起来了,你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那个周太妃真正的身份又是谁?”北宫馥急急地问。
疯鬼冷笑一声:“那贱婢居然敢冒认周太妃,他们真是反了天了,他们根本就是……啊!”
疯鬼刚要说到重点,忽然整个身子化作一道黑烟,飞快地窜到门外去了。
月恨水和北宫馥师徒二人急急地跑出去,却见院子中,一个穿着玄色道袍的男子正站着。
只见他手中拿了一个法钵,眉宇间一派仙风道骨,六十多岁的年纪,须发却都是黑色的,并没有一根白发。
他另外一只手上拿了一根拂尘,就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看着月恨水和北宫馥二人。
北宫馥有些发愣地看着来人,良久才叫了一声:“大师伯?”
月恨水深吸口气:“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原来来人竟然是玄门掌门,也就是月恨水的大师兄席九思。
此刻,他目光平静无波,看着月恨水瞧:“我多次催你回山上,你都不理不睬,所以我只能自己下山来请你了!”
“师弟有事无法回山。”月恨水定定地看着他,一副下定了决心,无意回头的模样。
席九思叹了口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再给你点时间,但我不希望本门中人再有任何损失了。”
他意有所指,很明显说的是马三鉴和袁不苛的事。
北宫馥心中有些不服,但对方是大师伯,平素跟他们又无恩怨,总不能上前不顾辈分理论,所以只能沉默不语。
却听月恨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师兄知道我的脾气。”
席九思深深看了北宫馥一眼:“是犯不得你的徒弟吧?”
月恨水沉默不语,算是承认了。
席九思叹了口气:“也罢,趁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劝你们还是收手吧。”